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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弯刀。
并不是单纯的弯向某一侧，而是在整个刀刃上，折出不同的细密弧度，如同史前怪兽的锯齿，即使看着就让人遍体生寒。
“呼……现在总算听话了吧，饕餮。”女孩笑了笑，拇指在刀锋上轻划了一下，弹出细密的血滴。
然后是一道漆黑的光芒闪过。血滴居然在刀锋和刀柄的交界处凝固，慢慢变成了一个七芒星的图案，深深的刻在锋刃上面。
“这样……就可以了吧。”黑色斗篷下的女孩又笑了笑，悄悄的松了口气：“这个地方已经没用了，去找下一个吧，死翼。”
死翼的声音隐隐迟疑了一下：“下一个？”
“啊。下一个……”黑色斗篷下的女孩仰头，轻声说：“是‘色/欲’。虽说是哥哥的武器，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由我全部取到好了。要抓紧时间了，死翼。这座城市会在八个小时内关闭，如果到那时还没能拿到剩下的刀剑，以后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呢。”
第407章最初的协定
“八个……小时？”
大厅。
一张椭形的玻璃圆桌，几张沙发摆在周围，幽暗的落地灯分离两侧，灯罩下透出黯淡的光线。
香草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里，幽暗的灯光下，她的眸子里闪烁着浅绿色的光芒。
其他的人或站或立，分散在圆桌的四周。只是不经意间，却已经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几拨
第一拨，当然是以香草为首的，十方天堂的成员。除了坐在沙发里的香草，简辰和白月分别站在两侧，各自沉默。
第二拨，则是乔格和楚凌月。这两个家伙分开坐在一张长沙发的两边，一个抱着头靠在沙发的软垫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手里的小书，另一个却是垂头不语，丝毫没有要加入讨论的意思。
第三拨，就是我和尤利乌斯，以及暗夜零了。
说起来，倒是应该感谢乔格，他的天赋净蚀似乎有着和魔眷的能力相克的属性，简单的治疗后，已经将我左手上的漆黑死气驱散了大半。若非如此的话，那片被死翼擦到的地方恐怕现在还是木炭一样的颜色，毫无知觉。
“没错，就是这样了。”香草蜷缩在沙发里，耸了耸肩：“如果只是游龙御狩那种东西出现，倒还没什么。但魔眷一族……却是能够打破整个平衡的存在形式。和那种东西正面战斗，大多数的玩家都只能是一边倒的溃败，然后被吸去全部的生机而死掉。主神虽然很希望看到你们在生死间挣扎的摸样，但对这种毫无悬念的战斗，却是没有期待可言的。”
没有夸大，也不是危言耸听。
魔眷一族的可怕之处，作为亲身与之战斗过的存活者，我们几个人是最为清楚的死神。
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们。
那种只要触碰到对手，就可以强制将对方的力量，乃至生机完全剥离的能力，果真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一样可怕。先前和死翼的战斗，虽然一时还处于胶着状态，但实际上，我们几个没有占据丝毫的上风。即使是四对一，表面上还未分胜负，但除了乔格的净蚀以外，几乎所有天赋都被死翼完克。如果不是死翼突然撤离，继续战下去的结果……恐怕不容乐观。
更不用说最后出现的那个女孩……
那个幽灵般声音的主人，或许是比香草更强的存在，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作为对这种变故的反应，主神会提前将这次的死亡游戏关闭喽？”乔格看着面前的小书，漫不经心地说。
“不，准确的说，是因为魔眷一族的出现，才使得这座城市被提前关闭。”
乔格怔了一下，我和尤利乌斯对视了一眼，看向香草。
“事情产生的原因我并不清楚。”香草轻声说：“总之是某种想象不到的异变，才会让在历史上沉睡千年的魔眷一族在世界上重新出现。这座深海城市的秩序已经被打破，如果没有外力干涉，大概只能维持八到十二个小时，然后就会崩溃。”
“所以你的意思其实是说……”我慢慢支起双手，拖着下巴：“若是主神作为旁观者而不采取应对措施的话，死亡游戏就会提前结束咯？”
旁观者。
从始至终，主神似乎都只打算以这种形式而存在。在制定好游戏规则以后，就不再进行过多干预，而是放任玩家自己决定游戏的方向……不，仔细想想，这样才是最可怕的干预方式。玩家所做的一切选择和行动，都被默认的限定在主神的游戏规则内，由生到死。
就好象一只无形的手推在背后，虽然不曾亲自出手，却在潜移默化间影响你的判断，指引着你走上它所希望的道路，这种感觉就像是……命运。
“那好，退一步说，城市入口的打通，乃至魔眷一族的现世，所有这一切都是意料之外的异变。但是……”乔格慢慢合上手里的小书，目光从我们身上一一扫过：“这和你们最初的目的，并不冲突吧？据我所知，你们几家达成的协定，是根据死亡游戏的最终胜者，决定枫寒市今后的统治者吧？现在的情况，只是需要面对的敌人从异兽变成了魔眷，那么你们的协定，还有效么？”
所有人都看向了乔格。
老实说，我有些猜不透乔格的用意了。
关于这次死亡游戏的初衷，在游戏开始前就已经明确了。根据死亡游戏的综合排名，决定枫寒市日后的统治者，这是各大公会……或者说北城月墨和十方天堂共同商量的结果。只不过在一系列的变故以后，局势已经变得微妙起来。
作为整个枫寒市，综合实力与十方天堂最接近的组织，北城月墨，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和十方天堂正面抗衡的能力。身为会长、副会长的夜北冥和月寒战，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在场的成员只有三无少女还有一战的余力，另外一名成员梁雨轩则是纯粹的医护人员。
而作为中型公会的领军者……之一，我们黑月之潮的状况也不容乐观。明面上的最强战力，小洛的伤颇为严重，皇璞迷蒙和萨菲罗斯那几个家伙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在尤利乌斯的实力被刻意隐藏的前提下，能够加入战斗的就只有我了。
即使是在队伍满员的时候，北城月墨和我们中的任何一方，都很难和香草带队的十方天堂直接抗衡，现在，当然更不用说了。
白河的非法进入，已经把整个棋盘的布局打乱，更是在一定意义上间接唤醒传说中的魔眷一族，形式……已经彻底失控了。
面对乔格的问题，香草动了动嘴角，浅绿色的眸子里蕴着淡淡的笑意：“嘛，协定当然是有效的。只不过现在的局面……稍微有了些变化呢。”
她似乎有些困扰的样子，抬起右手的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慕容永夜，暗夜零……再加上乔格。你们三个人所代表的势力，就算加起来，也不是十方天堂的对手，这一点，你们应该很清楚吧？”
我和三无、乔格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置可否。
第408章蓝色天际
香草的实力很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除了尤利乌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进入封绝，都会受到极大的限制，在无法使用能力的情况下，想要以纯粹的身体力量击败香草，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了香草，十方天堂名义上的会长，白夜，同样是个棘手的家伙。狩猎者排行榜上的第一人，普通玩家眼中传说一样的存在，和小洛比起来只强不弱。
再加上拥有一只“血瞳”的白月……
三个实力水准在超A、级以上的存在，又兼具辅助输出的不同职业角色，几乎可以平趟一切副本。反观我们三家公会，如果排除尤利乌斯这样超出常理的存在，那么就算联手多半也只能打平那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如果在这里杀死你们，当然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只不过……如果我那样打算的话，你们根本就不会坐在这里。”
香草目光平视，轻轻叹了口气：“老实说，这次从那个地方回来，我就有所感觉这个世界……似乎已经发生了了不得的异变，甚至比六十年前，我们所经历的变故还要惊人。你们始终把目光集中在我们身上，竭力的想要阻止我们，完成六十年前没有做完的事情。但是……应该说太年轻还是太愚蠢，你们对这个世界……根本就不了解。”
我不自觉的缩了缩瞳孔：“什么意思？”
香草笑了笑，缓缓地说：“你们在担心我们的苏醒，担心十二星宫的执法者回到人间，却不知道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和那种东西比起来，我们微不足道。”
这种话……楚魔非也曾经说过。
在精灵之岛上见面的时候，那个家伙曾经说，我们在白帝城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并唤醒了绝对不该被唤醒的东西……
我一直都以为，他所说的，是十二星宫的执法者，但是现在想起来……似乎有些不对：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十二星宫执法者的回归，只是灾难的表面，而真相，却仍然隐藏在深处。就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着某种，足以毁灭世界的东西在逐渐苏醒！
冰凉的手指触到我的手背。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就看到旁边的三无少女不动声色的将手笼回袖子里，斜对面的乔格在我脸上瞥了一眼，眼眸中似乎带着一丝幽邃。
“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么？”香草轻声问。
“哎？”
“由我来复述一遍吧。”沉默着立在沙发后面的白月忽然开口：“出于某些不便明说的目的，对于枫寒市各大组织的领袖权力，十方天堂的势在必得的。如果按照以往的情况，在这里杀掉你们，将可能的威胁扼杀在萌芽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让人恐惧的魔眷一族，以及其他各类异兽种族的出现，却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了整个局势。以十方天堂的力量独自对抗的话，会很吃力。所以……”
“只好结盟了。”
枫寒六方联盟。以十方天堂为首，北城月墨和黑月之潮作为辅助，搭建起来的玩家联盟。并由各大公会的核心成员组成十二人的议会，掌握绝对的话语权。这种组织结构大概是香草弄出来的，在某种意义上沿袭了昔日十二执法者委员会的架构。
“大体上已经了解了，但是还有个问题。”
乔格沉默了片刻，慢慢吸了口气，抬起眼帘：“除了你们的十方天堂，我和楚凌月勉强可以代表军方，慕容永夜和暗夜零分别作为黑月之潮、北城月墨的话事人，也没有太大问题。但是……如果是六方联盟的话，剩下的两家是谁？”
香草淡淡的笑了，缓缓吐出两个名字：“汐音社，还有……蓝色天际。”
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两个有些耳生的名字。
说起来，汐音社我倒是知道的，那是苏汐一手组建的小团体，严格算起来甚至不是一个正式的组织。虽然有不少玩家希望加入，但真正的内部成员不过寥寥数人，只是凭借苏汐出色的手腕，加上萨菲罗斯这样的强力玩家坐镇，也算是能在枫寒市占据一席之地。
至于蓝色天际……
就只能用神秘来形容了。
这句话是皇璞迷蒙亲口说出来的。身为一个合格的副会长，皇璞迷蒙不仅对管理公会很有一套，更是在情报系统的建设上花费了大量的心血。我曾经在黑月之潮的驻地，看到过她整理的资料，相当厚实的一份手写档案，里面记录着整个枫寒市、乃至Z省，大大小小数十个公会、组织和队伍的情报资料。
从来历、组成结构，到成员的人物卡片、各自的能力和性格，显然是耗费了很大的功夫整理完成的。其中不乏黑白蜥虎这样难以接近的组织，甚至对于汐音社，也有着简要的描述。但唯独……有一个例外。
蓝色天际。
这是一个只能用神秘来形容的组织，形成时间、背景、成员结构一概成谜，甚至连驻地的准确位置都无人知晓，却偏偏有着极强的威慑力。传闻中拥有与十方天堂分庭抗礼的实力，头领的身手强到不可思议。
这样一个组织，似乎不该和十方天堂产生某种关联，然而当香草说出“蓝色天际”的时候，我却下意识地迟疑了一瞬，朦胧中依稀捕捉到了什么……
墨……
墨色的气息炸开。
仿佛一粒墨汁在宣纸滴落，紧接着就酝酿开来，一瞬间填满了整个空气。
不是错觉。
真的有一圈墨黑色的波纹，在我们四周的空气中扩散开来，荡起肉眼可见的涟漪，充斥着整个大厅……不，不止是这个大厅。外面的整个街道，天上地下，乃至整个城市的上空，都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被墨黑色的气息填满，就连高空中那种深蓝的色调，也被完全遮掩下去……
仿佛过了很久，却只是在……一瞬间。
墨黑色的气息来得快，消失得更快，几乎从出现就开始消散，转眼间就要变得无影无踪。极其短暂的间隙中，我略微抬头，外放的暴怒气息和墨黑色一触即收
第409章冥府之门
斑驳的信息。
然后是杂乱的图像，仿佛走马灯一样，以极高的频率在瞳孔中一一掠过。没有人的眼力能够跟得上这种放映速度，即使聚精会神的细看，也只能捕捉到一条条模糊的残影，就像梦中的景象一样看不真切楼宇，青石板路，河流，长长的街道……
所有这些转瞬即逝的影像拼接在一起，隐约的构成了一副巨大的图案，在我面前徐徐展开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
又是一条残影掠过，看起来似乎是个破败的街道，刚刚进行过极其激烈的战斗，路面上的土石块块翻起，堆成一片杂乱的废墟。两侧的墙壁更是像被飓风摧残过一样，满是刀斧凿刻的痕迹……
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些影像拼接在一起形成的图案，分明是一张……巨大的，地图！！
如果把图案的比例缩小无数倍，再平铺在地面上的话，就分明是一张巨大的棋盘了和石柱广场下的主控室，所看到的那张棋盘，几乎一模一样！
这也是……某种特殊的能力么？
如果是探测类的话，大概和萨菲罗斯的天眼相似，只是……远比那更加强大。萨菲罗斯的天眼只能覆盖一片山谷那么大的地方，而这种能力……却是覆盖了整整一座城市！念系领域张开到这种地步，已经不再是常理能够解释的了，这种事情……真的是可能存在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