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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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她-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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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专门为清洁工设计的,是运送医院垃圾的专用口。安晨不知道安君泽会在哪里做手术,只能凭着感觉去找上次安君泽住院的房间。
  当她溜到十五层,突然发现这里的医生和护士变得多起来。第六感告诉安晨,安君泽一定就在这里。她急忙在楼道里跑,一间一间的寻找。在转过一个弯后,安晨被两个保安拦住。
  “对不起小姐,这里是私人区域。”
  安晨看着这里,她猛烈的感觉,安君泽就在这里。长时间的奔跑让安晨出了很多汗,她气喘吁吁的对保安说:“我是安晨,是安君泽的女儿。”
  两个保安相互看看,狐疑的看着安晨,要求她出示证件。
  安晨的钱包早就丢了,她着急的说:“我真的是安晨,请让我过去。”
  可是保安没有,他们收到的任务是不放任何一个狗仔记者进来。安晨一副记者打扮,还没有证件证明,让她打电话又说电话丢了。保安的直觉认为面前的这个女人只是又一个妄想混进来的记者,很严肃的告诉她:“对不起小姐,你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这里是私人区域,你无权进入。”
  “你!”安晨像是刚刚看到希望又被人无情拿走:“我真的是安晨!!”
  “对不起小姐。”保安面无表情的对她摇头:“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为什么?!”安晨像是失去了理智,她拼命挣脱保安的手臂,恍惚间眼泪直流:“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看看我爸爸!
  “我求你…让我进去…”
  *
  安君泽被送进急救室将近5个小时,依旧没有要出来的趋势。李佑司、顾言和容赫同样在门口等了将近5个小时,个个都脸色惨淡。
  不一会,顾言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一会,气急败坏的骂回去。
  “把那个记者赶走!等她醒来就让她走!”
  电话那边的人还没有说完,顾言就没好气的挂掉了电话。
  李佑司难得见顾言这个样子,问:“怎么了?”
  顾言生着气说:“有个记者混进医院了,在十五层被保安拦住。后来在推挤中晕倒了,因为涉及到新闻媒体,保安处长问我该怎么处理。”
  新闻媒体的权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容赫原本想说最好客气一点。没想到李佑司直接告诉他:“能进入十五层也算厉害,这是你家医院,你最好去看一下。有关安家的事情,还是对人客气一点,妥善处理。”
  “刚刚主治医生让我们有心理准备,说病人不一定能抢救过来。”顾言没好气的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来添乱。”
  “这事涉及到安家。”李佑司说:“所以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出乱子。”
  顾言看了看李佑司,又看了看容赫,点头离开。
  顾言走后,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李佑司和容赫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先说话。其实两个人并不熟悉,但是又的确有着紧密的联系。
  “这些天,你联系到安晨了吗?”
  很突兀的一句话。
  李佑司转头,看到容赫对着墙壁的虚空,没头没脑的问。
  “没有…”李佑司回答。
  容赫笑了:“我们一样。刚刚我的助理说,安晨独自从会场离开了,打电话直接停机,现在又是下落不明。”
  听着容赫的话,李佑司不由想起之前在会场上那个紫色的身影。安晨变得有些奇怪,给他的感觉很陌生。在李佑司的印象里,安晨不是那样的人,不会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自己的父亲。可是安晨具体那里奇怪,李佑司又说不上来。
  “我知道我们订婚后你们又见过一次面。也知道你们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今天安晨的爸爸都把他家公司全部给我了,这样的意思非常明显…”容赫扭头看着李佑司,很严肃的说:“你放弃安晨吧。”
  这次换李佑司笑了。
  的确把公司都给你了,这样的意思真的非常明显。
  “你笑什么?”
  李佑司摇头,他扭头对视容赫的眼睛,像一个站在高处看透一切玄机的高人:“正因为把公司都给你,所以你害怕了是吗?”
  连安晨肯跟你在一起的理由都没有,所以你害怕了是吗?
  “没错,我是害怕了。”容赫同样对视着李佑司,一股邪魅而高傲的气场顿时充斥在两个人周围:“正因为如此,我更不会对安晨放手,她的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手!”
  李佑司依旧笑着,静如阳光。他原本有很多话想对容赫说,可是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李佑司在心里笑容赫,他还是不够了解安晨。
  安晨是极有信誉的人,答应了的事情是一定会坚持的。李佑司知道,安晨不会离开容赫的,同样不会因为安君泽的‘让位’就放弃对安氏电子的责任,因为这是她已经下定决心的。
  就如当时的他们,也是因为对安氏电子的责任。安晨下定决心和自己在一起,然后下定决心爱上自己。
  爱情这种东西,可以爱一个人,就可以爱另一个人。
  姐姐…
  不是这样吗?
  远处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李佑司和容赫同时抬头去看。
  他们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顾言急匆匆的跟在她后面。那身影的主人显得很憔悴,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安晨!”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喊出安晨的名字。
  安晨的脸色的确不好,还跑了一头汗,衣领上还有一片黑色的污渍,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容赫像是看到了失而复得的贵宝,急忙抓住安晨的胳膊:“安晨,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而李佑司则是站在安晨身边看着她的衣领,然后他皱眉对安晨身后的顾言说:“保安动手打人了?”
  顾言连忙摆手:“保安只是伸手拦着,是安晨姐自己…自己流鼻血,然后晕倒的。”
  安晨拂开容赫的手,她着急的看着急症室上的灯,不管不顾的问:“我爸爸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从里面出来?”
  “医生还在尽力抢救。”李佑司的话很平稳,没有一丝慌乱:“是最好的医生和护士。”
  李佑司的话就像是秤砣,让安晨一下有了重心。她看着李佑司的眼睛,从那熟悉的眼仁里获得平静的能量。容赫也握着安晨的手,不停的安慰她。慢慢的,安晨才平静下来,乖乖的坐在凳子上。
  似乎又过了很久,急症室的灯才熄灭。在等待的过程中,安晨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头上的那盏昏黄的灯。灯一灭,安晨就站起来,着急的到门口等医生出来,李佑司几个也快速围到急症室门口。
  先是几个护士出来了,虽然戴着口罩,可是安晨透过眼神看到她们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安晨下意识的抓住一只手,用力抓着,想要获得一些力量。之后,就是主治医生和几个协助出来。安晨急忙拉住医生的白大褂,问:“您好,请问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是安家的家庭医生,而顾言的爸爸特意做了副手。这两个人都是医学界专家的翘楚,可以说是国内完美的医疗搭档。只是顾言的爸爸很凝重的看了安晨一眼,摆手让主治医生和几个副手先离开。
  看到这样的情景,安晨就算没有听到准确的答案,心里也多少有些感觉了。她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声音也变得沙哑。可是安晨还是坚持用双腿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抱着最后一点幻想问。
  “顾叔叔…我爸爸现在怎么样?”
  顾阳遗憾的看着安晨,他似乎有很多话想对安晨说,可是最后只是抬手拍拍她的肩膀,对她轻轻说。
  “是突发脑溢血,抢救不过来了。小晨,节哀顺变。”
  安晨目瞪口呆的看着顾阳,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一个晃神,安晨感觉自己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但是她还是咬着牙,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
  “…顾叔叔,您说什么??”
  “坚强点,进去再看爸爸一眼吧。”
  仔细的听完顾阳的话,安晨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坐在地上。眼泪几乎是瞬间流出来的,安晨张着嘴,面孔狰狞可怕,她用尽了力气想哭出来,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爸爸,为什么会这样?
  *
  生活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义。但是对于绝大多数情况来说,生活就是不卑不亢的一边失去一边寻找。人从孩提时代开始,会慢慢的积累一些东西,之后随着时间的堆积,拥有的东西又会慢慢减少,如此以往,直到暮年老去。
  得到和失去是人生极好的两位老师。得到会让人满足,领略生活的美好和意义。失去会教人珍惜,明白生活的短暂和宝贵。人活于世,世间万物都归他所有,同时也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他的。这或许就是生活的巧妙之处,神奇之处,艰难之处。
  所以,人会在得到和失去之间交替徘徊,然后慢慢长大。
  当安晨失去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时,夏小溪也渐渐有了这样失落可怕的感觉。
  偌大的报告厅里,夏小溪穿着得体,准备充分。当她从后台看向台下极好的某个特定的位置时,心里总有一种粘腻的情绪。
  离开场还有十分钟,林琛还是没有来,打电话竟然关机了。
  由于两个人都很忙碌,所以不是没有过好久不联系的时候。可是这次的感觉让夏小溪很难受,她坐回到椅子上,双手不自觉的环抱住自己。
  “小溪?”德国老师拍拍她的肩膀:“你是紧张吗?”
  夏小溪先是愣一下,然后回头笑笑:“没有。”
  “你的男朋友还没有来?你联系到他了吗?”
  夏小溪摇头,她笑了笑,对德国老师说。
  “他可能是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所以在生活中,失去的降临就是这么措手不及。一如安晨失去自己的爸爸,一如夏小溪没有等到约定好的林琛…
作者有话要说:  

  ☆、右手失忆

  夏小溪是讲座结束的第二天才知道安君泽去世的消息。
  那时候她正在同德国老师准备一个小型的part,为了庆祝古生物演讲的成功。恰巧德国老师有订阅都市报的习惯,所以在准备的空档夏小溪看到了大大的标题,占用了好几版的报纸版面。
  于是她发了疯,疯狂的给林琛打电话,可是无论她怎么联系他,都永远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夏小溪立刻又给安晨打,这次更糟糕,提示此号码是空号。
  安氏姐弟就像是从人世间蒸发了,夏小溪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了。
  夏小溪慌乱的坐在地上,心中不停的说。
  林琛,求求你,你在哪里?
  冷静了一会,夏小溪从地上爬起来。她翻看着手机通讯录,找到了顾言的联系方式。拨通电话后,夏小溪着急的祈祷。
  顾言,接电话,快接电话!
  “喂?”
  是顾言的声音!夏小溪激动的冲着电话叫起来:“顾言你在哪里?我联系不上林琛和安晨了…”
  最后是顾言亲自开车来接的夏小溪。夏小溪急急忙忙跳上顾言的大吉普,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顾言:“我看报纸上说…说安伯伯…去世了?”
  夏小溪是小心翼翼的说出后三个字的。
  顾言的脸显得有些憔悴,衬衣领子也皱皱巴巴的。他点点头,声音都是哑哑的:“M3型白血病突发的脑溢血死亡,从病发到去世走的很快。”
  起初在报纸上看到新闻,夏小溪其实从心底还有一些不相信。但是此刻从顾言嘴里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夏小溪却不得不逼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安伯伯,真的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呢?
  随着发动汽车,夏小溪立刻继续问:“那林琛和安晨?”
  顾言装作在倒车,没有马上回答夏小溪的问题。
  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有睡过觉,一直扎在医院帮忙处理安君泽的后事。
  当自己的爸爸对安晨说出安君泽去世的消息后,安晨就几乎昏倒在地上。容赫和李佑司都离着她很近,所以都伸手去扶。可是安晨像谁都不认识了,就直直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眼泪横流,像个死娃娃。容赫握着她的肩,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安晨连一个目光都没有给他。李佑司也在尝试和安晨做一些语言上的交流,都没有得到回应。
  安晨不说话的原因只有一个,她还没有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这种让人揪心的状态持续了不长时间,像是死在地板上的安晨有了动静。她挣扎着站起来,拒绝任何人的搀扶和帮助。
  说话,语气没有什么不对。
  她没有看任何人,眼皮都没有抬动一下。
  “你们都走…”
  “安晨…”容赫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语气是温柔的:“别这样,你现在需要有人陪着。我愿意陪着你,如果…如果你更希望看到李佑司,也可以。”
  容赫的话说的出乎意料,说完之后李佑司看了他一眼,区别与以往,这次是很认真的看着他。只一眼,李佑司也握起安晨的手,轻轻对她说。
  “姐姐,我愿意陪着你。”
  “你们都愿意陪着我?”安晨笑了,抬头看了看李佑司,又看了看容赫,问:“多久?”
  “多久都行!”
  两个男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
  安晨听完这个回答,笑的更加惨烈。她看着紧闭的惨白色的门,白色的顶灯刚好把她姣好的面容分割到极美的角度。
  安晨说。
  “我爸爸也这样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他说他要陪着我一辈子。原来,一辈子这么短…”
  “安晨。”李佑司看着安晨,深怕她会自己一个人撑不住出什么意外:“你不能这样,让我陪你进去。”
  安晨摇头:“佑司,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你不能一个人面对这个!”
  “我能…”安晨看着李佑司说:“他是我爸爸啊。”
  他是我爸爸,最爱最爱的爸爸。现在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里面,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这么久。他都还没见我一面呢,他在离开前都还没见我一面呢…
  安晨独自一人推开冷冰冰的急症室门,留下三个大男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外面。
  随着房门关闭的一瞬,房间里传来身体倒在地上的声音,以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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