《孤岛》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孤岛- 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听王保振的介绍后,大家再看抹香鲸时,脸上呈现出一些肃穆和敬意。或许若干年后,有船员会把这次和抹香鲸的邂逅得意洋洋地讲给儿孙听。

    抹香鲸威力无比,它能撞沉一艘大渔船,尾巴能拍碎一只小船。知道这么巨大的危险的东西,在三百年前是怎么被人捕获的吗?没人知道吧?王保振做了一个投枪的姿势。

    他们从渔船上放下几只小船,快速接近抹香鲸,船身几乎是紧挨着抹香鲸庞大的身躯,船上勇敢的标枪手们,用力朝鲸鱼背上刺去,cha进它的身体里,抹香鲸拖着带绳索的标枪和小船,经过几个小时折腾后,才会颓然毙命。把抹香鲸拖上渔船后,他们会在鲸鱼脑袋上打出一个大洞,一个人跳下去,把鲸脑油取出后,把切成块的鲸肉油渣做燃料,将鲸脂熬成油。告诉你们吧,我们航行的这片海域,几百年前,上百艘捕鲸船在此搏击抹香鲸。最著名的一条船叫“埃塞克斯号”捕鲸船,为什么著名知道吗?这条捕鲸船,被一条抹香鲸撞沉了,20多名船员分坐三条小船,在海上漂流了九十多天,最后只幸存8名,为了生存,船员吃了同类的尸体。

    王保振讲完,有人唏嘘不止。有人表示怀疑,为何要吃同伴?大海里不是都有鱼吗,可以吃鱼啊,难道人肉比鱼肉好吃?这不是瞎扯吗?

    “这可不是瞎扯,这是千真万确的新闻真事,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谁要是给我一盒红塔山,我就讲给谁听,为什么他们不吃鱼,而吃人肉。”王保振说道。

    没有人搭理他。

    “没人愿意听吗?”王保振有些丧气,“给五支烟,我就讲。”

    “讲个屁,谁不知道啊,人肉比鱼肉香,尤其是女人的肉,大腿肉更香。”李世双说道。

    “靠,狗日的,你个老流氓,你真变态,我敢打赌,你进监狱肯定和女人有关。”王保振说道。

    “你再乱放屁,信不信我扇你?我给你扔海里去,大不了回国多报一个人失足落海而已。”李世双手指着王保振的鼻梁。

    “什么乱七八糟的,行了。“我推开两人,“散会!散会!”

第5章  刀子

    船上作息时间是,每天下午4点半起床,起了床后先干一个多小时的活,将前一天冷冻鱿鱼装袋入库,然后才去吃饭,吃完饭后,休息一个小时左右,开始钓鱿鱼,一直干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然后洗澡,吃饭,睡觉。遇到鱿鱼多的时候,连续干个一天一夜也是有过。

    说说是怎么掉鱿鱼的,鱿鱼具有趋光特性,在晚上,船舷四周挂十几盏2000瓦的强光灯,几十米的水下被灯光笼罩。用绞车把鱼线预购放进海里,穿着皮裤的船员每人手里拿着一个钓子,看到鱿鱼上钩,就用绞车把鱼线拉上来,用钩子钩住鱿鱼,拖进船舱。有的鱿鱼个头很大,重达100多公斤。鱿鱼钓了几个月,我从未缺勤,产量稳居第一,李强和许军的鱿鱼产量排在我后面。船长夸我善于动脑子,许军对此不服,说我只是运气好而已。

    这两日,船长被劫持,又出了人命案,鱿鱼也就不钓了,作息时间和工作时就不一样了。几十号人在船上,有的睡觉,有的打牌,吹牛,看小电影,难得这么清闲。

    下午一点多吃饭,辣椒炒土豆,外加腐乳,咸菜,和早上起床吃的一样,米饭还是夹生的。

    李世双唠叨了几句,嫌米饭夹生难吃。伙食长不乐意了,骂了他两句。两人平时关系就不怎么样。

    李世双回骂了两句,要是船长在时,没人敢说伙食不好。两人骂着骂着就要动手。

    大副岳凯一巴掌扇在李世双脸上,“麻痹的,你不吃就滚。”

    李世双手捂着脸,“你凭什么打人?”

    大管轮赵炳辉瞪着眼,“你就欠揍,这么多人吃饭,没人比比,就你事多。”

    许军,孙大黑,冷波他们几个低头吃饭都不言语。

    王保振走过去,拍了拍李世双的肩膀,“算了,算了,吃饭吧。”

    李世双筷子一摔,饭也不吃了,怒气冲冲去了船尾。

    吃完了饭,我就回到床铺休息。

    王保振进来坐在我对面,朝我扔了一颗烟,他手里拿着一盒红塔山。

    我坐起来,“行啊,平时看你抽的是“将军”烟,今天抽起高档香烟了。”

    王保振嘿嘿笑了笑,手里掂了掂烟,“是许军给的,扔给我一盒,这小子挺大方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他想收买你,封你的嘴。”我说。

    “靠!人命关天!两条人命啊,你要是这么说,这船上几十号人,他都要封口了?”

    “船长死了没?”我问。

    “肠子都出来了,还能不死?”王保振看着手里的香烟,又看着袅袅升腾的烟气,“听说船上的对讲机,卫星电话都关了。”

    “那就彻底和公司失去联系了,我看吃饭时,大副,二副,还有大管轮心情都很烦躁。”

    “那是肯定了,他们老大被杀了,情绪能好吗?王世双也是自找的。”

    “夹生饭确实难吃。”

    “有米吃就不错了,我怕船上的人再折腾,把船弄沉了,连水都没有喝的了,到时候就要吃人肉了。”王保振说道。“可不能和埃塞克斯捕鲸船一样的命运。”

    “你真是杞人忧天,我们又不是捕鲸船,鲸鱼和我们也没仇,也不会撞我们船的。”

    忽然船头传来很大的噪音。

    我和王保振出了门,看到许军,孙大黑,冷波等人用氧焊机烧船头的水槽,水槽是钢板做的,很快被烧了一个大洞。

    这是干什么?要拆船吗?我暗想。

    王保振看了我一眼,眉头紧缩。

    李强走过来冲他们说道,“氧焊机温度不够,要用角磨机。”

    几个人照李强说的,用角磨机切割掉水槽边,加工成四十公分长,带血槽刀刃的刀子,再把刀尖改成锥形,锋利无比。刀柄用铁管焊接,然后缠上白布。

    许军拿着刀兴奋的说道,“再做几把。”

    砂轮机再次响起时,王保振拉着我进了屋。

    “他们做刀干什么?”我问。

    “还用问吗,肯定还要杀人。”王保振说。

    “杀谁?”

    王保振抽出一颗烟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上,抽了一口,看了看门外,“我觉得他们今晚还要杀人。”

    “杀谁?”我接着问。

    王保振挠了挠鼻子,“我也不知道,我有一种预感,今天晚上又要出事。”

    “出什么事?”小豆芽进来问道。

    “雅克呢?”我问。

    “雅克在船头抓鱼呢。”小豆芽说。

    老阎抽着眼晃晃悠悠地进来,后面跟着李世双。李世双很快爬上了铺,他突然高声叫了起来,“谁吃了我的火腿肠?”

    小豆芽忽然神色紧张起来,“不是雅克拿的。”

    “不是雅克?还有谁?”李世双举着半截火腿肠,“看这牙咬的?”

    “多大的事?”老阎拍了拍李世双的床铺,“等船靠了岸,我赔你一箱火腿肠。”

    “好,这可是你说的。”李世双把半截火腿肠扔了出去。

    “老阎,打牌吧。”我说。

    “还是让老阎给我们讲讲嫖女人的事。”王保振说。

    “打牌赌博我可不玩,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船长没死。”老阎说道。

    “没死?不可能吧?肠子都出来了,还没死?”李世双说。

    “用针缝上了,我亲眼看到的,现在在打吊水,神志还很清醒。”老阎接着说道。

    “捅了这么多刀没死,真是命大。”王保振说。“老阎,许军他们在磨刀你看到了吧。”

    “是啊,他们做了几把刀,这要干什么?”我说。

    “没事,没事,我刚才问过许军了,他们说做几把刀对付海盗。”老阎伸手朝王保振要烟抽。

    王保振递给他一支烟,“这里还有海盗?”

    “当然有了,几年前,我还在货轮时,就被海盗给劫船了。”老阎说。

    “这个没听你说过。”王保振说。

    “海盗船不大,十几个人,就这是十几个人里,居然还有两个女人,并且这两个女人都怀孕了。”老阎说道。

    “什么女人?”许军突然进来。

    “听老阎讲海盗的故事呢。”王保振笑脸相迎。

    许军拿到挠着后背,“老阎,你天天比比女人的,弄得一船都骚气拉轰的,舵楼(驾驶室)里也是一股骚味,奶奶的,以后不准你再聊女人。”

    “不聊女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阎说道。

    雅克从门口窜上了铺,许军一把抓住雅克的胳膊,然后刀尖对准雅克肚皮。

    “许军,你在干什么?”我惊呼道。

    “我想试一下我这把新刀。”许军说。

    “你疯了!”老阎说道,“赶快把刀拿开。”

    许军笑了笑,放下雅克,雅克迅速跑出了屋。

第6章  船长

    一夜风平浪静,没任何异样,大家都懒散的在甲板上等着吃早饭。阳光暖暖的照在脸上,不冷不热,非常惬意。一群海鸥打开翅膀和船同行。

    李世双伸着懒腰说,要是以后不干活,天天睡了吃有多好。我说,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李世双感慨地说道,如果船上有几个漂亮的女人就好了。

    王保振插了一句,你个狗日的竟想好事。

    “你怎么骂人?一点都不文明,什么大学生?”李世双说。

    王保振笑了笑,递给他一支红塔山烟。

    “保振,你是不是偷拿的许军的烟?”李世双说。

    “不是,是许军给了我一盒。”王保振说道。

    “吃饭喽!”小豆芽敲着碗喊道。

    早饭一人两个咸鸭蛋,一个火腿肠,馒头两个,稀饭随便喝,还有番茄炒鸡蛋,外加土豆炒肉丝和啤酒一瓶,可以说这顿饭比正餐都要丰盛,平时正餐也没有啤酒喝,现在许军这帮人控制了船,因此这么吃饭,肯定和许军有关,不过回国最少还得航行一个多月,如果没有补给,肯定断粮。

    船里的大喇叭放出了歌声《让我一次爱个够》。李强喝着啤酒高兴的跟着唱:让我一次爱个够,现在和以后。

    平时这首流行歌是不可以随便放的,要经过船长孟德水的允许。通常会在某一日鱿鱼产量特别高的时候放,因此,大家认为船长是独断专行没有人性的暴君,而我却觉得船长不轻易放这歌还是比较理智,因为这歌和女人有关,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孟德水喜欢听八十年代的流行歌,因此船上会放《陇上行》《龙的传人》《故乡的云》《乡间的小路》《外婆的澎湖湾》这些飘飘柔柔的歌,听得让人想睡觉。

    吃完了饭,大家把空酒瓶扔进大海。冷波还留着半瓶啤酒,他脱下裤子,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撒尿。

    我和王保振说着话进了屋。看到老阎坐在我床铺上抽着烟,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老色鬼,今天怎么了?”我问。

    老阎挠了挠头,“没,没什么?”

    “有心事?”王保振问。

    老阎抽着烟没有接话。

    雅克跳上床头,伸手朝老阎要烟。老阎把手里的烟递给雅克。

    雅克拿了烟后,跑到门口,把烟递给冷波。

    冷波抽了两口烟,吐出几个烟圈。雅克用手打着不断变大的烟圈。

    外面又传来砂轮机的声音。

    “还在弄刀啊?”冷波说道,“靠,都打了七把刀了!还有那么多的鱿鱼刀,还不够?”

    “看样子,这要玩大的。”李世双说。

    “小豆芽,你去看看,是谁在做刀?”老阎说。

    “不用看,肯定是许军和大黑了。”王保振说。

    老阎摇了摇头,“不一定。”

    我们几个探出头,看到是大副岳凯,大管轮赵炳辉和二管轮,水手长用砂轮机在打磨刀。许军他们几个在驾驶舱边上靠着栏杆看着他们。

    “是不是岳凯他们?”老阎问。

    我冲他点了点头。

    “大副他们也在做刀,这要干什么?”王保振说。

    “这群狗日的,我说什么,他们都不听。”老阎说。

    “这气氛不对,这两帮人要火并啊?看来又要出人命了。”王保振说。

    老阎举起手,“我声明,我不参与斗殴杀人。”

    “我也不参与。”小豆芽也举起手。

    王保振坐下来,点上一支烟,“我觉得可以好好谈谈,没必要弄得你死我活的,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

    “或许,他们做刀是用来防身的。”我说。

    老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都是一帮蠢货。”

    忽然大喇叭响起来:钱有粮!钱有粮!钱有粮同志,该你走岗了。

    这是许军的声音,只是这次有些怪,在姓名后面加“同志”,这却是第一次。

    “你怎么还坐着?轮到你值班了。”王保振说道。

    “有粮同志!”老阎拍了拍我的肩膀,“你顺便看一下孟德水,他现在什么情况了。”

    “我知道。”我冲老阎点了点头。

    自从劫持船长后,大副,二副,大管轮等职务船员就被剥夺了轮岗值班,他们就和船长失去了联系。

    上了楼梯,我看到冷波跟在我后面,而孙大黑拿着一把刀,在门口警戒。

    “身上带刀了没有?”孙大黑问道。

    “没有。”

    “搜一下身。”

    “好吧。”我举起手。

    孙大黑用嘴咬着刀,双手在我身上乱摸,最后朝我裤裆里摸去。

    “你奶奶的臭腚,你朝哪摸的?”我骂道。

    孙大黑瞪了我一眼。

    “可以进舵楼了?”我问。

    孙大黑点了点头。

    舵楼就是驾驶室,船员都这么叫。舵楼在船的最上面,前半部分是驾驶室,后面有个门,就是船长的宿舍,宿舍里有一个上下铺和一个单人铺位,孟德水睡的是单人铺,另一个铺位是大副岳凯睡的,许军把岳凯赶走,自己和孙大黑占用上下铺。

    驾船虽说是个技术活,但现在的远洋渔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