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国(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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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女尊)-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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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梓萱趁着李霄雪精神好,就主动将大周的风土人情简单介绍了一番。李霄雪也将所谓的西域逸闻趣事讲了讲。两人性格相近,李霄雪见多识广懂得聊天的技巧,那张梓萱别看未满二十,不过也博览群书聪敏好学,两人旁征博引偶尔风趣幽默,相谈甚欢。
张梓萱聊了一阵,害怕影响李霄雪养伤休息,恋恋不舍就要告辞。
李霄雪便说道:“少庄主,寒尘这一路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可否开个特例,许他留在我房内养伤?我自己会替他包扎换药,不用再烦劳旁人。”
张梓萱诧异道:“你说的寒尘,是你的那个死契奴隶么?你不用担心,他虽然在下奴院子里,不过也安排了人照顾他。我们庄上待奴仆一向宽厚,他又有伤在身,我已经嘱咐管事的,不会派他做活让他安心休养就好。”
“他原本不是死契奴隶,是我不懂大周的律法,才害了他。”李霄雪自责道。
张梓萱无奈道:“父亲大人守旧古板,自恃出身良好,以前宅内都不许死契奴隶留宿的。如今姐姐提的要求,我尽力去向父亲大人说。倘若他不同意,我就央着母亲发话,那时父亲大人不敢不从的。”
李霄雪赶紧说道:“是我唐突了。少庄主不必为了我这个小要求就如此麻烦。我本是被你们救下收留,自当遵守府上规矩。”
张梓萱看秋怜去了屋外忙事情,房里左右没有闲杂人等,于是别有所指感慨道:“规矩还不都是人定的?若真论起礼法祖制,我和母亲都是女子,本是不必事事依从父亲的。可父亲的娘家有好几人在朝为官,母亲从商少不了要那些助力,家里这才由着父亲做主更多一些。”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霄雪不敢乱评价别人的家事,只能捡着不轻不重的话劝了两句。
“让姐姐见笑了。不谈那些烦心事,恕妹妹多嘴问一句,姐姐可曾婚娶?”张梓萱岔开话题。
李霄雪如实应对道:“异邦男人多数是红发碧眼,长得粗陋,是以很难找到合适的。我这也是因此才生了返回大周寻根的心思。我尚未结婚,没有家室之累。少庄主人中龙凤,年少中举,将来前途无量,可曾娶纳夫侍?”
张梓萱摇了摇头:“我一门心思都在学业上,再者娶纳夫侍也要听母亲的。母亲说我既然想做官,正夫的位置不能太早定,说不得高中的时候,京中有高官愿意将儿子许配给我。至于侧夫那也要慎重选择,挑娘家能对我仕途发展有帮助的。这才刚订下一家,说是等着及笄就抬过来先帮着父亲打理家里的事情。我现在就两个房里人,依大周风俗也算是尚未婚娶。”
李霄雪对与女尊世界女子多娶的习俗只能说是尊重,自己还暂时无法接受,虚应了几句。
张梓萱又说道:“姐姐觉得秋怜可还不错?若是用的惯,妹妹就将他送给姐姐如何?姐姐博学多才性格谦和,一看就是明理仁善的好主人。秋怜身世可怜,这几年跟着我的几个兄弟学了些男儿家的技艺,与大家公子没什么两样。姐姐只要不嫌弃他出身,就将他收入房中当个屋里人,他自会感激不尽。否则真要依了父亲的意思,将他随便配给寻常的家丁,倒是委屈了他。”
35人情冷暖
寒尘强撑着走回下仆院子,伤口崩裂几处疼痛难耐,心内的痛才仿佛是压下去了一些。
秋怜其实是个善良的男子,细心体贴照料着他的主人,还为他弄了铺盖,许他留在房内休息。可他不能得寸进尺不识时务,既然人家宅子里规矩森严,怎能为他这个低贱奴隶乱了礼法惹来闲话?
于是早上,来打扫的仆人驱赶寒尘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解释,顺从的被人推搡着爬出院子。他不该有什么委屈的,他应是感激主人的关照,感激秋怜的善良。甚至是这里的仆人们,也不曾出言羞辱奚落他,比客栈里那些愚昧的民众好了许多呢。
财叔远远见到寒尘摇摇晃晃向这边走,赶紧过去将他搀扶回草棚子,嘘寒问暖道:“这可怜孩子,伤还没见好,又要服侍主人,撑得住么?怎不央求你的主人再允你多休息几日?”
寒尘轻声解释道:“财叔,下奴的主人叫下奴并非使唤,是想让下奴能留在她身边休养几日。可是听说宅内规矩,像下奴这等低贱之物不得留在前面院子里,会污了旁人眼睛,所以下奴只睡了一晚不敢再赖着。”
财叔叹息道:“唉,以前庄内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年少时整日就伺候在主人身边,连书房内都能去的。想来正夫大人是官宦之家出身的公子,持家有道重视尊卑,才会有了这些规矩。你若觉得委屈,千万别闷在心里。”
寒尘回想以前在摄政王府,主宅内亦是不许死契奴隶出入,庄主的正夫娘家既然有在朝为官的,效仿上位者的作风无可厚非。
圣贤书上尤其尊崇礼教,男女之别,尊卑有序,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将规矩写明不能混淆。女神开启智慧,破除混沌,教授礼法,就是为了建立文明之国,这些道理也都是女神留下的,千古沿袭不敢有错。女神自然不会有错,那么自古传承的人也从来没有曲解误会么?礼教之中有许多莫名之处,他翻遍古籍也求不得明解,这又是什么原因?
“哎呦,财叔啊,您这是发什么牢骚呢?”一个涂脂抹粉的中年男子迈着小碎步跨过院子门槛,没头没脑就说了一句。
寒尘见那男子是已婚发饰,身上却穿了一件墨绿色的绸缎坎肩,钗环都是银饰,这种穿戴绝对不是一般的仆人。
通常情况家底殷实的正夫为了讨好妻主,会陪嫁几个年轻貌美的小侍,这些小侍要么是正夫的庶兄弟,要么是自小伺候在身边的家生子。倘若是能将妻主服侍好了,这些小侍也混上名分,再不济可以算妻主的房里人,靠着正夫撑腰有点权势衣食无忧。当然尊卑有别,妻主家里没名分的男子,可以梳已婚发髻却不能穿正红色的衣服,亦不可戴金首饰。所以绿坎肩银钗环是这种房里人比较流行的妆扮。
锦绣山庄的庄主只有一个年少的女儿,不用猜,那中年男子应该是庄主的房里人,说不得就是正夫大人的心腹。
寒尘随着财叔毕恭毕敬地跪地行礼。
那中年男子并不让他们起身,反而是站定了,趾高气昂道:“发财啊,最近庄主生意上忙,带走了庄内不少人手,又有几个小子生了病,正夫大人左右调停支应,活计还是摊派不开。原本不想劳动你,这不赶巧了又多了个死契奴隶,他虽是有伤不过看起来年轻强壮,稍稍为你分担一些活计也还说得过去。”
财叔自从进了宅子里,正夫就总是隔三差五地寻些理由刁难,但是有女儿暗中照应,最多是身体上劳累,心内也不觉多委屈。毕竟他是死契奴隶,现在派给他的活实在是比别家惯例轻松了许多,多分他一些反而能让他心安。
“下奴自当尽心做事。”财叔顺从应答。
那中年男子虚伪笑道:“正夫大人体贴你也是上了年纪的,不敢派重活,又知你手巧,庄上正需要一批柳条筐子,你这就跟我去库房取了材料,明后天抽空编好了就是。”
财叔跟着那中年男子去了库房,过了片刻再回来时,身上背了一大捆柳枝。
那些柳枝并没有劈好,小山一样压弯了财叔的脊背,寒尘急忙挣扎着站起来,帮财叔卸下重物。
财叔并不敢耽搁,卸了这一捆,又返回库房,如是陆陆续续背回来了五六捆柳枝,几乎堆满了空地。
寒尘问道:“财叔,怎么柳枝都没有劈好,这可怎么编筐子?”
财叔心知是正夫故刁难他,却只苦笑道:“无妨,本来劈柳条这样的粗活,也是我该做的。”
“下奴帮您做些活计吧?”寒尘见那堆积如山的柳枝光是劈成柳条就需要不少时候,一两日内都编成筐子,怕是财叔一个人吃不消。
财叔眼中露出几许欣慰之色,明明有些心动想要帮忙,不过见寒尘满身的伤实在舍不得,就说道:“你先歇着吧,左右我也没别的活,劈柳条编筐子我最拿手的。”
财叔话音未落,就有两个家丁抬了几袋粮食走进院子。
那家丁说话倒也客气:“财叔,管家娘子让将这些粮食都磨成面,大公子的妻主刚生了孩子,正夫大人说咱们这边也不能缺了关照礼数,最迟明天一早就送细面过去表表心意。”
财叔不敢抱怨什么,应了差事,因着磨面的事情最要紧,他只得先将劈柳条的活计撂下,吃力地拖着粮食口袋到了磨盘边上。
粮食尚未倒好,又有几个年老的奴仆端了盛满脏衣服的木盆过来,就在井边坐着,也不见干活只是闲聊。其中一个连连捶腰,抱怨说是上年纪了腰腿不利索,另一个就旁若无人地说闲话讲以前洗衣服这种累活都是年轻人做,偏是宅子里养了个娇贵的死契奴隶,好吃好喝整天供着,没见做什么活天不黑就让歇了。
财叔听出他们是故意挤兑,反而陪着笑脸走过去,规矩的下跪行礼,主动讨了洗衣服的差事。这两人本就是正夫派来的,倘若财叔不理会他们原想着闹一闹,现在见财叔这么懂事也没了话茬,胡乱说两句,就讪讪离开。
寒尘同情道:“财叔,他们这不是有意欺负您么?一下子摊派了这么多临时的活,哪里还有空闲编筐子?”
财叔故作轻松道:“没事的,就算做不完也不会有什么责罚。庄主和少庄主对我一向仁善,顶多是让管事的来说我几句,免了一顿半顿的餐饭。我又没伤病,正是壮年,你不用担心,尽管休息就是。”
话虽这样说,寒尘心里却过意不去,主动说道:“下奴大白天的也睡不着觉,闲呆着还不如做事更安心一些。财叔,下奴能帮您做些什么?”
财叔权衡了一下,觉得相比较而言编筐子总比推磨洗衣服省些力气,就问道:“你会编筐子么?”
寒尘过去学的是琴棋书画,可是裁缝厨艺这种男儿家的正经技艺从来不屑,编筐子更是没练过。他敛了眼眸,垂头道:“下奴不会。倒是过去常推磨,洗衣服也做过。”
财叔哪晓得寒尘是读书识字的,以为他过去就是被当牛马使唤,像编筐子这种技术活没人教他。财叔对寒尘不免又多了几分同情,说道:“那你歇着吧,一会儿我编筐子的时候教教你。这也算是一门手艺,筐子编的好了能卖些钱财,将来说不定可以讨好你的主人。”
寒尘感激道谢,心内竟是再次翻涌起委屈凄凉之意。小时候他也想过要好好学习男儿家的技艺,不过同龄的男孩子总是嘲笑他长的丑,他也确实没有缝纫厨艺的天赋,往往弄得狼狈不堪,一赌气再不肯去学。摄政王竟惯着他的性子,由得他将心思用在习武和诗书琴棋之上,还有意教他男人本不该通晓的政务道理。可惜他现在沦落为死契奴隶,那些本事应是没了用处,早知道当初还不如学学编筐子,这会儿还能帮上财叔。
“财叔,下奴年轻有些力气,不如推磨吧。总是躺着也不好,趁着有精神活动活动筋骨,您不用担心,下奴累了自会休息的。”寒尘说完这些,也不等财叔是否同意,就硬撑着去到磨盘旁边,娴熟地套好了绳索推起磨盘。
财叔心里明白只是自己一个,那么多活计不睡觉连熬几夜也肯定是做不完的。既然寒尘愿意帮忙,他就不再逞强。
寒尘知道自己体力有限,推磨的时候走走停停,唯恐太用力疼的晕过去不省人事,那样反而会帮了倒忙。
如此两人各忙各的,也没空闲聊,到了中午,财叔去领餐饭,寒尘则倚靠在磨盘边上喘几口气。
秋怜忙了一上午,到中午才抽出空闲,捧着几块布料又拿了针线去到下仆院子的草棚。这会儿仆人们都去大厨房吃饭,他见左右无人,就直奔寒尘而来。
寒尘赶紧下跪行礼。
秋怜扶了他不让跪,嘴上诚心诚意关切道:“我又不是主子,没那么多虚礼。你的主人特意叮嘱我给你找衣服,可宅子里奴仆衣物都是按季按人头发放,旧衣服也是施舍给穷苦人家少有存着的。你的身量又比较高大,现成衣服着实不好找,我就寻了几块布料。针线都放你这里,你自己做了衣服穿吧,倘若布料不够,改日我再找些送过来。”
寒尘接过布料和针线,愣了片刻,卑微道:“多谢主人惦念,多谢公子好意。可下奴……”
秋怜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立刻浮现起同情之色,诧异道:“你难道不会针线缝补?”
寒尘本想说他是死契奴隶,平日里都做粗活,这么好的布料给他做衣服有些浪费,他不敢接受,不过秋怜的话也没错,的确给了他布料针线也缝不出像样的衣物,是以他下垂头并不否认。
秋怜望着寒尘伤痕累累的身躯,和那托着布料布满茧子的残损手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宽慰的话。
36男儿心事
财叔端了一碗剩饭菜回来,见到草棚子里的秋怜,知他是自小与庄主的几位公子一起的,不同于其他奴仆,急忙放下手里物品,下跪行礼。
秋怜终于想出了主意化解尴尬,对财叔说道:“听说财叔手巧,我寻了些布料,您抽空帮忙给寒尘做件衣物。天气也凉了,他又毕竟是男儿家,总不能只有遮羞布,会让旁人笑话的。”
寒尘似乎是猛然醒悟了什么,而且本来财叔身上就压了那么多活儿做不完,怎能还烦劳他给自己做衣服?他匆忙伏跪在地上,将布料针线高高举起,小心翼翼推辞道:“下奴是低贱肮脏的奴畜,不配穿衣服,会污了布料,还请公子将这些物品收回。”
秋怜叹了一口气,觉得寒尘定然是自小被人虐待轻贱的不敢逾越半分规矩,就不再口头上硬逼。他好心的将布料和针线留在草棚里,换了说法:“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东西就放这里,我不要了。反正那些布料你们不用,也是丢掉或做抹布的。”
等着秋怜离开,财叔看了看留下的东西,布料是结实耐用的好布料,针线也正称手,这些材料差不多能缝一件袍子一条长裤穿。他心里感激秋怜,再扭头却见寒尘蜷缩了身体倒在草堆上怔怔出神,就柔声劝说道:“傻孩子,人家是好心给你布料,为何不要呢?是不是不会缝衣服啊?没事,等忙过这两天,我抽空给你做几件。”
此时此刻,周遭四溢着干草潮湿霉变的气味,寒尘不知是身上伤痛还是心内委屈恐慌,总之是冷汗淋漓颤抖不已,脑海中偏偏又翻涌起不堪的记忆。他赤、裸、身体被官兵玩弄嘲笑,无数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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