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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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惜-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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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上官单汐并没有觉得这个清瘦的小子,能与自己有什么交集,却竟然,他如此聪明,看得出她的愁绪,并且,还能以诗与她交谈,可见,才情之高,让她为之一悸。
  上官单汐笑笑开口,道:“若是,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呢?”
  耶律宗真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道:“便切记,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但见,这姑娘已然与自己对诗,耶律宗真知道,这便是个好的开始,素闻宋朝重文轻武,却不想一个年轻轻的小丫头,竟也有如此才情,倒是让她顿生兴趣之感。
  上官单汐轻笑,微微挑眉,淡淡的说道:“那若是,雨落不上天,水覆难再收,君情与妾意,各自东西流呢?”
  耶律宗真思衬片刻,轻咳,嘴角微扬,笑意盈盈,沙哑着嗓音,道:“那么,便告知他,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转脸,隔着轻纱,上官单汐看不到耶律宗真的表情,却见他如此与自己对诗,竟未生出厌烦之感,颔首,笑笑,心情竟有些缓和,不似先前那般烦躁了,书,却是惹人静心。
  字里行间,耶律宗真是听得出的,这个姑娘有心上人,甚至是个有丈夫的,但是,他愿意结识这姑娘,也未尝不可。
  然而,天不从人愿,未及他摘下纱帽,询问芳名,黑衣杀手悄然而至,冲散二人,耶律宗真匆匆掩护上官单汐,让她先行离开,自己则与亲信萧何与黑衣人交战,这一战,病加重。
  花海分别之后,再没见过,上官单汐去一趟乔家大宅,并没有表明身份,没有摆大小姐架子,聊得还挺开心的,她去了一趟林昭铭家,给他好好到了个歉,交代了一下工作,最后她去了逍遥赌和逍遥妓,把她决定关门的事通知给了四位护法。
  只觉得自己进来运气不怎么样,心情也不是很好,上官单汐这才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要不去捞些银子,改善一下心情。
  深秋,阳光依旧暖暖的洒向繁华的大街上,然而逍遥医馆前依旧萧索,少有人迹,医馆对面的茶摊,老大爷一如往昔。
  街上走来两人,一主一仆,虽穿着汉服,却与宋人相比更挺拔英气些,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举手投足,温文尔雅,轻咳出声,面色略显苍白,看来有些清瘦,也有些虚弱,虽病态,却眼中傲气丝毫未减,这人便是耶律宗真。
  萧何走在身边,颔首跟着,不发一言,主要是因为,他家主子不喜欢有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吵。
  耶律宗真对萧何使了个眼色,萧何会意,走到逍遥医馆紧闭的门前,轻敲两声,竟无人回应,尴尬的立着,不知所措。
  眉头紧锁,耶律宗真走向对面茶摊,轻咳两声,扯出一抹淡笑,轻声问道:“老伯,这医馆今日怎么,关门歇业吗?为何房中人影闪动,却无人应门呢?”
  老伯闻声抬眼,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说道:“小伙子你,外地来的吧,此馆名为逍遥医,大夫人称雪医,任谁敲门也是不会开的,除了一个人……”
  声音至此,老伯不再言语,转身去泡他的茶去了。
  耶律宗真自是知道规矩的,于是,从袖口拿出一锭银子,深呼吸,声音嘶哑,说道:“请老伯,告知实情。”
  老伯回了神,乐呵呵的收起钱,落座桌边,说道:“我们长平大街上有位单姑娘,名叫单汐,她与雪医相熟甚久,若是你找的到她,求得她的帮助,敲开雪医之门,便并非难事,只是,找她不易啊。”
  萧何问道:“那么我们要到何处去找,这位单姑娘?”
  老伯呵呵一笑,摇摇头,说道:“你们运气好,单姑娘已然消失了许久,前日才回,不过,她一向行踪神秘,来处去处鲜有人知,找人,老夫可就帮不了你。”
  耶律宗真微微颔首,道:“谢谢您,萧何,去找人。”
  主仆两个,相继离开茶摊,老伯也放下了手中的活,大街小巷去找上官单汐去了。
  

  ☆、第七十八章   一抹脉象,不明其由

  长平大街一片祥和,集市一如往昔般繁华热闹,百姓各行其是,然一瞬间,众人的日光便聚集在街中最大的酒家,飘香居,二楼一面大旗舒展而下,上书四个大字:悬赏寻人!
  萧何立于高楼之上,双手一背,高声说道:“今日,我家公子为寻单汐单姑娘,悬赏一千两白银,凡能将人成功送到者,均可得赏。”
  一千两白银,对于长平大街上的平民百姓来说,也可谓天价了,得知此消息,众人一哄而散,飞也一般的蜂拥着去围堵单汐,以他们与单汐相熟程度,劝她来此,想必并非难事。
  而耶律宗真静坐于楼中,面色微白,轻咳出声,聪明若耶律宗真,既知找不到,他又怎会真的亲自上街去找。
  上官单汐本就赌气出宫,便想着弄些钱来舒缓一下自己苦闷的心情,然则乐呵呵的走上街,却不见街中之人,倒是让她心中疑惑,在街上打混两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场面,街面上竟干净的连一只苍蝇都看不见。
  “哎呦姑娘你在这儿啊。”茶棚老伯匆匆赶来,抓着上官单汐的手就不放了。
  上官单汐不禁轻笑,说道:“老伯你这忙忙叨叨的是怎么了,不守茶棚来找我,今天冥雪师父放了你的大假吗?”
  老伯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哎呦,今天有两个人来求医,我就想着让他们来找你,谁知道是给你找了麻烦了。”
  上官单汐眉头微微轻挑,笑笑说道:“怎么是麻烦呢,有人问医是该来找我的,若是让我赚钱也算是找麻烦的话,那就多让这些麻烦来找我好了,我来者不拒啊。”
  老伯急的直拍大腿,说道:“要是这么简单我也就不着急了,那两个外乡人不懂规矩,为了找你,不惜在飘香居里悬红找人,悬赏千两,一千两白银啊,谁不心动啊,如今街中人,都疯了似的找你呢。”
  上官单汐拍拍老伯的肩膀,豪气盖天的说道:“那好吧,看在你平时为我招揽生意的份上,我跟你一起去飘香居,这一千两,就便宜给你吧老伯。”
  “那敢情好了。”老伯哈哈一笑,继而淡淡的说道:“不过,也得能从这条街出去才好啊,你听。”
  一阵嘈杂传入耳中,是人,黑压压的一群人,每一个面孔都太过熟悉,这些家伙,亏得对他们那么好,现在竟然为了一千两银子要将她卖掉,虽说一千两的诱惑,饶是她上官单汐,也无法抵制,但这钱,为何她不自己赚。
  且这阵势,是准备将她踩扁吗,百姓四面八方涌来,上官单汐一急,运起轻功,飞身向一处高墙,飞也似的逃了,她倒要见一见这位挥金如土的异乡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许是等的过久,耶律宗真手撑着额头,竟是睡着了,萧何立于一旁候着,丝毫不敢放松,他家这位主子,生病一年以来,每每睡觉,无论沉睡或是小憩,睡到一半,定会渗出丝丝细汗。
  耶律宗真苍白的脸上开始冒汗,喘息亦开始加重,仿若片刻便会发生剧烈的咳喘。
  萧何有些迟疑,正考虑要不要将他叫醒之时,忽然一阵清风拂过,窗倏地关紧,一抹倩影飘入:“听说你找我?”
  耶律宗真被响动惊醒,轻咳两声,本欲走开的萧何递上手帕,耶律宗真轻沾几下脸上的汗水,抬眸,此女一袭飘逸松散的白衣,青丝随意扎在脑后,脸上虽是笑意,但他记得,这姑娘,便是那姑娘。
  “看什么?”上官单汐自顾自的坐到桌边,刚好坐在耶律宗真对面,清浅一笑,说道:“喂,外乡人,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我很困扰。”
  耶律宗真微微一笑,沙哑的嗓音,淡淡的说道:“你就是单汐,单姑娘?”
  上官单汐淡淡点点头,打量了一下耶律宗真,满满的,竟全然是一脸病态,轻道:“我还以为大肆撒钱的会是什么满面油光的富商,没想到你这么清瘦,哥哥,你可知这长平大街上,我单汐可是家喻户晓,若真如你所说悬赏千两,恐怕你要倾家荡产,倒不如把钱给我,我高兴了,你的事也便成了。”
  萧何忙上前一把掐住上官单汐的手腕,问道:“难不成姑娘会看病?”
  上官单汐挑眉一笑,看了一眼自己被掐着的手,淡语道:“看病不难,十两银子。”
  “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萧何闻言,竟是狠狠的甩开了上官单汐的手。
  上官单汐素手抚抚被掐红的手腕,嘴角轻扬,抬眸看向耶律宗真,盛气凌人道:“那你看是不看啊?”
  “看,为何不看!”耶律宗真淡淡一笑,顺势伸出手,放于桌上。
  上官单汐素手轻抬,搭上脉,手微动,深按,淡漠抬眼,柳眉微蹙,问道:“多久了?”
  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有些大夫的架势,耶律宗真轻咳,沙哑着嗓音,道:“已然一年多了,吃了一年的药,未见好转。”
  “虚啊!”轻轻吐出两个字,上官单汐收回手。
  耶律宗真剑眉轻蹙,轻声问道:“那么,姑娘能否医治我这顽疾啊?”
  “治不了!”赤裸裸的拒绝,上官单汐微微一笑,说道:“此等慢病我无能为力,恐怕你要到雪医那里去了。”
  萧何一脸的愤然,指指上官单汐说道:“这么说来,你岂不是骗了我十两银子?”
  上官单汐冷哼一声,收回手,淡淡的说道:“什么叫骗那么难听,是你们自己找上的我,再说了,我刚刚只说看病十两,又没说我一定可以治,何况这种慢病,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一侧嘴角扬起,耶律宗真淡语道:“如此说来,你定是能带我去见雪医了?”
  笑意微漾,上官单汐素手轻勾,眉头一挑,道:“见雪医,不是不行,只是要收些银两,不多,二十两。”
  “你这个骗子!”耶律宗真轻咳出声,制止了萧何继怒骂之后接下来的动作。
  耶律宗真将两锭银子放于桌上,微微颔首,轻语道:“好,二十两就二十两!”
  见他如此爽快,上官单汐心情大好,从身侧拔下一根银针,细细密密的花纹,宛然一朵朵盛开的木棉花,纹精致而独特,轻甩,倏地插入萧何的发髻之中。
  见萧何那傻样,上官单汐轻笑,淡语:“带着这根银针去敲门,若人问起,提我单汐。”
  耶律宗真从萧何的发髻上取下银针,不禁心中暗叹,这银针够精妙,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
  “那这个,我便带走了,后会有期。”上官单汐说完,扯了床边大旗,飞身而下。
  耶律宗真看着那抹娇俏的倩影,渐渐消失,莫名的,嘴角轻扬,一丝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从未见过如此有才情,却又如此无赖的姑娘,确切的说,从没有一个女子,敢对他如此无赖,这单汐是第一个,想必也是唯一一个,她,一个异乡女子,竟能惹得他,情不自禁,笑意微漾。
  静静跟随,看见耶律宗真顺利敲开逍遥医馆的大门,上官单汐转身离开,那一声轻咳和嘶哑的嗓音,她便认出了他,是那个花海中的少年,思及刚刚诊脉之时,竟然触到了一抹不明其由的脉象。
  虚症其实不难调养,然,一年来未见好转,恐怕与此相关,怎奈她上官单汐,能诊却不能医,能医也没有时间医,只能将他送至医馆,老天保佑吧。
  而后上官单汐便回了皇宫,时隔不久,大街小巷都传开了,市面上的两大霸主,逍遥赌和逍遥妓莫名其妙的关门了,赵祯听了这个消息感到格外的欣慰,或许是觉得上苍垂怜吧。
  上官单汐坐在书桌前拿着笔画画,向晴给她研磨,沅冉坐在桌边刺绣,千爱气呼呼从外面进来,一屁股坐到沅冉身边。
  沅冉还吓了一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柔声问道:“呦,是谁惹我们千爱姑娘了?”
  “没有人惹我。”气鼓鼓的千爱,委屈道:“刚刚看到皇上和张贵妃了,替小姐委屈。”
  向晴轻笑,抬眸看向千爱,说道:“主子都没说什么,你委屈个什么劲儿啊。”
  千爱心中不悦,走到上官单汐身边,盯着她的眼睛,甚是坚定的说道:“小姐啊,我求求你,你去争取吧,皇上不是一向很喜欢你的吗?”
  “算了吧,是我的就逃不了,不是我的,也争取不来。”上官单汐冲她笑笑,低头继续画画,一派淡泊的姿态。
  千爱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毫无底气,又道:“主子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悲观了,你的霸气呢?”
  上官单汐啪的放下手中的画笔,抬头,表情瞬间阴冷,威胁道:“你再烦我,就把你绑到草船上借箭去。”
  千爱抿抿唇,即刻无声,沅冉向晴不禁对视一眼,轻笑出声。
  万福匆匆忙忙跑进来,一脸的喜悦,乐呵呵的说是皇上传召。
  处于冷战期间的两个人,当一方低声示好,另一方一定要阴阳怪气的傲一番才好,这件事,尤其体现在上官单汐身上,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进了福宁宫大门,但见赵祯落座桌边,上官单汐没好腔调的说道:“怎么了万岁爷,找我什么事儿啊。”
  “汐儿。”清冷冰凉的声音,却满满的都是宠溺。
  听到这个声音,上官单汐猛地一怔,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她怎么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个她跟皇上冷战的时候来。
  上官单汐思衬着,却也只好开开心心的跑过去,问道:“蓝嫣师姐,你怎么进宫来了?”
  蓝嫣宠溺一笑,柔声说道:“为你而来啊,我有一套剑法要教给你,会留在宫里几天,你会陪我的吧。”
  “留在宫里?”赵祯一时没忍住,慌忙抬眼,不禁惊呼出声。
  蓝嫣脸上笑意微僵,有些尴尬,轻声试探的问道:“皇上,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啊?”
  “没有,呵呵,他是因为你来陪我很开心,是吧皇上。”上官单汐语毕,便挡在蓝嫣眼前,冲赵祯一阵挤眉弄眼。
  赵祯只好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是,那师姐就先住熙黛宫吧,让皇后好好陪陪你。”
  “好,谢谢皇上了。”蓝嫣竟然乐呵呵的一口答应了。
  

  ☆、第七十九章   师姐察觉,贵妃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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