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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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官生活-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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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是真的!”

    魏良见到田姨娘的表情,想起亲娘过去受得苦、遭的罪,眼睛涩涩的,心里也忍不住的酸楚。

    “呜呜,我儿真的当官了!老爷,老爷,您听到了吗,我的儿子要当官了!”

    田姨娘再也控制不住了,右手成拳抵在胸口,跌跌撞撞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只留给儿子儿媳几声忍了一辈子的痛哭声。

 第134章 开门第一案

    “魏良要去玫瑰当县丞啦!”

    静谧的初夏,这个消息如同平地一声响雷,炸响在昏昏欲睡的众乡亲们的耳朵里。

    魏良何许人也?

    四里八乡的年轻人满脸崇拜的说,“魏举人简直就是我们的偶像呀,自幼离家出走,单枪匹马的闯荡梅水县城,楞是成了县衙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师爷。如今,更是了不得,以举人的身份,竟然当上了玫瑰镇的县丞,偶像、偶像呀!”

    镇上的举人、秀才们,则满脸醋味的撇嘴,“哼,不过是有贵人相助罢了。否则,论身份,咱们和魏良一样都是举人,怎么就单单他当了补了实缺儿?我看呀,要不就是他给陈恩师送了大礼,要不就是他那个母老虎的老婆威胁陈大人了呢!”

    而附近的老人们,尤其是有成年儿子的父母们,真是恨不得魏良是自己的儿子,满脸羡慕的说:“哎呀,看看人家魏举人,自己中了学,三个儿子也个顶个的聪明。两个嫡子就不用说了,个个都是秀才。尤其是这个三少爷呀,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呀,这才几岁,就中了举人,当了大官,以后肯定能进京城当官呢!”

    听那口气,活似自己也魏家人,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全然忘了,几个月前,知道魏良落榜后,自己曾经说过的风凉话。

    只可惜,当魏良的家人那是不可能啦,不过,可以投入魏府当奴仆呀。哎呦呦,想起来了,当初魏举人被嫡母、长兄不容,分家的时候,可是一个魏家的下人也没有分到咧,听说,现在的南山只有两个买来的粗实婆子,连个丫鬟都米有呢!

    米有丫鬟、米有小妾,啧啧,好呀,真是好消息!魏举人年少有为,家里也只有一个母老虎一般的老婆,如果有个温柔体贴的小妾或者通房,那、那岂不美哉……

    有了这种想法,去投奔魏良的乡民中,竟然有三分之一的家人都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真是司马昭之心胜男心知呀!

    此刻,胜男头疼的看着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一堆人,脑子被这些人唧唧歪歪的吵得只疼!这些还不够,耳边的老娘也嘚啵嘚的说得尽兴。

    “小五呀,听娘一句劝,这男人呀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与其等姑爷被外面的狐媚子迷住,还不如你主动给他纳个小妾,知根知底儿的,也好拿捏不是?”

    “娘,你姑爷不是一般的男人。”胜男扶额,苏氏到底是不是她亲娘呀,怎么魏良补缺的消息一传开,她老人家什么也不帮忙,却跑来给女婿纳妾?唉,胜男无奈的叹口气,劝着老娘:“再说了,君既无心我便休,他魏良敢纳妾我就休了他,哼!”

    “……”苏氏愕然,她张着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狠然的女儿,结结巴巴的说:“小五,你、你怎么敢这么说?什么休呀休的,女婿如今当了官儿,虽然只有八品,但自此你也是堂堂魏孺人,怎么还如此口无遮拦?!”

    呜呜,都怪大爷,好好的女儿教成了男人婆,你看看明明是个女人家,却整天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胭脂水粉、绢花朱钗一样都不用,哪里还是个朝廷命官的当家太太?!

    唉,不是她不心疼小五,作为女人,她何尝不知道,做妻子的哪个愿意给自己男人纳妾?可魏姑爷不同呀,之前,他只是个身无恒产且极不受宠的庶子,娶他们李家的女儿倒也般配。可如今呢,人家一朝飞跃龙门成了父母官,虽然只是个最低的八品,但也算是正式步入官场了呀。只要魏姑爷好好干,三年后再去参加春闱中个进士,没准儿还能干知县、知府、按察使呢。

    到那时,魏良还会想着他们李家的好,念着胜男的情?别说自己纳妾,魏家老爷赐的、下属送的,只要官高位重,年轻美貌的女子还能少啦?!

    “呵呵,娘,您就别担心了,依女儿看呀,这五妹夫可不是那种始乱终弃、忘恩负义的小人。”听了半天的三姐儿,见母亲似乎真的生了气,连忙出来打圆场。

    “就是就是,娘,您放心,您女儿我也不是吃干饭的,怎么能连自个儿的男人都看不住?再说了,大明律有规定的,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您女婿既然做了官,那更要遵纪守法。否则被御史知道了,一个折子递上去,他的官位不保呢!”

    “哦,还有这规定?”

    苏氏不懂什么大明律,但瞧小五说得言之凿凿的,应该不是谎话。

    “唔,我好像也听说过呢!”

    三姐儿见母亲已经信了大半,便加了一把火,点头确认道。话说自从胜男两口子在胶州遇到钱仲凡,又合伙买了一个岛子后,三姐儿对这个小妹也愈加关心。后来因为怀了身孕,家里又有些不开心的事,想起小五那如花似梦的庄子,便包袱一卷,带着几个下人跑到南山来养胎了。

    “那、那也不能放松警惕,还有,院子外面的这些人也要打发了。”苏氏信了女儿的话,心里也有了底气,没错,小五说得没错,他们李家是世代缁衣,论理说法,谁也比不过。她的目光终于从胜男身上挪开,扫到院子里,当她瞧到那些花枝招展的小丫头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哼,一个个都是不安分的狐媚子,算盘倒是拨的挺顺当,我看她们哪是来当丫头的呀,分明就是来当小老婆的!”

    “没错,娘,女儿不善理家,要不您亲自示范一次给女儿瞧瞧?”

    胜男暗自竖起大拇指,心说,老娘您真相了,这些人呀,还真就是冲着魏良如夫人的位子来得呢。

    “嗯,好。”苏氏点点头,想来也是她失职,其他女儿出嫁前都是跟在她身边学管家的,唯独小五,因为公事太忙,嫁的又是人丁简单的魏良,她也就忘了教。如今女儿遇到了难题,她这个当娘的自然要好好教导一番,“还有你,小三儿,虽然你在婆家不当家,以后等分家后,还是要独当一面,如何挑选下人、如何打发不安分的人,这些可都是学问,你们姐妹俩儿好好学着!”

    “嗳!”

    姐妹两个听了这话,连忙起身答应。

    而魏良这边,刚刚从杨知县下派的师爷手中接过官印,故地重游,还没有来得及发表社么感慨,门外就传来一阵喧哗声。

    “何人喧哗?”

    “回大人,是李家沟的两个村民,他们、他们要打官司!”

 第135章 旱灾如期至

    听完了被告和原告的诉说后,魏良终于明白,为啥在他吩咐将告状之人带进来的时候,周围的捕快们为何露出奇怪的表情,抑或可以称作同情的表情。

    没错,是同情!

    这个案子倒也没有多少蹊跷,既不是重案、大案,更不是人命案子,而是普通的民事纠纷。

    其实,这个案子很简单,说得是,李家沟的村民李三赶集的时候丢了一头母牛,而这头母牛恰巧被隔壁李家屯的李四捡到。意外捡到耕牛的李四自然喜出望外,格外仔细照顾着这头牛。

    后来呢,四处找牛的李三不知从哪里得知自家的牛被李四捡了去,但令人奇怪的是,他当时并没有去索要,而是等到半年后才叫上族里的壮硕男人,打到李四的家里要牛。

    而李四呢,对于这头意外得来的牛,心底里总有一丝的忐忑,更是担心哪天被原主要了回去,他可是听说了,好像李家沟的李老三家丢了一头耕牛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捡到的这头。但是怀着侥幸心理,他还是没有主动去探问、并归还。

    如今,人家打上门来,还把耕牛的年龄、体貌特征说了个遍,更重要的是,人家拉了不少人证来,齐齐指证这头牛就是李三家丢那头。

    面对失主的指认,李四无言可辨,只好忍痛把养了半年的壮硕母牛还了回去。不过,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因为这头母牛走丢的时候,已经怀了小崽子,经过李四一家人的悉心照顾,如今这头小牛也头好壮壮的,健康的不行。

    于是,这头小牛便成了两家人争夺的对象。

    李三这方的观点认为,母牛是我们家的,你李四捡到丢失的耕牛不思主动归还,还试图昧下据为己有,如今母牛生了小牛,而这头小牛也明显是在母牛走丢前怀上的,怎么说,这头牛也应该是他李三家的。

    而李四一家人则认为,母牛是李三家的,这点他们不否认,但小牛却是在他们一家人细心照顾下还得以顺利出生、并健康长大的,从道理上说,这头小牛是李四的。毕竟,他捡到的时候是一头母牛,如今还回去的也是一头母牛,没有问李三家要母牛近半年的饲料钱,已经是看着乡里乡亲的面子咧!

    “我呸!谁稀罕呀,你当时要不是想占便宜,捡到的当天就还给我,我还谢谢你给你谢礼呢,你更不会损失半年的饲料钱了。再说了,这半年你就没有使唤我家的母牛?你家村头的那两亩地,难道不是我家母牛干的活?哼,耽误了我们家的春耕,我还没有问你要雇人干活的工钱呢!”

    “我呸呸!我听说你早就知道你家耕牛在我家,却当时不来讨要,偏偏等小牛下地后才找来,分明就打着让我替你养孩子的主意,我又是搭饲料,又是费人工的,让那头母牛干点活还不是应当的吗?”

    “我呸呸呸!四癞子,你说话注意点儿,什么我孩子!”

    “我呸呸呸呸!三狗子,我说话怎么不注意了……”

    大堂上,宛若菜市场一般,李三、李四两家人,活像斗牛一般,分列两边,你啐我一口,我呸你两口,吵闹在了一起。

    “他们这个案子拖了四个月了?”

    魏良揉了揉被吵晕的太阳穴,找到本案的案宗,每次开堂的记录记载得清清楚楚,为了一头小牛,两家人甚至两个村子马上要变成仇家鸟。

    “没错,魏大人,这个案子审了好几次,最初还是李三和李四两家为了头小牛折腾,弄到最后,居然演变成了李家沟和李家屯两个村子的斗气。上次,卑职被吵得没办法,提出自己掏钱给两家买头小牛,这样两家人一家一头牛,也算是谁也不吃亏,结果——”

    一旁记录的范师爷,听到新任县丞的问话,连忙恭敬的起身站在魏良身侧,附在他耳边无奈的说道。

    唉,想他堂堂师爷,却被两家村民弄得灰头土脸,最后丢脸还丢到了新上任的顶头上司面前。被他们这么一闹腾,估计自己的饭碗不保咯!

    “好,我知道了!”

    魏良点点头,案子其实很简单,只是被拖来拖去,演变成了两个村子的斗气,一个处理不好,两个村子的关系也将就此破裂,而他就任后的第一炮也算是打了哑炮、臭炮!

    其实呢,要是按照前世的法律来判案子,这个案子很简单,无非就是牵扯到了孳息的问题。

    在本案中,那头小牛便是天然孳息,根据具体情况来讲,李四的母牛是捡来的,依法应该归还失主,而由此产生的费用(喂养母牛的饲料钱)由失主偿还,小牛也应该归还失主,但是李四喂养母牛的时间比较长,又为了照顾小牛出生、成长付出了很多的精力及财务,那小牛便是脱离母体的孳息,按照酌情原则应归李四所有。

    但这里不是现代,而是讲究人品、道德的古代,李四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拾金不昧”的本分,而李三呢,最初的时候估计也就存着占便宜的心思,所以才会在小牛出生后,去索要母牛。

    唉,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呀!

    “啪!”

    魏良心思微转,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居然敢咆哮公堂,你们是不是不把本大人放在眼里呀?!”

    “不敢,草民不敢!”

    “哪儿呀,我们、哦不,草民不敢!”

    见新上任的县丞大人发了火儿,吵得面红耳赤的两拨人,连忙在堂下跪好,纷纷摇头直说“不敢不敢”。

    “不敢?我看你们很敢呢,居然为了这么一点子鸡毛蒜皮的事,数次跑到公堂上击鼓喊冤,难道你们都没有其他的事做了吗?恩?”

    魏良的方法也简单,先从气势上压制住两拨告状的人。

    话说玫瑰镇自从上任知县被罢免后,一直处于无政府状态,杨知县鞭长莫及,镇上的一些胆大的人,心思便活泛起来,开始拉帮结派、或者以家族为单位自立门庭,村里发生了事,干脆也不经官府,直接由他们的帮派或者族长私自了结,全然不把律法放在眼里。

    魏良上次来玫瑰督促税粮的时候,便发现了这个弊端,只是苦于当时他的身份,不敢深管。如今,他成为本镇名正言顺的一把手,对乡里的这些小团伙,绝对不会手软。

    眼前的“争牛案”便是引子,魏良决定借此好好敲打敲打那些不安分的人。

    县丞大人发了火,大家才猛然意识到,堂上端坐的不是没有官位的师爷,而是朝廷认命的官员,对他们虽然没有杀伐大权,却有权杖责、判刑的呀。于是,个个变得异常老实,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李三,本官问你,你丢牛的时候,可曾去里正或者村长那里报备,或者去集市查询?”

    魏良见自己的方法奏了效,便开始分头问起案子来。

    “呃,没有,草民这是在村子和官道附近找了找,并没有去里正那里备案!”

    “李四,我问你,你捡到耕牛后,是否去里正或者村长那里禀告,并主动寻找失主?”

    “没、没有,不过,当时我在官道上喊过了,并没有人应答!”

    “哼,两个刁民,一个分明知道自己的耕牛被认识的相邻捡到,为了节省养牛及小牛的费用,便故作不知;另一个,则贪图小便宜,捡到他人之物不思主动归还,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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