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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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奇葩-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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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算了那么多天,她终究还是下了决心,她从未想过通敌叛国,因为她最容不得这样的事情,她公孙家向来的祖训便有一条叫忠诚,可现在……
  无声泪落下。
  对不住,是公孙羽让公孙家族……染黑了……
  她做过决定,就算到了博济族,她也只是到而已,想让她全权忠诚于博济族并且献计攻打陈国,那不可能。
  既然博济族的王觉得她有利用价值,那便不会轻易杀她,她也有可以用来谈条件的筹码。
  总之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拿到太史烨的解药。
  想到这里,公孙羽快马加鞭,直入博济族的军营。
  月黑风高,可公孙羽眼力好,很远就看到了站在军营门口的拓跋弈律,那一身黑简直是要将自己和黑夜融为一体。
  公孙羽骑着马加速冲过去,本想吓一吓拓跋弈律,给他一个下马威,却发现在他看到自己并未有减速的意图反而加速冲过去的时候完全没有要躲的意思,公孙羽在千钧一发之刻紧拉缰绳,马匹嘶鸣一声,前足重重落地,扬起一片灰尘。
  “你怎么拉缰绳了?”
  分明是挑衅的语气!
  公孙羽淡定地下马,冷眼看他:“因为我想到,若是在这里将你撞死了,我必然逃不掉,我没有打算同你死在一处。”
  拓跋弈律脸上带着一抹叵测的笑:“可你终究是来了。”
  公孙羽冷笑一声:“你不用算计太多,你以为我来了便是胜利那你就错了。”
  拓跋弈律带着公孙羽往军营里面走,一路未言。
  公孙羽不是第一次来军营,脚步显得有些轻车熟路。
  可她没想到的是,连带着他们的王也在了。
  公孙羽定了定神,给拓跋弈律投去了一个眼神,带着点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回」

  博济族的军营还是一如既往的守卫森严一丝不苟,扫纣王坐在主帐里,手上握着酒杯,转了转,又转了转。
  公孙羽这是第二次见到扫纣王,上一回已然是多年前了,公孙羽瞅着扫纣王好一会儿,才在内心感慨了一番,从前是真没发现他原来眉眼中这么有算计。
  “公孙将军久见了。”
  雄厚的声音,带着点盛气凌人。
  “王以为公孙羽来了,便是你们的人了?”
  扫纣王倚在椅背上,懒洋洋:“那么,将军还有别的选择?”
  公孙羽并不退缩,镇定自若地谈着条件:“我要的,是我未婚夫的解药,你们要的,无非是峦城的攻克方式,从前就算是你们与我们是藩属国关系,我还是没有将情报透露给你们过,现在想来,倒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扫纣王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道:“不过将军选择来这里,也是个明智的选择。”
  公孙羽不卑不亢地对上扫纣犀利的眼,一字一句:“我现在,只要王一句话,解药,给,还是不给,若是给,一切好商量,若是不给,那就请王另寻高明吧,公孙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主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浓烈起来,博济族与陈国关系密切,对公孙羽的脾气自然是了若指掌,只是今日真正见到了,这位女将军的脾气,也算是见识了。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魄力。
  扫纣王看一眼公孙羽,又看一眼拓拔弈律,眉眼中尽是笑意:“拓拔将军,你眼光不错,这样的女子,倒是适合在我们博济族。”
  公孙羽冷笑道:“跟你们一样背信弃义么?恭喜你们,确实,将我逼成了一个背信弃义,背离自己国家的人。”
  扫纣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良禽择木而栖,公孙将军不过是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发展之处而已,现在孤王已经拿到皇极令了,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挡我么?”
  公孙羽冷眼看他,内心却是默默着,历史多少年了,所有说得出这样话的人,往往落得千夫所指,又有谁真的像自己口中说的,没有被任何人阻止呢?
  更何况……
  更何况你手上那块皇极令还是假的……
  公孙羽想到这一点,就释怀了,嘴角都不自觉地扬起了。
  扫纣王看着公孙羽依旧桀骜不肯屈服的样子,也不着急,扬手道:“公孙将军一路过来想来也是劳累了,今日已经夜深,将军可以先去休息,至于别的事情,我们来日方长,可以慢慢商量,将军大可今夜好好思考一下,说不定明日就有别的答案要告诉孤王了。”
  公孙羽没有急着否认,不过她确实需要时间来考虑怎么谈条件,就应允出去。
  拓拔弈律带她去休息的营帐的时候,一路一言未发,直到将公孙羽带进去,他才摈退左右,和公孙羽单独相处。
  公孙羽手背在身后,漫无目的地在营帐里左看看右看看,口中随意道:“你有话要同我说?可是我并没有话要跟你说怎么办?要说也只有一句话,将太史的解药拿出来,否则,无话可说。”
  好一会儿,身后的人没有动,声音沉沉:“公孙,你恨我?”
  公孙羽听完这句话,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顿,诧异道:“恨?有必要?你们倒戈与我们作对,是国仇,你伤我未婚夫,是家恨,可是这两项加起来,我却觉得抵消了,要是我将每个敌人都恨一次,够时间么?你现在不过和我的其他敌人一样,与我而言,没有差别。”
  又是好一会儿,拓拔弈律苦笑出声,没有说话。
  公孙羽情绪稍稍平静一点了,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问了一个她一直想直到答案的问题。
  “是什么时候,你们开始和梁国勾结的,又或者说,你们有了这么大的野心,想来梁国也不过你们的一个踏板吧。”
  拓拔弈律也没有隐瞒和犹豫,回答道:“早在上一次梁国进攻的时候,就是计划好的。”
  公孙羽继续问:“那么温国公呢?你会来救我,是因为他吧。”
  拓拔弈律皱了眉:“温国公?同他有什么干系,我是得到王的授意才来救你的。”
  公孙羽有点乱了,恨不得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去告诉太史烨。
  可惜她走不了也传不出消息。
  既然不是温国公,那么……
  不行不行,她真的想不通。
  “那么,既然如此,我是真的对你无话可说了,你们博济族的本性便是如此,我看清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你们的王让我好好休息不是么。”公孙羽看着拓拔弈律,赶人了。
  离开前,他带着沙哑的嗓音如是说道:“王早有计划,等你来这里以后的第一仗,你便是主将。”
  公孙羽如遭重击,好一个扫纣王,竟然能做到这么狠,是要逼死她么。
  而在另一边,太史烨已经和严威商量过了,先不张扬公孙羽离开的事情,一个是为了万一事有变故,还有便是为了能保住公孙羽能有一天就有一天的名誉。
  回到房间,闻着还残余的酒香,太史烨走向自己的床榻,手探进枕头底下,摸出了那块皇极令。
  令牌面上凹凸不平,烫金的皇极令三个字微微凸起,太史烨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良久,便将它放进自己的怀中,口中喃喃:“阿羽,公孙羽……你真是……任性啊……”
  陈国与梁国、博济族开战的那一日,太史烨亲身上阵,带领陈国士兵上阵杀敌,战争正式展开。
  微音被太史烨禁足,不许参与战争,微音也没有反抗。
  扫纣王果然如拓跋弈律所说,派遣公孙羽作为主将出战。
  陈国将士不出意外地集体惊讶,瑾国公不是说他们的公孙将军得了风寒在养病么?怎么养病养着养着养到敌对去了?还做了人家的主将?
  李炎差点从马背上翻下来,揉了揉眼睛:“靠北!是我没睡醒还是我瞎了?”
  陈国这里炸开了锅,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公孙羽身上,根本没人愿意相信在他们不远处那个带头的马背上坐着的是他们最亲最爱的朗月郡主,他们最信任的将军。
  第一战,三鼓而止。
  完全没有打起来。
  太史烨回到营里,一言不发,李炎直接掀了帘子一脚踹进来,不顾元昊的阻拦,直接了当地吼着:“瑾国公!太史烨!瑾国公太史烨!”
  李炎的手快指到太史烨的脸上了。
  “放肆!”
  要说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最可怕,那就是看似温顺没脾气的人爆发最可怕。
  本在研究地形图的太史烨见到李炎这样,未免需要失态一下。
  想来也是觉得太史烨脾气好,不会发火,李炎才敢这样造次,如今老虎发威,倒是真的把李炎怔得愣在当场。
  一身战甲,太史烨脸上是多少年没有挂上过的果毅。
  “大约是公孙将你们宠坏了,所以你们竟可以这样擅自闯帐了,也是,你们经过严将军的□□是一回事,可知不知道我太史烨当年带兵的习惯便是另一回事了。”太史烨负手而立,目光冷厉地可怕,“来人,参将李炎目无军法擅自闯帐,罚二十军棍,即刻行刑!”
  被传唤进来的副将见这个阵仗,略略有些尴尬,试图打圆场:“国公……国公请三思,李参将是主将之一,现在行刑,二十军棍必是重伤,只怕会影响接下去的战役啊。”
  李炎自然是不服道:“瑾国公非是我峦城守将,我李炎也不是你的手下,何故要受你的处罚!”
  太史烨背过身去,冷冷道:“以下犯上罪加一等,再加十军棍,还有谁有异议,便于李炎同罪!”
  此话一出,再没有人敢为李炎求情,副将同情地看了一眼李炎,轻道了一声“得罪了”便差了人将李炎绑了出去。
  营帐外除了李炎的谩骂声,还是李炎的谩骂声,到底还是把严威引来了。
  摈退左右,严威皱起眉头道:“老夫懂你的意思,李炎做事冲动,你将他打伤,也是怕他再上战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李炎在军中威信不小,你怕军心更加不稳?今日博济族让丫头大头阵目的就是扰乱我们军心不是么?”
  太史烨低头继续看地形图,看似无意却还是认真地回答道:“为了控制住这不必要的麻烦,我也只有这样做。”说着,太史烨抬起头,续道,“可世伯是否也发现了,公孙她并不是要真的帮博济族?都说打仗靠一鼓作气,第一鼓下,她未发令,第二鼓下,她依旧无动于衷,第三鼓,她竟下令撤退了。”
  严威疑惑道:“又或许是她的战术?”
  太史烨笑了笑,道:“要说是战术也可以,但绝不是对付我们的战术,而是对他们。”
  严威看样子是明白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回」

  而同样回到军营的公孙羽却是意料之中地带着点失神。
  扫纣王一脸的喜闻乐见,又转着酒杯像是挑衅道:“公孙将军今日想来是大有所获了,不过孤王不知将军是故意不出兵,还是有什么战术?”
  公孙羽冷笑道:“是王的抬爱,对公孙委以重任,公孙出师不利,王可以降罪了。”
  扫纣王并不生气,倒了一杯酒到公孙羽的面前,公孙羽并未领情,道了声武将不该喝酒婉拒,扫纣王便将酒杯重新放好,自己转着自己的酒杯悠悠道:“孤王不会降罪于你,只是……看将军的意思,好像是不想要心上人的解药了?”
  公孙羽脸上是一片的淡然:“谢王的美意,公孙这条命自打离开峦城以后便是交代在这里了,至于太史烨的命,哈,都说愿意为对方殉情的情人才算得上真爱,公孙活了这近二十年,也算矫情一回了,为挚爱死,也不算亏。”
  听到这话的拓跋弈律在一旁脸色微变,就算只是昙花一现,也是被扫纣王尽收眼底,他还是笑着:“看来公孙将军是誓要做烈性女子了,嗯,孤王很欣赏你。”
  扫纣王点点头,认真道:“那么孤王要改变一下计划了。”说着便扬手道,“将解药拿来交予公孙将军。”
  公孙羽不明所以地接下了所谓的解药,将信将疑。
  “公孙将军不用怀疑,这是真的解药。”扫纣王宽慰道,“孤王将解药给你,可要求并不这么容易,你若是有能力回得去,这解药便是你的。”
  公孙羽闭上眼睛。
  扫纣王叵测地一笑:“从此以后,再不需公孙将军出战了,安静留在营地便好。”
  公孙羽依旧闭着眼睛,心中盘算起了怎么逃离这里的计划。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王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他早就做好了布置,能让她这样轻易的离开简直是可笑。
  离开营帐,公孙羽才整个人惊慌起来,她几乎不知道今天她是怎么过来的,从早上穿上战甲上马开始,公孙羽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将士们见到自己的那一刻惊讶的表情,好像在看什么魔物一样。
  他们一定很惊讶吧,一定对她很失望吧,一定内心不可置信吧,他们最信赖的长官竟然……
  公孙羽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像在接受一场残酷的煎熬。
  从她离开的那天开始,她就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从始至终,她都不敢看那边的主将太史烨一眼,却也知道他如同往常一样淡定自若。
  呵,心中苦笑,自己怎么会对自己这么自信呢,像太史烨那样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公孙羽在做什么。
  手不自觉地握紧,将那个装着解药的小瓷瓶越捏越紧。
  “再捏,瓶子就要碎了,那你的挚爱就没有解药了。”
  公孙羽渐渐将手放松,将瓷瓶收进自己怀里,转身看着拓跋弈律,依旧冷冷淡淡道:“你们的王,整人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花样百出啊,我惭愧,太轻敌了。”
  “你现在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拓跋弈律的语气分不清是什么感情,却听得出那一丝丝的犹豫。
  公孙羽抬眼看着他,看着他丰毅俊朗的脸上表情起了变化,连胡渣子都出来了。
  “我确实不好受,可是我心里知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再怎么难受也要压制下去,拓跋,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也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只能这样坚持下去,而我的结局亦是注定。”
  拓跋弈律皱起了眉,听着她这么说下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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