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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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采卷耳-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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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里,她看清了那个玄衣男子,从容的踏雨而来,却不见丝毫狼狈慌乱。
  “二哥!”卷卷惊喜的呼出了声,看着他的眼睛闪亮如星辰。二哥对卷卷一笑,目光继而投向了站在她身边的唐棣,神色复杂。
  “那…那是…”古灵们看到那纷乱的琴弦如雨下,震惊的看向二哥,惊讶不已,“泠泠绝弦,崇朝其雨。这是在六界早已失传的秘技,零雨其濛。那他就是曾经麟族的麟主—崇朝!”
  “麟族?”卷卷有些疑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呢,她看向二哥,“二哥,他们说的是你吗?”
  唐棣却是皱了皱眉头,他如果也是麟族的人,那么崇崎和他是什么关系?他这么想着,发现二哥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突然一个箭步向自己冲来!
  他反手就是一扇护在身前,二哥手中琴弦扬出,柔韧无比却坚若玄铁,终于在最后一刻将袭向唐棣的焚火之息悉数砍灭。
  卓灼眼上的绫带已被取下,绑在了白纯的伤处,新涌出的鲜血却依旧染红了洁白的绫带。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唐棣,又转眼看向这个阻挡了自己攻势的玄衣男子。他竟然能拦住他的焚火之息,那他的实力即使不如自己,也是相距不远,这样的人物,他竟然不知道他是谁。
  “纯姐姐!”卷卷跑到白纯身边,卓灼看了她一眼,把白纯交给她,“把她带给沉沙,还有,她不能再受伤了。”
  卓灼说出后半句话时,眼睛却是看向了唐棣,看向了天罗扇上滴答而下的血,瞳孔骤然缩紧。他将白纯交给卷卷,抬手一记火拳攻出!
  “阿棣小心!”卷卷感受到耳边掠过的灼热感,一下子惊呼出声。唐棣皱眉,闪身就要避过,二哥却比他更快,弦网赫然成形在唐棣身前张开,生生的承受着卓灼攻出的焚火之息。
  他被逼的后退了好几步,卓灼却是紧追不舍,又一记火拳勾出。
  “沙障。”他的拳头打进了流沙里,这次他先收了手,沉沙站在他和二哥中间,看他停下了攻击,转头看向了白纯。
  “天兵就要攻过来了。”沉沙检查着白纯的伤势,皱起了眉,“她伤得很重,要马上医治,我不能受到任何打扰。”
  卓灼没有说话,看了二哥和唐棣一眼,凝火为带,转身利落一挥,横扫一圈涌上的天兵。
  “师父!”桃子此时看到受伤的白纯,惊呼出声,他跪在她身边,看见她触目惊心的伤口,震惊不已,这是什么力量竟然能穿破神光的保护,伤入骨髓。
  “阿棣,你没事吧。”卷卷跑到唐棣身边,担忧的开口问道。
  他看着卷卷,忽然有些莫名的感动,还好,至少还有她,无论如何不会放弃他。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重新拥有了勇气和力量一般。他用冥灵的灵力洗净了天罗扇上的神血,将体内的力量如禁地一般的封锁起来,再也不试图去触动。再睁开眼,眼内是一片清明,缠绕着灵力的天罗扇飞出,向袭来的天兵攻去。
  “阿李,你不用打。”二哥握住她即将出袖的郁李藤,温柔笑道:“有我在,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阿李也笑了,转身蹲下,帮忙沉沙包扎着白纯的伤势。而在他们的外围,卓灼、二哥、唐棣抵御着天兵的进攻。桃子带着顾宁铁骑,卷卷则是和跟随她身后的古灵们不断扩大着他们的战地。
  他们抱团在一起,这么多的人数自然引来了更密集庞大的战力,天兵们如潮水一般涌来。
  “星火燎原。”火焰向前方无限蔓延而去,像一片炽热难耐的火海,阻碍着猛冲的天兵,将擅自踏入者燃烧成灰。
  “独扇其身。”天罗扇被纯净的灵力缠绕,自瑶台之行后,唐棣对于扇意又有了更深的理解。就像在苍决为他创造的幻境里,他不能两全其美的选择小鹤和卷卷,于是他选择了弃扇。刚才他再次失控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在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最好的选择就是舍弃。所以现在,他舍弃了体内可能会让他失控的力量,舍弃了对自己后背的防御,独善其身,其实就是最高的善意,最强的扇意。
  天罗扇掀起的扇风瞬间扩大了火势,烈火熊熊几欲将天兵坚不可摧的铠甲也熔化。卓灼在火光里看向他,清明的灵力环绕,还有清澈坦然的眼眸,简直难以想象他刚才竟对白纯发出了那样狠戾无情的攻击。
  “锦瑟无端。”柔韧至极却刚硬锋利的琴弦,无端落入尘网,他泠泠一弹,断弦如丝飞出,径直穿过天兵的胸膛,伤口细微的几乎看不出,却随着他们的一动,血花在冰冷的铠甲上宛然绽放,倒地再不复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卓灼疑惑的看向他。
  二哥刚要开口,突然传来了疾鞭破空声,天兵们被击得飞起,重重的落到地面。
  崇崎挥舞着恣戾鞭,利落的劈斩开沿路的障碍,一步步的向他们走来,然而他一瞬间对上了二哥的眉眼,突然怔在了原地。
  “崇朝?”崇崎看清了他的样子,眼里写满了惊讶。
  “好久不见,”二哥看着他,嘴角勾起,“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喜欢二哥还是崇崎啊?投票定结局哦

  ☆、六界之战(六)

  “你怎么还没死啊?”崇崎这么说着,却是笑了起来,走过去抱住了他。他以为天谴之后,麟族无一幸存,他蛰伏百年再回到这世上时,世易时移,六界甚至连麟族的名字都已忘却,他回过麟族的故里,早已是断壁残垣,再无半点生机。他以为麟族就此灭绝,被人遗忘,与世长诀,没想到他的哥哥,竟然还活着。
  “有个这么爱闯祸的弟弟,我怎么能放心去死呢?”崇朝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当初是他主动放弃了麟主之位,自我放逐出了麟族,为了追寻他在黄昏下看到的那棵李树。他封存了自己的本身,化为树灵陪在她身边,而现在他又不得不重拾力量。
  “二哥,你居然是崇崎哥的哥哥吗?”卷卷问道,难怪她有时候看崇崎总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原来他们是兄弟啊。
  “你就是他们的二哥?”崇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寻找着阿李的身影。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时就像一只茫然失措的白兔,容颜苍白如雪,一身紫衣衬得她愈发的娇弱可怜。
  “阿李…”崇崎向着她走近,刚迈出一步,肩膀上忽然多出一道力,阻止着他前进。
  “我已经回来了,”崇朝的声音只可以让他们两个人听到,却听不出情绪,“就不能让你再闯祸了。”
  他在见到阿李时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魔息,与他抱住崇崎时感受到的完全一样。只有一种可能,她成为了他的妖灵。崇朝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牵扯,但是看到阿李那么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知道不能让崇崎接近她。
  “还真是悠闲啊,临死前还不忘叙叙旧。”苍决看着这一群集合的乌合之众,现在正好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最好机会,“可是我没工夫再等了。”
  点苍石沐浴在神光里,积聚了离宫六神的神光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向他们的方向。一时间乱如雨下的琴弦猝然断裂,锋利的断弦四处飞溅,忽然而至的神光冲击着空气,瞬间刺激着众人的双眼,轰然一声炸裂。
  在白亮炫目的神光里,天神们如同找到了目标一般,如汹涌的潮水一拥而上。他们分寸必争开拓着的战地,一瞬间就被打回原形,在天兵和神光的包围下,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任何气息。
  神光渐渐的黯淡了下去,除了蜂拥密集的天兵,再无他物。苍决满意的笑了笑,转眼将目光投向了仍在负隅顽抗的银芒军,现在没有援兵,没有补给,他倒要看看凭两个魔界堂主还能撑多久。
  “嗯?”苍决感觉到了异样,皱眉看着刚剿杀了妖魔的云集的神兵,他们竟然分成了两派,开始自相残杀。
  “有了铠甲的遮挡就不怕神光了。”卷卷惊讶的看着不再惧怕神光的军队,好奇的望向唐棣,“阿棣,你怎么知道的?” 
  “天衣无缝,自然也就不透光了。”唐棣微笑对她解释着,借着神光的遮掩,他正好可以偷天换日。现在他们不再忌惮神光,而且趁此机会可以杀天兵一个措手不及,虽然不会过多久天兵们就会重整旗鼓杀回,至少能多撑一会儿。
  他们的手上有银丝缠绕,以此为标志区分同样身着铠甲的天兵。二哥收弦回手,唐棣在神光降落的瞬间极快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他还没来得及深入思考,只是放出了银丝缠绕住了己方军队的手腕。原来是为了这一幕,他看向唐棣,眼里有些惊叹和赞赏,在那样的情境下,他还能这么从容不乱,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居然以天罗扇破开了坚不可摧的天兵铠甲,并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二哥看着唐棣和卷卷的身影,微微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急切,转身寻找着。
  “阿李,你没事吧。”血顺着崇崎的嘴角滴落在地,他曾受过万千神光之击,所以在那一刻,他想都没想的把那个紫色身影护在了身下。
  阿李从神光的爆裂中恢复过来,她一睁眼看到他的脸庞,身体止不住的战栗起来。一样的姿势,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呼吸,不断提醒着她镜界里的恶梦。她看不到他嘴角流淌下的血,看不到他苍白的面孔,也听不见他关切的话,只是无神又空洞的喃喃着。
  “二哥…二哥…”她无视他错愕的眼神,推开他站起,寻找着那个能让她安心的身影,“二哥…你在哪里?”
  她对上了二哥寻找的目光,宽慰一笑,刚要迈出一步,心口却猛然一痛。她捂住胸口,再抬起头来却是自嘲一笑,魔血再次融合,她注定是和他密不可分,纠缠不清了吗?她为什么要是他的妖灵?为什么要感受到他的心痛?她看到二哥向她而来的身影,眼底掠过惊惧和哀伤。
  “没有受伤吧。”二哥看着她浅笑,他往她身后望去,鞭声破空响起,崇崎的身影一闪而逝,融入了如蝗群一般攻上的天兵里。
  “你去卷卷他们那里,天兵的铠甲可以抵御神光。”二哥手中弦出,帮她开出一条道路,桃子挽弓射箭清除着路上的天兵,朝着阿李道:“三姐,快点过来。”
  “不用担心我,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了。”二哥温柔笑道,语气轻柔,仿佛他们不是置身于剑拔弩张的战场。
  阿李朝他一笑,手中郁李藤飞出,在二哥和桃子的帮助下,成功过渡到了卷卷他们开辟出的战地。瞬间有空缺的战场被填补的水泄不通,二哥眼里的笑意随着天兵泛光的铠甲而逐渐消失,他弯下腰,捡起不知道哪个天兵掉落在地的头盔。
  “带上这个,否则会失明的。”二哥看向那个长鞭飞舞中的身影,手中银盔抛出,同时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银盔在落到崇崎的手上之前砰然破裂,碎片向外喷溅着,刺穿天兵的心脏,一个个身影轰然倒地。
  崇朝趁着天兵倒伏的空当,走到他面前,手上轻捻着一块头盔碎片,嘴唇勾起,“既然已经破了,就不要了。”
  他将碎片掷落于地,琴弦往地上一勾,一个完好无损的头盔落入他的手中,他转手抛给崇崎。
  崇崎信手接过,回视他的眼神,将头盔捏成碎片,反手就是一鞭,身后的一个天兵瞬间身首异处,他摘下天兵的头盔,眼神和冰冷的头盔一般闪着光。
  “咳咳…”沉沙支撑着沙障,却是不住的咳嗽出声。他千里迢迢赶来这里不说,又生生受了卓灼的一拳,加上战场上的消耗,现在他已有些力不从心。
  “你随身携带的凤尾竹液呢?”卓灼看他强忍疼痛的模样,皱起了眉,突然看到他腰间的洁白药瓶,他有些喜色的伸手拿过, “刚才为什么要拦下我那一拳?你知道我一出招就收不住手的。”
  沉沙微微一笑,并不答言。他当时不知道莫干城早有与神界交战的准备,如果卓灼主动攻击了苍决,那他必定会成为神界的众矢之的。
  卓灼看他不说话,笑起的嘴角却更显苍白,他不耐烦的将药瓶递到他嘴边,径直灌了下去,“不说话就给我喝药,等这一仗打完了,别忘了我们还有一场架没打。”
  沉沙皱了皱眉,但想到自己双手要维持沙障,不能随意移动,终是没有阻止他给自己灌药。听到卓灼的话,沉沙轻笑,“恐怕这次,攻玉先生不会再让你随意约架打斗了。”
  “老头儿已经出来了!”卓灼惊讶道,突然反应过来,沉沙他们都到了这里,那说明蒲村的阵法已经破解了,那老头儿当然也不受阵法所限了,“老头儿现在在哪里?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攻玉先生和爷爷一起正往这里赶来,”沉沙略一思索,“我和二弟就是借助攻玉先生的逍遥符才能以千里之速赶到北冥,他们虽然起步比我们晚,但相信不日就会到达。
  “老头儿动作还是这么慢吞吞的,要等他赶到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卓灼一脸抱怨,眼里却是无比的欣喜,沉沙看着他的神情只是一笑。
  “哗—!”无数的兵器碰撞声响起,一齐攻击着沙障,越来越多的流沙落下,沙障变得越来越薄。
  “天兵太多了。”沉沙悉数将力量灌注入沙障,却仍然无法阻止沙障的逐渐崩塌,他转头平静的看向卓灼,“沙障马上就撑不住了。”
  “砰—!”流沙轰然塌裂,万千黄沙散落里,闪着银光的武器瞬间随之落下。
  聂商将流光剑插入地下,以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他抬眼看了看被杀的节节败退的银芒军,握紧了剑柄。这样的兵力完全无法抵抗来势汹涌的天兵,如果还没有支援,他们注定是死路一条。
  一道淡蓝色的光芒在他手上流动,他的伤痛和疲惫仿佛一瞬间缓和了许多。他依稀猜到了来人,抬头望去,果不其然。水颦挥舞着离朱索,踏水杳然而至。天兵们听从苍决的命令,要将战场上除天神以外的其余人等一网打尽,因此他们见水颦自投罗网,并不过分阻拦她。
  水颦指尖有蓝光轻闪,治愈着银芒军的伤势和疲累,聂商和琳琅护在她身边,抵御着天兵一波又一波的攻势。然而面对数量庞大并且是全力进攻的天兵,这样的一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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