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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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嫁公主-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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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来,殿下就阴暗着脸,也不知道殿下是跟谁过不去。”齐岳迷惑不解道。
沄淰浅笑,“你们在外面等我,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可是殿下分明很生气,还是等皇上一起来吧。”齐岳提醒道。
“父皇身体刚好,不想父皇为此操心,我先去吧,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我还有事找你商量。”
沄淰试探的推门而入,此时,蚊子和琳儿早吓的退出了殿外,屋内只有兄妹二人。
沄淰看着何宸略显单薄的身骨气愤的站在地中央,心中也不禁万分同情,便柔着嗓子问道,“皇兄,你这是怎么了?回来不高兴吗?还是依旧怪父皇当初的决定?”
“皇兄?我不是你皇兄!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太子,我好不容易求大公主设计帮离开了这个利欲熏心人吃人的宫殿,你居然又把我找回来?你安的什么心?大公主那么有权力有手段的人都死在你手里,太子——父皇的嫡亲儿子也落到了你的手里,你难道还不满意,我就是一个庶民,没有什么势力,难道,你还也想把我削足关进大牢里不成?你难道想让我们何家断子绝孙吗?”
原来,他不想当太子,原来,他以为自己是想把何家一网打尽。
“皇兄,太子被削足,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是因为他们犯了谋逆之罪,这不是沄儿设计陷害的,太子被废,父皇可以委以重任的人唯独你!至于大公主的事情,我的确没法解释,的确是我一时冲动做错了事!”
“我不管,我回来就是想告诉你和皇帝,我不要做太子!我要逍遥自在做我的庶人!”
“可是,皇兄,父皇终有一天会垂垂老去,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江山易主,民不聊生吗?”
“我说过我不想当太子——滚——”一个茶杯狠狠的掷在沄淰的脸颊上,那随之溅出来的热水狠狠的砸在沄淰的脸上。
“我恨这个宫殿!恨那个冷血无情的皇帝!他左拥右抱,要不是他爱慕你母妃的姿容,我的母妃又为何含恨而死?现在,又要我给他收拾残局!想得美!”
“啊——”
殿外的齐岳听见沄淰的一声叫,虽想破门而入,但是,想着沄淰的命令,再想想自己的身份,却还是握着拳头咬紧牙关一脸乌云的站在门外,他的心在时刻的煎熬,沄淰,我怎么能允许你在我身边出事!
沄淰只觉得脸上热辣无比,紧接着一股生生的疼也在脸上蔓延开来,顿时,右眼下面的皮肤仿佛瞬间肿了起来,脚下,青瓷花的杯子碎成一片片,那是她静心挑选了一个多月才觉得能配得上何宸高洁气质的杯子,结果,他看都没看一眼,便成了碎末。
沄淰忍着痛耐着性子说,“琳儿在外面,皇兄如果想知道梅皇贵妃忽然抱病而去的真相,不妨问问她,她原是太子妃的近身侍女,皇后和太子的事情,她也是知道其中一二的,皇兄如若不信,太子妃便在司衣局,你一问也便知。对了,父皇正在书房批阅奏折,琅邪和昭武两国早便想谋反,他足不出户已有两日了,今日你回来,他也可以透透气了,求你不要让他一个殚精竭虑的老人再不高兴,沄儿自知是一个外族女子,身份低贱,也不敢妄自参政议政,既然皇兄归来,那陈国的安危荣辱就交给皇兄了,沄儿告退!”
沄淰转身,见何宸背对着自己一点置之不理,便也推开门往外走去,用清澈如水的声音吩咐下人道,“好好侍奉殿下,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所有政务,交由二皇子处理。”
齐岳慌忙跑近沄淰,打量着沄淰红肿的脸颊焦急的问,“脸怎么了?怎么伤得那么重?蚊子,快去请刘太医!”
沄淰一笑,“我的使命完成了,种田归隐的日子,来了。”她俏皮的一笑,“是应该叫上刘生,今晚,我给你们做大饼子吃。”边说,便笑着扬长而去。
沉香木做的古色古香架子床上,紫色绣花的纱帐后,一个女子微微侧坐,偶尔可以看见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妩媚动人。
“你总是那么不小心,女子的脸是多么重要,你竟然当儿戏一般,你不是有武功吗?关键时刻怎么没派上用场?”刘生脸含怒色,又开始叨叨个没完,不时的还侧头嗔怒的瞪着站在屏风旁边的齐岳道,“你这个师父是怎么言传身教的,连个杯子都挡不住!这是滚烫的热水!还有你们,都是贴身伺候公主的,怎么也不懂!就不能请一顶步辇吗?公主脸上有烫伤,怎么能在寒风里随意奔走!”
齐岳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只自责道,“太师骂得极对,我也是这么骂我自己的。”
“奴婢们知错了。”琳儿和蚊子在旁边也黯然神伤道。
唯独沄淰却格外开心,吩咐着琳儿说,“琳儿,快去给太师爷倒杯茶祛祛火,看来最近肝火旺盛啊!”
齐岳也抱怨道,“公主,凭你的身手,不可能躲不去那一下,究竟是为什么。”
沄淰笑笑,清澈的眼中透出一股无奈,“不过想把他留下,只有他有资格登上皇位!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留下他!”沄淰双目澄澈,嫣然一笑,调皮的微闭着眼睛,撩人心怀。
刘生气得半日无话,见那个不听话的家伙终于安静了下来,便也不敢耽误,拿起一盒晶莹剔透的琥珀软膏便往沄淰的脸庞小心谨慎的轻摁,可是,当他仅还能动的左手触及到沄淰细腻微凉的脸颊时,玉面淡拂,颜如渥丹,他的心下不禁漏掉了两拍,呼吸也不如先前那般规律了。
旁边,蚊子正在一板一眼的辅助刘生端药拿水,但是,表情却好像被霜打了一般,蔫头巴脑的。
沄淰感觉到蚊子的异样,便不紧不慢的问道,“蚊子,好奇怪,你今天的话似乎特别少。”
蚊子嘟囔道,“公主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刘生一边给她擦药,一边道,“公主,微臣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求公主答应!臣的终身大事,就不劳公主费心了,微臣现在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实在无暇顾及。”
沄淰便笑盈盈看着齐岳道,“齐大人,这就是我想找你帮忙的事情,我帮太师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可是,你看太师,好像不太乐意。”
齐岳看看沄淰,忽而道,“大丈夫,志在四方,这些儿女私情,晚些再说不迟。”
那一晚,原本说好的喝酒没喝,原本说好的饼子没做,沄淰唉声叹气的坐在床头,做无聊状。
蚊子在一旁看着闷闷不乐的看着沄淰道,“公主,看来,你一日不嫁,他们便一日不娶了。”
沄淰轻轻摇头,轻叹道,“明天起,我要跟龙飒郡主一起念佛了,静静心,对了,琳儿呢?怎么不见她?”
“刚被二殿下叫过去了。”
沄淰点头,安然睡下。

  ☆、77 梅园偶遇


       
龙飒久居佛堂,每日诵经念佛,不闻世事,自从太子被废,她在宫里,无人过问伺候,就连龙绍焱也没有询问过龙飒的下落,龙飒仿佛就是一个透明无根的人,飘落在外,无人记挂。
这一日,天气极佳,沄淰闲来无事,便去佛堂寻龙飒解闷,佛堂外,沄淰远远的就见一个身穿灰布麻衣的女子跪在佛像前面,对着庄严高贵的佛像,两两相望。
若不是琳儿心细上前问安,想必,龙飒也不会知道沄淰来了,看见沄淰,龙飒的脸却更加的苍白了。
沄淰禀退了琳儿和蚊子,单独和龙飒走在殿内的花园中,小径通幽,虽不像草原那般广阔无垠,但两人牵手慢走也是十分畅快,万芳凋落,这会儿只有梅园的梅花仍旧傲然立于雪中。
“郡主,人生苦短,还是及时行乐为好,若你不喜欢留在此处,沄淰也不挽留。”
龙飒回过头,一语不发,无神的眼睛没有一丝碧波,那竟然是一张憔悴蜡黄的脸。
沄淰想起头一次见她时,她虽也没有说话,但是,无神的眼中却还透出一股执拗的冷傲,她虽说是相貌平凡的女子,但是从头到脚,却也还是有几分精神的,不像现在,不人不鬼,仿佛魂魄一样随处飘着。
沄淰低头看着龙飒脖颈处几道深深的疤痕,叹息道,“太医就是不中用,若不是刘太师的手有残疾,为你治愈脖颈处的伤痕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龙飒恭敬的点头表示感谢,只哑着嗓子说,“沄儿有时间来看我,说明,要办的大事都已圆满完成,其实,我知道,沄儿想完成的事,也没有做不了的,你身边,智有太师,勇有将军,他们都不是寻常男子,单那份从一而终,便是龙承皇和弦王都比不上的,沄儿,你的幸福就在身边,可要千万珍惜。”
她便继续往前走,拈起一枚开得甚好的梅花,转过身来凑近沄淰小声道,“不要跟琳儿太亲近了,太子妃素日宅心仁厚,对这个贴身侍女又极其宠爱,她的衣食住行,竟也比其他的夫人要好的多,更没有人敢给她脸色看,可是,琳儿不感恩图报,小小年纪便临危自悔,实应该提防。”
沄淰上前抓住龙飒的手腕道,“多谢你提醒,我怎会不留意呢?我身边能相信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少了,哪怕是我救了他们的命,有恩于他们,说不定,哪一天,他们为了追名逐利,便把我给卖了,其实,二皇兄说的没错,真是一出了这宫门,就再也不想回来了。”
龙飒回过一抹淡淡的苦笑,一双细腻白皙的手抚着沄淰的手道,“妹妹你先后救了我两次,大恩大德,我无以相报,有一件东西,我思前想后,还是要交给妹妹。日后,说不定会用得到。”
龙飒边说,便从袖间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用金水浇铸了“生死门”三个字。
“这是何年给我的,他说,这个令牌只能用一次,如果有一天,她的母后不好,便要我将这令牌挂在西城门的墙头,到时候,自会有人前来搭救。”
“生死门?”沄淰小声嘟囔着,“原来,何年也有自己放不下的人。”
龙飒仰望着浩繁的天空,自己的眼中竟然也微微有了点点亮光,“明天是何年的三十岁的寿辰,我想去看看他,说实话,他对我还是很礼遇的,比起我那两个哥哥对我好多了。”
沄淰望着龙飒被轻雾笼罩的眼神安慰着说,“可是,他对你好,是因为你是菓洛的郡主,有利用价值,他都这样对你,你又何必?”
“沄淰,当初,如果不是他的一句话,我已经被一个夫人活活打死了,他从未到过我的寝宫来,那次,却意外的帮我。我这一生,欠猎狼的,欠猎鹰的,欠你的,到头来,还欠了他的。我身上的罪孽太多,所以我日日通宵达旦诵经念佛,也是想替自己赎罪!他现在一无所有,而我能做的,也就是陪陪他而已。”
“如果,被发落到大牢里的是你,他会去看你吗?”沄淰反问。
“我只求问心无愧,至于其他,就先不管了吧,也管不了,我累了,先回去休息,沄淰,今日的你,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猎熊三言两语就能欺骗得了的小姑娘了,我永远忘不了那时候的你,清纯、善良。”
看着龙飒原路返回,沄淰扪心自问,自己真的不像从前那般清纯简单了,回想当日,那些跪在勤政殿外的老臣胆战心惊的看见自己,仿佛是在打量着一个恶魔一般,无一不是浑身抖索,肝胆俱裂,自己已经成了堂堂正正的摄政公主,位同太子,又得刘生、齐岳相助,一令既出,谁敢不从!若想造反,必死无疑!就连皇帝的“影子”李福安公公看见自己,也要恭恭敬敬的行叩拜之礼,而自己,仅仅是一个与这泱泱大国毫无血缘关系的异族女子!
沄淰皱着眉,还是早做打算,赶紧离开吧。
正想着,忽然见前方一男一女,咦?齐岳和三姐?
沄淰慌忙躲在一处灌木丛后,只听三公主道,“将军,你不接受子期的感情,是不是因为,你的心里,一直都有沄儿那个丫头?”
齐岳远远的背对着沄淰,用七分沧桑、三分冷漠的声音说,“三公主,微臣还有公事,不方便打扰。”
“齐将军——”三公主子期仿佛是在拭泪,望着他渐次远去的身影,终于,也是垂泪哀伤而去。
沄淰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才从灌木丛后站了出来,藏了半天,腰酸背痛,她微微伸了下懒腰,刚一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却挡在自己眼前。
沄淰猛一抬头,先是一怔,紧接着微笑道,“沄儿见过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今日的何宸看着极其顺眼,五官分明、镌刻精细的脸庞上,嵌着一双和父皇一样柔和的眼睛,乌黑的长发紧紧竖起在头顶,干净利落,更显得几分英气逼人。
“沄儿。”何宸终于开口,看着她依旧肿起的脸颊带着几分疼惜的说,“我问过琳儿她们了,我母妃仙去,确实与杨皇贵妃无关,可是——”何宸紧握着拳头,“我还是不想当太子——我母妃从小便教我独善其身,远离污浊之地,我根本不想回来。”
“可是,殿下,梅贵妃一生与人无争,到头来,却被自己的亲表姐皇后毒害,皇后为了掩人耳目,还要说梅皇贵妃是中了奇毒。这天下,并不是一个人独善其身便青白如莲,必须有明君代代治理,才能成就旷世之治,更何况还有一事,我必须向殿下说明。”
“沄儿,你说。”
沄淰凑近何宸的耳畔轻轻道,“何年,不是皇室的血脉,他是前朝摄政王赵绝的儿子,赵绝现在在龙绍焱的帐下。”沄淰要踮起脚尖才能微微够得着何宸的耳畔,站了一会儿,不觉得脚下发麻,“哎呦”一声便撑在一旁的小灌木上苦笑着说,“二哥,我腿麻了。”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自己被皇后罚跪,也是这样,腿麻的厉害,恰巧何宸路过,看见可怜的巴巴的她时,从手里拿出一块糖送她,她的腿虽麻着,但是,吃着那甘甜如饴的糖,却跪得格外开心,那时候,她也这样奶声奶气的喊他,“二哥!”
何宸浑身充斥着一股暖,那是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他打量着抱着枯枝的沄淰,昂头不悦的说,“这里有一个活人你不抱,却要抱着一个脆弱欲断的枯树枝。”
“谁说脆弱欲断——”
“啪——咔嚓——”小树枝果然很脆弱,应声断成几截。
沄淰脚下发麻,虽有武艺在身,却用不上力,整个身子便往灌木丛倒去,她正着急,何宸却一个大大的熊抱,将她轻轻的搂在胸前,一丝淡淡的玉兰花香萦绕在身旁,何宸顿时只觉,清风吹来,遍地花开。
沄淰仰着头,慌乱从他的怀中逃开,又看着何年一本正经的脸,才几分不好意思的说,“二哥——我虽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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