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潇极(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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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潇极(女尊)-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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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和殿前的石砖,到现在都带着淡淡的粉红,她血染过的地方,无论如何都洗刷不掉。凤帝征税,她下跪求情;凤帝欲杀良臣,她下跪求情;凤帝打算投降鸾朝,割地相让,她下跪求情。她身体原本就不好,跪上几个时辰就会吐血,晕倒昏迷是常事,偶尔凤帝心情不好,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是有的。
  可是她不能退,因为凤朝之内,只有她求的情,凤帝才可能会听。
  她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听侍女讲某某大臣从牢狱中出来了,为凤朝百姓做了什么好事,然后向我邀功:“洛书,看,我又救了一个好人。”
  她常年卧病在床,陪读的地点经常是她的寝宫。她并没有过人的天资,诗书兵政这些东西,我从来都比她学得快。那时候,她会凑到床边,蹭蹭我的袖子:“不愧是我的洛书。”然后缠着我给她讲解。她说:“洛书,夫子都没有你讲得好。”
  可是,无论哪一科,她最终都比我学得好,学得深。
  一遍不懂,就再学第二遍,第三遍。
  呕心沥血,殚精竭虑。
  “只有学好这些,才能做一位好帝王。我要对得起我的子民。母亲对凤朝欠下的债,就让我代她还吧。”
  她深沉地爱着凤朝,深沉地爱着她的子民,深沉地爱着她的母亲,但是,有谁在爱着她呢?
  凤帝甚至都没给她起名字。
  请太女求情已经成为尽人皆知的惯例,每一次,太医院收到一些补药和一封字条,她就要求一次,跪一次。
  她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为这个凤朝天下,但是他们提起她时,总是说——那个没有名字的病秧子皇女……
  过了几年,她再也站不起来了,却依旧为民请命。
  我苦,我疼,我难受,我想代她受罪,却被她飞扑在身下,挡住我身上的板子。
  “洛书……我的洛书,我不许你如此,”她的血洒在我的身上,嘶哑着声音说:“我文不成武不就,百病缠身,若连最喜欢的男子都保护不了,还算是什么女人?我不许你如此,我不许你为我受伤,我不许你拒绝我的保护……”
  我苦笑摇头,若她不算是女人,那这天下便没什么人能算是大女子了,忧国忧民,心怀天下,她在我心中,比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将军还有女子气概。
  她一日比一日疲惫,一日比一日憔悴,一日比一日……了无生气。
  痛楚已经麻木,我就在她身边,默默地,淡淡地,守着她,陪她学习,看她救人。
  她死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呢?似乎是因为太沉郁,一次都没有回忆过,以至于记不清了……
  “我说了……保证你在成年之前安全离开……就……做到了,看,洛书,我从不……骗你的。”
  是的,她做到了。
  从此,再没有人,抱着我轻唤:“我的洛书。”
  她的一生,不知道救过多少人,让多少和谐美满的家庭幸免于难。
  但有谁记得她?
  一个没名字的皇女,一个常年卧床的病秧子,一个早夭的可怜人,一个从牢狱脱身的工具,谁明白她?谁记得她?谁爱过她?
  让我最痛苦的不是她的死,而是我竟然找不到一人,陪我一起怀念她……
  没有名字的人,没有人知晓。
  最后的那段日子里,她笑嘻嘻地在我耳边低语:“洛书,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我有名字的,父君去世前曾抱着我说着‘涵儿,涵儿’那应该就是我的名字了,我叫云涵。”
  我的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洛书?”她手忙脚乱地帮我拭泪:“怎么了?”
  “没有,很好。”我抱住她哽咽:“有名字很好,云涵……”
  等她睡下,我飞奔出门,跳入池塘里,在冰冷刺骨的水中良久才平静下来。
  真是不巧,我知道一些皇家秘辛。
  涵儿,是凤帝做太女时早期的称呼,她的表字。
  她父君,去世之前所眷恋的,是凤帝而不是她啊!
  那一刹那,我心中涌起了一个阴暗的念头,我想把这个凤朝毁了,这个杀死她的侩子手毁了。
  可是她走之前,眼眸之中还满是眷恋。
  她爱这片土地,她爱这些子民,她爱这个帝国,她爱这个世界。
  我怎么可以,毁去她的眷恋呢?我怎么做得到呢?
  好吧,你走了,还有我。
  让我来代你保护你的子民。
  让我来帮你守卫你的王朝。
  感谢父母给我了一副好皮相,足够倾国倾城;感谢上天给我了一个好脑子,能够才华横溢。
  这些是我完成我所背负的使命所需要的筹码。
  太女走后,凤帝无女,只有三个妹妹。我现在只能通过母亲插手政事,要真的改变国情,只有从她们三人入手。
  我要辅佐一人登上帝位,仁政爱民。代价……是我的终身大事。
  恭亲王残暴比凤帝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在我考虑范围。
  福亲王能力不行,但对我情有独钟,如果我能令她百依百顺,倒不是不能助她得到帝位,自己摄政。只是……右相之子南宫别对福亲王一腔执念,让福亲王逐渐回心转意,使我不忍利用他所爱的人。我自己苦便够了,何必去折磨拆散其他有情人?
  睿亲王云霄治国能力是有的,但与凤帝一样喜怒无常,从她对萧君绝的态度来看,她也有狠辣绝情的一面……只是……除了她,我再找不到其他人选。
  傅千还的出现令我欣喜,好像在茫茫迷雾中看到一线光芒,如果说,有一个没有帝王血统的人,能继承凤朝大统,那么必定是她。她有手段,有胆识,有气魄,手握潇极令,而且最重要的是,有情义。曾经的敌人都能善待,更何况天下百姓?
  也是自私,男子总想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找一个家。
  “我欣赏钦佩萧君绝,也喜欢傅千曲、萧和,能与你家人和睦相处,不贪婪,不任性,不善妒,傅小姐真的不考虑一下?”
  此言不假,我的确喜欢萧君绝、傅千曲,敬佩他们的能力与为人,憧憬他们恣意的人生。他们走的是自己的路。
  我的人生,在她走后就不是自己的了。
  我背负着她的人生,但是,无怨无悔。
  傅千还说自己心有所属的时候,唇边的微笑无比温柔。心有所属,有爱的人,真好。
  我知道傅千还这条路走不通了,让有情人幸福着吧,我不会打扰。
  似乎……还是只剩下云霄了……
  云涵,如果我做了她人的凤后,你会怪我吗?
  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我很难过……
  那个……先说一下在这部小说中沈洛书不会被治愈> <,番外也不会,以后会专门写他的故事……心疼他的亲们……和我一起先疼着吧……表拍我……
  洛书主要是推动情节发展,他不算男配,和女主不会有朋友以上的感情进展
  

  ☆、廿六章 误会

  沈洛书眼神一黯,随即作揖笑道:“洛书唐突了,此事日后必不再提。”他左手抬起酒壶,想斟酒,手却颤栗的险些让酒倾洒到桌外。
  傅千还适时地把住了酒壶:“沈公子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直说无妨。”
  沈洛书顺势松开了手,让傅千还接下酒壶,看她将酒杯倒了半满,才道:“傅小姐帮不了我,就不提这些了罢。洛书倒是好奇,江湖第一组织的潇极令,怎么到了傅小姐手中。”
  傅千还知道他现在心情不稳,需要其他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过她和萧君绝之间的恩怨是不能向外人说的,于是略过密道中伏的事情不提,大致讲了一下发现黑曜石簪、得到引凤髓、将两者结合的经过。
  傅千还说的生动,沈洛书听得入迷,心情放松了几分:“这便是机缘了,不过若非傅小姐明察秋毫,也得不到这份机缘,不知可否取出潇极令让洛书仔细一观?”
  傅千还想起了什么,淡淡一笑:“可惜潇极令现下不在我手里……”
  沈洛书难掩失望,苦笑:“看来我与它无缘。”他既然决定了走云霄那一条路,就需要和傅千还保持距离,更何况云霄想得到潇极令,他不能让她发现端倪。日后他应该不会再和傅千还单独见面,也没有近距离看潇极令的机会了。
  傅千还何其聪慧,知道他的顾虑,冲沈洛书莞尔一笑:“所以沈公子下次遇见君绝的时候,再向他讨要头簪察看吧。”
  沈洛书呆了呆,好一会儿才明白傅千还的意思。
  她唤他君绝,她将潇极谷谷主之令交给了他。
  “好。”沈洛书回神一笑,举杯:“原来傅小姐的意中人是他……倒是,也只有傅小姐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他……祝福二位。”
  傅千还精神愉悦地回敬了一杯,这一段日子她与萧君绝都是暗中发展的,无人看出什么,就连福伯也瞒下了。她是低调的人,认为喜欢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刻意告诉别人。在前世,她甚至反感秀恩爱的情侣。可是想明白了萧君绝的想法,她不打算再这样下去了。她如果连感情都不敢承认,怎么给他面对未来的信心?
  将恋情宣布在阳光下的感觉非常好,傅千还心道,看来以后要多多如此。当然也不能急,这个女尊王朝,有一些人还接受不了,她要慢慢地赢取更多人的支持。
  傅千还想到潇极谷的事,问沈洛书:“不知沈公子怎么知道潇极令?又从何得知它在我这里?”
  “在帝国未分为凤朝、鸾朝之时,沈家是君之印的世袭守卫者,皇室秘闻知道不少,其中包括八宝的事情,也大致知道潇极令的样子。现在凤朝情报掌握在纵云楼和听影阁两个势力手中,其中的听影阁就是我们沈家的耳目,他们发现你曾佩戴过潇极令。”
  傅千还想起刚得到它的那段日子,的确时常佩戴。
  沈洛书顿了一顿,继续道:“这件事我在听影阁压下来了,但是不知道纵云楼会不会知道。其实,认识潇极令的虽然很少,但还是有一些人的。”
  傅千还道谢:“多谢沈公子提点,不过被他人发现也没有什么关系。”潇极谷被她收拾的差不多了,也不怕别人惦记。
  沈洛书点头:“今日之事,还望傅小姐莫对他人提起。”
  “那是自然。”
  听完各大掌柜的禀告,萧君绝长舒一口气。
  这样来看,不出一个月,他们便能拿下一个皇商席位。
  忽然想见她。
  萧君绝回了私宅,本想与傅千还共进午餐、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却得知她并不在此。问她去哪了,一向爽直的白藏答得支支吾吾。
  萧君绝皱眉,什么事情需要瞒他?
  昨天又打发走一波给傅千曲傅千还说媒的人,有个媒公很不客气的说他这个做爹爹的不称职,不张罗给她们娶夫郎也就罢了,到现在还没给傅千还纳初侍。
  萧君绝闭了闭眼。
  初侍,带领女子了解人事的侍郎,女子的第一个男人。
  凤朝女子□□旺盛,成人之后需要不时地与男子阴阳调和,否则除非有药物压制,难以忍受。
  傅千还已经成年了,但是她还没有纳初侍。当他还是傅琛的主夫时,自然不想给傅千还纳侍,让她这么早留下子女;后来两人关系缓和,也都有事情忙碌,没时间想到这一环;现下……他一想到给傅千还纳初侍,心中便烦闷无比。
  “还儿还没回来?”
  “没有。”
  “什么时候回来?”
  “谷主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她去哪了?”
  白藏望天。傅千还对萧君绝的感情没瞒她,所以凤欢楼是绝对不能说的。
  “她去见谁?”
  白藏无法作答:“属下不知。”
  “男子还是女子?”
  “……属下着实不知”那字不像女子写的……谷主有言她不能骗主君……
  好吧,萧君绝确定,男子,否则白藏会直说是女子。
  “她去做什么?”
  这个可以答:“谷主去办公事。”白藏公事二字加得很重。
  萧君绝何等机敏,知道这是她心虚。
  欲盖弥彰。
  萧君绝翻着书页:“还儿还没回来?”
  “……没有。”主君你方才不是刚问过么?白藏无语,这才隔几句话的功夫……
  “她什么时候走的?”
  “接近午时。”
  “去凤欢楼吃饭?”
  “是的。”
  等等……是什么是啊!白藏暗道糟糕,说漏嘴了……
  “原来如此。”萧君绝点点头,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啊不不不……谷主不是去……”
  “没去凤欢楼?”萧君绝挑眉,一副你若敢不说实话就走着瞧的模样。
  “不……不是。”白藏结巴。
  “那就是了。”
  “……”谷主我错了……白藏连忙补救:“谷主真的是办公事去的,不是去找公子……主君也知道,有时谈生意会约在那里的……”
  这个他自然知道,不过……
  “白藏你就不要在解释了,你不知道有个词语叫越描越黑么。”萧君绝打断她,径自走了出去。
  “……”白藏挠墙,她果然不适合和主君说话……
  傅千还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恰好遇上萧君绝。由于身上有些酒气,她没有凑上去吻他。
  萧君绝盯了傅千还半晌,丢下一句话就继续走了。
  “下次想去凤欢楼时来我院里。”
  傅千还直觉的点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萧君绝的状态有些奇怪,回去后,傅千还把白藏唤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谷主我对不起你……”白藏将中午的谈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委屈总结:“没瞒住。”
  “……”看来潇极谷训练得还不够啊……
  傅千还本身光明磊落,无需白藏代她隐瞒。如果萧君绝刚问起时,白藏就回答她有事情去凤欢楼了,萧君绝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白藏自作主张瞒下,反而让萧君绝起疑,弄巧成拙。
  “我让你瞒了么?”
  “啊?”
  “唉,”傅千还轻叹,怜悯地摸摸白藏的头:“孩子傻是一辈子的事。”
  这下,难办了啊……沈洛书的事情不能说,怎么向萧君绝解释呢?
  傅千还想了想萧君绝的那句话,忽然笑了起来,那时候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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