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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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蝴蝶-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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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匡!”的一声,清晰的传入正从冲凉间走出来的商晴阳耳中。
  商晴阳第一个反应便是衝到沉昱身边。
  “别捡,小心割伤手!”
  “对不起!我还是摔破了东西…”沉昱的声音中透著颤抖。
  “你怎麽了,怎麽脸色这样白?”
  商晴阳快手快脚的把地上的碎片丢入废物筒中,然后扶起苍白的沉昱坐至一旁的椅子。
  “要看大夫吗?”
  沉昱只是猛摇头。
  “我扶你到床上休息吧!”
  说毕,商晴阳便拦腰抱起了沉昱走向在二楼的房间,虽不知她生了什麽病,但是见她那张小脸苍白的吓人,商晴阳不忍心让她多走几步路。
  “你怎麽啦?刚刚还好好的,是不是背上的伤又疼了?”
  “…好痛…”沉昱只说得出这句话。
  其实不是别的,只是她每个月来一次的好朋友又来折磨她了。
  想当初,奶娘还来不及教她这些时便离她而去,那时她只有十岁,而且开始对血产生了恐惧感,等到她十二岁时,有天醒来突然发现底裤上有著大片的血迹,简直当场把她吓得晕过去。
  当时她怕的不知道怎麽办才好,只能不断的换上新的底裤,洗著被血沾满的底裤,那次是她人生又一次痛苦的经历,在缺乏人关心的情形下,沉昱胡里胡涂的过了她第一次的经期。
  后来她发现事情不是这麽简单,便往市中心的图书馆去找答案,一个十二岁的中国少女在图书馆中翻阅此等有关生理书籍的举动,被当时在场心细的外国修女发现。
  于是沉昱才从修女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已真正的步入成熟,了解了这些本该由亲娘口中知道的事。
  从那之后,不知是不是因为本身对血的恐惧,每回好朋友向她报到时,总会令她难受的痛不欲生。现下,她更不想让商晴阳看见她因这事而这般痛苦。
  “别吓我,快告诉我你那裡疼?”商晴阳焦急如焚。
  “不要管我,我自己可以应付,…你快去休息吧!”
  沉昱急著想把商晴阳打发,她感觉到下体的不舒适,只想快些去清理自己。
  “至少你也该告诉我究竟怎麽回事,方才还好好的的,怎麽一下子就变这样,千万别瞒我!”
  “求你别问了,放我下来吧!”沉昱想到等会儿又要去面对血,她的手就一阵软。
  商晴阳拗不过她,便把她放在床上,但却丝毫没有走开的意思。
  “你别淨看著我!”
  沉昱窘极了,她怎麽可能对著一个男人说出这等私密的事,但她摆脱不了商晴阳关切的目光,只好一个翻身背向著他,但她却不知,这样一个举动倒是透露出她的秘密,毕S的床单上,印著一个铜板大的血渍。
  “昱儿…”这下商晴阳完全懂了。
  “我说了我自己知道该怎麽办,你先出去嘛!”沉昱是蒙著头说的。
  “咳…我知道了!”
  商晴阳刹时完全明白沉昱的痛苦从何而来。
  他赶紧的走出了她的闺房,老实说此刻他的心情是放心多过于尴尬,这种事儿在中国的社会也许是男人禁止去触碰的,但对于留过洋的他而言,并非是一种禁忌甚至是肮葬的事,这只是女人之间再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
  半个时辰后,商晴阳在洗衣间内找到了沉昱,她正在洗著那个毕S色的床单。
  “昱儿,你好些了吗?我这儿有止疼药,吃下去或许会好些!”
  沉昱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难道你每个月都得痛这麽一次吗?”
  “你…怎麽知道…”沉昱很惊讶。
  “这并不是秘密!”
  “我…”
  沉昱羞得早就红到脚趾头去,为什麽他总是一付无所不知的样子。
  “别害羞!这是女儿家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也有娘和妹妹,这种事儿,我并不是第一次知道。”
  商晴阳语调平稳的说。
  因为她不想让沉昱觉得更加尴尬,反而扭曲了他的原意。
  “你不觉得…葬吗?”沉昱喃喃地的问,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怎会连这个都教一个男人瞧见,令她十分的措手不及。
  “砂劳越是湿热的气候,而你又是出生于乾冷的北京,先天的体质与后天的生长环境没有做好调适,所以才会这样,我想,像椰子水、西瓜这种凉性的食物在这段时间最好少吃一些,多吃些温补的食物,调理一段时间后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商晴阳中肯的给她一些建议。
  他想起妹妹晴美一个月中总也会有几天看来特别难缠,而他的娘也会三不五时炖些温补的药膳给她吃。
  好一段时间,商晴阳只见沉昱洗床单的手停了老半天,也没再吭声,以为她在发呆,没想到当他走近一看时,却发现早已有两行清泪挂在她的脸颊上。
  “怎麽了,别哭,是不是又疼了?”
  商晴阳一时之间不知她悲从何来。
  “我…我…”
  沉昱硬咽的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一个转身扑进了他的怀中。
  “从来…都没有人教我这些…”
  沉昱抽抽搭搭的说出她心中最真实的感受,商晴阳的体贴让她的心好温暖。
  “你需要休息,我现在就扶你回房!”
  商晴阳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便抱起了她回房。
  “睡吧!”
  “你…不会偷偷地的走,不告诉我一声吧?”
  沉昱怕她下次睁开眼时,商晴阳已从这栋大屋消失。
  “我答应你,不会!”
  “嗯!”
  下一秒,沉昱已倦极的沉沉睡去,商晴阳在离去之前,悄悄的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吻。
  翌日,沉昱难得的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甦醒,也许是身体充份的获得休息,今天沉昱生理期的不适已好了许多,她匆匆的梳洗过后,便想找寻商晴阳的踪影。
  “商…”
  沉昱在二楼的长廊中轻轻的唤了一声,然后走下了楼梯,转至厨房,都没瞧见他的踪影,却只见屋外晾著那件毕S色的床单,还有餐桌上一碗热呼呼的红豆甜汤。
  沉昱的心在乍见眼前的景象时,心中漾满甜密的感觉,他…,这都是他做的吗?如果能一生一世与他永不分离该有多好。
  越是这样想,沉昱越想立刻的找到他,他说他不会不告而别的,沉昱在屋内前前后后的绕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商晴阳的踪影。
  正当她的心直往下沉时,大门外传来一阵阵铿锵的声响,引得沉昱开了大门探视,只见商晴阳如雕像般结实的肌肉在阳光的照射下,惘如神祇一般,他拿著铲子正在挖掘屋外的那颗大石头。
  “这麽热,你怎麽在这儿挖石头!”
  “你总是会被这块大石绊倒,趁著我在这儿便帮你铲了它,以后你便不怕它再让你的身上留下纪念品了!”
  “我…好想哭…”沉昱傻气的说。
  她早已被他所做的一连串的举动,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泪水又再度的决堤。
  “怎麽又哭了,对你不好也哭,对你好也哭,我怎麽不知道昱儿的泪水是这样多!”
  “你自己的鞭伤都还未完全康复,却还要为我做这许多的事!”
  “昱儿,以前我对你有太多的误解,让你觉得我是难以亲近的人,事实上,我也是有满腔热情的人!”
  商晴阳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一大早起床,顾不得背上隐隐作痛的鞭伤,替她晾床单、煮红豆汤,甚至在烈日下替她铲除大石头。
  也许是因为先前对她的诸多误会令他想对她做些什麽弥补,但更深一层在他的心深处,就是多了一股想呵护她的意念,不是出于同情与愧疚,而是就这麽疼她一辈子。
  这个想法令商晴阳拿著铲子的手更加卖力,这是促使他儘速完成此次任务的又一原动力。
  “你今天就要回去工作了吗?”沉昱擦了擦脸上的泪。
  “有些事情还是早些完成好些!”
  商晴阳又是一贯语焉不详的带过他的工作。
  “这麽说…你是真的要回去了?”
  “别担心,我还是会在你的周围,你不是都会在二楼露台看著我们工作的样子?”
  商晴阳放下手中的铲子,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短髮。
  “你都知道?”沉昱又一次讶异,好像什麽事都逃不过他的眼。
  “原以为你是在监视,但是…”
  “但是什麽?”
  沉昱一双大眼紧张的揪著他。使得商晴阳不得不在她那双澄淨的大眼中注入令她安定的力量。
  良久,他才缓缓的开口道:
  “我知道你不是监视、不是偷窥,而是关心、是爱慕,我会知道那是因为我也是用同样的心去注意著你。”
  沉昱轻易的明白商晴阳话中的言下之意,从昨天到今天,他已不止一次以
  暗示、行动来表达他对自己有同样的情愫存在,这是真的吗?上天真的要给她幸福温暖的未来了吗?
  商晴阳给了沉昱一个密实的拥抱,并从她的唇中汲取了甜蜜的滋味。
  此时,大屋的外面出现了三轮车喀喀行驶的声音,惊醒了沉溺在商晴阳怀中的沉昱。
  “我忘了今天要去棕榈园视察,这声音肯定是房总管来接我了!”
  沉昱匆匆的离开商晴阳的怀抱之中,但还是让眼尖的房三瞧见了方才他们缠绵拥抱的画面。房三特意的在外迟了一会儿才进来。
  “沉小姐,今天要到棕榈园去,你还记得吗?”房三刻意的问。
  这沉昱与以前的她看来的确是大不相同了,看来全都是受这个姓商的小子的影响,这小子必须儘快的除去,否则迟早是个大患。
  “当然记得,我随时都可以出发!”
  沉昱有些不自然的整了整身上的衣服,不知为何她十分怕方才的样子被房总管瞧见。
  他那双小眼总是精明的在她的身上打量著,像是在算计些什麽,所以即使在砂劳越与他共处十多年来,沉昱始终与他保持著一定的距离。
  “我看我也与你们一道回去吧!”商晴阳在此时突然开口。
  在他瞧见房三那付精明并且隐藏在眼底的不怀好意之后,他几乎立刻就确定他一定与贩卖人口的事脱不了干系。
  “你的伤还没好,养好了伤再走吧!”
  沉昱听见他要走,急的泪水在眼眶裡打转。
  “鞭伤对于我们这些皮粗肉厚的『猪仔』而言,算不上什麽,况且已经休息了两三天,已经足够了。”
  商晴阳刻意的对著房三强调『猪仔』二字。
  果然他在房三的眼底瞧见了他想看到的一丝不悦。
  “如果你觉得可以上工,当然是最好,棕榈园的工作量大,实在很缺乏像你这样的壮丁,看来过些时候,又得增加一些人手才行了!”
  房三也看出商晴阳想与他较量的意图,特意说出了这段话,想看看商晴阳会有怎样的表情。
  果不其然,如房三所料,当商晴阳听见多加人手这些字眼时,他的神经突然一紧,这些细微的表现,全都被精明的房三看见,这二人之间的暗斗,沉昱当然不会明白。
  “那麽沉小姐就与我一同坐上车吧!”
  “商老弟,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些天,咱们的日子都难熬了许多!”王大叔见商晴阳回来,开心的抓著他说话。
  “怎麽管工仍然是拿著鞭子打你们吗?”
  “这倒是好了许多,自从上回沉家小姐被他误打一鞭后,他便收敛了些,只是这种日子谁都希望快些熬过去!”
  一旁的工人过来回答了商晴阳的话。
  “我说啊,是王大叔这几天没人装水袋他喝,想念你起来了!”
  福来见商晴阳回来搔著头傻笑。
  “别听他胡说,商老弟,你的伤好多了吧!”王大叔关心的说。
  “只是一点皮肉伤不碍事的!”
  “怎麽不多休息几天,难得总管放你几天假!”王大叔接著问。
  “今天房总管接沉家小姐来视察棕榈园的工作,我也就顺道离开大屋,况且也不好一直麻烦沉家小姐。”
  “那位沉小姐似乎对你特别关心呢,你们这两天有没有擦出什麽火花啊?”
  福来最关心这种事,他直觉认为商晴阳与沉家小姐是十分适合的一对。
  “别胡说,我回来可不是听你瞎扯的,再不工作,只怕管工的鞭子又不会放过咱们了!”
  商晴阳一语带过了众人对他的关怀,他知道他们都待他很好,只有早些找出证据让他们脱离『猪仔』的日子,算是对他们最好的回馈。
  “没想到咱们的商大哥,在提到沉家小姐时一样的会害羞!”
  福来不打算这麽轻鬆就放过可以听八卦的机会。
  “怎麽,这些天没人与你抬槓,话倒是变多了是不,若是这样你便把说话的力气留起来,替我把我那份工作做完吧!”
  商晴阳的眼斜睨了他一眼说道。
  “替你多做一些,我们当然乐意,只是…你也别嫌福来话多,咱们都是真心关心你,你对咱们好,咱们都记在心裡,所以有什麽话也就对你直说了,你不是像咱们一般,是平凡的苦力,你是个天生做大事的料儿,与那沉家小姐更是十分登对,这二日,你不在这儿,咱们才敢开始讨论的!”
  站在福来旁的另一位年轻人阿德諔┑恼f道。
  他的话引来了大伙儿一致的认同。
  彷彿像是天注定的缘份一般,他与沉昱的一切,外人也早已看透,这倒是让他内心一阵的暗喜,但是一向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过多表情的商晴阳,其他的工人们都没能看出他藏在心中的真正感觉。
  此时,正与房三同坐一辆三轮车的沉昱,正在巡视一、二区偌大的棕榈园,一路上沉昱都没有与房三交谈,一如十馀年来的情形一般,可是这回沉昱的心不再只把巡视棕榈园的工作看成是一种例行的公事,她有满腹的疑问想要向房总管澄清。
  “房总管…”沉昱鼓足了勇气,终于开了口。
  “怎麽,沉小姐有事要问?”
  房三的心裡暗自一惊,十多年来,每次的巡视,沉昱都只像个活雕像般的坐在车上,很少会过问棕榈园的事,这回,她还是开口问了。
  房三的心裡对于她与商晴阳的关系,已经做好了打算。
  “我们棕榈园的工人…都是哪裡找来的…”
  “大多是中国东南沿海需要工作的壮丁,咱们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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