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福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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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福有余-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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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舒头皮一阵发麻,他还真娘娘腔呢,一会是不是还要翘兰花指?

    “你说厨子白拿你工钱?难道你是红羽楼的主人不成?”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小美人难道是想来这里谋份差事?哎呀呀,你来的话,我们红羽楼的花魁可是要急了呢。”他说着上下打量苏舒,自顾自的指手划脚,“身量不错,已经长足了,脸蛋么,要是配上合适的发髻,那眉梢再……啧啧,果然是下一个花魁的料子呢。”

    “你说什么呢?谁要来这里做事了!”苏舒极度无语,那人怎么这么喜欢幻想啊,“我是来找雪崖的,可不是来找你。”青楼的风尘女子,若是走投无路谁会选这个?苏舒有些厌弃的盯了那人一眼,也不知道他在那些可怜的女子身上榨了多少钱财出来。

    那人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一笑,这时门外有了动静,是雪崖回来了。

    “苏舒?”他有些惊讶,忙介绍那人说道,“他叫轻歌,就是我提过的红羽楼的主人。看样子,你们已经说过话了。”

    “哦,这位就是苏姑娘啊。”轻歌撩了一下垂落在肩侧的长发,“明浩,她既然找到这里来了,想必是有要紧的话,那我的事情就暂缓缓,你们先谈。”苏舒听到他这么说以为他就要离开房间,心说这人也算识趣。谁料轻歌走了几步,身子一歪,已经斜靠在床头,伸手拿几个点心,悠闲的吃起来。

    看来还是想错了,这人不男不女,做起事来也果真叫人无语。雪崖像是早就习惯,笑了笑道,“随他,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刚才听到轻歌叫雪崖明浩,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必定不简单,那雪崖这个名字该是假的了。他们知根知底,想来也没有必要避开轻歌,只是对他的举动有些不满。苏舒瞥了一眼轻歌,问雪崖,“姚清新现在是在庆州还是在万余镇?”

    雪崖微一挑眉,她终于要来找姚清新了。

    他偏偏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我一直都在明城,岂有道理知道姚小姐的踪迹。”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苏舒鼻子里哼出一声,“你名为姚清新送给我的人,其实还不是她有旁的目的。算了算了,别拐弯抹角的,我有话要你传给她。就说我有事找她帮忙,希望她能和我见上一面。”说完,她也不管雪崖的回答,一甩衣袖就走出房门。她心里知道,这个忙非得姚清新才能帮她,因为有太多的阻碍,凭她一人是无法找到答案的。

    至于姚清新肯不肯,她也清楚的知道,她一定是肯的,不然不会大费周章的把雪崖放在她身边。不过这个肯,她不知道会要她付出什么代价。

    “呵,这姑娘脾气满大呀。”轻歌抛出一颗蜜枣,仰起头用嘴接住,慢慢咀嚼着笑道,“姚小姐,莫非就是你现在依傍的正主儿?姚清新?”他眯起眼,“难不成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富贵人的姚清新?啧啧,传闻她求美之念不逊于男人,向来都是坐拥美男三千的。你现在算是她的什么人呢?”

    “什么人?”雪崖的脸现在却是毫无笑容的,阴冷的如冬日的湖水,“你不是最了解我么?该知道我将来会是她的什么人。”他说的是将来,不是现在。他图谋的本就是那灿烂的如锦绣般的未来啊。

 第六十三章 栽赃嫁祸

    苏舒从红羽楼出来,顺便去了趟隔壁不远的一家首饰店。她头上戴的簪子有次不小心摔断了,便想来挑一只。古代女子的发型总是麻烦的,她已经尽可能弄得简单了,可还是觉得很浪费时间。

    开在明城的首饰店,价格果然也是惊人,不过这质料确实好,绿的通透,金的闪耀,白的如雪。苏舒捏了把口袋里的银子,只叹囊中羞涩,转了几圈便准备离去。不就是挽住头发的东西,这般奢侈,她可舍不得买。

    可是门上珠帘一掀,一个明艳却骄傲无比的少女走进来,她捕捉到苏舒还来不及收回的目光,春葱般的手指一点那个玉簪子,“这个我要了。”

    那人正是陆芝月,她买的玉簪子正是苏舒觉得极为好看的一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可这几眼却挑起了陆芝月的轻蔑和不屑。她有钱,她有很多很多银子,她买东西是从不需要多看几眼的。

    苏舒心里有些微怒,这就是穷人和富人之间的差别么?有些人穷其一生也挣不到富人随手买进,毫不思量的一件小玩意。她不易察觉的挑了下眉,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把眼光往玉簪子右边的那只玉镯子看过去,手微微一抬,像要指上去似的。

    陆芝月见她脸上毫无穷人的惭色,心道她难道进了宣府,竟然也真有了钱不成?她想到宣潇,心里翻江倒海般的生气,手猛地一拍柜台,玉指轻扬,“这个,这个,这个……我都要了。”她把苏舒面前一排东西全都点了个遍。

    这傻姑娘,苏舒忍不住想笑,心想她要是在多看几眼旁的东西,陆芝月是不是真的要把整个首饰店的东西全买下来?她暗笑的同时却又有一点同情,宣潇那个死冰块,把一个姑娘家害成那样,真把她当了情敌呢,什么都要一争高下。

    那几样东西价值不菲,陆芝月既然都胡乱买了,苏舒也不想再继续捉弄她,她转过身,没看陆芝月一眼,就像门口走过去。

    “怎么,买不起就要走了啊?现在才发现是不是太晚?真的是,进来之前自己怎么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量?就你这样的,也能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么?”陆芝月话中带刺,讥诮的不止是苏舒买不起首饰,也在讽刺她入不得宣家。

    苏舒本就没打算与她正面发生冲突,可是那样的话还是让她身形顿了顿。

    “走啊,还不走?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首饰店里,你就算看得上也买不起。人啊,总得有些自知之明。”陆芝月昂着头走过来,“听说你爹爹是在宣府做护院是不是?哎呀,那就是宣府的一条狗,狗的女儿又怎能配得上主子?最多有贼的时候叫两声全当看家了。你不是有些武功么?那也是只不错的狗啊。”她说得兴起,格格娇笑。

    这些话不止侮辱了苏舒,也侮辱了苏韩清,她就算再怎么不想争斗,一时也已经忍不下来。好你个陆芝月,本来是同情你,也不想再与宣潇扯上关系,可是目前可是你在逼我!苏舒眉间腾上煞意,一针见血的说道,“陆芝月,你再怎么说我,也换不来宣潇对你的喜欢。你越羞辱我,就越表明你有多可怜。可怜自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怜自己枉费心机,也斗不过一个野丫头,是不是?我不怕你的那些话,你尽管说下去,我洗耳恭听。最好这些话也说给宣家的人听听,让他们判断判断你到底是一个大家闺秀还是一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人!”

    陆芝月气得脸色铁青,她本意羞辱苏舒,到头来苏舒一点也不自惭形秽,反而指责自己没有教养。而且提到宣府的人,她住在宣府半年,在宣老爷面前可谓乖巧贤淑,目的自然是为了让他认可自己,从而有效地促成她和宣潇的姻缘。可是这死老头子,陆芝月眯起眼,竟然把一个野丫头弄进了宣府,他难道不怕自己怂恿自己的盐运使爹爹,从而夺了他们宣家的卖盐权么?

    苏舒见她突然沉默,知道她的话触到了陆芝月的痛脚。如此娇蛮高傲的姑娘,她内心的软弱恐怕也只有喜欢一词了。喜欢,可真叫人无奈呢!

    “你别想走!”陆芝月手里的鞭子卷住了正欲离开的苏舒。

    苏舒一回头,冷声道,“你想动武不成?这大庭广众的,你官家小姐难道想明着动用私权?不对,就算动也要你老子来才行。你那个爹爹,怕向来纵容你过度的吧!”

    “尉迟城,抓她进衙门,她偷了这店里的首饰!”陆芝月冲门外的尉迟城喊话的同时,拿起一个玉镯闪电般的投入了苏舒的怀里。苏舒被她鞭子缠住,来不及闪躲,尉迟城进来的时候,那玉镯正好掉在她衣襟里。

    “你!”苏舒一扭腰,脱开她鞭子,抓住怀里玉镯往柜台上一摆,“血口喷人!掌柜的,你看得清清楚楚,可曾见我偷你东西?是她栽赃嫁祸还差不多!”

    掌柜的是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蜡黄的脸,两只小眼睛精光闪闪。陆芝月是个高调的人大凡明城住了几年的,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官家小姐。识时务的谁会为一个平凡的丫头得罪官儿呢,他嘴唇翕动了两下,低声道,“我刚才在整理首饰,没看见,只是那位小哥进来的时候,我也看见这玉镯是在你手里。”

    “就是这样,她正想拿着这东西溜走呢。”陆芝月得意一笑,为掌柜的配合,也为成功获得一个人证而笑。

    这该死的趋炎附势的小人掌柜!苏舒瞪了掌柜一眼,心知自己这下是哑巴吃黄连了,这尉迟城也是陆芝月的人,店铺里这会恰好也没有其他外人在,谁都不能为她作证了。可她不情愿就这么被带进衙门。

    她拿起那个玉镯,微微一笑,“这玉镯好是好,可是表面水线石花太多,细细看来,只不过是白玉中档次极低的一种。”她说着指了指柜台上好几个项链镯子,“这是羊脂玉的,这是西山蓝玉,这是南湖珍珠,这是世间可遇不可求的冷青翡翠。”她吸了一口气,“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比这个玉镯好上百倍千倍,我为什么要偷它呢?我有什么理由不拿这些?”

 第六十四章 顺水推舟

    苏舒说的那些首饰的名儿全中,分明就是识得珠宝的好手,掌柜愣住了,确确实实,如果她真要偷,是断断不可能偷那玉镯的。而他,明明也知道苏舒并没有偷东西,于是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陆芝月一挑眉,这乡下丫头居然也懂得这些?她哼了一声,“因为这玉镯离你最近,最容易得手罢了!尉迟,别听她多废话,抓了就是!”

    苏舒辨识珠宝的知识全是来自于宣潇的那些书,只是现在是秀才遇到兵,她道理再多怕也无法挡得住陆芝月的故意栽赃。而尉迟城一看就是武道好手,她要走也是很难很难的。就在这时,门外一声朗笑,一个潇洒至极的声音道,“苏姑娘原来还懂得这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原以为你只会训练蟋蟀呢!”

    一提蟋蟀,苏舒便知道门外的是何人了。方少轻进来后,却见陆芝月满脸欣喜,一步就走到他身边,娇声道,“方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哥哥?苏舒惊得张了张嘴,这陆芝月居然认识方少轻,还叫的那么亲昵。

    “才回来两天,这不打算去府上看看你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方少轻拿过苏舒手里的镯子,“这玉镯看着就不好,月妹,这里有这么多首饰,你喜欢哪个,我送给你。”

    刚才方少轻口里一句苏姑娘,陆芝月已经知道他们俩是认识的,心里不由一怒。这野丫头,一个是宣潇,一个是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朋友,没想到全被她给结识了。她柳眉一挑,脸上浅笑,“方哥哥,你什么人不好认识,要去认识一个小贼?”

    “小贼?”方少轻回头看着苏舒一笑,“我这月妹平常就爱开玩笑,她说你是小贼,你就跟着去一趟衙门也无妨。衙门里现在坐镇的是刚来的钦差大人,听说他刚正不阿,明察秋毫。哦,对了……”他说着像想起什么似的,“月妹,听说这钦差大人跟你爹爹陆大人还是旧交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陆芝月面色一变,想起这段时间他爹爹在她耳边唠叨的话。钦差大人王步景是他在朝廷的政敌,现在他身在明城,免不得要嘱咐陆芝月不要给她生事,被任何人抓到把柄。眼下真把这丫头送去衙门,这王大人说不定真会好好彻查呢。

    “也罢,有方哥哥在,我就不跟你这个小贼计较了。”陆芝月不屑的撇撇嘴,指了几个昂贵的首饰,“尉迟城,这些首饰我买下了,给我带走。”她回头冲方少轻眨眨眼睛,“方哥哥,尚书家的赵小姐前几天出嫁了,想必方叔也去道贺了吧?你这逃婚的不肖子啊,亏得我在你走后还去安抚过你爹爹和娘亲,这些首饰,你全买下送给我也不过份。”虽然方少轻阻止她犯错是一番好意,可是她也看得出来他是存心维护那死丫头的,所以嘴下也不留情。

    潇洒如方少轻,被人说逃婚,也还是忍不住尴尬一笑,忙点头道,“好好好,我买下就是。”

    陆芝月走后,两人走出店铺,苏舒噗嗤笑起来,“你逃婚?好好笑啊。你武功这么好,还有人逼人成婚不成?呀,你的爹爹看来不简单呢。”

    “你就别再提了。”方少轻唉声叹气,那尚书小姐本来是要嫁与他的,可是他逃婚之后,尚书与他们方家关系有所变化不止,还把赵小姐另许他人。他那脾气暴躁的爹爹差一点就要宰了他!这不,已经关了他好几天了,还是他娘苦苦哀求,这才把他放了出来。

    苏舒偏头看着他,同情似的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自由自在的江湖人呢,没想到竟然也有这些事情缠身。”

    “我也算半个江湖人。”方少轻抬头望天,“我的师父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我八岁离家曾与他浪迹了两三年。可惜七年前一场变故,师父身负重伤,从此隐居避世,我才又回到了明城的家里。我父亲也不知道何时竟自作主张给我婚配,我知道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他是个中郎将,向来信奉军令如山,这一套在家里也是一样,由不得我反对。如此,我只能选择逃避。”他苦笑的摇摇头,“避了一年,现在赵家小姐终于成亲,他也拿我没办法了。”其实,他父亲要联姻,中间也有很多的弯曲,他也不能全说了出来。更何况苏舒也不是官家出身,未必懂得这些。

    苏舒听完一笑,“你这是下下策了。可不像刚才对陆芝月说的那番话,一个顺水推舟就把事情解决了呢。”

    方少轻赞同的点点头,“我也是心里忙乱,才会逃开。毕竟那是我双亲,很多时候由不得我另作他法。”

    这倒是颇为符合苏舒现在的境况,苏韩清不也是她的爹爹么?所以她没有强硬的反抗他,一定要离开宣府,只是想找到根源,来揭开他们之间的隔阂。

    两人在街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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