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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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制-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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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快?”
    霍音没想到,梁淮则的反应居然是这样的。她以为,他应该是高兴的,换言之,他应该是和她一样欣喜若狂的。但他现在颇为犹豫的表情,倒是让霍音不解了。
    “什么叫这么快,难道你不高兴吗?”
    “不是。”梁淮则忽然捧起了她的脸:“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以前的那些约定终止吧。”
    霍音一下子没了表情,她以为他说过要尝试着在一起的,就会忘记过去在一起了。但他今天提出终止约定,无疑是在告诉霍音,他们所有的关系……都应该断了。
    想到这些,霍音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从没有过的委屈,比家人糟践她,给她穿小鞋更要来的委屈。他说过要和她好好在一起的,一下子却又什么都不算数了。这……怎么可以?
    梁淮则见她眼睛里有水光在闪烁,就着急地问她:“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是我自作多情了。”霍音扁了扁唇,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梁淮则一听,才知道是她误会了。她要走,他就赶忙从她身后抱住她:“霍音,你误会了。我不是不要你了,我只是想说,我们重新开始。”
    霍音还没缓过神来,只知道呆愣愣地问她:“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了吗?”
    “没有。”梁淮则无奈地笑:“只是以前,我太亏待你了。所以我现在后悔莫及。像你这样的好医生,好老婆哪里去找是不是?”
    “梁淮则,你可真会哄人。以前白微娆是不是也是被你这样骗过来的?”
    霍音无意识地提起的白微娆的名字,却让梁淮则所有的表情都僵硬了,他的眉目一下子变得有些冷峻,令霍音看不清也摸不透。
    过了很久,梁淮则才平复下了情绪。慢慢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霍音,从今天开始,我们都忘了小娆吧。忘了白微娆这个名字,忘记有关于白微娆的一切。永远都不要再记起来了,好吗?”
    “好。”
    他的眼眸里带着星星点点的落寞,是霍音永远无法拒绝的温柔。
    他笑容温煦地看着她,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之后,小心谨慎地在她额头上按下一吻。霍音愣了愣,才睁大眼睛赶忙推开他。不过很可惜,她的力气没他的大,下一秒她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怀里。
    “梁淮则,低调点,慕尧在看呢。”
    霍音谨慎,但梁淮则显然不这样想。他用手指戳了戳沙发的地方,霍音顺着他修长的指尖望去,才发现梁慕尧已经很乖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霍音不由感叹,这父子俩,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精明。
    想到自闭症痊愈之后的梁慕尧,可能变得比梁淮则还要精明,霍音一下子就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教育自家慕尧,千万不能像梁淮则一样,去祸害了别家的姑娘。
    **
    是夜,梁慕尧很安稳地入睡了。
    大概是因为傍晚的时候跟霍音玩地太热闹,以致于到了晚上一摸到被子就睡着了。梁慕尧睡着后,霍音还不愿走,硬是等到梁慕尧平稳的呼吸声响起了,她才替他掖了掖被角。
    霍音望着梁慕尧的眉眼温柔而慈爱,如同一股细温的溪水,一点点划过梁淮则的心间。那一股顿时升起的保护欲,让他想要张开羽翼,好好保护霍音跟他的孩子。只是他不确定,他是否还有这样的资格。
    “梁淮则,我们出去吧,慕尧睡着了……”
    霍音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之后,下意识地挽起了梁淮则的手,走出卧室。每一个动作连贯而流畅,像是谙熟于心已是许久。
    霍音拎起门,蹑手蹑脚地关上,生怕门轴沉沉的轱辘声吵醒了熟睡的孩子。等听见锁芯嵌入锁扣的那一声——咔哒,她才慢慢悠悠地退开。
    梁慕尧的卧室设在三楼转角,只需要稍微跨出一步,就能抵达转角的露台。夜色中的露台很美,低下就是花园。来自花园里的藤蔓,顺着建筑物的轮廓往上攀爬,直到把整个露台都包围成一个青绿色的竹篮。大概是因为藤蔓是四季常青的,所以也使得这露台一年四季都郁郁葱葱的。
    通往露台的是一扇门,上面垂着纯白色的纱帘,美轮美奂地像是莎士比亚戏剧里的场景。
    也不知道是谁把通往露台的门给开了,冷风轰隆隆地灌进来,像是一夜之间回到了隆冬时节。
    霍音探出手,刚握到门把手,却蓦地被梁淮则从身后抱住。他的身上温温热热的,人都是喜好温暖的动物。因此,霍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他身上贴。
    梁淮则轻轻将她抱起,然后顺利的一个转身,两人就同时站在了露台中央。霍音的后背抵着栏杆,身下就是几米的高空。换做平时,这样的高度一定会让她害怕,但是有梁淮则在,她莫名地觉得心安。
    这……大概就是信任吧。
    如果现在抱着她的人,换做霍辞或者是母亲陈丽芹。她想,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从三楼的高空里推下去,临掉下去的时候,还会不忘附送她一句,一定要死得干净,不能成了残废拖累他们。
    霍音搂着他的脖子,问他:“怎么带我到露台上来了,现在才刚到春天,万一着凉了可不好。”
    “冷的话,就多抱紧我一点。”
    他张开大衣,把她层层包裹进去。
    霍音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这样的场景,而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电视剧里的场景搬到现实,女主角会是她,而男主角竟然会是她一辈子都不敢妄想的梁淮则。
    那种激动,无异于是中了价值千万的彩票。
    她鼻尖发酸,难得的娇气:“梁淮则,你这些天对我太好了,我都快难以接受了。”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你?”他笑着问她:“难道要像你父母一样对你不闻不问?”
    “你怎么知道我父母的事?”说起家庭,霍音显然有些狼狈。
    梁淮则没有正面回答:“我不是他们。霍音,我对你的好永远不会出于目的。以前是因为不爱所以漠视,现在爱了你,又怎么会舍得看你难过。”
    “梁淮则,你干嘛要对我好,万一有天你突然不对我好了。那患得患失的感觉,会让我崩溃的。医人不自医,你是想害我得心理疾病吗?”霍音吸了吸鼻子。
    “我哪里舍得。”
    他刮了刮她的鼻尖,朝她温柔地笑。霍音也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任由他身上温良的气息,一点点入侵她的鼻腔,直到每一个细胞肌理。
    过了会,梁淮则忽然吻了吻她的额发,问她:“霍音,如果有一个你很信任的人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为什么他要骗我?”霍音显然没有察觉到梁淮则的异样,问得天真。
    “可能,他有难言的苦衷。”
    霍音很自然地说:“既然他是我信任的人,那我想……即使他有苦衷,说出来我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如果那个苦衷,是你永远都不可能原谅的呢?”
    霍音从他的胸膛里抬起脸来,浅浅地叹了一口气:“哪有那么多不可原谅呢,人只要活着,就没什么说不可原谅的。棺材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干嘛还要带点仇恨再去投胎做人,那样太不值得了。”
    “那如果,那个人的父亲,害死了你的父亲呢?”
    霍音重重地踩了他一脚:“梁淮则,你说什么呢,我爸还好好的呢,不准你诅咒他。你再这么说,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好好好,不说了。”他赶忙抱住她。
    “这还差不多。”霍音撇了撇嘴,装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过了会,梁淮则也没来哄她。霍音无奈,只得主动去跟他示好。但刚一抬头,看到梁淮则眉眼里的忧愁时,她就不禁愣了一下。他的眼神里,又是悲伤,又是歉疚,看得霍音有些心疼。
    “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没想什么。”
    梁淮则低下头,眼眸里的所有情绪,在接触到霍音的那一霎那消失地无影无踪,像是从未存在过。
    “没想什么还想的那么入神。”霍音知道他有心事,就故意撇开话题。她观望了一眼露台上的风景,幽幽地说:“梁淮则,我以前在梦里的时候,就梦到过这样的场景,欧式露台,白色纱窗,数年常青藤蔓。要是身上能多一件白纱就好了,那我一定能瞬间变身成为公主。然后一转身就能看见白色的纱窗,数年常青的藤蔓。最最重要的是,能够身披白纱嫁给我心爱的梁淮则王子。”
    ——梁淮则,我想站在露台上嫁给你。然后,一转身就能看见白色的纱窗,数年常青的藤蔓。最最重要的是,有我心爱的梁淮则王子。
    ——梁淮则,你要做我一辈子的王子。
    “霍音,你以前也有说过这样的话吗?”他扬唇,笑容艰涩。
    霍音戳了戳太阳穴,认真地想了很久:“说出来的时候很熟悉,可能是年轻的时候,跟谁也这样夸夸其谈过吧。”
    “那你接下来还想说什么吗?”
    她蹭了蹭他的脸颊,有些细微的胡渣,扎在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
    “梁淮则,你要做我一辈子的王子。”
    “好。”
    梁淮则声线颤抖。
    她笑得天真依旧,那样的干净皎洁,有梁淮则此生都无法亵渎的美好。他趁着月光还未到来,小心翼翼地覆上了她的唇。她也不反抗,只是温柔地扬起唇角,承接着他的吻。
    吻由浅入深,霍音的身体也逐渐的软了下来,像是有一股微弱的电流席卷她的全身,一时间每个毛孔,每个细胞都开始战/栗,之后汇成强大的电流,涌入心脏端口。
    梁淮则的呼吸也由平稳开始变得粗重,沉沉地响动在霍音的耳廓旁,诱…惑而暧…昧。她活了二十六年,也不是个傻子,不会连这一点正常的生理反应都不懂。
    抱住她的怀抱,越收越紧,等紧到连一丝缝隙都再也容纳不了。他一手环住她,一手推开露台的门。从室外而来的风吹起了白色的纱帘,将两人包裹住,恍若置身仙境。
    一路从露台回吻到卧室,只需要三分钟的时长。开门锁门,梁淮则的动作连贯一气。霍音不如梁淮则理智,等躺倒在他的床上的时候,她才幽幽地反应过来。
    霍音并不抗拒梁淮则,毕竟对于一个成年的她,和一个成年的梁淮则来说,发生这些实在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霍音不是个随便的人,但是为了梁淮则,她可以做到委曲求全。
    他浅笑着伏在她的身上,夹带着温度的吻,柔…软地吻过她的耳后。陌生而又天然的反应,瞬间席卷她的全身,令霍音一时间手足无措。
    “可以吗?”他哑着嗓子问她。
    即使在这种时刻,他居然也还不忘询问她的意见。霍音可真是哭笑不得。
    她故意偏过头不看他,而后慢慢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很小,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看见。
    或许是因为曾经做过脑外科医生的缘故,梁淮则的反应极快。霍音点头的那一秒,他就开始疯狂地吻上她。从脸颊到耳后,每一处的敏感地。
    梁淮则将她脖子里那块碍眼的丝巾扯去,正打算吻上去,却蓦地发现了一条淡粉色的疤。疤痕很长,从脖颈一路蔓延,途径锁骨然后停驻。平日里,霍音的脖子里带着围巾丝巾之类的装饰物,梁淮则一直以为这是她的习惯,也从未当一回事,现在看见了她那条隐藏在丝巾背后的疤痕,方才发现了事情的异常。
    他抚摩着她脖子上的伤,语气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疼,连句读都有些不顺畅:“这条疤……怎么弄上的?”
    “不记得了。”
    “这么深的疤居然不急的了?”梁淮则谨慎地试探:“难道你曾经失忆过吗?”
    “没有失忆过。我的记忆很连贯,从小到大都很连贯。”霍音抬起手,圈住他的脖子:“梁淮则,我不像你,经历过那么多的起伏波折。我从小就是顺风顺水的,成长,读小学,读中学,读大学……”
    梁淮则俯下身去吻她脖子里的疤痕,霍音有些轻微的颤抖,好不容易才把那句话断断续续地说完:“我唯一波折,大概就是大二那年转学读心理学的事情了。要是那时候没有学心理学,估计……我这辈子都不能再遇到你了。”
    “大二那年?”梁淮则殷勤的动作逐渐停顿:“那年你才二十岁吧?”
    “是啊……”
    梁淮则指尖发颤,他小心翼翼覆上她脖子上的那块疤。温柔的语调,像是用尽了世界上最缠绵的声线:“这块疤……现在还疼吗?”
    连语气都是颤抖的。
    她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发心:“都那么多年了,早就不疼了。”
    “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的吻不再暴躁,反倒是像流水一样,涌流之间,温吞地淌进霍音的心底。梁淮则似乎是极为熟悉她的,手指每一次的拨弹,几乎都能准确无误地撩动霍音的心弦,令她颤抖不能。霍音一直竭力地让自己稳定下来,但是嘴角溢出的轻…吟,还是准确无误地暴露了她的情绪。
    霍音听人说,女人的第一次总会很疼,疼得揪心。霍音忽然有点害怕,但转念一想,那个人是她的梁淮则,她又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毕竟,他是梁淮则啊,她用尽了力气去爱的那个梁淮则啊。
    在她眼里,千言万语,不过也就是值得二字。
    他在她身上折腾了很久,待到精疲力尽的时候,才轻柔地从她身上退下。
    ………………………………………………………………………拉灯大家洗洗睡吧…………………………………………………………………………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阳光温热,透过纱窗侵袭进来,点亮了一个世界的清明。
    霍音撑起下巴,用指尖描摹着梁淮则的眉形,一撇一捺的动作,规整而刻板。偶尔微笑的时候,她左侧的那颗小虎牙会微微露出,白玉般的色泽,有些刺眼。
    霍音还沉浸在捉弄梁淮则的喜悦中,她刚想捏住他的鼻子吵醒他,却被他猛地反握住了手。然后,他一个顺利的反身,又妥帖地把她按在了身下。
    “大清早的,你又想干嘛?”霍音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你说,你闹了我那么久,我是不是也应该给予一点回应呢?”他笑得高深莫测。
    霍音撇开脸,有些愤懑地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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