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宫廷法师低下头，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第三节
一个凉风习习的山谷中，一群黑衣人聚集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又过了一阵，久待着的人们终于看到远处有几个黑点向自己快速接近，人群中发出一阵兴奋的低语。
“大人，您回来了。”另头的法师迎了上去。
“嗯。”
被迎接的老法师点了点头，向山洞里走去。
“好了，你们都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吧。”老法师向围在自己身边的人们说，“汉威留下来就行，你们去做你们该准备的事，我们马上也要出动了。”
“是。”人群恭谨的回答，快速地散开。
“大人，现在身体没什么不适吧。”汉威小心地问道。
“还好。只是要完全发挥碎片的力量，还需要一段适应的时间，毕竟碎片的力量太强了，想一下子让他完全发挥，身体会承受不住。”海斯林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过那也是迟早的事。”
“恭喜大人。”汉威低下了头，“那我们要不要把发动的时间再推迟点，等大人能完全发挥碎片的力量再出动？”
“不需要，在出动其间我可以慢慢调节。开始这些天对方不会有能让我出手的人物出现的。”
“是。”
“听说哈克斯那边早就出动了，不等我们回来是吗？”
“是。”汉威回答，“他不小心被敌人发现了本营，只好提前发动，把敌人主力吸引到他那边，好让我们在适当的时机突袭敌人。”
“哦。”海斯林点点头，“那现在边情况怎样？”
“敌人的精锐几乎都在和他作战，他暂时处于下风。有消息说教皇和卡特也在向他那边赶去，根据他的消息，亨达大人还没和他们会合。”
“嗯。亨达在开启碎片封印的时候受了点伤，估计一边调养一边前进，行程会慢点。那边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和以前一样，是后方的不停骚扰导致我们疲于奔应付吗？如果后方的人老和我们捣乱，就告诉哈克斯别手软，把敢反抗的人全杀光！”
“现在哈克斯的后方很稳，那里的平民都支持他。”汉威的回答令海斯林大吃一惊，“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兵力不足。”
“他怎么做到让平民支持暗黑法师的？战斗中应该会经常死人，怎么他反而会弄到兵力不足？”
“是这样的。”汉威仔细地把哈克斯的政策的局势一一汇报给海斯林。
“哦。那家伙不愧是从那边来的高材生。”海斯林高兴地点了点头，“他这么弄，实在很不错。可是不管怎么得民心，兵力不足就会导致失败。为什么他不号召他管理的平民拿起武器和他一起战斗？”
“毕竟暗黑法师长久以来在人民的心中是恐怖和邪恶的存在。”汉威看着自己的导师，忍不住在心里摇摇头，“哈克斯只有给他们安定的生活和保证不让他们参战的承诺才能抓住他们的心。何况对方也不是没有出色的统治者，如果我们做得太过，那以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威信又会全部消失。”
“所以现在出了大问题。”海斯林苦恼地说，“敌人用那种手段使得我们无法把战死的士兵变成我们的兵力，而他们却可以一直征兵。即使亨达能赶到那里，面对塞拉和卡特那两对组合，恐怕也讨不到好处，他们还有几个大将没出面呢。”
“是的。所以我们要找准时机给他们突然来一下，在他们没反应过来之前清扫掉他们的抵抗力量。最好等他们反应过来后就只剩下那几个有神器的人，那就算他们再厉害和拿我们没办法了。”
“敌人还有几个没出动？”
“大地星辰都没出动，国王也没动，还有个特林，指挥有个梅尔斯，也是很难对付的对手。”
“嗯。”海斯林点点头，“那得想些办法，那几个家伙也够我对付的。如果我们也实行哈克斯的那种做法，到头来兵力也会不足吧。”
“很可能。”汉威沉声回答，“其实我和哈克斯都认为这次我们还是没什么胜算，这一代的敌人实在是人才辈出。不过我们最少要先控制住一片地区，让那里的人民认为暗黑法师其实也不错。等我们的下一代再把地盘扩大一点，那么一代代地改变人们对我们的观念，等到全国民众觉得谁管理都没关系，甚至我们还好些，只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就行，那时我们就非常有希望了。”
“那还得等好几代人吗？”海斯林摇摇头，“也许没等到那一天我们就覆灭了呢。”
“那没办法，大人。”汉威无奈地回答，“即使现在我们硬拿下天下，也会在全国各地引发无休止的动荡，那仍然不是属于我们的天下。”
“属于我们的天下吗？”海斯林低声地说，“可老实说，现在的我和亨达是暗之塔中历代最强的法师了，如果这次还是失败，以后还有希望吗？毕竟敌人神器多，我们不是谁都能控制碎片的啊，你和哈克斯都还行，可下一代呢？”
“敌人不久前的战争也把他们的精英消耗光了。”汉威回答，“大地和王家也许还有能传承的人，红莲只能发挥一半威力，幽冥估计就这一代了，教会那边很难说，只要我们能撑过这一代，也许就会好很多。”
“是吗？可这么下去，我们能不能坚持过这一代都难说啊。”海斯林叹了口气，“我们的梦想啊……”
想了很久的海斯林突然抬起了头。
“我们必须在哈克斯撑不住之前突袭敌人，而且不能让他们做出有效的抵抗？”
“是的。”
“汉威，为了我们的事业，你什么牺牲都愿意吗？包括尊严，名誉。”
“大人？”汉威呆了一呆，“我愿意。”
“那么，我们出动之后，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不管他们投降不投降，一律格杀。”
“大人？那哈克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声望不全都被我们……”
“谁说我们和他是一边的？”海斯林神秘地笑了起来，“管理一个国家，哈克斯足够了是不是？而要压制敌人，亨达也足够了，如果我们能赢的话。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击溃我们这边的敌人和制造兵力。”
“可……可我们怎么把兵力交给哈克斯？”
“和他打啊，只是我们全输就是了。”
“那我就发布命令了。”汉威沉思了一阵，“我们过两天后出兵，快速向敌人纵深和哈克斯方向进发，兵力主要布置自爱哈克四斯方向，我们只要保持足够我们推进的部队就可以。和哈克斯方的战斗只能输不能赢，失败的时候不可以带走任何尸体。”
“哈哈。”海斯林干笑了一声，“如果哈克斯胜了，后世的人会怎么说呢？”
“会说圣王哈克斯和大导师亨达为了挽救民众于水火，清扫了万恶的旧势力和邪恶的暗黑法师汉威，终于给人民带来幸福吧。”
“万恶的家伙还有个海斯林。”海斯林淡淡地说，“可是只要能赢就好，只要我们能实现理想就好，管别人怎么说。这也是他们逼的，快去准备吧。”
“是。”
汉威向海斯林行了个礼，退出了山洞。
第四节
在汉威下达命令两周后，血腥的黑色风暴从席拉省卷起。
“大人，村子包围好了。”一个法师向汉威汇报。
“好。”点了点头的汉威向身边的海斯林行了个礼，“请大人动手。”
“嗯。”
随着海斯林的话声一落，整个村子被黑色的烟雾完全笼罩住。
过了一会，黑色的烟雾沉入了地下。整个村子一片死寂，毫无声息。
法师们念起了咒语，不久，地面渐渐隆起，一具具尸体从地下冒了出来，迈着僵硬的脚步，向刚才还在包围着他们的黑衣队伍走去。
“大人，海斯林大人和汉威大人已经会合，汉威大人率军出动了。”参谋向哈克斯汇报道。
“他终于出动了。”哈克斯点点头，“传令，前部向敌人方向移动，注意保持阵型和距离，别让敌人轻易地掉头就走。”
“是。”参谋兴奋地吐了一口恶气，“汉威大人终于出动了，真想看看现在艾里克的那张脸的表情。”
“席拉省出现了一支暗黑法师部队。”艾里克打开了一个加急文件袋，匆匆扫了一眼，英俊的脸刹那间变得难看起来，“梅尔斯的部队来不及赶到那里，恐怕整个席拉省都要落入敌手了。”
“没关系。”院长安慰着沮丧的王子，“怎么说我们人多，最多象现在这么慢慢和他们耗，把他们兵力耗光了就好。”
“嗯。”艾里克点了点头，“可是，被敌人这么突然来一下，实在不甘心啊。”
两周后，席拉省首府被无数黑压压的尸体包围住。
“我是齐拉省的领主林森。”一个两手空空的贵族男子走到暗黑部队的营帐前，向卫兵喊道，“我想见见你们的统帅。”
“我是这里的统帅汉威。”过了一会，一个脸色阴沉的男子，在军营里接见了林森。
“汗威先生。”林森站了起来，“贵军勇猛无敌，我方实在不是对手，我代表席拉城向您投降，军队和神职人员任您处置，请别伤害无辜的平民。”
“在我眼里没有无辜和有罪的人的分别，只有死尸和活人的区别。”汉威淡淡地说，“我明确地告诉你，只要我们经过的地方，绝对不允许有一个活口留下来。”
“你……你疯了吗？”林森一时说不出话来，“把人全杀光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最少不会兵力不足，也不会有人和你捣乱。”汉威冷冷地回答，“我已经给你答复了。杰米，送客。”
一周后，齐拉城破，全城的人殉城，没有一个活口。
“还真是拼命。”海斯林冷笑着巡视了一眼破败的城市，“让我们比预计晚两天破城。”
“那是当然的吧。”汉威回答，“知道必死的人会比平时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可惜再怎么拼命，也不过多砍坏几具尸体而已。”海斯林回答，“你调了多少兵力到哈克斯那边去了？”
“五万左右。”
“很好。我们下一站是哪里？”
“这里。”汉威指着地图，“打穿艾里克部队的后方，逼迫他撤退，然后输给哈克斯，那样哈克斯就可以得到大片领地和很多兵力，足以和艾里克交战了。”
“好。”海斯林点了点头，“只是让你担当这种角色，太委屈你了。”
“为了我们的理想。”汉威向海斯林行了个礼，迈步走出了帐篷。
“报告！”一个参谋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跑进哈克斯的帐篷。
“会议暂时中止。”哈克斯对参谋们宣布，“有什么紧急事故？”
“汉威大人和海斯林大人他们……”冲进来的参谋似乎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惊讶，用力地挥着手里的纸片。
“他们疯了吗？”哈克斯快速看完纸上的内容，“难道海斯林大人被碎片控制了？如果是这样，汉威也绝不可能听从他的命令啊。”
想了很久的哈克斯，把纸片递给了身边的参谋。
过了一会，参谋们看完了纸上的内容，低声交谈了起来。
定下心来的哈克斯拿出了晶球，注入了魔力。
“哈克斯。”亨达的脸在空中出现，“我两天后才能到，有什么事情？”
“大人，我想请教一件事。”
“什么事？”
“魔王碎片封印的力量有控制人心这类的力量吗？”
“没有。”考虑了一会的亨达回答，“海斯林得到的是能把自己魔法加倍强化和让人自动学会如何使用魔法的魔导碎片，我这里是可以将天地的力量化为己用的融合，都没有这个能力。海斯林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海斯林大人和汉威最近的举动有些反常，我怕是由于魔王碎片的原因，听您这么说，是有别的原因了。”
“嗯。海斯林这几天是有些不大对。”亨达回答，“等我到你那里打退敌人，和他们会合后再慢慢问。”
“是。”
“等等。”感到哈克斯准备消除晶球里的魔力，亨达急忙叫道。
“请问大人有什么事要交代？”
“得到碎片后一段时间再被控制也不是不可能。”亨达凝重地说，“如果海斯林突然对你们动手，就向我这边撤退。”
“是。”
“不休息了，出发。”看到哈克斯的影像在空中消失，亨达向周围的随从们发布命令。
快速前进的队伍突然发现前边挡着一个人。
“什么人？”一个剑士走了上去。
“我是塞拉大人派来的使者。”拦在路中间的人微笑着递上了一个晶球，“请把它交给亨达大人。”
呆了一呆的剑士接过晶球，看着对方的身影突然从空中消失。
“塞拉给的东西？”亨达微笑着把魔力注入了晶球，“他究竟想和我说些什么呢？”
被魔力注入的晶球渐渐发出了亮光，一个苍老的身影在空中浮现。
“多年不见了。”塞拉的身影说道，“你老了很多啊，亨达。”
“彼此彼此。”亨达淡淡地回答，“你找我不是为了叙旧吧。”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我看到了哈克斯和海斯林的动作了，你们这次究竟想做什么？”
“建立我们的国家，完成我们的理想，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也吃吃苦头。”
“就这样吗？”
“就这样。”
“真是遗憾啊。”塞拉的声音充满了疲惫，“看海斯林的动作，还以为你们有别的想法。那战场上见了，亨达。”
“你想要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总之你的回答不是我想要的。”塞拉的身影在空中逐渐消失，“如果你能战胜我，我想什么都无关紧要，如果你输了，到时候我再告诉你答案。”
在海斯林部队的营帐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象山一样矗立在黑暗中。
“什么人？”哨兵大声问道。
“来拜访的客人。”那人回答，“我想见你们的统帅。”
“汉威大人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闻声赶来的一个剑士回答，“谁知道你来干什么？”
那人不再答话，迈步向军营走来。
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守门的卫兵和搭话的剑士忍不住向后一步步退却。
“了不起的身手。”一个声音从黑暗中响了起来，“可是用那么强的斗气来恐吓哨兵，实在太浪费了点吧。”
“你是谁？”黑暗中的身影问着走出来的法师。
“我是这里的统帅汉威。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几个问题。”
“请说。”
“你准备清扫这个省是吗？”
“是。”
“听说你们经过的地方，绝不留活口？”
“是。”
“如果梅古向你们投降，你们会放过他吗？”
“我们绝不留活口。”
“听说你们在和哈克斯战斗，你们不是和他一边的吗？”
“谁告诉你暗黑法师一定就是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