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其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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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彻其华(女尊)-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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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恶徒,人人得而诛之!司空府灭门之事,与云平脱不了干系。我身为廷尉,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张蝉的声音过大,崔尚书立马惊恐地捂上了她的嘴。
  不耐烦地拨开崔尚书的手,张蝉厌恶地道:“就是因为朝中之人无一敢出言,纵使得如今朝中纲纪荡然无存!”
  “那张廷尉认为,该如何处置云平这样的奸臣贼子呢?”
  “按照我大楚律例,应五马分尸,行车裂之刑!”张蝉本能便答道。
  来人不禁低头浅笑,随后默不作声地转身向一旁走去了。
  崔尚书连忙转头,竟见着了云平的背影,吓得跪倒在地。张蝉竟这样得罪了云平,恐怕明日便会身首异处。而自己陪同张蝉说云平的不是,恐怕也是难保一命。
  比起崔尚书惶恐成那般样子,张蝉倒是没有太大的动静。
  她眯起眼细细看着云平的背影,那个女人的背影,似是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只是那故人拜当今圣上所赐,早已携全家在流放途中落水溺死。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
  本不愿这么早就下车,云平在车上听见路过的人谈论起莫君,便偷偷地跟着一直入了府,只为打听些莫明空的近况。
  侍寝之夜,莫明空竟以死相逼,将皇帝生生赶了出来。他的性子,竟是这般刚强!
  云平已然开始后悔,她若当初抛下这一切,带着莫明空远走高飞,或许永远都不必再受制于皇帝。只是普天之下,就算他们躲去哪里都是徒劳的。到头来虽不过一死,可她不愿让明空陪着她一同受难。
  在府内游走了许久,但凡她路过,官员皆避而远之,似乎不愿多生事端。宴席在正厅开始了,云平未曾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反倒大步而去,满脸淡然。
  她刚踏入厅内的那一刻,几乎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丞相杨碧光绕过桌子,特地走来拱手道:“御司大人安好。”
  云平也客套地拱起手道:“今日丞相大寿,怎劳得您亲自来迎下官。杨相,请上座!”
  杨碧光与尚书崔尹交换了一个眼神,崔尚书立刻笑着迎来,拱手道:“容下官代杨相谢过御司,御司大人,请!”
  崔尹带着云平来到了主座附近,杨碧光示意崔尹,于是她与云平一同居于了主座之上。四周的官员似是早已习惯,并未过多议论丞相之举。
  方才入席的张蝉隔着很远便瞅着云平,总觉得那张脸似曾相识。但一旁有人在敬酒,她却之不恭,只好连干三杯,方才罢休。
  端起酒杯,云平起身道:“同日在朝为官,多有得罪之处,请杨相包涵。云平今日先干为敬!”说完,云平拂袖掩面饮下了一杯酒。
  果然,杯中之物下了东西。
  面上装作无事,云平将解百毒的雪蟾丸夹在指缝间,又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投了丸药,转而再行将酒饮下,这才松了口气。她平静地看着众人的笑脸,只觉得心中作呕。
  自幼她便识得百毒,皇帝请了无数的高人教授她各种技艺,只为让她长大后为自己卖命。她的童年,只是属于一个僻静的小院子,日复一日地学着技艺,完全不懂得如何去笑,如何与他人相处。
  “前日里,司空大人家走了水,一家……”
  “咳咳,何大人,不知可否替本官斟杯酒?”杨碧光止了何青的声,连忙干咳。
  云平倒是起身制止,转而用手旁的酒壶亲自替杨碧光斟了酒,“杨相,请!”
  愣了愣,杨碧光盯着云平斟的酒,竟没有胆量喝下去。
  将一切看在眼里,云平皱起了眉头,未曾言语。
  咬咬牙,杨碧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便道:“大家先用,我去……”
  “杨相,要做什么,吩咐下人便是了。这寿宴,可不好离场啊。”云平连忙制止道,随后又斟了杯酒,“杨相请用!”
  杨碧光一时怒上心头,只是话到嘴边,又被狠狠克制下去。她转而笑着揉了揉额头,便道:“是杨某不胜酒力罢了,即刻便回,即刻便回。”说完,杨碧光俯首趋步而去。
  自作孽,终究不可活。
  云平自顾自地重新给自己斟酒,抬起头,却不经意瞥见崔尚书竟偷偷在打量她。
  想必两人事先早已商议好,如今在酒中下这情迷之毒。如今怕只有将计就计,瞧瞧她们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端起酒杯,她一饮而尽,转而故作无事地尝了些爽口的小菜。
  过了许久,丞相匆匆从后堂赶了回来。她面色潮红,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杨碧光坐回云平身边,却冲崔尹使了个眼色。
  看来今日自己不出手,这些人倒是迫不及待了。
  一壶酒逐渐被云平饮尽,见着众人仍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她晃晃悠悠地支起身子,揉着脑袋道:“今日不胜酒力……云某就先行告辞了,杨相松鹤延年,寿比南山……”
  “来人啊,快扶着云御司去厢房歇息!御司您先歇歇,这样醉酒归去,可不是我们相府失了待客之礼!”果然,杨碧光立马唤来了相府的管家。
  管家亲自搀扶着云平向内堂走去,而在宴席上的官员,皆是松了口气。
  没了那人物在此处,交谈起来倒也舒畅了不少。
  一时杨碧光站起身来,笑着举起酒杯道:“杨某敬众位!”
  官员们纷纷起身回礼,大家一同饮下酒,随后皆是大笑了出来,不再压抑。原本寿宴应有的氛围,也终于回来了。
  大厅的人声比方才嘈杂了数倍,每个人都开怀畅饮,再也不必顾忌自己的言行。
  躺在相府厢房里的软榻上,云平只顾着揉脑袋,并未过多言语。她微张着双眼,透着细细的光亮,来观察周围动静。
  管家退了出去,门未关,却见一男子缓缓步入屋内。男子关上了门,霎时四处皆寂静无比。云平听着那细微的脚步声,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大人,就让奴家好好伺候您吧……”男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云平微张着眼,却看到了一张绝美的面庞。
  “你……你叫什么……”云平故作吃力地问道,手也盘上了男子的腰际。
  似乎对云平的举止很反感,男子特意避开了她,挪动身子到另一侧,进而道:“奴家名唤玉钦,今日就由奴家来服侍您了。”
  寒光乍然一现,云平反手将那刺来的匕首推开,转而跃起一把扣住了男子的肩膀。她将男子狠狠扼住,转而冷冷地问道:“你,司空府的三少爷吧?”
  浑身打了个寒颤,司空玉钦低下头,不禁冷笑了起来。
  “素闻御司大人高明,今日终是得见。大人若是想要杀了玉钦,玉钦只有追随家母及家中姊妹兄长一同去了……”
  见他想要咬舌自尽,云平封住了他的穴道,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松开了他,一把将他推倒在软榻上。
  站在一旁,云平幽幽地道:“全天下敢这样刺杀我的人,只有你。死?我怎么会遂你的心愿呢?落在本御司手里的刺客,向来都只是会……生不如死的!”
  傍晚时分,御司府平静如往昔。府内的伺人打理好了一切,陆陆续续开始回房,不再在外走动。平日里都会在书房用晚膳的云平,也未传膳。
  静谧的地牢,散发着阵阵木头发霉的气味。只听滴答滴答的声音,也不知水从何处渗了下来,打在铁链上倒甚为清脆。
  坐在烛火边,云平轻轻合上茶杯的盖子,转而侧支着身子看向了不远处的司空玉钦。那男子被吊着整整三个时辰,却未曾喊过痛。
  这些年为了逼出口供给皇帝,云平倒是发明了不少招式。如今,以牛筋捆手指,再吊起犯人的手指,致使犯人被悬在半空中,虽是剧痛,倒也对身子没什么损伤,这套刑名唤“吊金钩”,对付强硬的犯人最有功用。
  一边喝着桂花茶,云平沉下了眸子,“给司空少爷松松筋骨,别让他累着了。”
  手下们连连应道,随后转身去准备了起来。
  微微喘息着,冷汗划过他的面颊,顺着脖颈而下入了衣襟。司空玉钦斜眼看着云平,不由得笑道:“想不到御司大人不过如此,如此罢了。”
  “怎么,少爷不急着咬舌自尽了?”云平搁下了茶杯。
  “我司空玉钦倘若苟存于世,他日必将百倍相报给大人您。灭门之仇,今日之屈辱,我定要你云平不得好死!”司空玉钦大笑着,却被一个手下狠狠甩了一耳光。
  手下们将准备好的铁棍端了过来,抓起司空玉钦的胳膊,便狠狠砸了下去。那铁棍上的钢刺划伤了玉钦原本白皙的皮肤,伴着一阵颤抖,司空玉钦终于叫了出来。
  云平冲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随后慢悠悠地站起身子,转而向门外走去,“你们好生伺候司空少爷,另寻个信儿,让安流火去我书房。”
  “主子,安大人她……她……她尚未回京,若是有要事……”
  “瞧我这记性,罢了。”云平不禁皱起了眉,侧眸扫了眼不住冒着冷汗且打颤的司空玉钦,便故作无事地离了此处。
  夜里,云平换上常服坐在窗边。烛火下,她对面那一双深邃的眸子,正透着明亮的光。刘泠然将最后一子落下,转而冲着云平笑了笑。
  见刘泠然这么一笑,云平倒是浑身不自在。这只狐狸终日在皇上面前言语,那些个恼人的主意可都是她出的。如今深更半夜她赴此处下棋,也不知又是在盘算些什么。
  稍稍正坐,刘泠然打量着云平,笑道:“你我相识十余年,如今你竟能亲自献夫于陛下,倒真让狐狸我意外。”
  云平将棋盘瞅了瞅,自己满盘皆输,倒又败给了这厮。
  一边避着袖子将黑子收拾进手旁的棋娄,云平一面道:“任何事都不是你一个人能想到的,不过是一个男人,也罢。陛下喜欢,送去便是。”
  “一个男人?”刘泠然瞥了她一眼,笑意依然蕴在嘴角。看云平那满脸的平静,刘泠然不由得对她产生了一种惋惜。自己与她,不过是面前她人的棋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传 第三章 玉螭臂环

  少年眉间紧蹙,表情痛苦得扭曲起来,面色如同土灰。细密的汗珠由他的额角渗出,第几个日夜,他这样浑浑噩噩地撑着,只是抱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他便不愿放弃。
  黑暗中,紧闭双眸的他隐隐听到铁索撞击的声音。
  略张开一个间隙,模糊的视野中,一个白衣女子正轻声地向自己游移而来。
  白无常来勾魂了吗?
  少年摇摇头,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忽然间,下颚被人狠狠钳住,一身生疼,少年扬起脸,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面前不是他人,正是那个歹毒的走狗,云平。
  “生得倒是俊俏,只不过那颗蠢脑袋糟践了这张脸!”甩开他的脸,云平转而向一旁的木椅走去。
  牢房内静悄悄得只余下云平的脚步声,还有少年细微的喘息声。
  坐下身子,云平喝了口余下的凉茶,觉得喉咙发涩,便吐在了地上。她撇开茶杯,看向少年,“杨碧光和崔尹……”
  “不!跟她们没关系!”少年脱口而出,打断了云平的话。
  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云平心里已然有了大致的底。“她们若真心助你报仇,怎会让你这堂堂的少爷牺牲色相,冒着大险来行刺我呢?”
  少年低下了头,只是不住地道:“都是我自愿的,是我咎由自取。”
  见他那痛苦的模样,云平随手捏碎了手边的茶杯,夹着那瓷片猛地向少年头顶的牛筋掷去。瞬间,牛筋断裂,少年重重摔在了地上。
  出乎云平所料,少年竟没有叫喊一声。他斜眼死死盯着云平,那种不甘的倔强,足以令人震撼。只是出自如此少年之目,倒是让云平对他另眼相看。
  云平淡笑着,低头看着少年便摆手道:“你且走吧,以后就不要亮司空家的名号了。”
  怔然而视,少年久久不得开口言语。
  起身拂去杂尘,云平低头屏息凝视着少年,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决定。死灰复燃的事,前朝可见得多了。放过他,难保自己日后不涉险。
  叹了口气,云平踏着沉重的步子向门外走去,终是不愿顾首再探司空玉钦。
  昏暗潮湿的地牢中,柴火烧得噼啪作响,火光映照着少年不甘的双眸。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抬头望着透气的小窗,竟久久不得回神。
  娘亲,钦儿定不会忘却这血海深仇,定要将这李乾月饮血噬骨!
  火光投下少年单薄的背影,依旧不住地摇晃着……
  走在街上,换了身平民的便装,云平携着刘泠然一同穿梭在人群中。本是要过府小叙,为了私下给司空玉钦留下离开的空档,云平便提议去酒楼里痛饮三百杯不醉无归。
  实则刘泠然心里自是明白,云平虽嗜酒,却从不会把自己灌醉。她是一个深林中的猎者,定要时时刻刻保持清醒,否则一个失足便会成为野兽们的众矢之的。
  “狐狸,今天你怎么不爱吱声?”云平侧脸看着刘泠然,还是强硬地笑了笑。
  曾经,不苟言笑的云平为了不让莫明空对自己畏惧,她努力地去学如何笑。直到有一天莫明空无意说了一句她笑得真好看,从此,云平时常便对旁人展露笑颜,只为多加练习。
  刘泠然不顾旁人在场,便慵懒地舒展开了双臂。她一手勾过云平的肩,故作柔声道:“每次看见你笑,我都如坐针毡,还是算了吧。平儿。”
  笑容僵在了脸上,普天之下,敢如此戏谑自己的人,只有眼前的女子。
  抖开刘泠然的手,云平的笑容逝去,转而阴沉地看向了前方,“我自幼不喜旁人触碰。”
  冲着云平咧了咧嘴,刘泠然做了个鬼脸,转而瞥了眼一旁的摊子。她愣愣,连忙拉住了云平,指着那摊子便道:“你看,那里的臂环跟你的那只一样啊!”
  顺着刘泠然手指的方向,云平瞅见了一只鎏金玉螭纹嵌四枚东珠的臂环。她立马快走几步,来到摊子前便拿起了那只臂环,一时眼眶竟红了起来。
  仔细打量了许久,如此的宝物竟真的被摆在地摊上。云平虽是不解,但终是掏出了随身挂着的臂环,将二物仔细比对,果真一模一样。只不过那臂环正中最大的那颗东珠下,刻了个小字,安。而自己的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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