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放开那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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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放开那个受-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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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孟哲道:“又是追债的?”
    余长卿说:“没事,你睡着就是,别想东想西的。”
    余长卿火速穿上衣服,外头有人开始骂街,余长卿将衣袍一拉,系上腰带,躬身穿靴,游孟哲有种狗男男被抓奸在床的感觉。
    余长卿佩刀也不拿便出外去,回身将手从窗外伸进来,门闩一架堵上门,窗户关好。
    游孟哲醒了也睡不着,伸了个懒腰起来找水喝,抱着膝盖在被窝里坐了会,穿上衣服下床。
    余长卿家中不比张宅,无人伺候,早上起来连杯热茶都没有,游孟哲打着呵欠穿好衣服,慢悠悠地晃出去,见一群人堵在余家大门口,有男有女,丫鬟家丁,还有不少穿着青衫的文士,看样子像是有头有面的。全在欺余长卿无权无势不敢说实话,蹬鼻子上脸,非要逼着他认错,籍以遮掩自家丑事才罢休。
    对街茶铺里两名小厮还在,正嬉皮笑脸地张望,看热闹。
    一老者慢条斯理道:“这么说罢,迟早也得给个交代,咱们进去说?”说着那伙人看架势是想霸道进余长卿家说理。名为说理,实则是威胁恐吓,这许多人来势汹汹,哪有半点说理的模样?
    余长卿站在府门前,开口道:“这事迟早会给甄老一个交代。还请稍后几日,余某自当到府上去说个明白。”
    游孟哲一出来,一丫鬟马上道:“五老爷!昨天金贵他们也瞅见了,就是这小子,定是他俩合伙,把咱们家小姐给勒死了!”
    游孟哲现身,丫鬟一嚷开,甄家的人一拥而上就要动手,游孟哲道:“喂干什么!老子会武功的啊!”
    刹那场面一片混乱,余长卿勃然大怒,捋袖吼道:“谁敢碰他!余某在此撂下话来,碰他一根汗毛,今天谁也别想走!”
    “干什么干什么!”对街那两名小厮声音大得很,表情极其嚣张,瞬间声音盖住了甄家家丁的话。
    游孟哲见正好,忙朝那两名小厮道:“回去叫点人,弟兄们开打!人多欺人少,岂有此理!”
    余长卿道:“这是你师叔府上的人?”
    那两名小厮看了余长卿一眼,一人名唤竹京的朝另一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便转身去茶铺前牵了马出来,翻身上马,归府回报。
    众人见游孟哲穿着虽不华富,衣袍却也是名贵料子,小厮模样也光鲜得很,料想不是普通百姓,一时间无人敢再找游孟哲麻烦。
    余长卿说:“你跟他们回去,大哥这事完了再去寻你。”
    正说话时,甄家那伙人里又有一人阴阳怪气道:“这事儿只怕是完不了,余捕快,我妹子是三媒六聘嫁到你余家,你屋里养小子也就算了,还伙同兔儿爷把我妹子给弄没了……”
    “谁小子呢。”
    那人一句话未完,小厮已悍然道:“你他妈说谁小子呢?再说一句看看?!”
    众人动容,纷纷出口呵斥,小厮见游孟哲不阻,逾发来了兴头,又道:“爷爷可是认得你,你可不就是兵部那姓甄的?一家泼贱养出你这下流货,跟刑部王侍郎的儿子争春满楼里的粉头儿遭人打折了腿,还不是求爷爷告奶奶,央着咱家元叔到王大人面前去说几句好话?现下你狗腿子长全了,又人模狗样地上街喷人了不是?”
    霎时甄洋就青了脸,余长卿未料游孟哲带的一个小厮也这般嚣张,问:“孟哲,你师叔家是……”
    游孟哲:“哎没什么,就是铁帽子街上那家姓张的。”
    小厮道:“可不就是姓张的么?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家的腰牌?这位就是张太傅的师侄游少爷,当朝太子见了游少爷,还得称一声师哥!太子的师哥,你这狗听得懂不?说你呢?不服?我家公子找余大人说说话儿怎的了?偏生你家还有理欺上门来了!打的就是你这张狗嘴!”
    说着小厮欺上前去,左手拿着腰牌,右手给了甄洋一耳光,啪的一声将他打得嘴角流血,脸庞肿起,这小厮也是个学过武的,一掌掴去,打得甄洋脸上高高肿起。
    甄家诸人骇破了胆子,不少来帮忙的文士见势头不对便想偷偷溜走。
    游孟哲心道大好,问:“我能打不?”
    小厮恭敬道:“公子打就是,咱家的嵩儿回去送信给张伯,到时让兵部尚书过来,打完咱再评理不迟。”
    “我打你这……”游孟哲捋袖冲着甄洋正要上去。
    “慢慢慢!”余长卿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忙拉着游孟哲道:“算了,让为兄来处理。”
    甄家的人要跑又不敢跑,小厮又道:“跑啊你们!现且不妨跑,跑了咱们上大理寺见!”
    余长卿:“这……”
    人群肃静,街坊又有不少出来看热闹的,各个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余长卿短短片刻后,开口道:“玉音的休书已经给你们看过了,她确是自己走了。”
    甄洋的脑子终于转过弯来,马上道:“对对对,是咱家不对,你……余大人,这事也难办。”
    游孟哲道:“你也写一份休书,休了她罢。”
    余长卿笑了笑,说:“也不说谁休谁的事,你这就回去罢,这有点银两,咱们以后也算……”
    正说话时,街头有人敲锣,所有人视线转向玉栏桥头,只见一队人开道,抬着顶十六抬大轿,浩浩荡荡过来,为首家丁竖着面牌,上书“张”字。
    游孟哲:“怎这么快?”
    去送信那小厮策马过来,说:“老爷今早回的京城,听到公子来了梧花儿街访友,还未歇得一歇,便让备轿过来了。”
    甄家不过也就是在兵部当个小官,何时见过这等势头,当即骇得脚都软了,那小厮又道:“元叔听了这事,半路就去了兵部,待会尚书大人就过来。”
    甄洋马上就扑通一声,双膝给游孟哲跪下了,忙自磕头道:“游少爷大人有大量,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
    游孟哲看了余长卿一眼,余长卿道:“这又是何苦?起来起来。孟哲,这事也出在我身上,照我看……”
    游孟哲心想这也太夸张了点,还是别闹得太过,随口道:“是啊是啊,其实我也有一定责任……”说着又贼兮兮地朝余长卿脸上瞥,余长卿俊脸微红,咳了声,拱手要说几句场面话,那大轿却在桥头停下。
    游孟哲侧头眺望,见张伯凑到轿前,揭开轿帘,连连点头,得了吩咐。
    “余大人。”张伯过来了,朝余长卿一拱手:“我家少爷给您添麻烦了。”
    余长卿不知这管家底细,不卑不亢回礼,笑道:“哪里话。”
    游孟哲挠了挠头,张伯又道:“公子且先上轿去?这处让小的处理?”
    游孟哲忙道:“算了,让他们回去罢。你们快走,别再出现了。”
    甄家一众人吓得够呛,全跑了。
    张伯点了点头,自始至终没正眼看过那群人,又朝游孟哲道:“老爷回来了,想请公子回府说说话。”
    游孟哲道:“哦,那就……走罢。”心想张远山是个哑巴,说什么话?张伯又朝余长卿笑道:“得罪了,改天有空再聚。”
    余长卿笑道:“不妨,空了自当去府上拜访。孟哲,回去好好听你师叔的话,过得几日空了咱们再聚。”
    “嗯哼?”游孟哲朝他挤了挤眼,跟着张伯离去。
    张伯揭开轿帘,小厮垫了个脚踏,游孟哲在轿外心中忐忑,叫了声“师叔”,两人除却镜湖那一瞥,如今还是首次见面,不知该躬身还是该磕头。
    张伯小声道:“少爷请上轿去,老爷生性不喜拘礼。”
    “哦。”游孟哲点了点头,回头朝余长卿挥手告别便上轿,轿夫们抬着大轿转头,一路回府。
    张伯在外头放下帘子,日光黯了些,轿内空间十分宽敞,游孟哲躬身在一侧坐下,与张远山打了个照面,忍不住动容。
    数月前惊鸿一瞥初见未看仔细,如今共处一轿方看清这哑巴衣着容貌。张远山脚蹬黑武靴,身穿深蓝色织金飞鹰袍,系一条白玉带,坠着枚古玉腰佩,腰身修长笔挺,肩宽臂长,手指指节分明,左手戴着枚玉扳指,右手戴着两枚琥珀色的玳瑁戒。
    张远山脸庞瘦削,鼻梁高挺,肤色较之赵飞鸿略深,两道眉毛墨似地深,眼睛深邃,目中真气流转,可见武功高强,瞳仁又有点暗蓝色,仿佛带着东夷血统。
    果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张远山光是静静坐在轿里,便有种令人肃然的气势。
    游孟哲又见他腰间别着把判官笔,想起他家传擅点穴,忙道:“师叔好。”
    张远山点了点头,微微蹙眉看着游孟哲。
    朦胧天光透过轿顶花窗投下,在张远山眉眼间笼了点绒绒的光,游孟哲也忍不住目不转睛地看他,觉得这人当真好看,要说俊朗,自然比不上赵飞鸿的阳刚,余长卿的温润,宇文弘的神采,甚至就连孙斌的痞气,也比他出挑得多。
    然而不知道为何,张远山那偏阴郁的神情与剑锋般的眉毛,黑蓝色的瞳孔,又仿佛蕴含了什么话在里头。
    “我叫游孟哲。”游孟哲又道,想起这人当年也认识他的娘。
    张远山点头,摘下右手无名指上的玳瑁戒给他,示意他戴上。
    游孟哲说:“送我的吗?”
    张远山点头,游孟哲记得赵飞鸿的吩咐,要磕头?正起身时,张远山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手放在他的肩上,示意他坐回去,无需多礼。
    游孟哲也点了点头,正想找点什么话来说,又实在找不到话题,张远山两手打了个手势,游孟哲一脸懵懂,完全看不懂。
    张远山没再比划,游孟哲便凑到轿边,拉开窗帘朝外望,看街上景色,玳瑁戒指折射着阳光。
    游孟哲说:“师叔。”转头时发现张远山一直在看他,遂笑道:“你想起我娘了?”
    张远山点了点头,又作了个手势,游孟哲一头雾水,只得不管。
    没多久就回了府上,张伯一路跟着张远山与游孟哲二人,游孟哲也不知要做甚,便道:“我得……回房去?”
    张远山摆手示意不用,让游孟哲跟着他,打了个手语,正是轿上告诉游孟哲的,张伯会意,笑道:“老爷说,师叔二字生分了,唤老爷作叔或舅都可。”
    游孟哲点了点头,心想舅已经有个了,叫叔好了。
    张远山带着游孟哲进了正厅,小厮摆上茶与点心,游孟哲肚子饿得咕咕作响,张远山又作了个手势,游孟哲看懂了——意思让他慢点吃。
    张远山只喝了口茶就不再动,静静看着游孟哲,游孟哲左右开弓,双手各一把银勺,掏那醪糟虾仁咻咻咻风车般地朝嘴里送。
    少顷早饭端了上来,碧玉般的丝瓜粥,烘得金黄的鸠腿,四色河鲜拼了个盘,又有腌过的鲜藕拌糟鸡丁儿,游孟哲赫然发现张府上连顿早饭吃的都不是时令菜,也不知从何处弄的。
    游孟哲只顾吃,张远山便坐着看,管家张伯站在一旁布菜,少顷又来了个人,躬身先问安,又见过游孟哲,游孟哲茫然点头,心想这人又是谁。
    那人与张伯穿的有点相似,捧着张单子给张远山报告,俱是京师人情往来,某某府上送的元宵礼,某某处田地收了租儿的事。
    张远山静静听完,点了点头,那人便收了单子出去,张远山忽又伸指一叩桌子,张伯忙道:“老爷还有吩咐。”
    张远山打了个手语,张伯与那人连连点头,张远山想了想,示意可以走了。
    游孟哲瞥了那人背影两眼,张伯给游孟哲挟菜,说:“少爷,那是元管家,府里人唤‘元叔’的就是,他专管府外的事,小的专管府内事。”
    “哦。”游孟哲想起小厮说过的,连连点头,又见张远山只随意吃了点便不动,光看着他吃,问:“叔你不饿?”
    张远山摆手,他的手好看得很,手指修长,肌肤略深,没有半点公子哥的娘气,却带着武人的刚健,指腹曲线柔和,游孟哲忽就想起牵着宇文弘的手的感觉。
    早饭吃过,下人烧了水,请游孟哲去洗澡,游孟哲昨夜本就没睡好,险些在浴桶里眯着了,及至出来,张伯又道:“老爷请游少爷过去。”
    游孟哲洗过澡神清气爽,浑身舒畅,说不出的爽朗,穿着双木屐踱过长廊,先前张远山未曾归府,赵飞鸿与游孟哲住的是张宅西房。如今张远山回来,小厮将游孟哲请进张远山所住的东厢,眼前登时豁然开朗。
    东宅后赫然又是另一番景象,出偏廊,转过六庭十八院,进了个花园,院中繁花盛开,中有一池,池边种着不少玉兰树,时值开春,嫩芽外的壳落了满地,铺满那三丈见方的小池。
    池中建一竹亭,不知何处而来的流水潺潺淌过,亭中勾檐下坠着两盏巴掌大的玉磬,拖着竹叶般的燕儿尾,在风里叮叮作响。
    张远山换过衣袍,一身暗红长袍衬得身材修长笔挺,负手站于亭中,黑发半湿,也穿着双木屐,露出干净的脚踝。当真只有“玉树临风”四字方可形容。
    游孟哲一见之下登时为之心折,不由得自惭形秽。
    张远山示意他过去,游孟哲便上了亭中,小厮们摆上炭炉铜壶,搅开茶砖,给两人泡茶,张远山抬起瘦长手掌,作了个手势,小厮们便退出院外。
    二人一桌,面前檀木案散发着淡淡清气,身边香炉袅袅青烟,游孟哲道:“叔,你想聊天?”
    张远山取过纸笔,游孟哲心想是了,终于有交谈的法子了。忙帮着磨墨,张远山略一沉吟,提笔写就三字:你随意,不须顾及我。
    游孟哲:“?”
    张远山把手放在案上,游孟哲看着他的双眼,片刻后张远山点了点头,眼神里似乎带着点期待,游孟哲心中一动,试着把手放在张远山的手心,张远山收拢手指,牵着游孟哲的三指。
    游孟哲心里一荡,张远山的手指稍有点凉,握着却很舒服,有种安全感。
    张远山左手牵着游孟哲,令他手腕翻过来,另一手两指按在游孟哲的脉门上。
    是了,给我把脉……游孟哲心想。
    张远山专注地想着什么,没有再看游孟哲,游孟哲试探地看他,觉得这人当真好看,先前第一面的阴骘气尽散,可见人之初见俱作不得数。
    这时的张远山带着一股明朗,干净的气质,深邃的眉眼带着专心的神情,游孟哲的心跳不知不觉间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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