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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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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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她又行了礼,云平此番才转身离去。她低头每走一步都小心谨慎,也不知见李乾月心里又是个什么意思。帝王心,自是难揣测。
  书房的屏风后缓缓走出一紫衣女子,她见着云平离去,便来到李乾月的面前,微微躬身道:“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前传 第七章 玉似是犬

  再次张开眼,李乾月瞥向紫衣女子便道,“莫说朕偏心云平,你与云平虽不在一处教养,但教习时长可是相同。你的处事太过急躁,甚乏周全。”
  紫衣女子连忙跪倒在地,不住叩首道:“流火愚钝,入不得陛下之眼,请陛下降罪。”
  不禁蹙眉,李乾月狠狠将手边的琉璃杯打翻在地。她指着紫衣女子,话到嘴边,却又憋不出一个字。稍稍平息了心中怒火,李乾月这才坐起了身子。
  俯身捏起紫衣女子的下巴,缓缓将其脸抬起,李乾月盯着她小声道:“瞧你那一副奴才的嘴脸,自己不如人,竟怨朕不赏识你。”
  微微颤抖了起来,紫衣女子小声道:“陛下,是流火愚钝……”
  甩开她的脸,李乾月阴沉地笑了起来,倒是让紫衣女子吓得脸煞白了。
  重新侧卧在软榻上,李乾月看着她道:“到底云平是朕的得意之作,旁人根本比不上。如今朕养的狗起了异心,想要反咬朕一口。朕便只有换了这条狗,寻一条聪明乖巧的狗来取而代之。安流火,你跟了云平这么些年,可学到什么?”
  安流火直起身子,便恭敬地答道:“何时何处必然听命于陛下。”
  “瞧瞧,还真是没脑子。有忠心,没才干,朕要你何用。待会儿你回弑神骑吧,继续跟在云平身边好生学着。你要晓得,指不定明日,朕的弑神骑可就听命于你了。”李乾月咂巴了一下嘴,转而闭目养神。
  行了礼,安流火再也不敢多言一句,便匆匆向门外走去。
  持着伞故意放慢了步子,云平行在御花园中,眼前雾气弥漫,大雨已然将她的视线模糊。望着原本莫明空站过的地方,她不由得抓紧了袖口,紧紧咬上了唇。
  乘车来到府门前,大雨已然转为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云平走下车来,管家立马迎来搀扶。摆了摆手,云平将袖口避开管家的手,转而道:“不必如此,你派人去请燕燕阁的素末公子过府,天黑之前务必将他带来。”
  “主子,这……要布下酒宴吗?”管家不免有些惊讶,但还是关切地问道。曾几何时,自己的主子竟然也好青楼里的公子了。
  “也罢,另带着收拾好一间房子给素末公子。”无暇理会管家,云平吩咐后便向府中走去。她小心翼翼地护着袖口,亦然也做到自然,不让人察觉。
  狐狸,你的男人我护下了,可我的夫君呢……
  一个人关在书房内,云平将那份遗诏抄了数份在黄绢上,将其一一分开来,字迹果然仿得一模一样。只是低头浅嗅,这盖下的印泥里有阵淡淡的香气,乍一嗅像是桂花,可转而那味道又带了点檀香的气味,可紧接着竟又有些梨花的味道。
  这朱砂搁置了不下十余年,颜色依旧如血般红艳,亦不晓得是由何物调配。
  收好真的诏书,云平思前想后,也不知该将之藏往何处。忽然间,她瞄见了桌上的胭脂扣。那藏蓝胭脂扣是她送莫明空的第一个礼物,如今胭脂扣内的胭脂还未用尽,倒是用胭脂的人已然离去了。
  将胭脂暂且挖出来,云平将诏书塞到了胭脂扣的底部,随后又衬了两层油纸,紧接着便将胭脂重新塞进了其中。乍一看去,倒是看着跟原本一模一样。
  合上胭脂扣,云平稍稍松了口气,便将那物件当作吊坠似的挂在了自己脖颈间。重新低头瞅向满桌的假诏书,云平终是微微一笑。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敲门声响起。云平应了一声,管家才将门推开。只见齐素末着了一身碧色的衣衫,执扇便入了屋。
  站起身来,云平打量着这齐素末,倒是叹得刘泠然的眼光不俗。
  “素末见过御司大人,大人万福。”齐素末笑着便向云平行礼,眼神从未由云平身上挪移。只是浅笑,竟已让人如醉。
  云平走上前便向管家吩咐了几句,随后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微微点头,“公子不必多礼,云某素闻公子之名,奈何事务缠身,无法赴阁一叙。如今冒昧请公子过府,还请公子见谅。今日略备薄酒,云某自是……”
  “大人这是哪里的客套话,素末入京多年,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见多了,可独独未曾见过御司大人您。大人您向来不踏足风月之地,自是洁身自好。素末受了大人您的抬爱,自是增添了无上荣光。”齐素末俯身连连道着,眸子低沉,话语中皆是恭谨。
  倒是没有什么傲气,他心思玲珑,对诸事通透,却将一切都掩着,不锋芒毕露。狐狸喜欢的人,自不是凡物。只是若要留他过夜,怕很是不易。
  见云平只是生硬地笑着,素末已然晓得她对自己并无意。不由得有些吃味,毕竟他从未见过对他不动心的女子。
  一直留在府内,云平问着一些平日里的琐事,尽量拖延着时间。一面又已然给弑神骑下了令,准备夜间行动。素末倒是一一俱答,时而笑上一下,不让四下过于尴尬。只是难免他心生疑惑,眼前的女子既非对他有意,又是因何事竟耗了一天的功夫陪着自己。
  跟朝廷里官员们交往得多,素末自是晓得眼前的女子明日要出城迎接城和王。那么大的事宜,今日她怎会如此百无聊赖地,去和一个自己不喜的青楼男子闲谈琐事!
  天色渐晚,听着天际残云间孤鸿哀鸣,素末不由得想起了时辰。斜阳静静地洒进窗里,金色的余晖照在桌面上,素末只觉得心中有不祥之兆。
  缓缓起身,齐素末向已然有了乏意的云平躬身道:“大人,因阁里有规矩,素末便不好多留了。多谢大人抬爱,素末今日……”
  “慢着!”云平忽然间打起精神,几步便冲到了素末的身边。
  一把拽上素末的手,云平毫无意识地将他拥入怀中,可是下一刻便心生悔意。素末被云平拥着,完全如同受惊的大雁,整个人愣在原处,竟连丝毫都不敢动弹。
  这样尽心地保护一个陌生男子,自己却连自己的夫君也保护不了。
  云平的鼻尖竟有些发酸,心里的苦水一瞬间完全倾倒了出来。李乾月的音容笑貌乍然浮现在她脑海,云平霎时间目露凶光。
  “平儿,我带了一壶……”
  “啪——”
  伴着一声酒壶落地的清脆响声,云平茫然地侧脸看去,竟见着刘泠然怔然地站在门口,那笑容仍僵在刘泠然的脸上,倒是让云平一时觉得怀里的人如同一壶滚烫的水。
  “狐狸,你……”
  “好!一个御司大人!云平,我真是看错你了!”说完,刘泠然转身便向后跑去。
  一把甩开齐素末,云平大喝道:“管家,把刘大人扣在府内。所有人明早之前,不得出府!”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云平已然懊恼不已。
  齐素末站在一旁,冷眼看了这出闹剧,倒是对云平有了更大的疑惑。天亮,天亮之前一定会发生大事。此事,或许正好关于自己。
  见云平匆匆出了屋子,外面的伺人们从外锁住了屋子的门。齐素末独自被关在这屋里,倒是心中越发不安。
  云平一面追着刘泠然,一面竟急得使其了轻功。管家从未见过如此慌乱的云平,自知兹事体大,也不好多问,便四处央着人去追刘泠然。
  御司府的大门被紧紧关上,刘泠然竟气得对守门的家丁动武。云平见状连忙迎了上去,谁知刘泠然气急败坏地一掌便劈向云平。
  不想伤到她,云平只好冒险侧身躲过了她,出其不意地抓上她的手腕,随后便将刘泠然打晕。重新落地,云平这才松了口气,转而道:“管家,今日之事,若是府内有人胆敢传出去,她自是知道下场!”
  “是是是,小的一定会交待下去大人的意思。”管家冒着冷汗俯身应道。
  换了口气,云平道:“叫两个人把刘大人抬去厢房,用九玄锁封死门窗,不得声张。”
  管家连忙唤人过来,抬着昏厥的刘泠然便向院子后面赶去。远望着刘泠然,云平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是暗自叹了口气。
  次日,楚京城门大开。御林军皆着纹金铠甲,手持金刀,分列两侧,队列逶迤如山。号声起,旌旗在骄阳下不断展动,宛如燃烧的烈焰如此耀眼。
  在外八年,远归的将士行在行伍间,望着那依稀渐进的城门,皆是连连哽咽。更有甚者轻吟家乡歌谣,将那原本欢愉的曲子吟唱得如泣如诉。
  此去经年,离时少女,归来而立,皆不知容颜已然经历几百般沧桑,更不知同去之时的伙伴,更是有多少人战死沙场,用鲜血染红边疆。
  骑着陪伴自己多年的战马神凫,李乾昭迷茫地踏着归程,亦然不知前路如何。如今归来,怕早已物是人非,自己如这落红烂入泥中,再也不得归往前生。
  记得那日自己行及笄之礼,原本是一个惹人心喜的日子,只是李乾月登基之后便苛待自己家姐妹,竟不准王府内布红,不准兴礼乐,更不准朝内任何官员朝贺。亦然不知自己那时年方十五,究竟为何会得罪已然如愿称帝的皇姐。
  被她赶出内朝,如今幸得留余残喘之命归来,上天已然昭示自己,此生与那女人誓不两立。残害姐妹,谋夺皇位的恶徒,人人得而诛之!
  略一收马缰,李乾昭侧脸唤道副将,“将本王替云御司备的礼从车上取来,本王待会儿要亲自赠与她。”
  副将领命,驾马向队伍后面赶去。
  嘴角不由得泛出一丝笑意,李乾昭继续驾马行进。
  今日她已然卸去了铠甲,转而一袭黛色衣裙,倒是显得甚为内敛干练。褪去了往日的稚气,她的眸子无比深邃。似乎她每向前行进一丈,便是噬掉了自己皇姐的一寸血肉。
  身着云色官服立于城门之外,云平远眺着浩瀚的长队即将到来,便连忙亲自斟了杯酒,用那琥珀色的夜光杯很是趁手。
  过了许久,已然见着神凫马身披的银甲泛光,云平连连上前几步,便见着李乾昭神采奕奕地驾马而来。李乾昭面上只余喜色,云平见其无异色,不由得心中起疑。且按李乾月所此人之前性子刚烈,如今归来倒是不应有喜色。
  未等云平开口,李乾昭倒是先行跳下马,一手握着马鞭,扯起嗓子喊道:“这位一定是御司大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备下一堆客套话,见她如此爽快利索,云平也只好挤出僵硬的笑容,向她躬身行跪拜礼,“微臣云平参见城和王殿下。”
  来到云平身边,李乾昭并未让她起身,反倒是从袖中掏出一件透着光的宝物。这块由玉雕琢成的小狗,倒是憨态可掬,碧体通透,竟无一丝杂质。且技艺精湛,将狗儿刻得活灵活现,捧在手心,只觉得它随时会吠叫两声。
  她单手递给云平,云平倒是恭敬地双手接了上。
  李乾昭转而笑道:“这是南疆特有的通灵翡翠,本王自知御司大人长居京中,不稀罕什么宝物。只是这玉似是犬,模样倒也俏丽,只望大人不嫌弃本王穷酸。”
  “岂敢岂敢,是您抬举云某了。”云平的笑容已然褪去,她晓得,来者不善。
  一句“这玉似是犬”,或许旁人没听出其中端倪,她倒是听得明白。初次见面便当面羞辱,只怕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恐在陛下罢了。
  眼前之人,或许是一个有能力把李乾月拉下皇位的人。
  想到此处,原本的怒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云平见她不唤自己起身,倒是有意。云平转而自行起身重新端过酒,站着双手奉给李乾昭,“陛下赐酒于您,请。”
作者有话要说:  

☆、前传 第八章 暗然风起

  置疑的目光掠过酒杯,略微迟疑,李乾昭看了看云平,接而笑着举杯饮下了酒水。将一切收入眼中,云平收回那酒杯,转而相迎道:“迎城和王进城!”
  御林军齐齐喝道,声势恢弘,盖过半壁天空。随李乾昭入京的军队皆是沉寂,大家有序地向前行进,动作十分拘谨。李乾昭随着云平上了马车,跟着前方开路的御林军一同前行。
  虽是马车,却由一驷马并排牵引,车体硕大,倒也算是四平八稳。李乾月用了一半自己的仪仗来迎李乾昭,如今倒更是让李乾昭捉摸不透那女人的心思。
  “近来皇姐她……可安好?”李乾昭忽然开口问道。
  车内坐着的官员无一人回答,反倒齐齐看向了云平。云平抱拳道:“陛下凤体安康,得您在南疆卫国,陛下自是高枕无忧。”
  “呵呵……是啊,她高枕无忧了……”李乾昭小声自言自语着,轻蔑地一笑,便扭头重新看向了窗外。
  窗外途径的街市历历在目,李乾昭瞅见昔日里楚京的街道,自是心中有感。只是周围所有的官员都是效忠于李乾月的人,这叫她如何敢露出自己真实的心境。曾经,最疼她的人,不是自己的母皇或爹爹,而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个女人。
  夜里高烧不退,没有伺人会在乎自己,可是皇姐却整夜不睡在身边照顾自己。在皇姐的庇护下长大,亲眼见着皇姐一点点被权力迷了心,变得越发可怕。如今她仍守着原不属于她的江山,我又能如何!
  一直到了黄昏时分,亲自送着李乾昭入宫后,享用了洗尘宴。云平微醺着回了府。身上的酒气倒是让出门相迎的管家很是意外。她,几乎从不会让自己醉酒,对酒只是浅尝辄止。
  晃晃悠悠地入了府门,云平远远便瞅见安流火站在院中。她推开管家,一步步向安流火走去,手指着她却半天不说一句话。
  看着眼前的女子,安流火不禁攥起了拳头。陛下赏识云平,自己便要沦为她的奴才,屈居于她之下。段不知这女子有什么能耐,可是相随她四年,自己早已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是她云平,亲手杀了我的夫君。她竟还笑着说,情只会乱心,男人不过是万物,你切莫玩物丧志。多么可笑,我与夫君何时得罪于她!
  稍稍屏息,安流火克制下重燃的怒火,恭敬地道:“大人,昨夜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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