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夫子之春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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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夫子之春满园-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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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只能庆幸的是,书馆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然被糟蹋了或者被盗,也够令人伤心的。
  不知道谁这么可恶,竟然把好端端的书馆破坏成这样。
  难道又是孟大狗?他吃了官司怀恨在心,又无从发泄,便找这书馆下手?
  韩靖昙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看着整个房间如台风过境般凄惨的场景,有一种破口大骂的冲动。
  站了半晌,他才转过头,僵硬地问:“大哥,我以前有很多仇人?”
  韩靖沧摇摇头:“你想到哪里去了?”
  “那有谁这么恨我?把我的书馆破坏成这样?”
  韩靖沧也十分疑惑:“除了孟大狗,哪里还有和你不对眼的?难不成这次又是他捣乱?”
  韩靖昙反怒为笑:“如果真是他,那我们不光这辈子是仇人,上辈子没准也是冤家。他就这么恨我?我上辈子是□□了他的妻子?还是杀光了他的全家?”
  “会不会是飞贼呢?”韩靖沧猜测:“听说最近一阵子闹飞贼闹得厉害,那飞贼晚上来这里,发现没有值钱的东西,一怒之下,把这里砸了?”
  韩靖昙皱着眉头,感到一阵无力。
  “韩先生?”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韩靖昙整整衣服出去,安重言正站在台阶上,不知所措地看着狼藉一片的书馆。
  “先生?”小孩子隐隐觉得不安。
  韩靖昙摸摸他的头发,低声道:“书馆被人砸了,今天不能上课。你先回去,告诉陆荆和陆灵修他们,这两天可能都没办法上课。”
  安重言乖巧地点点头,走了。
  韩家书馆被砸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梅荷清不知从哪里听来了风声,急匆匆赶了过来。
  刚放下牲口,就叫韩靖昙带他去书馆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被弄得乱七八糟一团。”韩靖昙提不起精神。
  梅荷清也只好作罢,说道:“八成是飞贼,现在北兆县闹飞贼闹得很凶,据说还不是一个人,这群人着实可恶,什么东西都拿,拿不了的就都破坏掉。”
  韩靖昙纳闷:“我一个书馆,他们有什么可偷的?”
  “你们韩家家境殷实,他们以为你书馆中藏着好东西也不奇怪。说到这里,你和韩大哥也要小心一点,他们偷到书馆没事,千万别偷到家里来。”
  韩靖昙点点头。
  “还有啊,晚上睡觉时别睡太沉,叫韩全他们都警惕着点,把狗拴在院墙底下。”
  “没准还不是飞贼呢。”韩靖昙干咳一声。
  “不是飞贼就是孟大狗。”梅荷清不假思索地说:“少不了就是这两种人。”
  韩靖昙思来想去,也是觉得这两种人可疑性最大。
  “还有哇,”梅荷清又开始出谋划策:“家里那些仆人,也要提防着点,说不准有谁趁着闹飞贼拿你几样东西走,到时候推说是飞贼拿的,你怎么办?屋子里一些稀奇的玩意儿,也要藏起来……”
  韩靖昙苦笑,说得他像有多少宝贝似的。
  梅荷清说完,忽然盯着韩靖昙的脖子,话题一转,神秘兮兮地问:“你们昨天做得多激烈?韩大哥力气不小嘛。”
  韩靖昙明白过来他指的什么,俊脸一热。
  “被我说中了?”梅荷清直笑:“我就说嘛,脚大的力气就大。那么红的印子,只有韩大哥能造出来吧。”
  韩靖昙坦然地接受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反唇相讥:“看你上面那个,张傲欢脚也不小。”
  “我上面?”梅荷清皱眉,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脖子,手到半空,突然意识到着了韩靖昙的道,急忙放下来,笑道:“我才不上你的当。”
  正说着,韩原从外面跑了进来,边跑边大喊:“爹爹!”
  韩靖昙以为出了什么事,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小家伙跑进前厅,后面跟着他跑的还有一只小尾巴——那只小艾虎。
  “爹!”韩原仰起脸:“我要报名去抓飞贼。”
  “什么?”韩靖昙掏掏耳朵。
  “师父组织村里的人巡夜,要抓住飞贼,我也要去。”小家伙一脸坚定。
  韩靖昙问明白,才知道张傲欢组织了一个巡夜小队捕捉飞贼,全是村里的壮丁,其他人如果有意愿的话也可以参加。
  他看了一眼脚下的小萝卜头,问道:“你要去抓飞贼?”
  韩原用力地点头,两只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可不可以,爹?”
  “不可以!”韩靖昙一口否决,“恐怕到时候不是你抓飞贼,而是飞贼抓你。”
  被无情地否决,小家伙委屈的眼圈都红了:“你不答应,我去问大爹爹。”说完,一人一兽气势汹汹地退下了。
  很显然他那平常和蔼可亲的大爹爹也没有答应他,直到吃晚饭,韩原都鼓着一张脸,甚至那只小艾虎也讨不了他的欢心,地位一下子从‘小宝贝’降到了‘小冷落’。
  一人一兽蔫蔫地吃完饭,被奶妈领走了。
  韩靖沧苦笑:“小原儿的性子,就爱热闹,一刻也呆不住,和雪蓬一点也不一样。”
  梅荷清紧跟着点头:“我看啊,小原儿长得像雪蓬,性子比较像韩大哥。”
  一个马屁拍得韩靖沧笑眯眯的,也不忘夸奖张傲欢几句:“张贤弟为咱北兆县抓飞贼,也不愧是义士所为。”
  自己心爱的人被称赞,梅荷清也跟着骄傲,嘴上却说:“别提那个张傲欢,照我看啊,就是空有一身蛮力,那些飞贼比金刚还精,他抓不到的事多。”
  “贤弟此言差矣,”韩靖沧笑:“张贤弟不但功夫好,还颇通文墨,是个文武全才的典范。”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几句,说到了书馆的事上。
  韩靖沧放下筷子,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过要看雪蓬同不同意。”
  韩靖昙道:“大哥先说。”
  韩靖沧道:“你记不记得我那绸缎铺子左边的花二郎?”
  韩靖昙想想,似乎是见过,通红的一个大鼻子,是个银匠。
  “花二郎的老婆带着儿子跟人跑了,他那个小银铺也经营不下去,要把房卖了,做些本钱,一边挑担子做生意,一边北上去找儿子。我看过了,三间明亮的大屋,紧挨着我那铺子,我想把他的屋子买了,给你当书馆。你在桃花林边的那个书馆就不能要了,卖给别人罢。这样的话,晚上把绸缎铺的肖不拘拨给你去看馆,不怕有人再偷偷给你砸了馆,也不用再多请人,两下都方便。你喜欢桃花的话,花家后面就有一个大院子,都给你种上桃花,再挖个小池,养几条鱼,建个小亭也是可以的。”
  “你如果舍不得桃花林那边的书馆,就没办法了。接着用的话,就得再请一个人看馆。孟大狗这种人就等着这机会呢,这次不是他干的,说不定下次就是他了。”
  韩靖昙认真计算了一下,如果接着用桃林边的书馆,势必得另请一个人看馆,这样的话,靠自己收到的那点微薄的束贿,肯定应付不了。而且请别人晚上看馆,又不放心。不说别的,韩家离书馆那么远,晚上那看馆的人即使偷懒不去,韩靖昙也无从知道。这样一想,倒不如买下花家的屋子,挨着韩靖沧的绸缎铺,心里还踏实。
  思量已定,韩靖昙马上拿出自己的积蓄买了花二郎的屋子。韩靖沧本来说给他买,也被他拒绝了。
  买了屋子,已经不剩分文,修葺书馆时又不得不向韩靖沧借了点钱,韩靖沧一直叹气,却也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新的书馆很快就装修好了,小孩子们由于特殊原因放了几天假,心还没有收回来,就被家里大人送到了书馆。
  陆荆乖巧了两天,哪知由于这两天假期,又玩出了本性。
  韩靖昙在上面讲课,他就在下面玩小弹弓,拉着小石子射前面沈韵的屁股。
  射了一下没射中,第二下刚瞄准,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把他手中的弹弓没收了。
  陆荆仰起头,对上韩靖昙一双似笑非笑的脸,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今天又不能按时回家了。陆荆小同学在心里哀嚎,娘可是说要给他做最爱吃的炒河粉。
  果然到了下学,韩靖昙单独把陆荆留下,自己躺在椅子上,手中拿着戒尺。
  陆荆站在墙角,心惊胆战地背《孟子》,好不容易结结巴巴背完,韩靖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
  陆荆还以为韩靖昙要打他,下意识往墙角一缩。
  韩靖昙想起了小原儿那只欺软怕硬的艾虎,有点忍俊不禁,但为了保持自己的威严形象,便故意板着脸,声色俱厉地说教一顿,恩赐一般地叫他回家了。
  陆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天翻地覆地闹了几天,迎来了他人生中的克星。
  那大概是这个春季春光最好的一天,韩靖昙在挨个检查学生们的功课,金医生带着一个眉目鲜艳的小孩子出现在了书馆门口。
  韩靖昙不经意间地抬头,一刹那甚至觉得这美丽的春光也失色了。
  金医生走了进来,小男孩跟在他身后,显得从容不迫。
  韩靖昙连忙迎过去,那金医生三言两语说明了来意。
  小男孩叫金嵎,是金医生的侄子,也是本村人,本来家里请了西席,可几天年那西席害了一场大病,一命呜呼,家里便送他来韩靖昙这里读书。
  韩靖昙象征性地出了几个题考了考他,金嵎思维敏捷,对答如流,韩靖昙便欣然收下。
  馆里来了新学生,其他的几个小孩子都十分高兴,韩靖昙叫休息的时候,一群人围住金嵎,叽叽喳喳地问问题。
  问到金嵎竟然已经十三岁了,比书馆里最大的学生还要长两个月,按齿序排的话,竟然是个学长,一群小孩子便乱了开来。
  “你长得这么小,怎么可能是十三岁?”
  “对呀,你什么时候留的头发?比我的还短一些呢。”
  “看,陆荆长得都比你高!陆荆过了八月的生日才十二岁,你不可能已经十三了。”
  “……”
  金嵎耐心地回答了,一群学生又开始问其他的问题。
  “你们家请的那个先生,是生什么病死的?”
  “刚才送你来的那个人是你二叔?你们长得真像。”
  “他们长得才不像呢,我觉得你二叔和韩先生长得像。”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啊,尤其是眼睛。”
  “可是韩先生和他哥哥长得就不像。”
  “韩先生的哥哥?旁边开绸缎铺的韩老爷?”
  “就是他!”
  “……”
  任凭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韩靖昙也不管,他自己休息够了,敲了敲书案,开始上课。
  自从金嵎来了之后,陆荆就表现地相当奇怪。一整天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乱动了,只趴在桌上偷偷地注视着金嵎,边看着,边在一边傻笑。
  下学时,他又拉住金嵎的手,悄悄把金嵎拉到他的座位上,拿出自己的小弹弓塞进金嵎怀里,十分慷慨地说:“送给你。”
  金嵎皱起漂亮的眉头,秉承无功不受禄的原则,把弹弓退了回去,站起身,挺着小腰杆走了。
  陆荆热恋贴了个冷屁股,也知道不好意思,灰溜溜跑出去追金嵎。
  韩靖昙站在门口望着两人,两个小孩子一路拉拉扯扯,一直到街角才消失。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生出了几分感慨,一直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他才回过头来,眼睛蓦地就落在了一双漆黑的眼睛里。
  “大哥!”看到来人,刚刚的那种怅然竟莫名其妙消减了不少。
  韩靖沧一如既往包容地笑。
  两人像往常一样,一起收拾了书馆,把后院该浇水的花浇上水,关好书馆的窗户,又闲逛着去桥上给小原儿买了一斤柿饼,便结伴回家。
  “雪蓬,那个学生是谁?”韩靖沧边走边问,他指的是金嵎。
  〃金医生的侄子。〃韩靖昙说:〃今天刚来。〃
  〃金医生……〃韩靖沧低喃,眼皮微微垂着,遮去了大半个眼睛。
  〃说起金医生,我倒觉得他可以称得上古今风骨第一。〃韩靖昙毫不掩饰地赞美,〃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的那一段风骨。〃
  韩靖沧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束贿是金医生亲自送去的,一封五两银子,还有两双鞋袜,并几幅名人字画。
  韩靖昙收了,忍不住留下金先生小坐。
  金先生也不推辞,两人坐了,韩靖昙亲自泡茶,脸上带着少见的笑意。
  两人闲聊一会儿,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彼此开始称兄道弟。
  金医生大韩靖昙一岁,自称兄长,韩靖昙小一岁,便是弟弟。
  韩靖昙展开那几幅画,看了上面标的名字,有些吃惊:〃金大哥是在哪里得来的这字画?这个叫薛特行的,据说是皇上身边的画师。〃
  金医生眼神一黯,淡淡地说:〃一个朋友送的。〃
  〃朋友?〃韩靖昙仔细地看着画卷:〃金大哥的这位朋友,定非等闲之辈。〃
  金医生仍然淡淡的:〃说他做什么?许久不见了。你喜欢的话,我还收藏了几幅,是晏朴的。〃
  晏朴,也是如雷贯耳的一个名字,薛特行的老师。
  一个乡村医生,家里有薛特行和晏朴的真迹,不得不令韩靖昙吃惊。
  金医生像是看穿他心中所想,轻笑道:〃不瞒你说,晏朴是我表舅,那些画是他年轻时画的,没有后来的老辣。〃
  怪不得,韩靖昙心想,原来还有这个背景。
  〃当初我去北京城,穷困潦倒,还想过要卖那几幅画,多亏……〃金医生突然停了下来,喝了口茶,抬起眼睛〃你这茶叫什么名字?倒是怪香的。〃
  〃就叫绿晦,安徽产的,大哥去年带回来,也就只有我喝。〃韩靖昙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什么好茶。〃
  〃名茶也未必好喝。〃金医生笑:〃就像有人闻着榴莲的味道极香甜,有人却受不了榴莲的味道一样,我就爱这个绿晦,觉得比毛尖要好。〃
  两人便又开始说起了天下的名茶,韩靖昙觉得金医生每一句话都深得他的心意,不知不觉天色已晚,韩靖昙又留下金医生吃饭。
  吃完饭,韩靖昙仍不想放他走:〃金大哥不如留一夜,明日再走。〃
  金医生却笑道:“不留了,改日我再来拜访。”
  “这么晚了,金大哥还要回城?”韩靖昙蹙着眉:“外面已经黑了,路上难走,遇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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