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连一个招呼都没有。
这不像小坏的性格，他那种天性开朗，喜欢嘻哈的人，怎么可能见到熟人却这么沉默？之前还为了救苏之风，不顾自己的伤跑去了，怎么一下子就没话了，成了陌生人？
她知道小坏昨天去找苏之风了，好像他吵着要出院，就是在见了苏之风之后。
凤小坏看着电梯门，隐约能看清映在电梯门上的苏之风的身影。
他看着，思绪回到了昨天。
一直躺在病床上，实在是无聊又没劲，所以他趁着小月回去洗澡换衣，就起身到外面走走，可又不知道走去哪，他知道苏之风的病房在楼上一层，于是就上去了。
“啊，不小心就路过了。”进了病房，他对着苏之风笑得很无害。“花兄不是给你请了一个男看护，怎么没见他？”他进来就只看到苏之风一个人坐在病床上。
苏之风除了听到脚步声侧目看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低头盯着自己放在腿上的双手，没说一个字。
凤小坏也看向苏之风的手，那天他听丛云说了原因，好吧，其实算起来跟他无关吧？可貌似又跟他有点关系，毕竟，苏之风是因为他的关系才对丛云没任何防备。
虽然他真的很无辜，但他绝对怀疑苏之风有可能会把一半的过错算在他身上。
“我听丛云说了……”他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凤小坏。”苏之风清清冷冷的开口，连侧目看他一眼都没有。“我不想再见到你！”
思绪回来，凤小坏在心里低叹一声，果然，苏之风是不肯原谅他啊。
。。。
☆、第690章 番外之选择！【4】
进了酒吧，苏子阳走到吧台内，倒了杯酒。
“要吗？”他对苏之风道，“我记得你喜欢喝这种。”
苏之风淡淡的道，“不用。”
苏子阳笑笑，端起来喝了一口，目光扫视了一下酒吧。
还是早上，酒吧自然没有营业，收拾得很干净，也很整齐。
“很久没回到这里，似乎没怎么变。”他说道。
“是啊。”苏之风淡淡应了一声，然后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子阳回道，“昨天。”
苏之风抬眸看向他，淡冷的目光却带着一丝寻问。
苏子阳走出来，拉了张椅子坐下。
他知道苏之风想问什么，轻轻笑了，“三公子啊，他听过我的名字，知道我对账目很在行，替他管账的人被叛了他，一时找不到人选，就找上了我。”
苏之风道，“所以你现在跟了他？”
苏子阳摇头，“他是有跟我提过，我没同意。”
苏之风不语，只是看着他。
苏子阳一口喝光杯里的酒，不在意的说了一句，“你知道我的情况。”
苏之风听了，不再说什么。
“今天电梯进来的那个人是凤小坏吧。”苏子阳说道，虽然只见过一两次，不过他还是记得的。“什么时候你们成了陌生人了？”
苏之风缓缓的垂下眼睑，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语，“有区别吗？”
苏子阳道，“我记得你很喜欢那小孩。”
虽然已经过了段时间，可他仍记得苏之风看那小孩时，眼里那一抹温柔。
“跟他变成陌生人的话，以你的性格，我想应该也不会再跟那小孩见面了吧？”
苏之风突然觉得累了，低声说道，“我想休息。”
苏子阳起身，放下杯子，推他进去。
扶他躺好，才说道，“有事叫我。”
苏之风没应声，闭上了眼睛。
苏子阳并没有离开，只是走到了阳台上。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柔和，映照在脸上，暖暖的，感觉很舒适，只是光线越是明亮，越是显露出他脸色的苍白。
“你的病不能再拖了，必须动手术。”就在昨天，医生这样跟他说。
他却温温的一笑，“你能保证手术一定成功？”
“至少是个希望。”
他听到医生说。
“希望吗？”他低低自语，“会有吗？”
手机响了，他拿起看了一眼，接了。
令他很不舒服的声音传来，“哟，一回去就没消息了，该不会是把三公子交待的事给忘了吧？”
他仍是保持着他一向温和的态度，“我做事好像不需要向你交待。”
“是不需要，我只是想提醒你，三公子耐性不太好，惹他不高兴了，不止是你，我们这些无辜的也会受牵连。”
“我明白。”他说完，便挂了电话。
回到屋里，他看着静静熟睡的苏之风，低声叹了一句，“你啊，怎么会去得罪那个人。”
那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收回目光，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门被关上的同时，本该睡着的苏之风却睁开了双眼，他淡淡的望了门口一眼，随后又缓缓合上了。
。。。
☆、第691章 番外之选择！【5】
“醒了。”
等到苏之风醒来，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就已经听到了这两个字，下一秒，他看到了苏子阳。
苏子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姿势有几分慵懒。
他看着苏之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很浅的。
苏之风淡淡的将目光移到他手上，此刻，他手中正握着一把精巧的短枪。
“才睡了一个小时。”苏子阳说。
“我以为不会再醒来了。”苏之风淡淡的说了一句。
“怎么会这么认为？”苏子阳笑着说道。
苏之风没有答，只是望着天花板。
苏子阳垂眸，盯着手上看。
“我刚刚去了大哥以前的房间。”他说，“随手翻了一个抽屉，就看到这个了。”
苏之风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侧目去看他。
“不知不觉，大哥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苏子阳仍是在说，在说给苏之风听，又像是在自语。“小时候的事记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被人拐骗了，之后被换了很多地方，最后被丢进一个房间里，里面有几个小孩，最大的那个就是大哥了，是大哥带着我们几个逃出来的，然后也是大哥赚钱养我们几个……那时他才几岁啊，一个人养我们几个，很厉害吧？他在我们所有人心中是神一样的存在，我们爱他、尊敬他，无论他说什么，我们都听，无论他做什么，我们都跟着，他一句话，不管我们心里愿意不愿意也都跟了你，也都叫你一声风少……”
他慢慢抬头，看向苏之风。
“可是啊，你却杀了他。”
苏之风仍是没有说话，不想说也不必说什么。
苏子阳继续道，“你说他背叛你，所以亲手杀了他，而他当着二哥他们的面也没有反驳，还叫我们谁也不准找你报仇，这是二哥后来跟我说的，我那次问你，你也是这样回我的。”
说到这，他笑了，很可笑的感觉。
“可事实是这样吗？”他在问苏之风，却很肯定的自己回答了，“不可能的，大哥他，绝对不可能背叛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之风侧目看向他。
“大哥死的前一晚，打了一通电话给我。”苏子阳说道。
苏之风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
“到现在我仍是清楚记得，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有多压抑、痛苦，他说：我控制不了自己了……”
“住口！”苏之风冷冷的开口。
苏子阳看向他，笑了一下，“你在怕什么？你怕大哥告诉我什么？”
苏之风的神情冷冷的，声音更冷，“苏子阳，你够了！”
苏子阳起身，倾身挨近苏之风，枪口抵着对方的胸口，他就这样直视着对方。
“你说，被一枪打中会是什么感觉？”他说的时候仍是带着笑，很温和的笑容，“苏之风，你来告诉我可以吗？”
“试试就知道了。”苏之风很平淡的回了一句。
“好啊。”苏子阳语气轻松的回道，而后又说，“大哥只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没说别的，你可以放心。”
。。。
☆、第692章 番外之选择！【6】
“你该饿了吧。”苏子阳突然换了话，“我叫了餐，出去吃吧。”
把枪随手放进一旁的抽屉，他伸去扶起苏之风。
苏之风没有拒绝，由着他帮忙。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天，中间他们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
但不提，不代表就真的一点事也没。
“你今天吃得很少。”苏子阳走过来说道。
苏之风并没有回头看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右手看。
虽然伤口还没痊愈，但已经能拿住东西，只要不是太重的话，都不会影响到。
“为什么还不动手？”轻轻的，他说道。
“你在说什么？”苏子阳问他，脸上却没半点疑问的感觉。
“我的右手恢复得很好。”苏之风道。
“这很好啊。”苏子阳回道。
“是吗？”苏之风冷冷一笑，他转动轮椅，转身看向苏子阳，“你在等什么？还是在你眼中，只有一只手的我跟废人没区别？”
“别这样说自己。”苏子阳认真的说道。
“你心里是这样认为的不是吗？”苏之风反问。
“不是我认为，而是你自己心里这样认为。”苏子阳回道。
“我听到了。”苏之风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不需要也没必要。“那天我并没有睡着，你说的那个人，是三公子吧？他要你对付我？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到我身边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但你肯定我会同意？”苏子阳并没有否认。
“拿你的亲人做要挟，你能不同意吗？”苏之风反问，不等苏子阳开口，又道，“正好给你一个报仇的借口，你有什么理由不同意？那天，你是真的想对我下手，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留我在你身边？”苏子阳问他。
“有区别吗？”苏之风却只是淡淡的反问一句。
“风少不愧是风少。”苏子阳赞道，他上前两步，到苏之风面前，“你说得没错，是三公子要我对付你，虽然我并不知道你跟他有什么恩怨，但我答应了，是为了二哥他们也好，是给自己找一个替大哥报仇的理由也罢。”
苏之风听了，俊秀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那你还在等什么？”他问苏子阳，他不知道三公子是谁，也许见过，也许结过怨，但都无关，现在是他和苏子阳之间的事。
“是啊，我在等什么？”苏子阳笑了，低声反问，“那你呢？你会什么也不做？我并不这么认为。”
苏之风却道，“我什么也不会做。”
“是吗？”苏子阳微微扬眉，是怀疑又不像是怀疑的语气。他接着又说，“我认识的风少，可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命交出去。”
“一命抵一命，很公平。”苏之风沉静的回道。
‘果然啊，他有寻死的心。’苏子阳在心里叹道，要是在以前，这种话绝对不可能从风少的口中说出的。
“的确，我想替大哥报仇。”他说，“但我知道大哥不希望我这么做，可我却非做不可，我不希望二哥他们平静的生活被人打扰。”
。。。
☆、第693章 番外之选择！【7】
苏之风不语，只是看着他。
“我有个主意，相信你会同意。”苏子阳说道，“有个游戏你知道，但未必玩过，我没玩过，但我亲眼见别人玩过。”说到时这，他走到抽屉那边，拿出十天前放着的那把枪。“俄罗斯、轮盘，这个游戏的名字。”
苏之风微微拧眉，他盯着苏子阳，冷冷的道，“我最讨厌玩游戏。”
苏子阳却没听进他的话，只是道，“这是大哥一直带在身边的，也是他最喜欢的，就用它来决定吧。”
随后，他走过去，递到苏之风面前，问了一句：
“你先还是我先？”
“苏子阳。”苏之风开口，却立刻被打断。
“结果如何，就由大哥来决定。”苏子阳说道，随后又补充，“如果他真的不恨你的话。”
苏之风冷冷盯了他一会，最后垂下眼睑。
“随便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反正他不认为那个人会不恨他，虽然，他并不相信所谓的‘在天之灵’。
……
“子阳？”
在超市里意外遇到苏子阳，夏思忆很意外。
“好久不见了。”她说。
苏子阳温和的一笑，轻轻喊了一声。
“思忆。”
……
‘幸好，那天遇到了。’
倒下的那一瞬，苏子阳心里想。
幸好遇到了，否则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虽然，当时只聊了一会，可是见她过得那么好，替她高兴，也，可以放心了。
―――
当皇甫耀赶到时，看到自己的四弟苍白着一张脸，毫无生气的躺在苏之风怀里。
那鲜红的血，刺痛了他的眼，如同几年前，看到大哥身上的血一样。
那时，苏之风也在一旁，一张冷漠的脸，冷血一般。
两个画面就这样不断的重叠，一张是大哥的，一张是四弟的，还有苏之风那冷漠得近乎冷血的脸，无比清晰的在眼前闪过。
“耀，对不起了，以后都不能再跟你们在一起了……”
那时大哥的声音是那样虚弱，却仍是笑着。
大哥喜欢笑，他的笑容永远都那么灿烂，耀眼而奔放，可此刻他的笑容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之风，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大哥最后的话，他在对苏之风说。
合眼的那一瞬，他清楚看到大哥那唇角浅浅上扬的弧度，带着几分压抑，不舍的，却又更像是解脱。
死，对大哥而言，竟然是解脱？
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的笑容越来越少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开始抽烟了？那个一向讨厌烟味、又一向能把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男人，会有什么事让他如此烦上心？
“啊——是耀啊，这么晚了还不睡？”
“应该是我问你。”
“啊咧，做了梦，醒了没睡意，就来看星星啊，耀，你也一起啊……”
“不了。”
“耀你的性格应该改改，真的是太冷了，跟之风有得比了哦，这样下去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呀？”
……
那是大哥死的前一晚，他半夜醒来去喝水，看到了坐在阳台上的大哥，当时他走过去，见大哥望着天空发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