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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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春天-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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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狠狠地摔下电话,没有一丝犹豫,抓起车钥匙冲出门。
  来开门的辛夷穿着一身便装,脸上神态自然。
  其实我们也就几个小时没见面,我想先亲亲她,但是下面我要和她谈的事情不适宜有这样一个暧昧的见面仪式。
  我笑笑,照旧管她要冰水,第二杯只喝了一口就放在桌上,“刚跑完步,想上你这儿来吃早饭!”
  她一下就笑了,“你想吃点什么?”离近了看,辛夷的黑眼圈的确有点重,看来她是一夜没睡,昨夜她可没向我透露半分。
  “吃…好久没喝粥了,咱们熬锅粥吧!。。。黑米粥怎么样?”
  “我这儿只有大米,你想吃黑米粥,下次早点告诉我好吗?黑米粥不太好熬。”
  “那我明天想吃,行吗?”
  “我可关手电筒了!”
  “关吧,我已经跳树上,不怕了!”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我跟着辛夷来到厨房,站在门口看她熬粥。
  辛夷将洗好的米放进小沙锅,点火、加水之后用木勺不停地轻轻搅动,“熬粥最讲究功夫和火候,好吃的粥真是要下大功夫的,水少了就成米饭,水多了就是米汤。得不停地搅,不能快也不能慢,不能搅得太勤,也不能搅少了。”
  “听了你讲‘粥道’,以后我可不敢喝你熬的粥了,来,让我也试试!”
  辛夷把木勺递给我,我刚搅了几下,就被她抓住手,“哎呀!快停下来,你这哪是在熬粥呢!跟拌混凝土似的!”
  我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我今天来就是要做个拌混凝土的小工!”
  辛夷垂下眼帘,松开我的手,不再开口了。
  我轻轻地搅了几下锅里的粥,把木勺放在餐台上,递给辛夷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支。
  两股轻烟自两人处缓缓升起,又轻轻缠绕到一起,上升再上升,飘升到屋顶,撞了一下,看看没有出口,又四处飘荡,直到发现半开的窗户,这才轻松地一涌而出,得到彻底的自由。
  辛夷的烟抽到一半,抬起眼睛看我:“你真的不该蹚这趟浑水,这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刘律师让你来劝我,摆明了是他理亏,桌面上他说不出什么,桌下的这步棋他依然走不通。”
  我从橱柜里取出刻着玫瑰图案的水晶烟缸,放在餐台上,看辛夷掸了几下烟灰后,自己也将长长的烟灰轻轻弹在玫瑰上。
  见我没开口,辛夷点点头,“其实解决这件事很简单,有人走就行了。既然刘律师不想事情闹大,又让你来劝我,好,你们的情我领了,我保证事情到我这为止。”
  “你的意思是让刘小开开了朱然清?” 我看着辛夷,一字一顿问道。
  “当然不是。” 辛夷将抽完的烟蒂缓缓摁在另一朵玫瑰上,“我的意思是…我走!”
  我心里一动,“说说理由。” 
  看我微笑着鼓励她,辛夷也笑了;“首先这件事是不可能有真正的所谓解决办法的,任何人都不希望这件事摆到桌面上,这么拖下去,与这事有关的人都越来越难心平气和地坐到一起共事了,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有人尽快退出。刘律师是不可能开了朱然清的,现在正是A8的关键时刻,朱然清舅舅的能量谁都明白,唯一的选择必然是我。…我这样的人北京城到处都是,明天上午我离开了,中午之前我的座位就会有人坐在那。对外可以说我到别处另谋高就,对内可以说我镀金回来,心高、眼高了。总之这个办法任何一方都能接受,而我也没什么大的损失。也许…”她停了片刻,“…也许到新的地方有更好的发展也未可知!”
  “你准备到哪里高就?” 我又给自己点了支烟,她说的未尝不是个办法。
  “上海!”辛夷看着我的烟说。
  “你怎么总想到那儿凑热闹?” 我笑着打趣,其实心里很不好受,她遇到事情,总是一走了之,如果世上的事情真的都能用“走”字诀解决,倒容易了。上海,她总提上海,连刘小开也说辛夷要去上海,上海到底有什么吸引了她?
  “也是…也不是…”见我一直没有发表意见,辛夷又冲我一笑,“再给我支烟行吗?”
  我放下自己正抽的烟,从烟盒里另拿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着之后吸了一口,再递给辛夷。辛夷接过烟,用力猛吸了一口,轻轻吐出两个圆圆的烟圈,两个小小的白色烟圈轻轻向我飘来。
  “你知道,爷爷年纪大了,光靠学生们照顾是不行的,我到上海可以把爷爷接过去一起住。再说我有很多大学、中学的同学都在上海,将来开展工作不成问题。前些天,有个大学同学还问我有没有兴趣去上海发展。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有个从上海来的,也问过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干。…离开这个所是可惜,毕竟全国知名…。但我是无名小辈,在哪里都一样的。最关键是我不喜欢北京的气候,风沙大、空气脏,让人老得快!”
  我在烟缸内轻轻摁灭了烟蒂,又拿起木勺搅几下锅里的粥,关火,抬眼看着辛夷;“你说完了?…好…我要说的是:我反对,反对有效!”
  “你…你不能既当辩护律师,又当法官来裁决。”辛夷有点着急了。
  “我压根不想给刘小开辩护,我只说我对这件事的态度,你们谁都不必走,我已经想好了办法。”
  “办法…”辛夷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对!办法!…你说过,这回你出去念书是自己掏的钱,好!我去跟刘小开谈,让他至少给你出一半的钱,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辛夷看着我,翘起一边嘴角;“这件事是钱能解决的吗?”
  我严肃地看着辛夷,“钱能解决的事往往最简单,这件事就这么简单!”
  “简单?我就这么简单地由着人欺负,而你…”辛夷说着竟有些哽咽了;“…居然帮着他们简单地拿钱来摆平我!这就是你说的和你在一起?我和你在一起就为了这个?耿逸飞,我年轻,没有亲人,无依无靠,所以你们想怎么对我都可以,是不是?朱然清有个好舅舅,为了A8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考了四次律师资格都没考上,刘律师还是要挽留她,给她安排个单间。我没日没夜,加班加点,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也比不上她有个手眼通天的好舅舅!你们为了自己的生意,为了挣钱,还要说服我接受,是不是?我没钱,但我不要这样的钱。你走,马上就走,我不想再看到你!”辛夷使劲把我推出厨房,靠在冰箱上放声痛哭!
  如果我今年十七岁,一定摔上大门,走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小沙发上坐下来,等着辛夷哭完:毕竟她受了委屈,总得发泄出来吧!
  痛哭声慢慢变成了抽泣,抽泣声越来越弱,到最后完全停止。
  我到卫生间拿了热毛巾递给她,“擦把脸,吃饭!我饿了!”
  她一动不动地靠在冰箱上,不理我,我好气又好笑的把毛巾盖在她脸上,“还真等我动手啊!我可没轻没重,万一你破了相,我保证请大律师出马让你得不到任何赔偿!”说完,故意重重地在她脸上按了按。
  毛巾下的人没有反抗,我拿开毛巾,“你先让开,我找点冰块,你这么出去,邻居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见她还是不动,我气得一把夹住她的腰,直接抱到餐桌边。
  我包了几块冰递给她,“拿好了,砸脸上就毁容了!”
  她接过冰包,按在脸上,赌气地在餐桌边坐下。
  我只好盛粥,摆碗,吃早餐,“大律师,吃吧!”
  我自顾自地吃了大半锅粥,四个包子和一个煮鸡蛋,看着辛夷一动没动的早餐,“快吃,吃完了我洗碗,然后陪你去买东西,你冰箱可空了!”
  辛夷慢慢放下冰包,“这事要是落在你身上,你怎么办?”她手里摆弄着渐渐融化的冰包,很认真地问。
  愿意说话就好,我正好吃饱了,“如果是个男的,我揍他一顿,如果是个女的,找机会骂骂她,然后我找刘小开提条件!”
  “你为什么最后总是把结果落在钱上?”辛夷抬眼看着我,肿肿的眼睛真难看!
  “你想怎么办?把谁送进去?就算把谁送进去了,这件事情又能如何?你们所的声誉毁了,以后谁还敢用你们?刘小开他们辛辛苦苦多年的心血白费了!他们到哪里都不会说你好话,你们的职业圈子很大吗?进去的那个人有个好舅舅,呆不了几天就出来了,她一定会报复你,你就算去了上海,能保证遇不到这样的人?再说你,这件事之后北京呆不下去了,去上海,上海就是乐园和天堂了?你遇不到朱然清,会遇到牛然清、马然清。辛夷,你到所里这么多年,闻律师护着你,大于在旁边看着,出了这点事,你觉得尊严受到了贬损,就受不了了。退一步,如果你接受刘小开的建议,你们所的声誉没有影响,刘小开总觉得亏欠了你,就算不用钱来补偿,以后提什么条件,他都会好好考虑,对你没有坏处。你未来的职业前景是什么?你在年轻一拨的律师里哪一项不是出类拔萃的,离开这个全国顶尖的平台,你自己得奋斗多少年才能有这样的机遇?至于朱然清,这个人值得你和她闹么?她现在除了有个好舅舅,哪一项能和你比?她舅舅能帮她一辈子吗?你和她闹不是自贬身价吗?”好像我在纽约总部也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的话。
  我轻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辛夷,你在外面受了委屈,不高兴和我闹闹,哭一场,都没什么,我要和你在一起,就一定愿意和你分担这些,现在闹完了,就得听我的,既然欺负了你,就得付出代价!朱然清和你之间的问题就是个用钱来解决的小问题,因为你们之间只有利益,没有人情。好了,剩下的交给我,我去和刘小开谈。哼!早知道今天费这么多舌头,还不如搂着你在你们办公室溜一圈,看谁以后还敢欺负我的大律师!”
  辛夷气得用几乎融化的冰包砸到我手上,“你敢!哼!没有你我还不出门了!”
  我松了口气,“那就乖乖地把饭吃了,陪我出门吧!”
作者有话要说:  

  ☆、19

  
  执照事件最终的确是用钱摆平的。
  所里出了个鼓励个人进修的办法,凡是在所里工作期间,在国外完成进修、成绩优良并保证回国后在所里继续工作若干年的,在国外学习期间的学费由所里支付。
  随即,所里的合伙人会议宣布提拔若干年轻律师为初级合伙人,基于平时表现,我的名字自然位列其中。
  这就是耿逸飞为我争取到的最大利益吧!我把银行卡递给会计的时候,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金钱的确是一种理想的支付手段,它能在有影无形间成就恶,泯灭善,化神奇为腐朽,我又奈它若何?精明的金融家耿逸飞提出的办法,确是将所有人的损失降到最小,把我的收益提升到最大的好办法。
  随后的庆祝酒会上,刘律师笑呵呵地和我碰杯,“好好干,辛律师,前途无量啊!”
  “谢谢刘律师!”我喝了口果汁。
  刘律师冲我眨眨眼,“不用谢我,好好谢谢人家吧!嘿嘿!我算是又长见识了!”
  雅欣自然不会放过我,又狠狠地剌了我一刀,顺带表扬耿逸飞,“哟,没想到这混蛋这回表现真不错!”
  “雅欣,为什么人人都夸耿逸飞做的对呢?我被小人欺负成这样,不但没反抗,还低声下气、不敢声张地拿几个小钱儿就完了?”在雅欣面前我就没必要掖着藏着了。
  雅欣用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摸摸我的脸,“小心眼儿,二十一世纪了,白毛女反抗到底就得在深山里浪费青春年华,傻等着大春来救她,大春要是忘了她,或者没找到,她就真的死路一条了!如果她假意屈从,找机会杀了恶霸,不但报了仇,也许还能帮大春呢!”
  我看着雅欣春情洋溢的脸,“你家王医生八成给你换心脏了吧!”
  “我家王医生可不做这种小手术!”雅欣喝了口酒,“人活着,身边总是小人多过好人,利益多过情谊。这么些年,我们都是不起眼的小卒子,没人放在眼里,自然不会有人主动来找麻烦。可眼下我们越来越快地浮出水面,看你不顺眼的越来越多,有人想把你踢回水里。小时候长辈对我们的教育和今天的社会差距太大。都说舅舅如何如何,到今天,他也还是在不停的妥协,屈服和违心,不然怎么办?小心眼儿,老天真的挺公平的,你从小受了不少苦,成年之后,身边总是贵人多,我从小身边贵人多,可…唉!”
  我抓住雅欣的手,“好了,是我不懂事,我先向你赔罪,然后背着荆条向耿逸飞请罪!”
  雅欣斜了我一眼,“人家廉颇可是光脊梁背着荆条去的,怎么着,你也如法炮制?”
  升职除了意味着工作更忙,应酬也更多,和耿逸飞在公开场合碰面的机会也多了,毕竟我们都在一个圈子里,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他就敢在嘉宾云集的大宴会厅,当那么多熟人的面举着酒杯,“恭喜了,大律师!”
  “谢谢耿总,以后还请多关照!”我看着他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恨不得咬一口。
  “应该的!”他一口喝干,还举着空杯冲我示意,这种喝法他一会儿还怎么开车?
  大宴会厅里人来人往,他高高的身影很快就离开了我的视野。
  我接受着熟人、同行和客户的祝贺,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得意:以我的年龄和资历,在我们所即使是初级合伙人,也是这个圈子的大多数同行梦寐以求的。我随身带的新名片很快分发一空,闻律师高兴地拍拍我的手,“小姑娘,没经验,下次多带些!”
  直到酒会结束,我也没再看见耿逸飞。走出酒店大门,手机响了,“喂!你好!辛夷律师!”
  “我不好!今天喝多了,快过来开车!”
  “你在哪儿?”我四处张望,酒店前广场停满了黑色的车。
  八月底的晚风带着一丝清爽,扫走了刚才大宴会厅里浮躁的热气,角落里,车灯闪了闪。
  耿逸飞半趟在副驾驶座上,已经脱去了外套,昏暗的车灯下,脸上带着淡淡的粉色:他真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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