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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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公主-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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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二狗子将晒好的被吃力的抱进来,一直到二狗子吵吵着开饭了,一直到沄淰闻到香飘飘的肉香味,那个莫名其妙忽然就把自己疏离了的男人也没有踏进这个屋子半步。
依旧是二狗子端进吃的,他一脸喜滋滋的欢天喜地的说,“夫人,公子说外面夜凉,让夫人在屋子里吃,哇,好香的,感觉像过年一样,以前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可以吃得这么好。”
沄淰接过碗,只胡乱吃了一口,便道,“我吃好了,拿回去吧。”
二狗子瞠目结舌道,“夫人,你还没吃完呢,你只喝了口汤。”
“我不喜欢喝汤。”
沄淰坐回床上,似乎还带着一点儿情绪,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置气什么,莫名其妙的便更让自己气愤了!
她将自己蒙在被里,昨夜流泪浸湿的地方已被烈日烤干,她轻轻抚着上面留下阳光最后的温暖,淡淡的说,“我又是在思念你吗?刘大哥?”
这时,就听背后传来一个不怎么喜悦的声音,道,“不管在想谁,都要好好吃饭,再吃一点儿,你不吃,也要考虑肚子里的孩子。”
隋安一边说,一边将碗放在桌上,自己又搬凳子端坐了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沄淰。
沄淰看着隋安难得阴沉着脸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便问,“你今天好像有些莫名其妙——你看我干什么——我吃饭不喜欢别人看!”
隋安说着便优雅的转过身去,道,“好,那现在开始吃吧。”
“你今天都去哪了?山里好玩吗?”沄淰一闻见那个羚羊肉的味道便忽而觉得恶心四起。
看着隋安似乎有些生气的背影,沄淰便硬是逼迫自己狠吞了几口,起初本是闻着食欲极佳的汤此时却仿佛是刺鼻的毒药一般,令她难以下咽。
忍无可忍的沄淰有气无力的把碗推到一边,此时,她更加难受了,胃中大起大伏似乎随时都能令她呕吐出来,她一头拱在榻上,痛苦的忍受,却微微侧眼见隋安一声不吭的端碗走了出去。
一去又是许久不回。
痛苦难耐的沄淰一忍再忍,她合计着这大概就是怀孕女子初期的反应吧,于是,稍稍调整了姿势,又有意识的微微睡到里面,给隋安空出一大块地方。
不知是睡了多久,沄淰才觉得好了一些,浑身上下都冒着汗,她想喝口水,可是想着二狗子说自己一定要喝窗台上晾着的水便也只好费力的起身,步履维艰的往后院走,这时,就听外面隋安和二狗子两个人在说话。
二狗子问,“公子,夫人对我们都好,怎么看见你好像都是冷冰冰的,爹说前天,你还睡在园子里,你说,私下里,她是不是特别凶。”
沄淰一只手撑着门,挑眉合计,这小鬼,以后,等你说了一个凌厉些的媳妇,看你怎么办!
这时,就听隋安说,“有时候有一个人能对你凶一点,说不定还能更加开心一些呢。”
“公子,你说的什么歪理,我都喜欢爹对我和颜悦色一些,他要是对我凶,我就可不喜欢他了,可是,你还巴不得夫人对你凶一点儿,你为什么对夫人那么好?是不是你武功没有夫人厉害?”
隋安一把拍过二狗子的头,几分威仪的说,“我的武功可比她厉害呢!”
“那你干嘛对他低三下四的?”
“有低三下四吗?”隋安抬眼反问。
房间里的沄淰不禁捂鼻一乐,听着令自己感觉喜悦的对话,她竟然忘记了自己口渴的事情。
“有啊!我和爹爹私下里都这么认为的!就连我姐姐那种那种性格寡淡的人都觉得夫人对你太客套了些!在我们这里,家里都是男人说了算!可是好像,你都是听夫人的!一副好胆小的样子!”
“我才不是低三下四,我这是在报恩!以前他舍命救过我,如果不是因为他救过我,我才不会如此低三——下四——”
隋安越说越小声,最后,他恨不得自己咬断自己的舌头,自己的心里明明是因为爱她,怜惜她,可是,自己为什么却不说,偏偏说什么报恩!
他看着沄淰光明正大的走进后院,脚步缓慢,挪动着身体往窗台走去,然后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就拎着半壶水又挪了回去了,整个过程中居然连一个招呼都不打,甚至都没有往这边看上一眼,似乎这后院子只有满园桃树,两个大活人在她眼中荡然无存。
二狗子吐了吐舌头责怪道,“你刚才不是说送水进去了么,她为什么出来了?完了,刚才的话她肯定是听到了,你看夫人的脸色煞白的,怎么办?你赶紧进去哄哄吧。”
隋安却胡乱揉乱了二狗子的头发,命令道,“老夫老妻了不用哄,你先回去睡觉吧,我还要练一会儿功。”
二狗子走了两步,忽而回头忽闪着大眼睛说,“如果夫人撵你出来,就进我和爹爹的厢房睡,别再睡在树下面了,露水重,会生病的。”
“去吧去吧,一个小孩子这么啰嗦。”隋安催促着。
可是,当二狗子一走整个院子恢复到一片寂静的时候,隋安的心便没着没落的难受,听到自己说是为了报恩的时候,她会怎么想?她刚才的那种脸色是在为此难过么?
隋安焦头烂额的站在一片桃花之下,自嘲的一笑,脱口而出道,“她根本都不在乎你,哪还会为你难过?真是自作多情。”
他抬眼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喃喃道,“也不知你们怎么样了,但愿,你们过得都不要太好!”他边说边露出一股悲凉的神色来,然后一屁股坐下,倚着粗壮的桃树微微的闭上眼睛。
可是,就在自己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听见沄淰的屋子发出一声杯子碎掉的声音,隋安慌乱的起身本能的刚要往屋里奔跑,可是,当他想起昨夜她唇上冷漠的味道,他的脚下便犹豫了!她明明是讨厌自己的!自己干嘛还要去!!!
“当——”紧接着又是一声!
隋安的脸一片苍白,他顾不得多想,也顾不得自己的所谓尊严,只能快步跑进去,却发现沄淰垂在榻旁,不停的呕吐!乱发处偶尔露出一点儿惨白的脸颊,竟让他的心瞬间就痛起来!
“沄儿——”隋安慌忙的跑过去,他关怀似的拍着她的后背,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沄淰吐了半天已是浑身瑟缩颤抖,脸上的泪水纵横交错,虚弱的她慢慢推开他道,“既然你不想看见我,就离我远一点,你的恩,在陪我跳下山崖的时候就已经报完了,你可以堂而皇之的离开这里,没有人苛求你!不用在我面前勉强!!!”沄淰早已吐得窒息,可是她还是强忍着浑身的难受说出这番,她不能让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尊再次被践踏!他明明就是可怜自己!他口口声声所说的爱和喜欢不过是英雄男子与生俱来的怜悯和关怀,用四个字来说,侠肝义胆!却绝对不会是私情!
隋安连忙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愿见你了?我没有!!!”
沄儿强忍着胃痛,忽而却哭得更加厉害了!她回身趴在枕头上,将自己的哭声和泪水淹没在红枕之中,连拍带打,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你刚才明明就是那么说的——呜呜——莫名其妙就对我置之不理——呜呜——我等了你一天——你既然不喜欢待在这里就走——现在就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哭成这样,她甚至已经把自己吓到了!这是她走出皇宫之后第一次声泪俱下,无穷无尽的委屈涌到心头,哪怕曾经在最艰难最屈辱的时候她都不曾这样过,是因为早晨的那碗不起眼的汤吗?是因为后窗台的那壶不经意间晾凉的水吗?是因为这夹杂着泪水却有着阳光温暖舒服的被子吗?还是因为记忆深处那日的那个浅色蓝衣,斯文有加的他?还是在某个时间,她就对他真的开始依赖了?
一切,似乎来得奇妙且快。
她没有时间梳理自己的真实情绪,只能胡乱的任由自己的性子来,或许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可以是一个没有特殊身份的女孩子,可以随意苦恼,不必计较自己是不是公主,是不是族长的女儿,是不是皇上心仪的皇后人选,是不是那个将军的心上人,是不是刘生的小妾,是不是名满天下的荡妇……她经历得太多!
她任凭自己胡乱的哭着,一个十八岁的女子,在经历着种种痛苦与屈辱之后,在经历着爱人与自己天地永隔却无人诉说的时候,这一颗疲倦的心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她把自己最软弱的一面一览无遗的展现给眼前这个人看!
他忽而就拉起瘦小的她抱进自己的怀中,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一样,他嘴上无比疼惜的说,“在我有生之年,都不会让自己离开你,我已经失去你一次,再不要失去了!”
“呜呜——呜呜——”沄淰在他的怀中嘶声力竭的哭泣。
听着她绵延不绝委屈的哭声,他的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道自己消失一天便会让她如此病痛哭泣,给他一万个理由才不会那么做!
他追悔莫及的说,“昨夜——我以为你讨厌我——我是为你好,你知道,我喜欢你——我在你身边——根本无法入眠——你现在有了孩子——要好好休息——”
我喜欢你,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沄淰内心的委屈和痛似乎瞬间灰飞烟灭了,她忽而从他的怀中起身,擦掉眼泪,满不在乎,得意洋洋的盯着隋安满盈关切的双眼说,“哦,原来是因为这个,没事,你我兄弟一场,那个意乱情迷的吻,我不在乎!就当是回报你的汤汤水水了,不过现在的我真的好恶心,刚才吐了那么多,你先收拾了吧,收拾好了就回来睡吧,这个榻上太冷了,还是挤挤比较暖和,现在是艰难时刻,你我之间也不必顾忌男女有别,你快点收拾儿,我先睡了。”
沄淰说话间便从隋安的怀中挣脱,一脸的平静,不,她是幸灾乐祸,仿佛是窥探到了别人内心的秘密一般,无比的喜悦!
沄淰好好的躺回自己那一片巴掌大的地方,背对着隋安颐指气使的说,“别看了,快收拾!明天我不要吃羚羊!我不喜欢吃肉的!来点儿素菜!”
隋安看着眼前瞬间似乎是换了一个人的沄淰,又看着自己被她眼泪打湿的衣服,带着点生气反问道,“你费尽心机的装了这么半天,就是骗我说出刚才那些话的?你——”他一贯宁静致远的眼神也忽而愤怒的红了起来,“你——在我的印象里你不是该做出这样事情的女子!”
他气愤的收拾着那些秽物,然后,悻悻的爬上床,背对着沄淰气愤的睡去!
黑暗中的沄淰不禁苦涩一笑,女子,只有冰清玉洁的女人才可以称之为女子!而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两个男人蹂躏过的荡妇!

  ☆、150 要命的贞洁


       
她起得比他早,梳洗打扮过之后,她看着水缸里自己苍白的面孔不禁皱皱眉,虽然面色微微苍白了一些,眼神比以前成熟了些,话语比以前少了些,脸颊清瘦了些,一切,似乎都还是跟之前一样,可是细想,怎么会一样呢?一夜之间,便已天壤之别,自己的外表再美丽又有什么用!
隋安也跟着起床,似是睡了一夜,眼睛却红红的,他径直走向盥洗的盆子,低头发现沄淰已经准备好了温水,他怔了一下,然后便迅速的搓了把脸,刚想转身,却看见眼前一双细白的手递过一方白色的绢帕,绢帕如她的手,洁白无瑕,散发着一阵玉兰的香气,他的心一痛,咬咬牙,却极其自然的接过绢帕,一边擦脸一边不冷不热的问道,“身体好些了?”
沄淰点点头,清澈的眼眸慢慢的扫过他一脸认真的表情,他说话的时候,再也不会看自己沄淰低头,眼中,藏着说不清的暗流。
“我走了。”他将绢帕顺手扔给沄淰,沄淰的脸色一暗,他竟然没有发现,那条绢帕上已经绣了一个“安”字,那是她昨天下午睡觉前绣上去的,安,平安的安,隋安的安,他怎么可以视而不见!
见隋安风尘仆仆的要出门的样子,沄淰便快他一步挡在门前,语笑嫣然的说,“昨夜你说,你已经失去过我一次,不想再失去一次,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失去过我?”她的眼中充满了狐疑,布满了期待。
哼,隋安的心中冷漠的一笑,暗道,你又是想窥探我心中的想法吗,然后再幸灾乐祸的从头到脚讥讽我一番吗?沄儿,你内心痛苦,得不到完美的爱情,难道,就该这样折磨我吗?没错,我是爱你,我可以不奢求你的承诺,可是,求求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在你的爱中感觉到卑贱???!!!
他淡淡的看着沄淰,一本正经的道,“我是说,你离开草原的那次。”
他微微的停顿了一下,看着沄淰一脸晦暗不信的表情,又调整了一下自己沮丧的心情,面带微笑说,“今天,我和谷里的人进山采药,回来后,还要针对各种药材分门别类,选出其中最为名贵的还要晒起来,应该会很晚,所以——你就先睡吧,不用等我。”
“哦。”沄淰脸上灿然一笑,心头却是阴云密布,她假装兴高采烈的拍拍他的肩膀,加油鼓劲道,“多采点儿回来,要小心。”
她为他轻轻的打开门,阳光撒进屋子的那一刻,隋安真的以为,前生前世,她就是他怀中娇柔可人的妻子,两个人不离不弃,过着形影不离的幸福生活。
“还不走?”沄淰疑惑的问。
“照顾好自己。”隋安放下一句淡淡的话就如风一样从门缝中消失,他的嘴角有着莫名的落寞,想回头看她,却又怕她的身影早已消失,他抬眼看着前面深深浅浅的绿色,拔脚便走。
门旁的沄淰就那么痴痴的看他,那离开的步子不留余地,她好害怕有一天,他也会是这样离开,摊开手掌,看着已经被自己握得褶皱不堪的绢帕不禁潸然泪下。
外面人声鼎沸,不久便渐渐恢复平静,沄淰坐在桌前发呆,她一脸悲伤的盯着桌子,自言自语道,“沄淰,你是太师的妾,今生今世,你的心里只可以有太师,不然,他牺牲的便不值得。”她趴在桌子上哭泣,边哭边骂道,“刘生你这个混蛋!说离开就离开!你怎么不带我走!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比起我对你的爱,我更恨你!!!”
还未掉几滴泪,胃中便翻江倒海,她强忍着爬到床上,手里狠狠攥着玉兰绢帕咬牙坚挺着,委屈的泪花不断的打湿红枕,可是,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却只能一人默默的承受。
小猫儿端着热汤从后面进来的时候,看见沄淰苍白的脸不禁吓了一跳,她赶紧过去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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