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染戒香消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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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染戒香消俗念-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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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色仿似一僵,却很快将我带入怀里,下巴杵在我头顶,带着无比安心又释然的口气说道:“你不会,我也不会让你那样做。”
  我心头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情不自禁的伸手回抱住他,情不自禁的喊一声他名字:“阿络。”
  他低低应一声,像是带了巨大难言的满足,将我搂得更紧。
  李德全速度倒快,不过须臾就端了热腾腾的饭菜上来,想是早已预好的。我瞧了瞧,依旧是晚膳的规制,又满满的一桌,我也不管,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吃起来,白离络说要陪我一起吃,倒是陪了,不过只吃得两口薄粥,便不动了,除了偶尔又拿起筷子挑些他觉得好的菜夹给我,只目不转睛的含笑看着我,倒像是我是他面前最好最香的一道菜似的,瞧瞧就饱了。
  我一夜未睡,吃饱饭就直犯瞌睡,便什么也不管的摸上床倒头就睡,一觉醒来,鼻端只闻淡淡的龙瑞香,有均匀又熟悉的呼吸声就响在耳畔,我轻轻翻了个身,白离络的脸就近在咫尺,还熟熟睡着,他惯会趁我睡着时偷偷摸上我床,就这样从身后抱着我睡,以往我总免不了对他一通大呼小叫兼拳打脚踢,但其实我一早就不讨厌他这样了,我甚至已经习惯他如此。我忍不住抬起手来细细描摹他眉眼,他睡得真沉,我抚摸他眉眼,一遍又一遍,他也没醒来,我觉得我像个做贼的偷儿,心里边充满了没有被发现的得意与甜蜜,嘴角浮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闭上眼睛沉沉睡着了。
  一晃许多日,皇宫虽大,日子过久了也难免乏善足陈,白离络又带着我往宫外四处游玩。
  以前我只知道皇庙寺是锦都最好的地方了,山里风光好,人又多又热闹。所以每次溜出府总往那里跑,现在才知道其实锦都四围真是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北苑有皇家园林,可以赏四时美景还能狩猎。城东有锦都最大的杂耍斗乐场叫醉梦楼,每天上演千奇百怪引人发笑的诸般好玩事物,我以前难怪白离络总是有层出不穷千般好玩的点子,原来他竟是那里的常客,难怪他能找到阿黑那样的好蛐蛐,那地方真是无所不有。想不到堂堂一个皇子竟会时常光顾那些品流复杂的杂乱之地,每次被我笑,他都只不恼不怒的回一句:“啊,你不是玩得很欢乐么,原来你觉得这地方不好么,那我们走吧,以后都不来了!”然后他就会拿腔拿势的拉着我离开,总要我受不了认输服软他才会慢慢笑出来,又含着笑看我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玩得不亦乐乎。
  西郊还有一个明月湖,湖中有锦都最大的歌舞画舫,我知道了落雁阁最红的头牌清霜姑娘,还知道了京中哪些权贵大臣是那里的常客。我和白离络开玩笑说古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些人有多少事呼风唤雨的风流人物,却成为清霜姑娘的裙下之宾,古人诚然没有说错。他只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是没有说错!”
  。。。。。。
  还有很多很多,半月以来,白离络带着我游遍一个又一个地方,我们的足迹几乎踏满了大半个锦都城和大半个锦都城郊。走过那么多地方以后,我才知道,其实在这个城里住了三年,我对锦都城真是一丝半点也不能称得上熟悉。
  他带我四处游玩,我也带他逛遍了平日我常去的地方,但其实那时候住在孟府,我出来的时候并不多,所以常去的地方也不太多,除了最好的酒家琼瑶馆和最好的茶楼松鹤楼,我最常去的就是姜姐姐的梧桐苑了。
  我带白离络去见姜姐姐,不知为何,一向高雅从容的姜姐姐听到他身份后竟然摔烂了一只茶壶,我知道她并非拘泥于身份之别的女子。后来我又带白离络去过两次,姜姐姐对他都极其冷淡,甚至称不舒服要我们离开,我问姜姐姐为何不喜欢白离络,她就会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乌沉沉的眸子里边像是情绪汹涌,她欲言又止,但最后都只化为一个柔和的笑和淡淡的三个字:没什么。
  我实在狐疑,直到有一次我一个人去找她,她拉着我的手像是感慨万千的问我:“瑟瑟,他是一个皇子,宫中庭院深深,你在那里边,真的会幸福么?”
  我才知道她是担心这个,我释然的笑了,一入宫门深如海,大部分人的心中,可能都觉得皇宫那样地方是虎狼之地,任何一个进去的女子都不可能得到幸福。我安慰她,告诉她我在那里生活得很好,她笑了下,但一点也没有放心的样子,她眼里是深深的担心和忧愁,我不知道她担心什么。
  我没有在意,只是为了不让她那么担心,那以后我就少带白离络去梧桐苑了。
  时光流转,转眼又是两月,雪彻底消融了,锦都城终于一片春光。
  我每日里和白离络朝夕相处,日夜相对,日子逍遥又恣意,只是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
  妩娘差人找过我两次,我都避而不见,上次孟明垣生病我去到孟府,她都要单独见我,被我找借口躲掉,我知道她找我是要做什么,她说过我不能喜欢皇室之人,以前我并没放在心上,因为我觉得终我一生也不可能遇到皇室中人,怎么会喜欢上。可我想不到会遇到白离络,更料不到他是皇子,但是无论如何,我喜欢他了,我不知道妩娘为何不准我喜欢皇室中人,但我不想要放弃。
  只是有一次,我去找姜姐姐,不知为何妩娘会知道,她在路上拦住我,不言不语拉着我就往不知哪里走,她态度很坚决,面色严厉,她自小对我管束颇多,但从不曾对我那般颜色,就如那次我发现自己脸上的秘密,她近乎逼迫的厉令我那般。
  她拉着我到了那处破败的上官府邸前停下,神色间溢出痛苦,像是挣扎了许久,然后是更加义无反顾坚定的神色,拉着我要往里边走,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我正要问,孟明垣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喊住了她。他什么都没说,只面色沉沉的看着妩娘。我感觉到妩娘拉着我的手都微微颤抖,她牙齿死死咬住自己嘴唇,看一眼孟明垣又看一眼我,眼睛里流露出难以抑制的痛苦和无助。但她最终放开了我,深深看我一眼不说一句话就离开。
  我只在她醉着时见过那样神色,无助得让人心疼,我觉得愧疚,想要去追她,但孟明垣骑在马上,就在妩娘消失的路口,深沉沉的看着我,我就动不了了。
  好在他并没有说一句话就掉转马头离开了,其实那不是唯一一次我遇到他,有一次我和白离络去城东醉梦楼寻乐子,马车路过翡翠轩外面的烤肉摊,我一时嘴馋就拉着白离络下车烤肉串吃,接过摊主递给我的肉串,才咬了一半,转过头却看到翡翠轩外他也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深沉沉的望着我,眼底像是波涛汹涌又像是毫无情绪。我不由自主的一僵,嘴里的烤肉一瞬间味同嚼蜡。白离络不知不觉揽住了我,我回头对他讪讪一笑,拉着他逃也是的上了马车。直到微风掀起帘角,我眼角余光看到他拿着簪子在白梨头上比划,眸光温柔,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琴心说了,除了那夜他在雨水里淋到天亮,后面又将自己关了两日后,将军府除了我不在,一切又恢复到从前,而他除了一连两三月称病不朝,也一切恢复到从前,性子淡漠,但对白梨仍旧毫无节制的纵容宠爱。
  他神色那样温柔,一切如琴心所说,我想,那样真的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下药

  玉妃着人来传我,说让我收拾整齐了去永安宫候着随她一起去皇庙寺拜佛。
  我很忐忑,上次她召见我,对我不冷不热,但我知道她并不喜欢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叫我陪她去拜佛。
  我忽然有些后悔气走了白离络,若他这个时候在,若他可以陪着我去就好了。
  李德全见我应下来后就急得额上直冒冷汗,不安的走来走去,他这样子,我心下更怕了。
  他说:“哎哟,我的姑奶奶,奴才一直给您使眼色,您平时多么聪明绝顶一个人儿,怎么今天就会不过意来呢,您怎么就答应下来了呢。”我纳闷的看着他,他又死命拍自己的头“都怪我,都怪我,奴才就不应该离开姑娘片刻的,这下可怎么办哟。”他又指着巧巧“这宫里头竟有你这样蠢顿的,你就不知道谎称一句姑娘正在病里将娘娘那打发的人拦回去吗!”巧巧见他慌里慌张的样子以为自己做错天大的事就要没命了,吓得泪珠子在眼眶里不停的转。 
  我才晓得这种时候是可以装病的!
  可见李德全是有多怕了,平日里他再怎样也断不会这样同我说话的。
  李德全将我去见玉妃说成去赴死一样的,但我始终已应下来,李德全死活还要去请罪帮我拦回去,我若突然身体不舒服也不是不可能,玉妃想必也不会说什么,但她是白离络的娘亲,我却不想这样子,我咬着牙,即便是龙潭虎穴今日也去闯一闯吧,其实,李德全哪里用怕成那样呢,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娘娘,与我也无冤也无仇,会拿我怎么样呢!
  我壮士断腕般的来到了永安宫。
  玉妃娘娘待我倒是比上次亲和许多了,眉眼间蕴着浅浅笑意,她其实生得很美,五官都是细柔细柔的,像是江南三月天里濛濛烟雨里蕴育出的早春花,本就嫣然柔美,带着笑,更显得她温柔。
  她笑起来,我就没那么紧张了。
  我没过多久就知道了所谓笑里藏刀不是简单一个成语,也知道了一个人要害一个人,不需要有冤,也不需要有仇。
  她命人给我奉了一碗珍珠圆子说等下庙里的斋菜我未必吃得惯,叫我先填一填肚子。
  我其实觉得清修师傅门下那个小弟子做斋菜做的很有水平,我其实一早吃得够饱了,但她已执着银羹一勺一勺的吃起来,我便是做做样子,也要陪一陪她吃的。
  她吃东西吃的很细致,我陪着陪着不注意就将一碗珍珠圆子吃得见底了。
  坐在马车里的时候我头晕眼花,浑身燥热,还在想莫不是昨晚和白离络斗气不要盖他的被子着凉了,真是可惜这场伤寒没早一点点来,若能早那么一个时辰,我就不用坐在这马车里头了。
  我口干舌燥,我本带了巧巧,玉妃随便一句她看着不利索就帮我换了其他宫女,此时想叫人拿些水给我喝也不大愿意去麻烦别人。
  我想我可能是有些发烧了,身子烫得难受,心里像是有一团火一样噼噼啪啪烧着,我想我再怎么样不想她对我印象不好,也实在不能撑下去了。
  我打起帘子想叫人停下,但外面哪里有一个侍候的人,只有马车咕噜咕噜的跑着,我迷糊了一下,这条路也并不像是去皇庙寺的路。
  我身上越来越热,喉咙越来越干,我觉得我都要忍不住去扯自己的衣服了,实在烫得难受,似乎只有将衣服一件一件扒掉才会舒服些。
  我忍着难受踉跄着起来掀开前面的帘子想叫赶车的师傅停下,我喊了很多声,不知道是不是喉咙干得已发不出声音,那师傅却是一眼都未回头看我。
  我眼睛都像着了火,看什么都像隔了一层热火一样的看不清楚。
  我的头也沉得像一团浆糊,黏黏糊糊的粘着我所有意识,我烧得想发脾气,想问赶车的师傅为什么不停车,可我实在烧得难受,渴得也厉害,我说不出话来,只赌气的扯自己衣服。
  我摸着额上那个被撞出来的大包,迷糊的想刚才我是不是睡着了。
  但睡着了真好,我不觉得头疼,也不觉得热,现在一醒过来,我又难受死了,头痛得要命,身体像被烧起来一般,烫得我觉得全身都像是爬满了无数蚂蚁,一下一下咬着我的皮肤,啃着我的骨头,一下一下轻轻的啃咬着,可它们咬得那样轻,就像挠着我的痒痒,又不痛快的挠,让我笑一下又停一下,挠一下又停一下,真是要命!
  我要难受死了,我爬着去掀帘子,那个赶车的师傅不见了,但是有两个人朝我走来了,我眼睛烧得模模糊糊,我看不清他们是谁,但我听到他们声音,粗嘎难听,不是我认识的人。
  他们将我拖了出去,一个人抱起了我,我本来没有反抗,他身上冰冰凉凉的,让我觉得一阵舒服,可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低俗肮脏油腻的味道,我一阵反胃,我不想被他抱着,本能的抗拒起来。
  我用力的推他,但我身上根本使不出任何力气,我的手被人握住了,我听到一阵猥琐的大笑,还有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飘进我耳朵,我忽然明白过来我不是简单的伤寒,而是被人下药了。
  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但我没有任何法子,我的身子软得像我刚刚看到的这房里垂着的绡纱,一丝力气也提不上来。我就像等着被人宰割的鱼肉,即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只能眼巴巴等着,什么都做不了。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窝囊的一天,只能绝望的等着被两个凡夫俗子糟蹋,连想死都不能够。
  我感觉到他们将我放在床上了,很快一个人就欺身上来,他急迫的来解我衣服,他的头垂下来,我又闻到他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我不能阻止他,只能恨恨瞪着他,艰难的出声让他滚开。
  我还恐吓他,告诉他如果他真敢碰我,下场一定会很惨,可是我的恐吓一点效果都没起到,他还是拼命解我衣服,毫无章法的手势显出他的迫不及待。
  我心里满是铺天盖地的绝望,怕得终于流下眼泪。
  我开始喊白离络和琴心的名字,一遍一遍,虽然声音很小,可我还是不停的喊着,仿佛这样他们就可以听到就可以赶来救我了。
  我现在是多么需要他们啊,白离络他说过要好好保护我的,还有琴心,每次我有危险的时候都是她挡在我前面,她总是能及时赶到,总是会及时的让我免于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现在,他们都不见了,我这样无助,这样害怕,可是他们都不在我身边。
  我感觉到身上一片凉,我更惶惑无助的哭起来,刚才我那样渴望这样的清凉,可现在,我觉得这凉意让人多么绝望。
  那个人俯下身子来,他的脸几乎要挨到我的脸,我一阵恶心,将头扭向一边。
  我看到屋子里另一个坏人也急切的看着我,他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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