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染戒香消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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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染戒香消俗念-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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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珍惜,我不好辜负她一番好意,没有告诉过她白离络不是我的夫君,那以后她对我说什么话我都淡笑着应一两声,她在的时候白离络和我说话我也简单应两声,有时她的一些猜想我也没解释,她就以为我是默认了,到后来只以为我话少,却渐渐笃信我和白离络恩爱。
  我还是没什么话可说,只低着头扒饭。
  白离络却似乎很愉悦,抬起头笑着对果儿道:“你先时说哪一个字学得不好,吃完饭拿过来我看看,至于你说想学画画的事,娘娘的画艺好过我许多,你要问问她。”
  果儿切切的抬头来看我,我还没出声,白离络又笑着道:“不过反正来日方长,我觉得学画的事并不急在一时,先认真学好认字重要。”
  果儿闷闷的哦一声。
  白离络又似笑非笑的转头看我,往我碗里夹菜:“瑟瑟,多吃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八章 伤人如斯

  
  秋已深,天气渐渐变冷,我在窗边靠着桌案写字,窗纸被风刮得猎猎作响,窗外枯叶一片片落下来,在空中飘荡不定。
  “先生,那如果。。。。。。”
  果儿和白离络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我转过身冲果儿一笑。
  果儿上前两步,走到我站着的桌案前,拿起我写的满满的一张白纸,说道“娘娘在练字么,这几个是什么字,能念给果儿听么?”
  他手里白纸上满满的写满了孟明垣的名字。
  我抬眼去看白离络,见他只定定的站在原地,眼里神色幽深莫辩。
  “李德全!”他出声喊道。
  李德全霎时间凭空出现。
  “带他出去”他淡淡吩咐。
  果儿不明所以的喊道“先生!”
  白离络不搭理他,他又莫名其妙的抬头喊我“娘娘,先生说带果儿来向娘娘学画的!”
  我摸摸他头,含笑道:“果儿乖,你先回去,晚些时候你再过来,娘娘再教你。”
  “哦”他闷声应道,不甘不愿的让李德全带了下去。
  沉默了很久,白离络终于走过来揽我,含笑对我说道:“方才我和果儿上山,山里的野菊开了,好大一片,很美,我带你去看。”
  我将刚才写好的一张白纸压在书案的最底下,转身漫不经心问他:“两个月了,你打算这样困着我到什么时候。”
  他伸出来的手慢慢的收回身后,含笑看过来:“你怎么又说这个话,是这里住得不舒服么,你想去哪里,你告诉我,我带你去。”
  他每次做出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闭了嘴,不再出声。
  他站了一会,抬脚往屋里他平时坐着看书的案几边坐下,拿起一本书默默看起来。
  我将手里把玩许久的镇纸压在书案上,转身打算出去。
  他喊住了我:“瑟瑟,以后你不要想着他了,你想去哪里,以后我都陪你去,但关外苦寒之地,你不会住得惯的。”
  我还没有出声,他又道:“你知不知道,那天夜里我从落华阁带了你出来,第二天一早圣旨就到了孟府,父皇一片苦心,想让你们离得我远远的,想让我永远不能再见到你,下令让他去替安国公,戍守边关。”
  我心里一惊,回过头去,撞上他无波无谰看过来的目光:“有我在一日,他一世恐怕也要留在蛮夷之地,你若跟了她,便一生要受奔波流离之苦,你不会受得了的。”
  有什么在我脑海心间缓缓流过,我说不清自己究竟想起了什么,到头来看着他只冷冷一句:“子清哥哥大概忘记了,九岁开始瑟瑟便不是那个从小养尊处优的芙儿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我也定定的看着他,半天都不说话,最后还是他将头一低,埋头书里。房间里静得让人浮躁,我走了出来。
  第一次他撞见我写孟明垣名字的时候,是一个月前。
  我从外边回来,看到他怔怔站在窗前出神,手里紧紧拽着案上白纸一角。
  见我进门,他将那张压在下面的白纸抽出来,扬到我面前,像是费了很大力气,问我:“瑟瑟,你这样想他?”
  我不出声,但是垂着头做出的一副心虚摸样也算当给了个是字。
  他将那密密麻麻满是孟明垣的名字的白纸举到我眼前,低低沉沉质问我:“你人在我身边,心里想的却是他,那我算什么,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你写下这些字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感受?”
  一早就预料到他会是那样反应,那个时候却不敢看他,准备好的说辞也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低低的吐出一句:“你放了我吧,放了我,我们就皆大欢喜了。”
  “皆大欢喜?”他忽然狂笑起来,身后桌案上堆着的书本棋盘还有插花的白瓷瓶被他猛的拂落一地,他笑得几近流下眼泪,红着眼看我:“我放了你,然后看着你和他双宿双栖风流快活,你告诉我皆大欢喜?”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摸样,像是着了魔,发了疯了,我想喊他一声将他喊醒,他的吻却忽然铺天盖地的袭来,他紧紧的搂着我的腰,我半分也挣扎不得,只能任由他一寸寸的掠夺。
  像是携着狂风暴雨,他的吻带着翻天的怒气一寸寸往下,我分不清自己心里是痛是怕,挣扎不开,只能默默流泪。
  我感觉到有热泪滴在我脖颈,他终于在我衣襟处停下,我呆呆站着,任由他将自己埋在我颈边,听着他无助如孩子的语气:“瑟瑟,你究竟要气我到什么时候。”
  我无动于衷,早在我决定那样做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不要心软。
  后来的几次,他当然还是不能忍受,却不再发作,每次我看着他面色一分分白下去,嘴角却始终浮着笑意,事不关己般的做出若无其事摸样,我都心烦意乱,却又无可奈何。
  我又听到大夫的声音:“尊夫人身子金贵,我们山里的药草怕是不灵,老朽奉劝公子一句,还是赶早送夫人出去,向城中寻大夫去。”
  我又听到白离络的声音:“去将城里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材全都给我找来。”
  还有李德全低低劝慰的声音:“主子。。。。。。”
  我已经病了七八日,村里的大夫每日都来,每日都开药给我,但我的病一点都不见好,大夫说是因为我非山里人,不听山里的药,只有回去来的地方才可能会好。
  白离络忧心如焚,却并没有听他的话,只一次次请大夫认真的看了再看,就像那大夫是他能抓住的唯一的救命稻草,可得到的答复都只有一个,就是要他带我离开。
  第十日的时候,我的病越发重了,白离络害怕起来,终于决定带我离开。
  他抱着我,眼里神色淡淡的,一点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我看着车帘在我眼前放下,心里不知作何感想,两个半月以后,我以这样的方式逼他终于带我离开,我该高兴,可我并不高兴。
  车窗外传来吴婶不舍的声音,是吩咐果儿好好听他的话,我能听到果儿不舍却兴奋的声音,想,要是我也是个孩子就好了,没有这么多难过和痛苦,只因为能有人带着出一趟山,就高兴不已。
  马车到了玉泉镇的时候,白离络吩咐李德全找了上好的客栈,又让他找来最好的大夫来替我看病,我想他也许并不想带我回锦都,因为在玉泉镇我们一呆又是七八日,李德全将城里的大夫都找来了,我吃了他们开的各种各样的药,镇上最好的药店里最好的药材可能都被我吃了,可我还是不好。
  白离络不再像起初时那样满怀期望,却不肯显出失望神色,每次只是贴在我耳边哄我:“瑟瑟,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好的大夫,治好你的,你会好起来的。”
  他发现我好不了的原因是在一个大风的晚上。
  他日日夜夜的守着我,闭眼的时间不多,这天大夫说我好些了,他很高兴,眉头也不像往日那样紧紧皱着了,也终于肯安安心心的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他醒来的时候,我刚刚推开窗户不久,夜里的风很大,吹得房里一切东西哗哗作响,我怕吵醒他,只开了一扇窗,但风太大,窗边有一串风铃,已经被风吹得漱漱作响,我垫起脚来,伸出手去够,想将它取下来。
  我已近将风铃握在手里,再垫高一些就能将它成功取下来,可是身后传来他不可思议的声音:“瑟瑟,你在做什么!”
  我一吓,崴到了脚,半握住的风铃被猛的一扯,断成散乱的几颗囫囵的往地下四处散去,几声喑哑之后,沉寂在房里各处。
  “原来这些日子你的病一直不好,是因为这样,为什么?”
  他受伤的语气让我的心一颤,我回过头,勉强扯出笑脸:“刚才我有些热,所以想打开窗户吹吹风。”
  他像是没有听到我说话,情绪激动仿佛遇到最让他难以接受的事,他目光如炬紧紧逼视我:“你知不知道看你那样痛苦我感同身受,你知道不知道你的病迟迟不好我有多焦急担忧,这些天你病着,我是怎样过来的,难道你看不到吗,你到底有没有顾过我的感受,在你心里,你究竟将我置于何地!”
  他像一只受伤的兽,低低的咆哮,我不敢看他,也无言以对。
  “我不热了,我想回去睡觉”脚下钻心的疼痛这才传来,我强忍着越过他往床边走。
  在他身边被他死死拉住,我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怒火要将我焚成灰烬,他却只握了会,打横抱起我,放我在床上坐下。
  他在床边蹲下身来,握住我崴伤的脚,除下长袜,他抬起头来:“会很痛,你忍一忍。”
  我避过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他也垂下头去,托着我脚踝,脚上一阵剧烈的痛感传来,我闷哼一声,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好了”
  “嗯”我轻轻的应一声,想缩回脚,他却久久握着,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动了动,他才像回过神来,轻轻放下我脚,将我往床上放平,拉过厚厚的被子盖住我,他手久久抓着被子一角,却没有上来,很久以后才看着我低低说:“睡吧,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好好爱惜你自己。”
  他说完就大步离开,我双手紧紧攒着被子,他身影即将转过门口的时候,我终于坐了起来。“我不是想要你伤心的,我只是想要回去”我说。
  他脚步顿住,身影立在门口。
  “对不起,子清哥哥!”我哽咽出声。
  “我没事,你好好歇着吧。”许久以后我听到他回应,而他身影转过门口,门被轻轻合拢。
  这一夜我一夜未睡,而他也一夜未回。
  我生着病,又吹了风,天亮的时候,还是挨不住困乏,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不是错觉

  醒来的时候,我听到马车疾驰在旷野的声音,车轮辘辘,风声呼啸。
  白离络将温着的药袋递给我,淡声道:“把药喝了吧,大夫说只要你不再受凉,再吃两日药,差不多就好了。”
  这一次马车更是没命的跑,除了途经城镇他会让李德全去添些干粮再换一匹马,几乎是昼夜不停。
  有时候我打起帘子,看到外面黄沙荒石,荒芜景象并不像是回锦城的,我不知道他又要将我带去哪里。
  我有些疲惫,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一辈子禁锢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一辈子都逃不开他的掌控,我想,这也许是我的宿命,我做了这么多努力还是被办法摆脱他,也许,便只有听天由命了。
  我没有问过他是要将我带到哪里,他也没有说。
  这些日子他变得沉默,除了有时候抬眼看我一眼,我不出声的时候,他大都沉默,一连十来日,我们都沉默以对。
  马车空旷,旷野空旷,除了呼啸的山风,辘辘车马声,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可能过了十天,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我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到城门上天阑城的牌匾,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我惊异的抬眼看他,他只牵着我默默往城里走。
  他带我在城东的一户宅院住下,一住几日,不再像马车上那几日默默无言,总是要我陪他做这做那,对我说很多很多的话,像是要把一生的事都做完,要把一世的话都说完,时时刻刻都要我在身边,我耐着性子陪着。
  第五日的时候,他还是亲自做了午饭,刚到天阑城的时候,是李德全从外面去买了食物回来吃,我风寒刚好,又车马劳顿,吃得并不多,他便说我是吃不惯这里的食物,要李德全去置了厨房一应物品回来每天亲自下厨烧饭,院子里本来住着一个婆子,他却并不劳烦她看柴火,只要我来做,在桃花源的时候,他做饭已经做得娴熟,烧火于我却只是为着躲他随便在吴婶身边赖赖,认真做起来并上不了手,他也不要别人,只在灶头上指挥我如何做,有时我实在做不好,他便放下铲子来帮一帮我。后来我才知道,他已经做好打算要放我离开,他那样做,只是想和我多呆一刻是一刻。
  吃过午饭照常我都是要去歇一歇,照常他也是要陪着我歇一歇的。
  这一日我要去午睡,他没有跟来,我醒来的时候,却看到他坐在我床边,他的手停留在我面颊,见我睁开眼睛也恍若不觉,一寸寸婆娑过我眉目口鼻,我僵僵躺着,像是过了一世那样久,他才凝着我缓缓说道:“瑟瑟,我真舍不得你这张脸。”
  他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带着不尽的留恋,终于收回了手。
  我坐起来,拉过被子搭住自己,看着他奇怪的神情问:“你怎么了?”
  他凝着我,眼里神色像是看着一件最不愿放手的宝物,缓声说道:“那一夜我从落华阁抱走你,存着最后一点希望,想着用一个月的时间去挽回你的心,那时候我对自己说,不要逼迫你,如果一个月以后你回心转意了,愿意和我在一起了,我会用我的命去好好爱你,好好对你,再也不要你伤心失望。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跟我,我就放你走,无论你选择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那时候我确实是那样想的,可是我做不到,我还是做不到,我知道你想离开,我知道你并不开心,可我放不开你,我不能想象,如果你不在我身边了,如果不能每天看到你,我的日子还有什么意义,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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