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汉纸没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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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汉纸没有出路!-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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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给了,我便能再夺回来,你哭什么?”耳边是赫连瑾安慰我的沙哑之语,脸庞处滚落的热烫的泪水也别他用有些摩挲的指腹微微擦去。

    可他这声言语止不住潸然而落的泪意,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视线却牢牢盯着那在血迹中持续蔓延的黑色脉络,出口的话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什么言语也负荷不了此刻内心的伤痛和沉重。

    失去天下的赫连瑾,离死亡一步之遥的赫连瑾,无论是哪一个,都让此刻的我泣不成声。

    可是赫连瑾却仍然神色平静,在这被封锁的阁间,轻车熟路的寻来了一瓶伤药,扯了一段素色的绸带,动作甚是温柔的包扎着我脖颈的碗大般的伤口。

    我望着他的有些苍白的面庞,从未觉得他在我的心中竟会有如此重的分量,我转了脖子,扯动了伤口,却仍然感而不觉,倒是赫连瑾的动作小心翼翼,撩开了我的头发,一圈一圈的绕上被上药的伤口。

    我不知这个阁间处在宫中什么样的地方,四周听不到一丁点的动静,似乎傅绍言早就控制了人,封锁了这里的消息,不让任何人靠近。

    难得的静谧,失去了当年一心念念的朱雀印,我却在赫连瑾的苍白的面目上感受到一丝感伤,擦干了这突如其来的泪水,我的神色也跟着静静平静了下来,我坐在赫连瑾的身旁,抬头望着面前飘动的素色帷幔,心中却忍不住的开口问他:“傅绍言是如何对你动手的?”

    赫连瑾轻声低咳了两声,“平阳王一事中,傅绍言派往东都的人皆都暴漏在东陵临君的武士中,从那个时候我便开始心生怀疑,但当初傅绍言将我送往云州,一直以来,他都是知晓我命门之人,我即使心中有怀疑,也隐于心中。然,我再怎么算计,也抵不上这压抑下的病症,一旦前几日我昏厥过去,傅绍言并暗中讲我送往了这里,再者,等我醒来,便看见了你。”

    突然,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抓着他的手道:“我寻到了孤不齐,就是当年为你施阵的那个西巫大夫,他答应我,他会救你!”

    也许是我眼中的星芒过盛,赫连瑾难道裂开了嘴角,微微一笑,他拂开了我额前的碎发,撩起散落在耳旁的情丝,岔开话题对我道:“我记得,这些年,你从未过过生辰,很久之前,我娘同我说过,她说,东都国的儿郎会在心爱的女子的及笄之日,送上一支亲手雕刻的木簪,用来表示自己的求娶之心。”

    说到这里,赫连瑾的神色突然凝重了半分,他松了手,视线却不自觉得偏向了一旁,凝视着对面的一盏八角琉璃灯,“你知道,我其实偷偷刻了一个,却不敢递给你,因为…我怕你不收,又怕你不收。”

 第72章 女汉纸口七二

    说到这里,赫连瑾的神色突然凝重了半分,他松了手,视线却不自觉得偏向了一旁,凝视着对面的一盏八角琉璃灯,“你知道,我其实偷偷刻了一个,却不敢递给你,因为…我怕你不收,又怕你收。”

    轻浅的语调触动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偏了头望着赫连瑾的侧脸,我口中的话语便是哽咽而出:“怎么不收,皇上你送给我的东西,我都会好好收着,一辈子都收着。”

    赫连瑾转过头,黑眸中终于闪出了一丝异样的光彩,然这份光彩还没有在他的瞳孔间流转片刻,忽然一声重咳声打破了我们的思绪,我看着地上赫连瑾吐出的暗红色的血迹,心却如被刀割一般。

    我颤抖着双手手抱住身边的人,他的身上的温度还在,可我却觉得他的身体就如秋风中快凋零的落叶,这样让我握不牢,抱不紧。

    “皇上,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口中喃喃出声的话语似在安慰身边的人,亦是在安慰我自己,眼眶涩的生疼,似乎再无泪水可流,埋在心头如此的重视的人生命消逝的迹象,原来是这样的令我惊恐万分,仓皇无措,更是痛苦万分。

    “这些年的时光,是我一直奢望了。”轻叹了一声,像是已经预感到自己生命的轨迹,赫连瑾伸出了手回抱着我,掌间的力蜷蜷缩缩,最终还是紧紧的握牢了我的肩膀,像是贪恋最后的温暖。

    “当年我一心一意想要自己掌权,坐稳江山,不辜负身上的赫连姓氏,想不到今日此刻,却是再无命握牢赫连氏族的天下。你还记得当年你劝诫我,你说,我比这天下任何一个人都来得幸运,你告诉我生来姓赫连,生来是帝王,可帝王业图上的路,赋予我的,却是如此的短暂。”

    想起三年前的幼语,我不由的更是悲从心来,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赫连瑾早就中蛊许久,他早知自己的身体状况,却从不予他人面前言出,什么都藏在心中。

    若是连自己的性命都顾守不住,这样的荣耀之路要来又有何用呢!再出口,声音早就哽然不成语调:“你不要说了,我收回当初的话,我…收回当初的话。”

    赫连瑾却是如看淡了一般,神色上染过了一丝我从未见到的轻松之意,他抱着我的手轻轻握紧,张了张没有血色的唇,对着我道:“这些年,我调查了许多事,才知道我身上的蛊原来是已故的东陵王所下,算起来,对于他,我还尊称一声外祖父才是。”

    说道这里,赫连瑾轻声一笑,语调也故作轻松了起来,可这声轻笑却是格外的刺耳,我能感受到他的话语中那股难言的沉重之感,感受到他心中的不甘不平和不解。

    “帝王家的血亲之间除了利益权力,又何曾有过亲情可言,已故的东陵王便依此威胁我的母后盗取赫连家的朱雀印,阿辛,你看,当年的你猜对了,我母后的叛变,的确有苦衷。”

    一声一语,扯开往昔尘封旧事的面纱,隔了这数十年的岁月,依旧让现今听到的人心中抑制不住的悲痛。

    言语在此刻变得苍白起来,而赫连瑾却在我的耳边温柔开口:“如果有来生,定不要投生在帝王家,若是这样,等再遇上了你,我也就再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泪水又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一生能让我如此牵肠挂肚,如此牵动我之喜怒哀乐的人,怕是这有面前这么一人了,我一把抹掉眼中的泪水对着他说:“为何要来生,你不会死,既然是云后的蛊,我们便去寻她,若真的药石无罔——”

    我不姓莫,娘亦不是亲娘,爹亦不是亲爹,此生早就孑然一身,如果连唯一真心实意对我的人也要离我而去,我留在这红尘又有什么意思呢?

    “若真的药石无罔,黄泉地狱,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赫连瑾听言,手中的动作一顿,赫然震惊的望着我,口中却是掩饰不住心中的流露的情绪,唤了我一声:“阿辛…”

    十五年的岁月,在我心头的刻下的能令我记忆深刻的人和事并不多,前半生为生计奔波,后半生为这不属于我的身份奔波,谨言而行,不行差错,这稀少的时光里,我却从未做过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禁锢在身上的枷锁解开,我便让自己任性一回。

    想到此,我心中的恐慌感也渐然消失,心中也蓦然轻松了起来,我扶着赫连瑾的身子站起来,对着他道:“皇上,如今我们生死同路,又有何惧,即使傅绍言夺了虎符和朱雀印,朝中的大臣定不会坐视皇上不管,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赫连瑾握着我的手,盯着我的目光灼灼,良久才哑声说了一句:“好,我们生死同路。”

    赫连瑾的话刚落下,又对着我道:“你瞧瞧外面,可有人看守?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点了点头,推了一旁的一扇木窗,透过缝隙,只见外头的侍从站在外间,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的守着门口,似乎笃定我和赫连瑾二人不会逃脱,视线并未往我们这里扫来。

    我阖了窗对着他道:“只有外间有人看守,里头并无人”

    赫连瑾了然,嘱托我讲门窗都锁紧,我听言,一一照做。扶着赫连瑾走向了屏风内处的小隔间,只见他扫视着一旁的书架上,似是在寻找什么,然扫了一圈,并未发现他预料中之物,赫连瑾不由蹙了蹙眉头,身形也跟着虚晃了一下。

    我见状,顿时扶着他,轻声叫了一声“小心。”

    赫连瑾扶着我,视线却依旧落在那书架上,脚步一步一步的挪动过去,伸出了手,也在摸索什么。

    “皇上,你寻什么?”我跟着过去,瞧着他露出还沾着血迹的手摸索着书架上的摆设,不由的问出口。

    似乎找寻不到,赫连瑾松了手,神色却越见凝重,“我父皇去世前,告诉我宫中的阁间中多与密室相连,我本抱着一丝期望,希望此阁间也有机关。”

    说道这里,赫连瑾眉头紧缩,轻声道,“难道?上苍真要忙我至此?”

    说着,赫连瑾伸出了一只手附上了书架旁扶栏上,神色多见失落,我见状,心中不忍,对着他道:“傅绍言夺物定然有所求,只要我们手中还有令他心动的筹码,他定然不会放任我们如此。”

    赫连瑾听言,点了点头,可附在书架一旁的手握着上头的装饰,微微蜷了蜷拳头,我们正予离开,忽然赫连瑾的动作一顿,像是发现了什么,对着我道:“等等!”

    话刚落,他便转身,紧紧抓牢了书架旁雕刻的麒麟物挂饰,抱着一丝微弱的期盼,微微转动手中之物,就在此刻,书架旁的竟听见了一丝墙壁开合的声响,我惊觉,赶紧弯腰查探,竟看见那书架的背后,微微裂开了一道拱形的门道。

    赫连瑾见我欣喜的神色,心中暗定,将手中之物旋动的更甚,转眼,书架后的门转开,密道的路口便在我们二人的面前中显露。

    事不宜迟,我赶紧扶住赫连瑾进入,狭窄的通道在进入后便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我们进去之后,我掏出一个火折子,吹掉了上头零星的火花,依照赫连瑾的吩咐,点燃了一旁石壁上的长明灯。

    而一旦灯火点亮,我们身后的书柜像是有感应一般,将身后的通道口一下子阖了上去。

    长明灯点燃,我伸手取了一盏,一手举着灯,一手便是扶着赫连瑾望着没有尽头的通道上走去。

    这密室似乎在地下,墙壁上到处是渗出的地下水,蜿蜒在石壁上,落在地上的积水处,竟发出清晰的响声,空旷的密室中,岔口不知通往何方,耳边的老鼠吱吱作响的声音格外扰动心神。

    然,紧紧抓住赫连瑾,依靠着面前这微弱的光芒行走,我却不曾感到一丝害怕。

    “这里的密室是我父皇所见,当年东陵一族同赫连族一战,这里可是救了我一命。”赫连瑾的声音有些虚弱,我听在耳朵里,扶着他的手也跟着微微用力。

    “这里通向何处?”我注意着地上的污秽物,一边小声的问他。

    “若是这路走的没错,应该是走向宫外的路上。”赫连瑾正说着,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两条岔路口。

    层层叠叠的蜘蛛网密布,凝结在石道口中,被地下的冷风吹得不停的飘动,而悬挂着土吐丝的蜘蛛一感受到面前莫名的光亮,便迅速的抽了丝,一下子爬上了蜘蛛网的中心,用一双复眼盯着不明来路的我们细瞧。

    左右两个通道口,我不明方向,转头望着赫连瑾,却见他捂着口鼻轻声咳了一声,对着我道:“宫外的道位于正北方,刚刚我们所入通道应该是由东面而来,右面这一条道才是去往宫外的路。”

    我了然,刚准备迈脚,却见赫连瑾伸出了手拉住我,对着我道:“不急,我们还要再带一个人出来。”

    赫连瑾的话落,便抓着我的手朝着左边的一条道走去。

    还有一人?我心中对赫连瑾话中的人好奇,然见赫连瑾一直在低声轻咳,我也收了询问之心,安安静静的走在他的身边,为他撩去面前的蜘蛛网。

    沿着右边的石道一直走,途中有经过几个岔路口,赫连瑾才在一面石壁处停了下来。

    火折子点亮了石壁两旁的石灯,火光跃动,一下子照亮了破旧的石壁,赫连瑾走了过去,轻轻拧开了石室一旁的暗锁,只见石门打开,里头的石凳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正在念念叨叨的人。

    “这个人是?”我诧异此人的身份,随着同赫连瑾一同走进,忍不住问出了口。

    我们二人的脚步声并不小,然石凳上的人听见我们这里的动静,依旧在一旁碎碎念念,丝毫没有反应。

    “他是云王。”赫连瑾停了脚步,望着对面的人,轻声对着我道,“不过,他已经疯了。”

    我满脸皆是震惊之色,为何云王会在这里?

    然,石凳上那个衣衫褴褛的人听见我们的交谈之音,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抬了脸朝着我们往来,他满头的散发遮掩不住他双目中狰狞的目光,一时间看的我竟有些骇意。

    突然,疯魔的云王竟然一下子扑向了赫连瑾,口中怒声囔囔道:“我要杀了巫灵!我要杀了巫灵!”

    这一突变,让我瞳孔骤然一缩,虚弱的赫连瑾被他一扑,竟是没有反抗之力的撞倒在冰冷的石壁之上,嘴角瞬间便是溢出了一抹暗红的血迹。

    我见状,不顾如此疯魔的云王,便是扑身上前护住赫连瑾。云王不知轻重的双手顿时勒住了我的脖颈,一下子撕开了脖颈处还未愈合的伤口,鲜血很快又漫上素色的纱布,我也止不住的轻哼了一声。

    赫连瑾见状,伸出了手费力的握住云王使力的双手,挣脱了他,便是将我护在身下。

    我忍住疼痛,瞧着刚刚疯魔的云王突然安静了下来,他摊开了双手,弓着腰低着头左右瞧着两手间沾染的我的血迹,瞪大了瞳孔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担忧云王的精神状态,对着一旁的赫连瑾道:“云王疯魔至此,我们该如何将他带出去?”

    赫连瑾忍住了疼痛,慢慢撑住了身子,对着我道:“我也不知,往日我来密室见他,他从未如此疯癫。”

    我皱了眉,低声问赫连瑾:“刚刚云王口中的巫灵是谁?”

    赫连瑾费力的思考了一番,这才对着我道:“应该是云后的姓名才对,云后是玄武一族的人,姓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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