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木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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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念木槿香-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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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快速站起身,站在车外,任冷风吹醒他浑浊的思绪。最后,他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他的车速非常快,寂静的公路上只有汽车一闪而过的尾气。
  终于,车子驶进了她所住的小区,她依然在熟睡。
  “沐槿,醒醒,到家了。”楚岸轻柔的拍着她的肩膀。
  顾沐槿缓缓睁开眼帘,眼前是楚岸放大的脸。她快速站起身,跑下车。赤脚站在地面上,脚下传来阵阵疼痛。
  “好痛!”她的意识渐渐恢复,忍不住轻哼。
  “沐槿,这两天你是怎么了?总是把自己弄的一身伤。”楚岸摸摸她的脑袋。
  她肩膀微颤,抬起头:“这些伤都可以好,可是心伤却怎么也好不了。”
  “沐槿,如果和他在一起那么痛苦,不如放弃。”
  她微笑着摇摇头,楚岸失落不解。
  她就像一个在沙漠里迷路寻找水源的人,经历了长途跋涉,历尽千辛,终于看到了一片绿洲。可是她却筋疲力尽,再无力气。意识里一种根深蒂固的倔强支撑着她,就算她再累,可是依旧要向前爬去,哪怕苟延残喘。
  陆念白于她,就像是沙漠里的水源。
  她忘不掉,也固执的不想放弃。
  远方的角落里一辆黑色的跑车闪着黄色的灯光,车里的男子冷冷的看着两人,目光冰冷。
  “陆大帅哥,顾小姐和那个男子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我们还要不要过去啊?”张理右手放在安全带上,视线似有若无的扫到陆念白的身上。
  “算了,她已经那么决绝的和我说结束……”双手握在方向盘上,悄悄的离开了夜色中沉寂的小区。
  徐城告诉他顾沐槿喝醉被楚岸带走,他立刻披上衣服,放下了画了一半的草图,可是看两人的样子,她似乎很开心。
  是他自作多情了吧!他的眸色变得深沉,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
  “陆大帅哥,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她漫不经心的询问。
  “没有。”他直白的回答。
  就算他们之间是他欺骗她在先,可是她怎么能那么轻易的说结束?他明明主动给她打电话想要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她倒好,决绝狠心的挂掉电话。
  “沐槿,别想太多。我会一直等着你,站在原地哪里也不去,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就把我当哥哥,或者是朋友,至少我并不让你讨厌吧?” 
  “谢谢你,楚岸。”
  她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给了他一个拥抱,那个拥抱,无关爱情。
  如果有一个人为了喜欢你,甘愿做你的朋友,守在你身边,那么他一定是爱极了你,放弃不掉,却又不想给你太大压力。爱情里,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可是他却为了她,停在原地。
  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傻丫头,快把鞋穿上。”他弯下身,轻轻抬起她柔嫩白皙的脚踝,帮她穿上鞋子。
  “晚安,傻丫头。”
  “嗯,路上开车小心。”她终于露出了微笑。
  花城酒吧内,陆念白静静的坐在吧台前,他看着杯中红色的液体,波尔多,苦涩微笑。
  “徐城,出来陪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徐城的电话。
  “大哥,我刚把林辰美送回家,还没洗澡呢。你不是去找顾沐槿了吗?”
  “没有,我在花城酒吧。”
  “你在酒吧?大哥你疯了!”徐城挂上电话,拿上车钥匙甩门而出。
  大半夜一个两个人都是疯了!
  花城酒吧里,半空中透明的水晶灯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按住了自己的胃部,如果疼痛能够减轻他的痛苦,那么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他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惘然若失。
  徐城加快了车速,闯过两个红灯,将车停在花城酒吧门前。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陆念白转过身,随即眸中一暗。他又自作多情了,她明明和楚岸在一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以为我是顾沐槿?”徐城走上前抢过他手中的酒杯。
  “陆念白,你疯了!你喝酒过敏居然还喝波尔多?”
  “把酒还我,我才喝了两杯而已。”陆念白伸手去拉徐城,脚步不稳,摔倒在地,白色的衬衣上立刻沾满了灰尘。
  “两杯?好,我给你,你随意。”徐城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
  陆念白用手扶住椅子,支撑着自己站起身,费力的去拿桌上的酒杯:“就算是我骗了她,她难道不能接受现在的我吗?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喂,你还真喝啊,你不要命了!”徐城夺过他手中的酒杯,将它摔碎。他和花城酒吧有仇吗?每次在这里一定准没好事。
  “好痛。”陆念白意识渐渐模糊,他一条腿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按住胃部,忍不住干呕。
  “你就是活该!”徐城扶起他,他已陷入昏迷。
  “陆念白!大哥,你可别吓我。”陆念白浑身发热,脸色苍白,额上是细密的汗珠,他的手臂和脸上开始出现很多小红斑点。
  徐城扶起他,快步向停车的地方走去。今天晚上已经是他第n次超车了!不管了!他加快车速向最近的医院赶去。
  副驾驶座上陆念白失去了知觉,陷入了休克状态……
  医院里一群医生换上白大褂快步向担架走去。担架上陆念白惨白的脸色透明的像一张纸。
  一扇大门将他挡在手术室外,徐城来回踱步,红色的抢救灯宣告着陆念白危险的状况。
  他右手用力锤上墙壁,手上溢出血丝。他拿出手机,拨打顾沐槿的电话。
  半夜十一点,顾沐槿愤怒的从床上坐起,看向声音的来源。她刚摁下接听键,想要大骂徐城一顿,徐城急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顾沐槿,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现在立刻赶到市人民医院急救室。”
  “为什么?”顾沐槿没好气地问道。
  “如果,你还想见到陆念白的话。”徐城挂掉电话,看向手术室。
  顾沐槿身体微颤,快速的穿上大衣,心急之下却怎么也扣不上衣服的扣子。随手套了一件毛衣向外面跑去。
  空荡荡的大街上早已空无一人。她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徐城挂掉电话前最后一句话。
  “如果你还想见陆念白的话。”
  他怎么会进医院?明明那天分别时他还好好的。
  抢救室外,徐城双手抱着头部,靠着雪白的墙壁。陆念白一直是冷静慎重的人,竟然会为了顾沐槿做出这样的事情。
  爱情,果真是最伤人的东西。
  “徐城,陆念白…他…怎么样了?”她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在他面前站定。
  “情况不太好,医生说严重的胃出血,最惨的是严重过敏导致休克!”徐城一脸愁云,用力的揪住自己的头发。
  “过敏休克?”
  “他在花城酒吧里喝酒!”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他喝酒过敏啊!”顾沐槿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你觉得我能拦住他吗?他的性格你比我更清楚。”
  “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一定不会有事的。”顾沐槿滑坐在地板上,泪水打湿地面。
  “如果不是你那么轻易的说结束,他也不会出事。”
  她脸色惨白,红肿着眼睛看着他。徐城不屑的转过身,不去理会她。顾沐槿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两耳光。嘴边挂着血丝,徐城吃惊的转过身。
  “都是我不好,我以为,他再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陆念白,单纯善良,所以鸵鸟般的逃避,选择结束。”
  他是那样优秀骄傲的人啊,是他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可是,他怎么会那般伤害自己。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他本那般骄傲快乐,却因为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顾沐槿,就算他变了又怎么样?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自私的放开他的手。”
  对啊,她确实很自私,她所谓的喜欢,真的不过如此。她信誓旦旦的喜欢就因为他无意的欺骗,支离破碎。
  她居然还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
  手术灯熄灭,大门缓缓打开。医生去掉口罩,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徐城快步走上前:“医生,他怎么样?”
  “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病人本身就是过敏体质,居然还喝了那么多酒,过多的咖啡摄入导致严重的胃出血,你们这些朋友也真是的,哎……告诉他,下次可别乱来了,奇迹可不会一直发生在他身上。”医生说完话转身离开。
  顾沐槿跟着护士向病房走去。
  病床上他的眼紧紧闭着,冷峻的脸失去了生气,上面还有很多小红点,眉毛微蹙。
  “气筒,对不起。”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十指相扣。他的温度很低很低。
  “顾沐槿,他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再不休息,我要英年早逝了。”徐城打个哈欠,面色有所缓和。
  “好,你早点去休息吧。”
  短暂的关门声响起后,病房又恢复了平静。
  “气筒,你穿病号服的样子也很帅哎。”她擦去脸上的泪痕,灿烂微笑。
  我明明想要你快乐,想给你幸福,却成了伤害你最深的人。
  握住他的大手,迷迷糊糊的伏在床边睡去。
  陆念白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顾沐槿紧紧握住他的手,笑靥如花。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她的睡颜。
  他轻轻动了动手臂,抚上她的秀发。
  感受到他的触碰,顾沐槿睁开双眼,陆念白立刻收回了手。
  “不是说结束了吗?你还来这里干什么?”陆念白轻咳几声,缓缓说道。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你哪里有不好?单纯讨厌欺骗,没有什么不好。”他没有看她,语气不温不火。
  “抱歉,我打扰了你,我走就是了。”顾沐槿看着他冷漠的神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起身准备离开。
  “别走,我开玩笑的。”忍住胃部传来的疼痛,他伸长手臂去拽她的袖子。
  “真的吗?”顾沐槿呆呆的站住。
  “这次绝对没有骗你。”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该把帐好好算清楚了,陆念白,究竟谁才是大笨蛋啊?”她走到他身边,轻敲他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是在吃醋。

  “你是笨蛋。”陆念白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一笑,露出了脸上的酒窝。
  “胃还痛吗?是谁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用身体去惩罚自己?”顾沐槿握着他的大手,他的手恢复了以前的温度。
  “不痛了。”
  “顾沐槿,你是梦游到医院的吗?”他坐起,双手放在脑后。
  “啊?”她满脸疑惑,摸着自己的脑袋。
  “毛衣穿反了。”他一脸黑线,双手扶额。
  她低下头,脸顿时红成了番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脚尖。还不是因为她担心他啊,这下在他面前可丢人丢大了。她用手遮住自己的脸,挡住了视线。
  “算了,我已经适应你没头没脑的样子了。”
  “气筒,以后不要喝咖啡。”她缓缓移到床边,十分内疚。
  “嗯。”
  “以后不能喝酒。”
  “嗯,只要你别再轻易说结束。”他趁她不注意,将她拥入怀中,抬起她的下巴,她可以听到他欢快有力的心跳,他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她只觉脸上酥酥麻麻的。
  她轻轻一动,感觉到他手间的灼热。
  “别乱动!”他生气的捏捏她的脸颊。
  “气筒,对不起。”她如墨的发丝散落在腰间,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萦绕发间。
  “傻瓜,没关系。”她眼底有淡淡的乌青,他拉过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掌心。她的手指细长,指甲透着健康的粉红色,他想,这样一双手,没有弹钢琴,实在是可惜了。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就会觉得,所有的隔阂和痛苦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岁月还很长,他们有的是时间去磨合,去包容。
  只要她还在,只要他还爱。
  “气筒,我先回家给你带点饭,晚点再来看你。”
  “嗯。”他不舍的松开手,然后望向窗外。
  顾沐槿悄悄的拿起包包离开,希望没有人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
  25岁的人居然还穿反衣服,她果真是名副其实的笨蛋。
  打车回家,梁诺和顾方都在家里。梁诺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早餐,顾方坐在电脑桌前看股市。
  “顾沐槿!昨天晚上你又跑哪里去了?”顾方看到想要偷偷溜进房间的顾沐槿,大声喊道。
  “我…去…跑步啊!”她理直气壮,装作额上有汗,伸手去擦额上的汗珠。
  “你…跑步?你真以为老爸老了?今天太阳又没有从西边升起?”
  “额,我突然爱上了运动不可以吗?”顾沐槿面不改色,云淡风轻。
  “我比你多活了那么多年……你骗不过我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以后谁娶你,谁倒霉。”顾方瞥了她一眼,向厨房走去。
  “你是我亲爸吗?”她紧紧跟上他的脚步,走进厨房。
  她看着眼前温情的画面,眸里浮起一层水雾。梁诺的长发挽在耳后,手上拿着汤勺在尝汤的味道,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照在两人身上,周围一片暖黄色的光晕。顾方轻拥着她的肩膀,还对她说着逗人的笑话。
  她想要的爱情,便是这样。简单、纯净。
  早上她会早早的起床,给他做好早餐,帮他整理好西服,领带。
  她围着围裙做饭,他便坐在一旁看报纸,或者看她做饭。
  然后他送她去上班,各自工作。
  晚上回到家,她一定下班比他早,做好他心爱的晚餐,在他打开门的瞬间,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做饭,他洗碗。
  饭后,他们可以一起去散步,或者相拥着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电视……
  不过,像陆念白那样被动缺乏浪漫细胞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多多少少会有些单调缺乏情调吧。
  她轻笑,不求刻骨铭心,只愿天长地久。
  岁月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让爱情沉淀、发酵,最后升华成了亲情,相知相伴,携手到老。
  “沐槿,你衣服穿反了。”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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