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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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春天-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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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平时就是这么想当然地给我意见?我他妈地居然全听你的了?你要是没疯,一定是我疯了!”他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揉我的头发,说我和你哭鼻子,就是告诉耿伯伯,这是我的姑娘,这种身体语言表达的意思你认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参谋长看不明白吗?”这应该是我最艰难,也是必须成功的一次辩护,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了让我的爱人放了我。“你告诉耿伯伯你把最心爱的、任何人都不能碰的宝贝给了我,那么我就是你心爱的姑娘,这么明白的表达你想糊弄一个必须料敌先机,随时做出反应的参谋长?”
  他停顿了一下,“我爸爸他说什么了?他什么时候反对了?”
  对手的犹豫就是我成功的开始,这是我自己的经验。“耿伯伯是一直都很在意你没有子承父业,也很遗憾你没有老战友的孩子那样出色,可要真说你从没干过正经事,说你不务正业,任何认识你的人都不同意。于律师,宋院长甚至刘律师这些常和耿伯伯接触的人都不会同意,耿伯伯只想告诉我,我这个孩子没有那么好。所以他不可能像同意我和嘉伟的事一样,同意你和我的事,他也不希望我们一时糊涂,做了什么糊涂事!因为他根本不会同意!”
  他立刻就跳了起来,“这纯粹都是你异想天开,胡乱揣测的结论。哪次回家,我爸爸训我不是这一套,为什么这次就是不同意了?”
  “你认为耿伯伯是居委会的大妈?会花一整天为我们掰开揉碎地分析不离婚的理由,要复婚的根据?他是指挥千军万马统帅的智囊,要在瞬息间做出决定万千将士生死的判断,三言两语,一个眼神,几个动作足矣!”我微微挺起了胸,“耿逸飞,如果我的前任未婚夫是张嘉伟,王嘉伟,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去问问耿伯伯,要他一个明确的答案,可他恰恰叫耿嘉伟,所以耿伯伯不能明确地告诉我不行,我更不能和你一起当面去问!”
  “好,你不去没关系,我现在就去问问我爸爸,他到底对我和你的关系是个什么态度?要是和你的胡说八道正相反,我回来活吃了你算轻的!”他说着离开床的这边,想绕过床,出门。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速度居然比他还快,我扑到床的另一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耿逸飞,我求求你,求你不要去!”我迎着他惊异的目光,“耿伯伯少年离家,中年丧妻,老来丧子,你是他晚年最后的安慰。今天你如果回去,耿伯伯明确地告诉你他不同意,你是准备违背他的意愿和我私奔还是让不愿失去唯一亲人的老父亲违心地同意?”
  他一下就不说话了。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我成功了吗?好像还差一点,“如果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耿伯伯,哪怕我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哪怕他指着我的鼻子说绝不同意,我也会和你一起去争取,让他老人家同意,…他不是不同意这件事,而是不同意我这个人!…我怎么可能会再次去恳求耿伯伯同意?那样我们所有的人就都没有退路了!…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只想到了自己的快乐,没想到这其实根本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活在社会上,就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自己,还有亲人和朋友,我们不可能为了自己一点可怜的愿望就置他们而不顾。我爱你,就更不能害你,你不能因为我,抛弃你唯一的亲人,让朋友们为你惋惜和遗憾。”
  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趴在床上,我借着他手上的力量慢慢坐起来,“耿逸飞,你放了我吧!…我离开你,是最好的结果。”
  他伸出手臂,搂住我,“怎么才能让你不离开我?我爱你这个理由够吗?”
  这是足以一怒冲冠,覆国倾城,令江山变色的理由,可我能这么告诉他吗?“我会尽快离开北京,时间长了,距离远了,我们会…慢慢地忘了彼此。…你说过,生活到今天,金钱已经不足以影响和改变我们的生活了,…其实感情也一样,宋院长一个人不也过了大半生?”
  很久,他才开口,“刘小开说错了,我上辈子修行的时候肯定犯了万劫不复的错!”
  那我就是祸害了天下苍生,才落得今日失去至亲至爱!
  月末的合伙人会议上,段主任宣布了两件事,准备在上海筹建分所,筹备下个月的所庆。
  刘律师说的相信组织,可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合伙人会议一结束,我紧紧跟在闻律师身后,进了她的总统套。
  听我说完,伏在文件上的闻律师透过老花镜看着我,“小姑娘,你真的想好了?”
  我在闻律师这里总是很放松,“闻律师,咱们金融地产部,除了我以外,还有哪个合伙人有这么好的条件?单身,南方长大,在上海有一定的社会关系,业务熟练,能长期出差和加班?”
  “我和他们几个商量一下,你自己再好好琢磨琢磨。你在北京快二十年了,能轻易放弃这里的一切吗?”闻律师低下头继续看文件,“小姑娘,这种大事可不是脑袋一热就能决定的。还有工作上的事,源投资的耿总对你很信任,你们也一直合作的不错,你可要想好了如何跟他交代!”
  我都已经跟耿逸飞交代清楚了,源投资的耿总又怎么会不同意?律师如何和客户之间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是闻律师早就教会我的一门基本功!
  趁着冯涛律师从我办公室门前过,我把他拉进屋里,关上门。“大师兄!”
  冯律师非常嫌弃地看着我,“唉!唉!辛律师,你有啥事就直接说。你一叫我大师兄,后面准没好事。”
  我上次叫他大师兄就是我准备去纽约上学,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我双手紧握放在胸前,“冯律师,我准备响应组织的号召去上海开垦处女地,你看…”
  冯律师打断我,“好事啊!你顺便游说下耿总,把源投资那块儿也带走,可就谢天谢地了!”
  我用尽所学说服了耿逸飞,可源投资真的就不是我的能力范围了,“大师兄,大师兄,源投资的业务归你,收益自然也全归你!咱们组多少人眼馋啊!”
  冯律师一点不领情,“耿总那里的活儿是正常人能干的吗?他就一非人类的魔鬼,我可受不了他,你还是自己留着享用吧!”说完,冯律师就要走。
  我上前一步挡住门,“大师兄,我这次真的有不能不离开的私人理由。而且以后,我也不会回北京了!”这个城市埋葬了我所有的至亲至爱,我还有什么必要留下来呢?
  冯律师看着我,好一会儿,皱皱鼻子,用手指点着我,“咱所除你以外,我幸好没有别的师妹了!”
  除了大姨妈,小表妹,师妹也应该算是令人避之不及的女性吧!
  避之不及这个词用在此刻的朱然清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茶水间里就我们两个人,我特意站在门口,“老朱,这回考的怎么样啊?”朱然清比我大两岁,何况一个都考了五回资格考试的人,也应该有资本被尊称一声老吧!揭人不揭短,我知道这么做不厚道,可她做的那些事很厚道吗?
  老朱耸耸肩,“年底就知道了!怎么,今天辛律师这么轻松?耿总那的活儿干完了?你不是总干到三更半夜吗?”
  我笑笑,“耿总那的活儿吧,干多干少还不是我这个合伙人说了算,我高兴呢,就多干点,不高兴就少干点,他要是惹着了我,我就不干了!不信,下回他来你问问他!”
  她点点头,“辛律师,这些话反正都是你说的,我也没那个时间问他!”
  我摇摇头,“老朱,耿总这个人挺好说话的,你问他什么他都跟你实话实说,我就最烦他这一点,上周刚跟他掰了。”我迈上前一步,“对了,老朱,我上个男朋友吧,就是嫌我太不好说话,把我甩了,这事咱所好多人知道,嗯!于律师最清楚!”
  看到我让出的空隙,朱然清端着杯子站起来,“噢,我倒是头一回听说,辛律师的故事还挺多的!”
  “咱所人人都有故事,老朱,你的故事估计也不少,有空咱俩聊聊!”我堵住她,“瞧我这记性,老朱,这回考试你刑法考的怎么样啊?”看着她不解的眼神,我压低声音,“尤其是第二百八十条,你这回要是没弄明白,赶紧去问问于律师,省得下回考试答不出来!”
  看着她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我微微一笑让开了路。
  可我前面的路会怎样呢?我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标准间。
  门开着,站在一帆风顺帆船前的刑事法律专家于建华律师转过身,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30

  
  我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了整领带,又瞟了一眼手里的请柬。
  昨天我在电话里向刘小开保证今天一定到,他小子居然不阴不阳地来了句,“行!胆儿够肥的!”
  我他妈又没做亏心事,区区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周年庆我有什么怕的!他还以为我今年五岁半,砸破块玻璃就不敢见人了!
  难道一个成年人还整天把自己那点哭哭笑笑的事挂在脸上、摆在桌上任人参观、品评?那真他妈白活了!
  辛夷律师就是个好榜样,上周到我们办公室开会,小任拿她升合伙人的事做文章,她就大大方方地请了所有开会的人,包括胡静,到我们楼上吃午饭。
  我们楼上那家餐厅在北京城是出了名的宰你没商量,饭后我替她记帐,她笑笑没说话。
  回到我办公室,她居然当着胡静的面,一张一张地数完红票子还给我,还满面笑容,“大家给我面子,怎么能让耿总破费!多不好意思!”
  之后连平日得理不饶人的胡静都问我是不是得罪了辛律师:替一个熟悉的女性结帐居然会被拒绝,那不是没天理了!
  道理说来很简单:辛夷律师怎么会让耿总替她结帐,绕了一圈,他们终于又回到了□□:单纯的工作关系!
  电梯门一开,音乐声、人声夹杂着笑声向我迎面扑来,我赶紧带上面具,准备登场!
  今天刘小开他们特意租了办公楼顶层的会所,来捧场的人还真不少,签名簿上密密麻麻地写了五、六页,我大概翻了一下,够开一次人大、政协再加上个外交使团会议的!
  我签完名,按要求留下一张名片,转过身,刘小开站在我身后,“行啊!耿总!单刀赴会呀!”
  从刘小开昨天给我打电话,我就觉得他小子好像有话要说,可又摸不透他到底要说什么,“你今天摆的鸿门宴?我就是来喝杯水,行吧?”
  他拍拍我的肩膀,“老弟,鸿门宴上可没闲人啊!来,先见见宇辉!”
  刘小开他们所能有今天,除了有他这样东西通吃的海龟,勤劳能干如闻律师,和全国知名不惧险恶的大于,还有像段宇辉这样八面玲珑、一网打尽的外交家。
  我和段宇辉不太熟,我们是在不同的圈子里长大的,但彼此都知根知底,况且认真论起来,他爸爸算是我爸爸的上级吧!
  段宇辉个子不高,白白净净的,架着副假装斯文的眼镜,见到任何人都装出谦谦君子的模样,我可知道他小时候打架狠着呢!后来在C大,连我这个晚他多年的后辈都对他的种种事迹略有耳闻,所以随便抓一个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聊五分钟对我俩都不是什么难事。
  五分钟一过,我找了个借口,和路过的闻律师聊了聊她刚买的车,用了五分钟。
  之后我抓住大于,向他请教:如何使我爸爸办公桌上仅存的那盆君子兰保持漫长的花期,一样又是五分钟。
  从我进门到现在,整整二十分钟了,辛夷律师都没露面!
  但视线中却出现了一个让我万万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的人:夏婕,我曾经的同居女友!
  初到美国的时候,我住在当地美国人家里,直到上了大学,才和我姐,刘小开他们一起租了个公寓同住,就是在这时遇到的夏婕。
  她是我姐转了弯的亲戚,在我十九岁时的眼光看来,她是那种让男孩子痴迷的典型:高高的个子,苗条的身材,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白白的皮肤,再加上一流的头脑、一流的成绩和高贵的出身,拜倒在她牛仔裤下的男孩子一定比她爸爸带的兵少,管的官多!
  我是那个最幸运的家伙,经过半年的不懈努力,我们成了C大中国人圈子里最让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又经过半年的甜蜜约会后我们住在了一起。
  直到今天我都得说,夏婕是个各方面都非常出色的女孩子。
  毕业以后,我们一个在纽约,一个在硅谷,空间造成的距离最终导致了心的距离。
  之后我们的联系主要是重大的行业会议、不得不进行的业务合作和逢年过节千篇一律的卡片,偶尔我姐会提到她,认识了什么人,挣了多少钱!
  此刻见到她,我才意识到刘小开为什么会说那些着三不着两的话:他一定以为我姐已经告诉我夏婕会来,而我和辛夷律师之间目前的状态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句话怎么说的,什么比什么更精彩!
  不就是一个旧爱加一个所谓的新欢共聚一堂这回事么!对谁我都没做过亏心事,有他妈什么好怕的!
  夏婕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体态,头发烫成了当下流行的大波浪,眉眼间少了青涩,多了成熟女性的温柔妩媚。她今天穿了件铁灰的小礼服,更衬得她皮肤白皙。
  她一定也看见我了,和身边的人聊了两句,就向我这里走过来,我赶紧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迎向她。
  我笑着将冰水递给她,“真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笑着接过冰水,“谢谢啊!”喝了一口之后盯着我看了看,“你可变多了,爱笑了!”
  “我以前总板着脸么?不会吧!”她只说对了一半儿,因为演绎强颜欢笑这件事我最近经验比较丰富!
  “你别跟刘小开学,说是迎来送往闹的,蒙别人成,跟我趁早少打马虎眼,你是真的开心,我看得出来!”一阵见血是女人的通病吧!区别在于夏婕现在扎了我一针,冒出个小血珠,下手最狠的那个扎完了,我的血也快流完了!
  她飞快地看了我的手一眼,“嗯!还没落停!”我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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