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前,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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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我记得-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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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航这边,心里也是蠢蠢欲动,想着和陈是最多隔着半个小时车程,就想一起分享一下新年,还是忍住了,现在还没有理由,现在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家人为上。没想到收到国外的电话,紧急需要一份资料,规定北京时间几点要邮件过去。张航有点气,外国人不过春节,也不考虑别人的情况,却没有办法,资料夹翻了半天,才想起压根就没带回来,只好马上动身去,希望还能赶回来和父母过节。
  想起好几个小时都浪费在路上,张航还是有些不快,天也渐渐黑了。等张航找到资料发给对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好大一会儿了。回去的时候,不知起了什么念头,绕到了陈是的公寓楼附近。
  整片楼都是黑得,也是当然了,这儿是单身公寓,这会儿过年,大家肯定都回去了。可是还有一个房间是亮的,显得孤零零的,凄凉无比,张航知道那就是陈是的家,他想起早上的那个电话,陈是说她在家里,很多人,很开心,张航很多疑惑,他打算推门上去,没想到楼上的窗开了,张航看见了两个清晰的人,就打消了念头。张航很奇怪自己为什么看得这么清楚,摸摸鼻梁,才想起自己刚刚看资料的眼镜还没有取下来。
  再看过去,两个人似乎在聊天,手里都端着饮料。
  “你现在做的案子,好做吗?”不是一个很好的问题,陈是还是问了。陈达眼里有点忧伤,“有的公道是讨不回来的。”陈是疑惑:“你坐到了这位子都不行?”陈达摇头,“好多事情都力不从心。”陈是说:“怎么会这样?”陈达苦笑:“总是想辞职,接触的案子越多,越是矛盾,心里也越困惑,也越觉得无奈。”陈是也觉得无力,只能说:“你不要这样想。”陈达挤出一丝表情,看着陈是“我觉得我快撑不下去了,我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到底有什么动力。”陈是也看着他,说:“想想以前的自己,那个时侯你想的都是什么,我记得那时候的你。”陈达说:“那时候你在我身边,你们都在,现在你们都不在。”说完低头,自语:“我真是没用。”
  陈是用双手捂住陈达的眼睛,“你能感觉到我吗?”陈达感觉了一会儿,点头,陈是没有把手拿下来,“记得这种感觉,我会一直都在。”说着拿下了手,脸转向了窗外,陈达也回复到开始的状态,问陈是:“你不回B市了吗?”陈是摇头,“我也不知道,看变数吧,现在我挺习惯这边的。”陈达就不说什么了。
  听不见,在别人眼里,陈是和陈达的举动就变成了深情对望,加肌肤接触,加感情升华,张航有点坐不住,还是不动声色地给陈是打了个电话。陈是没有避嫌,还是在老位置接的,陈达也没有避开,这些小细节让张航更是不安。
  “你怎么又打电话来了?”陈是问。
  “哦,想问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啊?”张航看着陈是,说。“挺好的。”没有半点犹豫。“你现在在家吗?我来找你吧?”陈是答:“在啊!你还是别来了,过年家里人团圆啊!”虽然说这话的语气像在笑,隔着眼镜片,张航知道她压根没笑。“跟你开玩笑呢!还当真,你和谁在一起呢?”陈是一愣,条件反射地看看陈达,停了一会才说:“我在家,当然和家人在一起啊!”东拉西扯了几句,张航就挂了电话。
  “谁啊?”陈达半摇着杯子,问,陈是笑笑:“一个朋友。”陈达继续问:“很好?”陈是点头。两人一起看着慢慢开始的一户一户的烟花表演,天空里散开了一朵一朵,陈是和陈达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车里的张航心里很矛盾,他点燃一支烟,思考着这个女人,犹豫着他究竟该如何,现在如何,以后如何。
  家里来了电话,问张航回不回去,张航回答说看看吧。他急需冷静,感情会坏事,让人保持不了清醒判断。一支烟接一只,像闪烁的烟火,待再次看表时,已经很晚了,十二点前也赶不回去了,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支会一声,说回不去了,到过歉后,不忘说声“新年快乐”。
  张航等,等陈达离开,他想清楚了,等陈达走了,他就上去,他要搞清楚,陈是为什么撒谎,为什么多年未有音讯,还有他本来以为两人的感情已经很默契了,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对对方还是一无所知,他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机会。猜忌是痛苦的,张航一直以为自己把握的很好,不远不近的关系,不清不楚的暧昧,适可而止的关心,他觉得自己做得够好了。
  看不见人影的等待更是难熬,可张航还是没有上去,不是他不知道以何种身份出现,而是他觉得像个毛头小子的冲动,会让人觉得幼稚与不可靠,也会让陈是下不来台。他也在赌,赌房子里的那个男人会走。于是,就等,等了很久,终于看到了楼道的灯亮。
  烟火一下子开始放得密集,陈是抬头看看,自言自语“是新年到了吗?”陈达看看表,说:“嗯,马上了。”沉默了一会儿,陈达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介意给我一个祝福的拥抱吗,就当新年礼物了。”陈是有点愣,是没想到陈达会这么说,可看他的表情,加上这个特殊的时刻,陈是的心就变得很软很软,也可以说面对陈达,她的心就会软下去,可是还是伤害了他。她拥抱了他,在新年的0点,她说:“新年快乐。”陈达也道一声:“新年快乐!”很短暂的拥抱,陈达笑得很明媚,在焰火里,刺痛了别人的眼。
  各自转身,走了没几步,张航一只脚刚好抬出车外,陈达转身又跑了回来。陈是听到声音转头,陈达说:“你睡得着吗?”陈是看着他笑,摇头,陈达拉着走:“我也睡不着,要不我们去跳舞?”陈是把他的手拿下来,好笑地反问:“你是要我这样去啊?”陈达看着陈是裹得严严实实,还穿得睡裤,也觉得很不妥,陈是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很快的。”说着就跑上了楼。
  张航突然间很焦躁,总觉得自己差了一步,差了哪儿也说不上来。他所看到的陈晓也是真的陈晓,和过去还是有很多类似的地方,现在在陈达面前的陈是也是真的陈是,笑得情感丰富,惹人嫉妒。他远远地观察着陈达,揣摩着这个男人的来龙去脉,陈达站得很直,张航猜想他是个军人,可是军人一般没有这么和煦的表情,估摸是个商人,气质又不像。张航看着他立在墙边,没有等人的姿态,可是他掏出了烟,于是他的身份更加的扑朔迷离。陈达点烟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放下了,作为男人,张航很清楚这些都意味着什么,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他们惺惺相惜,却又水火不容。
  陈是换了轻便一点的衣服,下楼了。和陈达是走着去的,陈是走了一阵,才想起来,问:“我们要去哪儿玩啊!”陈达莫名其妙:“这儿我又不熟悉,当然是你做东了。”陈是也附和,“也是。”以前和陈达在一起的时候,陈达把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她压根就不用操什么心,待在陈达身边时,就习惯了这种,以至于还是改不掉。陈是想了一会,还是犹豫,找不到什么适合陈达的地方,就问:“你算名人吗?会有人拍吗?”陈达笑:“不算,就算是,大过年的,记者不休息啊?”想了想,最后还是陈达出了主意,“就去那个‘灯火阑珊处’吧,这名字挺让人好奇的。”陈是奇怪:“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问完就想起来了,“哦哦,那就这个地儿吧,反正也不远!”
  张航在车里看着他们走远,拉不住,留不下,带不走。心里一发狠,绝尘而去。这世界上,总有一种东西叫做巧合。巧合在另一方面可以成就缘分,可是张航不想要。
  新年的第一天,没想到酒吧还是很热闹,甚至是比平时还要热闹,张航点了酒,独自找了一个角落。酒吧的音乐,一张张年轻的活力的面孔排斥着他,使他显得格格不入。
  陈是和陈达到了,坐在显眼的位置,张航一抬头就看见了他俩,却没有人可以发现他,于是他又成了偷窥者。喝了一点东西后,陈达起身,做出邀请的姿势,陈是笑:“这不是正规场合,大法官收起你的那套吧!”说着拉着陈达晃进了舞池。
  刚巧放的是比较轻快的音乐,好久没有练习了,两人都略显生疏,好在有曾经配合的默契在,没一会儿就找到了感觉,动作虽然不完美,心里放松了就行。把有过的甜蜜和现实的纠结通通撇在一边,两人有意地忽略了实际的自己,尽情享受着这一刻,放纵的希望。
  几曲毕,都有些筋疲力尽,回到了位置上。“没想到今天还这么多人!”陈达感慨,陈是答:“嗯,应该是过年都回来了,年轻人都爱热闹。”陈达看着陈是对这家酒吧的熟悉程度,问:“你来过很多次?”陈是望向吧台,说:“还好,和同事一起来的。”“王远帆他们吗?”陈是摇头,陈达也就没再问了。
  从家里走过来,跳跳坐坐,说说喝喝,就快到凌晨了,大家都有些困意了,夜生活就是这样,当光照进来的时候,就是人群散的时候。陈是和陈达也随着人流出来了,陈达坚持要送陈是回家,陈是拗不过就同意了。送回了陈是,陈达想想,还是直接开车回家了。
  张航见他们走了自己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摸索到车边,残存的意识告诉他,他现在不适合开车,于是他就走啊走,还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儿去,摸摸口袋,发现来的时候走得急,钥匙没带。
  陈是困得不行,还是洗了个澡,吹头发间,隐约听见有人敲门,停下吹风机又听了一会儿,确定有人敲门,现在天亮的差不多了,陈是放心大胆的去开门。醉醺醺的张航一头就倒了进来。
  大晚上的,收留醉酒的男人是件可怕的事,可现在是白天。陈是把他扶进去,张航就直接倒在了沙发上。陈是想着把他弄进屋里去不太容易,况且自己也要休息,好在当初买家具的时候考虑到可能有客人留宿,沙发就买的比较大,现在也就能够凑合。
  陈是有点好笑,新年第一天还真是莫名其妙的事儿多,把备用的棉絮给张航盖上,张航迷迷糊糊地还知道把鞋给脱了。陈是到卫生间里去吹头发,开的最小档,关上了门,“呼呼”的声音还是可以吹到张航耳边,却成了安眠曲。
  头发吹干后,陈是径自回到了自己房里,关门的时候,想着要不要把暗锁给扣上,而后心里暗自嘲笑自己想得太多,随手一带就上床了。回想着这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陈是有点后悔,想要放纵的时候总是不计代价。她还在想着要不要划清距离,陈达的态度也并不说明他还念念不忘,两人现在的亲切到底该定义为什么,其实更像朋友。陈是的原则,在对待陈达的时候,总是不管用,因为他是陈达,不管走到哪儿,陈是总是舍不得的,所以就想留在身边,什么角色都好,只要不是爱情,多么贪心的女人。
  在自我矛盾中,陈是还是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张航先醒来,肚子饿得不行。他轻手轻脚地过去,很容易地打开了房门,想着陈是对他还很放心,心里好受了一些,陈是睡得还沉,张航就自个儿找吃的去了。厨房里还有很多,张航随便热热,尽量地不发出太大的响动,无奈陈是单过很久,警惕性和洞察力很强,很快就惊醒了,困意全无,想了下今早的事儿,发现自己太杯弓蛇影,无奈地笑笑,批了件大衣还是起来了。
  “你怎么起来了,我吵醒你了?”张航有些不好意思。陈是打着呵欠:“该醒了,我怕你把我房子烧了。”说着接过张航手里的工具。张航在一旁看着,陈是看着他,疑惑:“你不去刷牙,待会怎么吃?”张航捂住嘴,陈述:“我没有牙刷。”陈是指指卫生间,“进去,左边,柜子上有没拆封的新的,你随便拿一把,热水烫烫就好了。”
  张航悻悻地退出来,按照陈是说的,找到了牙刷。陈是在厨房里喊:“毛巾在柜子第二层,也是新的,烫烫就可以用了。”张航听见她的声音,找到了毛巾,刷牙洗脸,一颗心觉得满足,一辈子这样也觉得不无趣。
  等张航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弄好了,只热了一部分。两人都是一阵狼吞虎咽,吃完,陈是看了一下表,“天哪,今天又快完了。”张航也看看表,说:“我要走了,谢谢啊!”陈是这才想起,今天是大年初一,问了句:“你怎么大过年喝成那样啊!”这是个感叹句,不是疑问,所以张航也没有回答,重点在于陈是没有抓到重点,重点是两个人现在本应该都在家里。
  走之前,张航回过头,说:“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也有,对吧?”没有等陈是回答,本来就是个反问句,不需要回答的。
  陈是关上门,还对“秘密”两个字“耿耿于怀”,“秘密”,究竟什么是秘密,秘密是不是就是阴暗的,见不得人的,陈是不知道,同样她也不知道张航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想不通就不想了,吃过之后,又是没事可干,想着离上班的日子还要一段时间,整日这样也不是办法,陈是就想着出国走走。
  老大却来了电话,说是去年的有好几个案子有问题,今年要彻底核查,她们这几个又需要兴师动众了。说是要她们好好玩这几天,准备好随时待命。老大电话刚挂,王远帆就来了电话。
  “你收到通知了没?”王远帆问。“刚刚老大来了电话,看来又有一场仗要打。”陈是分析,王远帆无奈:“哎,拿人的气短啊!”陈是笑:“要抱怨,你找老大去。”王远帆不跟她斗,问:“陈达他们走了吗?”“还没。”王远帆说:“也好,早些回来,咋三还可以聚聚。”
  陈是反正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不过暂时搁浅了计划而已,每次都是这样,想要出去走走的时候总是事情接踵而至,习惯了倒也无所谓了,总比还在途中接到消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好。小吴和王远帆的行李箱一直没完全拆,防的就是这一手。
  不出所料,几个人很快就聚在了一起。街上还冷冷清清,办公室里已经热火朝天了。打印机“刷刷”的响,电脑键盘“啪啪”的扰,纸张一页页的翻,数据一项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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