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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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春归-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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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一心贪权附贵,偏是没有头脑,没有狠心,欺负自家人倒都是一顶一的,“你们做错了事,却要父亲堂堂武安侯,拿着祖宗用血肉之躯拼回来的爵位成全你们的攀附之心?真是无耻之尤,”说到这里,罗轻容冲祖母和父亲一礼,“打铁巷罗家一枝教出令家族蒙羞的女儿,请父亲禀明族老,着这一支出祖,也省得坏了罗家上下的名声。”
“你说什么?”罗老太太一翻白眼晕了过去,其他的罗家人也都呆在那里,竟然连个反应都没胡,她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罗家二姑娘这么狠毒。
“轻容,”罗远鹏也没有想过要逐这些人出族,毕竟罗家人口不旺,本来亲戚就少,而打铁巷这一支,也没有什么大恶,“这事交给大人来办。”
“难道父亲要为了罗茗欢向良王低头?”罗轻容走近一步,轻声道,“就算是为妾,戴淑妃怕是不会同意的。”哪有姑侄同嫁的道理?
提起戴淑妃,罗远鹏面色一沉,今天他还收到戴淑妃自内廷的赏赐,说是想请自己做良王的师傅,罗远鹏官拜太子太保,如何能轻易的就做了一位王爷的师傅?何况内命妇公然向他这样的阁臣,不是给自己找事么?“轻容说的有理,”他冷冷看了李氏一眼,“自己连女儿都教不好,我看你也该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了。”
“侯爷,”罗老太太已经悠悠醒来,颤微微的跪在地上,“我那个不晓事的曾孙女,才十四岁啊,这样一来,一辈子就完了啊,还请侯爷怜悯~”说着就要叩头。
“老太太也不要做出如此样子来,你以为父亲舍下脸面这事儿就成了么?良王如今正在选妃,最怕的就是坏了自家名声,怕是咱们现在就是把罗茗欢送过去,也只是自取其辱,让他借了武安侯府的脸给自己博个好名声罢了。”罗轻容被这一家的无知无耻气的头大,前世也没觉得这一家子有什么不好啊?
“好了,你们再这样闹也于事无补,”罗老夫人面色阴沉,“罗茗欢若是我们武安侯府的姑娘,现在我就一碗毒酒了断了她,但她是你们家的人,自家人犯了错,还是自家人看着办吧,”说到这儿,她扫了大太太杨氏一眼,“要说今天的事老二媳妇也有错,错在不该经不起小辈的哀求,什么地方都敢带着女孩儿家乱闯!”
张兰听自己被点了名,心里万分委屈,可又无从辩解,婆婆说的是一点儿没错,自己真是太心软也太大意了,竟然遭了这个丫头的道儿,“是,母亲说的是,是媳妇大意了。”
“你的大意却断送了家里两个女儿的终身,”罗老夫人恨恨道,“不罚你又如何向亲戚们交待?你去,到祠堂前面跪上三个时辰,好好长长记性!”
罚跪?她都多大了竟然要罚跪?还当着众人的面提出来?张兰不可置信的望着罗老夫人,“母亲~”
“怎么?你不服?再加一个时辰,李嬷嬷,将祖训请出来,着人去给侯夫人好好念念,”罗老夫人一脸轻蔑,看着傻愣愣的向罗远鹏救助的张兰,“侯爷,您的意思~”
“你去吧,做错了事理当受罚,不然如何服众?”罗远鹏也恨张兰给自己惹了大麻烦,若不是她,罗家怎么会成为京城笑柄,罗家两个女孩儿又怎么会被毁了前途。
“至于你们姐们俩,想嫁什么高门是不能够了,找个庵堂送她们进去吧,”罗老夫人摆摆手,又嘱咐罗远鹏道,“日后看有什么好的差使,也拉拔一下你的那两位兄弟,不能叫人家说咱们不念亲情。”
“祖母,其实茗欢和茗言也必要到庵堂去的,”罗轻容上前一步,看着已经闹的没有了精神的罗家一行,“今天的事,据孙女看,良王不会闹大,毕竟这种非常时期,良王不会想再与罗家交恶。”虽然罗远鹏已经触了良王的霉头,但形势比人强,如今的良王和戴淑妃是不会与罗家“计较”的,而秋后算账,他们也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如果罗家真的送了两个女儿去庵堂,反而会被有心之人看出端倪。
“至于咱们,也只当没有这回事好了,一场误会的事,”其实这事上哪有绝对的真假黑白,“孙女回来的晚,一路上听的都是韩家人闯到涵园接回女儿的事,若是韩姨娘真的要回韩家,我看这事儿且得闹一阵子呢~”
“真的,”李氏眼睛一亮,她就这两个女儿,若是罗远鹏不肯出面,依自家力量,怕真的是送女儿给良王都找不到门路,那等待她们的只有被送进了庵堂这一条路了,“二姑娘说的是真的么?”
“我听说韩家当时还拉了韩姨娘的东西,好几车呢,”罗轻容一直在涵园周围安排了人随时打听消息,如今韩银昀一走,明日京城最大的新闻怕就是这个了,至于良王与罗家在涵园内的事情,双方应该都不会想着张扬,而梁宁浩张扬,则会得罪武安侯府和良王府,怕他也不会傻到那个地步。至于当时在场的宾客,不是良王的人就是宁王的人,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也会闭上嘴巴。
“你说的是真的?”罗老太太也来了精神,“有这么桩新闻顶着,自己的两个孙女就不会那么显眼,”可罗轻容说的是真的么?就这么错失攀上王府的好机会?“可我家欢儿已经被~”
“被?被什么?”罗老太太一家与其说是生气女儿被人轻薄,还不如说心里更高兴有了飞上枝头的机会,“老太太若是不相信我的话,只管带着孙女儿去良王府闹,看看世人会怎么说,”罗轻容盯着罗大太太,“你们到良王那个时候,我父亲必然会请示族老,将你们这一支逐出罗氏,你们若是还想不通,自可以回去好好商量商量,也问问两位姑娘的意思。”
“曾祖母,曾祖母,”一直躺在里间听动静的罗茗欢再也忍不住了,扶了丫头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茗欢不要进王府,茗欢宁愿进庵堂,”今天的经历与一个小女孩儿来说太可怕了,她被梁元慎的好色和狂暴吓的不敢合眼,梁元慎的一脚敢踢走了她的所有绮思,如今仍是肋间生疼,“良王他不是人,孙女若是进了良王府,怕是再没命出来了。”若是武安府再请示族老将罗家出族,自己哪里还有活路?




六十一、
送走恹恹失了精神的罗家上下,清泰院中都算松了口气,罗远鹏起身向罗老夫人请罪,毕竟是自己的妻子将事情弄成这种样子,还劳动病中的母亲出面解决。
“算了,有道是妻贤夫祸少,你也是个可怜的,一辈子没有媳妇命了,”好的妻子早逝,偏又固执弄这了这么个东西进来,罗老夫人连骂都懒得骂了,“你若还想着自己的前程,还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就将你这个媳妇好好拘在家中,对外报病吧。”
“只是罗茗欢那个丫头,到底是个把柄,”罗老夫人望了罗轻容一眼,“你觉得真的无事?”她凡事现在必要问这个孙女意见的。
“无事的话孙女也不敢说,毕竟这事儿涵园里知道的人应该不少,就怕对景被人翻出来,”罗轻容摇摇头,眉间滑过一缕忧虑,“可到底是一条人命,而且如今咱们做什么,都会在有心人眼里,既然已经失了先机,也只能一静不如一动了,毕竟现在没人想着来得罪罗家。”
罗轻容没法告诉他们梁元慎是头一个倒霉的,对罗家构不成威胁,而且她也担心今天这事儿被明王和宁王拿出来做为攻讦良王的由头,那罗家的女儿就毫无闺誉可言了,“那边罗家,到底是亲戚,近不得远不得的,尤其是以后这局势,”打铁巷罗家没有大恶,也不招人讨厌,可经此一事,他们的眼界和目的罗轻容是看的清清楚楚,这样的亲戚又涌划清界限,最容易被人利用,到时候武安侯府也未必推的干净。
“唉,走一步说一步吧,出了这样的事,那边也会老实几天,”罗远鹏烦恼的摆摆手,他常年在外,与那边罗府并没有多少交道,这两年那个所谓的堂侄罗旭白倒是常找找他,但他又不喜欢他那太过钻营的性子,并不怎么愿意跟他来往,“外面乱糟糟,家里也这样。”
“父亲不如帮堂兄寻个外放的差使,”罗轻容扬唇一笑,那边罗家的主心骨便是罗旭白,“没有了大堂兄在家,咱们再多照应些,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轻容真是长大了,比你那个媳妇强太多了,”罗老夫人禁不住感慨,想到张兰,刚刚好些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若没有阳哥儿,她都想着动手出妇了,“这阵子家事就交给轻容吧,让金姨娘和依柳帮衬着,你那媳妇该好好静静心了。”
“祖母,”罗轻容一惊,这样张兰在内宅还有什么地位可言,“这样不妥。”
“没什么妥不妥的,金姨娘没管过事儿,但素绢眼看也大了,你带着我放心,你那个母亲,就老实呆上一阵吧,就像你所说,今天的事对景儿被倒腾出来,到时候说不得张氏就会背上卖女求荣的名声,祖辈们拿命拼来的盛名也全毁了。”
“母亲,”罗远鹏已经羞愧的抬不起头来,他是无脸再为张兰辩白什么了,既便在刚才,张兰在罗家人面前也没有了往日侃侃而谈举重若轻的大气,还是自己十四岁的女儿出了头。“就依着母亲吧~”
“还有,叫紫杏进来,”罗老夫人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张兰,“这是我身边的二等丫头,原本我不准备管你们房里的事,但是张氏失德,金姨娘和柳姨娘年纪也不小了,你身边不能没个体贴的人儿,紫杏是我身边的二等丫头,就让她服侍你吧。”
紫杏是去年紫棠嫁人后,才补进来正房服侍的,人生的粉面桃腮,俊眼修眉,加上身段窈窕,自有一段风流态度,罗轻容知道这是张兰最不愿意看到的,但她做孙女,做女儿的,实在不便开口再说什么,起身向祖母和父亲一礼,道了乏出来。
罗家的祠堂就设在武安侯府正东,罗轻容乘了小轿走到时,就看看祠堂前乌泱泱一帮人,除了清泰院的嬷嬷在大声诵读罗家祖训外,隐隐还有哭泣声传来。
“怎么是你?你父亲呢?”张兰已经素衣银钗,看到罗轻容,不由一阵失望,自己被罗老夫人罚跪,罗远鹏不帮自己求情也就罢了,竟然到现在也不来看自己一眼,“他怎么不过来?”
“这是做什么?夫人做错了事,被老夫人处罚,有你们什么事?都回去!”罗轻容没有理会张兰的质问,冷冷的盯着张兰身边的飞星和苏妈妈,“妈妈也是大家子出来的,这点规矩都不懂么?很光彩么?还有,这大夜里的,谁将阳哥儿抱过来了?”
“是我,我想见儿子,怎么了?”张兰看不得罗轻容嚣张的样子,“怎么,我被罚了,你得意了?”
“母亲这话说的,您犯错被罚,与女儿有什么相干?你想阳哥儿了,现在才想?若真是一片慈母心肠,哪里会让阳哥儿这样的天气在外面冻着?”
“现在都初夏了,哪里凉了,再说了,他几个婆子丫头服侍着,有什么可担心的?”虽然张兰也将儿子当做心肝宝贝儿,可是却不喜欢罗家上下养育孩子时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人家俄罗斯人大冬天还推着孩子出来转呢,成天风大点儿都不敢出门,哪里还有抵抗力可言?
罗轻容没功夫跟张兰在这些事情上纠缠,“石绿,带阳哥儿回去歇着,再有,凡是阳哥儿屋里的人,罚一个月钱,长长记性。”
“你,你凭什么?”张兰霍的就要站起来,却被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一把按在地上,“罗轻容,我看错你了。”
“我没有看错你,”罗轻容月光下的眼眸凝着一层寒霜,“我最就知道你自大且愚蠢,但没想到你竟然连愧疚和怜悯都不知道了。你可曾想过,罗家的二个姑娘,以后会是什么下场?”
“那是她们爱慕虚荣,与我何干?”说到罗茗言两姐妹,张兰也有些心虚,“我说了不带她们了,是她们硬要跟着的。”
“原来连武安侯夫人,她们的叔祖母的话,那两个丫头都敢不听?是你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才会明知她们所图不良,也没有放在心上吧?她们贪慕权势,是她们咎由自取,可罗家其他女儿呢?你可曾为我们想过?”
“她们做那种事时不也没想么?”张兰讷讷道,为什么要把别人的错误强加到自己身上?“她们做那样的事时,何曾为整个家族想过?你不也轻轻放过了么?”
“没有人会轻轻放过她们,就算是罗家人放过了,你以为她们以后的人生还想顺遂?可她们才多大?你已经多大了?她们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是罗家宗妇,武安侯夫人?罗家与你来说又是什么?!”
“我,我真的没想到,我以为让玉露看着她们了,”张兰被罗轻容问的哑口无言,是啊,扪心自问,她知道自己是罗远鹏的妻子,罗旭阳的母亲,当然还是众人羡慕的武安侯府夫人,可是什么家庭荣誉,罗家女儿的名声什么的,还真是从来没有想过,她又没有生女儿?“谁知道她们竟然连蒙汗药都准备好了?”
是啊,这也怪自己,罗轻容将头偏向一边,她怒斥张兰,不过是想给自己的不安找借口罢了,是她错估了打铁巷罗家的心思,若是她出面阻止,今天的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是啊,不怨你,怨我了,我应该在知道你安排安姐私下与杜家七公子相见时就该告诉祖母,直接将你禁足,哪里还有后面的事?”
“你,你怎么知道的?”张兰惊恐的睁大眼睛,这个女儿,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你在我身后安排人了?你监视我?”
“不用想是谁,”罗轻容拢了拢身上的素绫面披风,“这个府里没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针对你,只是你,太让人失望了。”
“对了,祖母已经发话了,以后你就在在水居养病就好,家里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罗轻容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张兰,“这段日子母亲好好反省反省,想明白侯夫人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姑娘,您不必难过了,这事儿又不怨您,”今天是石绿值夜,她听到屋里翻身的声音,忍不住轻声劝道。“是那两个不争气,竟然直敢那样的心思,跟姑娘您没关系的。”
“唉,只能看以后了,”罗轻容现在唯有希望宁王明王两处不将此事拿出来说了,“若是跟去的是茗安,或许就没有这样的事了,是我想的不够长远,”她没有料到韩银昀会即刻离席,留下梁宁浩及满府宾客不顾而去,不然,根本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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