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一次的出手帮人便是她看到一对兄弟,哥哥拼尽全力保护着弟弟,不知是出于怎么样的心理,她忍不住地帮了他们。但是,当她下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那种感情已经没有了。弟弟的尸体正在被一群人所瓜分,那个哥哥只是看着--再也没有了最初那种以命换命的感情了。她的心猛地凉了一下,从此,她再也不相信感情。
她的心已经被磨砺得冷酷了起来,岛上的生活枯燥乏味,血腥泯灭着她仅有的人性。
在她以为就会这样子在岛上过上一辈子的时候,意外便出现了。
夜深人静,远处传来的惨叫声根本打扰不到她的睡眠。突然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她翻身跃起,伸手直接抓向向她出手的人。手里的空落让她不由一愣,然后便发现自己瞬间被人制住,甚至连想要用嘴去咬也咬不到。心猛地沉了下去,她估计到自己要死了,不甘地发出了低吼声。来人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命令的口气道:“明日日落之前,自己去山洞报到,不然你知道后果。”话音刚落,她便觉得喉头一松,那人影转瞬间不见了。
她的神情严肃了起来。黑山岛上是有这么一个传统:每过一个月,便会有一个比较强的人自动进入岛上的那个山洞。据说进入了山洞就可以离开岛上。但是那山洞在夜里发出荧荧绿光,还会传来呼啸声,大家更加地相信那是送命之地。也不是没有人试图反抗,但是事实是,那些没有在规定时限内进入山洞的人都被发现在第二天被曝尸于洞口前,明显不是被咬死的。她--无从反抗。
终于还是轮到她了么?心,对未知的事物无限的恐惧着,她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她徘徊在山洞口,看着太阳缓缓升起,又缓缓落下,终于还是下了狠心闭上眼就向山洞里走去。毕竟,如果进了山洞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但如果反抗的话,却是必死无疑。昨天那个人的力量不是她所可以反抗的。
耳边静得可怕,被绊倒了几次以后,她终还是决定睁开眼睛走路。山洞的洞壁上有这一层细细的粉末,她好奇的伸手摸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手上居然也开始发光。她被吓了一跳,就想搓去手上的粉末,但却改变了主意,反而用粉末小心翼翼的抹遍了全身。这样,她和山洞相同,如果山洞里的妖怪看见了,也会因此而放她一马的吧!她胡思乱想着,战栗着向前走去,一步一步,无比小心谨慎。
她发现眼前猛然变暗了,一惊,又踩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吓得她尖叫一声摔倒在地。好半天他带鼓起勇气睁开了一只眼睛,发现这就是前一个进入山洞的人。如今已是一具尸体,明显是被渴死的。
她看了眼荧光消失的地方,此刻那黑暗仿佛更加得可怕。此时估计已然入夜,凄厉的呼啸声适时响起,叫她一阵头皮发麻。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骨,她不由联想到,如果自己在这里停滞不前,过不了几天,也会像前人一样死去吧!她用力地咬着唇,看了眼身上的荧光,终于还是走入了黑暗之中。
催着光亮被渐渐吞噬,那呼啸声越发的响亮,充斥了她整个的大脑。她每走一步都在颤抖着,对未知的恐惧被成百上千倍的放大。终于,她尖叫一声,再也不想忍受着缓刑的折磨,撒开脚丫子向前冲去,却不时地被脚下的石块和尸骨绊倒。她越跑越急,呼吸变得短暂而无力。她好怕,怕这黑暗,怕这黑暗中可能的潜伏者,却更加地害怕自己失去勇气,然后便会如同这些尸骨一样,永远地留在这恐怖的山洞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看见了一丝薄薄的光亮。她便像溺水的人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竭尽全力地冲了过去。不慎用力过猛,一头撞开了那幅挂在墙上的话,被瞬间洒落的光芒眩了眼睛,终于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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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们当作妖怪,不敢吃,所以活了下来……是木家的人……是,就是少主的姐姐……”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这些话语,勉力睁开眼睛,看见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她还活着么?她不由一愣,努力清醒过来,用力撑起了自己。
她终于看清了,讲话的是一个黑衣男子,正恭敬地对主位上的男人汇报着,而主位上那男人……怒火突然烧红了她的眼睛--就是那个邪魅的男子!那个随口便将她送入地狱的男人!她用力跳了起来,刚欲向前冲,却被黑衣男子轻易制住。她不甘的挣扎着,眼里满是仇恨,可那男人只是指尖轻点,她便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她用眼瞪他,为什么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又见到了这家伙?
邪魅男子轻轻的勾了勾唇:“看来还记得我呀!”说完这话,却不再理会她,转向黑衣男子道:“五号是前两天刚刚死的吧。”“是,门主。”“那你以后就是五号了。”他轻巧地决定了她的名字,完全不理会她的愤懑。
那男子走向她,毫不怜惜的掰开她的牙关,向她嘴里丢了一颗东西,又用水强灌入她腹中。她奋力挣扎着,发出模糊的喊叫声,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那男人察觉她欲咬他,一收手,顺带卸下了她的下巴,“不要试图反抗我,小崽子。”
他优雅地走回主位上,用帕子擦了擦手。邪邪一笑,他似乎不在对她说话,内容却是确确实实讲给她听的。“哦,对了,刚才那个是噬尸毒,每隔三个月你必须来我这里求我给你解药,不然的话,你会尸骨无存,变为一团肉泥。所以,不要试图挣扎,乖乖学会做一名杀手,不然的话,我想你不会想要尝试的。”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做?”她明白了她就此被禁锢于这男人的掌控之中,不由悲愤的大声询问。她的嗓音十分沙哑,因为极少使用而显出奇怪的“沙沙”声。
“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主人就可以了。至于为什么……”门主诡异一笑,“你想要活下去,才会从黑山岛上出来。之后的训练里你时刻会面对死亡,如果你死了也便罢了;但如果你活下去了,那你也有那么一点的利用价值,噬尸毒便会让你为我所用。这样的解释,够清楚了吧?”他冷冷地看了眼她,打了个响指,她便被人带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虽说没有了果腹之忧,却也惊心动魄到了极点。她被转手于各个“老师”之间。他们教她内功,教她拳脚,教她使剑,教她暗器,教她易容,教她变声,教她一个优秀的杀手需要和不需要学会的一切。但是在教完之后却完全不给她恢复体力的时间就测试,招招致命,她好几次只差毫厘就要丧命,只是岛上锻炼出的机敏和本能的自卫才让她活了下来。
很快,第一个三月到了,她被送到了门主的面前,倔强的不肯求他给她解药,却被噬尸毒给折磨得死去活来。极度的痛苦叫她放下了她可笑的自尊,卑微的求他给她解药。当她浑身虚汗的被人当麻袋一般丢在自己的床上时,她才真正深刻地意识到她的一切都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现在的她,只有更加努力才会有活下去的机会。
时间飞逝,每次受伤只有短暂的休整便又一次投入了地狱似的集训。生存的压力迫使她迅速学习着遇到的一切,养成了过目不忘的习惯。她,为了生存,努力地吸收着周围的一切。痛苦和危机在她的心上刻上了深深的伤痕,包裹上了厚厚的冰层,也使她变得异常的冷漠起来。
记得学习毒术的时候她曾经试探地问过有关噬尸毒的问题,可她的老师只是轻笑:“暗戈门里所有人都受噬尸毒的控制,普天之下,只有门主有此毒的暂缓之剂,包括我,乃至当今最伟大的神医,都没有成功的解开这毒。”“难道从来没有人问过暂缓剂的配方么?”她大胆地继续问道。“当然!有人去骗,去偷,去抢……可是门主的心思和武功却不是他们所能及的。这么做过的人都死了。”老师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是恐惧,想来那死状决不是她会想知道的。她的眼眸暗了下来,她难道永远都要被禁锢在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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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话说万能女主就是这样炼成的……(好吧,我承认,我在为自己的变态找理由……)
第五章 死亡
在别人要花十几甚至几十年才能领悟的内容,她却仅仅花了几年就全部学得透彻。门主也为她学习的速度惊叹,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她甚至在他的脸上找到了不满的神色,这令她颇有些惶恐,学习的速度便更加令人惊讶的上涨着。
“结束了。”她的剑术老师丢下了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老师?”她的口气中不由有些困惑。他的意思是,她今天可以提早休息了吗?但是似乎从来没有这种惯例啊!“自己去找门主。”剑术老师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结束……了?
“五号,见过门主。”她单膝下跪,口气漠然却又没有不恭。“唔,让我来猜猜,你的学业终于结束了?”门主兴味盎然地问道。“回门主,是的。”她用同样的口气回答,眼睛始终瞧着地面。“噢。”门主拍了拍手,很快,一个男子走了进来,行礼。“这是五号,还是个很嫩的小家伙,带她出去练练手。”门主随口吩咐道。那个男子应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她便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出了去。
冷淡地跟在那个男子身后,一言不发。“一号,暗戈门暗堂的掌管者。”男子突然说了一句,她没有回应,但他知道她听见了,将她交给了另一个人,开始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个任务。
原来我本质上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呢!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在她狰狞的面容上便显得更加的阴森。如果说在岛上杀人的原因是他们冒犯了她,那么,作为一个杀手,杀人便没有原因。但她居然再也没有一丝歉疚的感觉了。当她的剑夺去别人的生命的时候,她仿佛置身事外,丝毫没有杀了人的自觉。殷红的鲜血溅上了她的脸颊,她却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呢!她想着这句话,异常地安心。他们死了,所以我还活着。但是,为什么她会有那种含入骨髓的阴冷?她站起身,使自己的瞳子直直地望进铜镜中的那双瞳子,那里面是漫漫的讽刺。我不需要那种可笑的感觉。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好空……好冷……
她不断的努力去完成一切任务,暗杀,窃听,绑架……杀手该干的不该干的她倒是都干了。但她别无选择,只有服从命令。她用无尽的劳务去换取每三个月一粒的解药,她只是觉得……极度的讽刺罢了。
随着她完成的任务的增加,她在暗堂里的地位也逐步上升。门主似乎特别的关注她,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像看着某种小动物,看着它不断挣扎然后失败。他好像特别的希望使她原本波澜不惊的神情变色。他会花上几个时辰向她分析为什么有人要买那个人的命,他用诡异的语调讲述那些家族斗争,看着她冷漠的面具骤然破碎,变得不由自主的惊恐而扭曲。
这些都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有时会忍不住问他。“嗯?为什么?你不觉得让一块冰块因为几句话就破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而且那些是你的猎物,我的杀手啊!啧啧,你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居然听点小故事就会神色大变。难得你顶着这么难看的脸,真是可惜了。”门主笑得很是欠扁。她不由得出结论--门主就是一个变态。
但是,最让她觉得不自在的却是另一些时候。门主看她的眼神就像是通过她在看另一个人,而一旦他们的眼神交错,门主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忧郁便完全消失。她好奇,却完全不敢问他。
她便浑浑噩噩的生活于这沼泽一般的生活中,偶尔地想起向门主刺探一下有关噬尸毒的一切。而门主总是那样,从不告诉她答案,也不曾为此惩治过她,只是告诉她她的刺探方发出了什么错误,然后满意地看她羞恼的离去。
她的生活便仿佛一成不变,身边不断有人消失,有人加入。她看得越多,心居然就越发的平静,她甚至怀疑过她会窒息于这种生活中,忘却一切--直至,忘却她还想要活下去的理由。她便如一个提线木偶,徘徊于杀与被杀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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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小丫头,你还记得你的弟弟吗?”门主某天突然问道。她迟疑的半晌,才意识到门主是在对自己讲话。
“他怎么了?”她犹豫地问道,这个称呼叫她十分的不安。
“你想不想知道他怎么样了?”门主不明意味的笑道。
“他还活着?”她冷漠地问道,心却又一次被揉成了一团。门主想要干什么?
“当然,而且过得比你好得多。”门主残忍的一笑,“你在暗戈门的暗部,而他却在暗戈门的明部,作为我的养子,成长得几乎一帆风顺。”
她皱眉,颇有丝困惑:“然后呢?”
“什么然后?”门主佯装不知她想问什么,“来吧,木家的小丫头。”
在一间练武房里,她见到了展明。他一裘白衣,显然是用上好的布料所制。他并没有继承到父母亲让人为之惊艳的样貌,神情淡漠,眼神倨傲,让她不由怀疑他是否真的是当初那个小婴儿。但她看见他嫌恶的皱眉,那神情与儿时母亲看她简直如出一辙。
“父亲大人,她是什么东西?怎么回丑到这般?”他的口气轻薄,眼光在她的身上一扫而过,似是不屑于再瞧一眼。
“展明,她就是你的姐姐。”门主的笑容,狡诈得很。
展明的脸上露出愤恨之情:“就是你?”
她本以为已经凉透了的心居然又是一凉,她无从理解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愤恨。“展明,我当初拼了性命才把你从火场中抱出来的。”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
展明鄙弃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不屑。“那你又为什么从地狱里爬出来?你该死在那里的!”他的眼神突然充斥了极度的憎恶,“你逃出地狱的那一天,我也被喂食了噬尸毒,被迫离开了舒适的生活,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