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入射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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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入射雕-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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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小子有点意思,说不定将来我们还会再见的!小友,既然无事,那老夫就先走了!”黄药师只觉对面的小子,年纪轻轻武功就不弱于自己、人也长得十分俊朗,内心不由得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子十分有好感,只觉得十分的亲近,竟然破天荒的和张枫多说了几句,要知道,像黄药师这等心高气傲之人,很少能有如此和善的一面。
 张枫感觉到黄药师的善意,当下对黄药师微一躬身,回道:“前辈慢走!”说罢不等黄药师反应,当先转身快步消失于夜幕之中。
 张枫回到客店安睡,自觉黄药师对自己颇为满意,心中大为得意,一宵甜睡。
 次日清晨,张枫五人沿途游山玩水,沿着运河南下,这一日来到宜兴。那是天下闻名的陶都,青山绿水之间掩映着一堆堆紫砂陶坯,另有一番景色。更向东行,不久到了太湖边上。那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于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张枫从未见过如此大水,与黄蓉、秦南琴携手立在湖边,只见长天远波,放眼皆碧,七十二峰苍翠,挺立于三万六千顷波涛之中,不禁仰天大叫,极感喜乐。
 黄蓉道:“枫哥哥,咱们到湖里玩去吧。”张枫等人自是没有什么异议。众人找到湖畔一个渔村,将驴马寄放在渔家,借了一条小船,荡桨划入湖中。离岸渐远,四望空阔,真是莫知天地之在湖海,湖海之在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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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太湖

 张枫五人泛舟于太湖之上,玩闹了一阵。只见黄蓉的衣襟头发在风中微微摆动,笑着对众人道:“从前范大夫载西施泛于五湖,真是聪明,老死在这里,岂不强于做那劳什子的官么?”张枫应道:“不错,携美江湖,何等的逍遥自在!”郭靖不知范大夫的典故,对张枫道:“枫弟,你讲这故事给我听。”张枫听到郭靖的问话,于是将范蠡怎么助越王勾践报仇复国、怎样功成身退而与西施归隐于太湖的故事说了,又述说伍子胥与文种却如何分别为吴王、越王所杀。
 郭靖听得发了呆,出了一会神,说道:“范蠡当然聪明,但像伍子胥与文种那样,到死还是为国尽忠,那是更加不易了。”张枫微笑着说:“不错,这叫做‘国有道,不变塞焉,强者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者矫。’”郭靖问道:“这两句话是甚么意思?”张枫解释道:“国家政局清明,你做了大官,但不变从前的操守;国家朝政腐败,你宁可杀身成仁,也不肯亏了气节,这才是响当当的好男儿大丈夫。”郭靖连连点头,道:“枫弟,你怎想得出这么好的道理出来?”张枫笑道:“啊哟,我想得出,那不变了圣人?这是孔夫子的话。”郭靖叹道:“有许许多多事情我老是想不通,要是多读些书,知道圣人说过的道理,一定就会明白啦。”
 黄蓉插嘴道:“那也不尽然。我爹爹常说,大圣人的话,有许多是全然不通的。我见爹爹读书之时,常说:‘不对,不对,胡说八道,岂有此理!’有时说:‘大圣人,放狗屁!’”张枫等人听得笑了起来。
 黄蓉又道:“我花了不少时候去读书,这当儿却在懊悔呢,我若不是样样都想学,磨着爹爹教我读书画画、奇门算数诸般玩意儿,要是一直专心学武,我现在没准比枫哥哥还厉害呢!”张枫等人听后更是哄堂大笑起来。
 穆念慈道:“靖哥哥,你学会了七公的‘降龙十八掌’之后,我俩以后也不用怕那欧阳克他们了。”郭靖摇头道:“我自己想想,多半还是不成。”黄蓉笑道:“可惜七公说走便走,否则的话,我把他的打狗棒儿偷偷藏了起来,要他多教郭大哥一段时间。”郭靖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能学得这十八掌,早已心满意足,怎能跟七公他老人家这般胡闹?”
 张枫五人谈谈说说,不再划桨,任由小舟随风飘行,不觉已离岸十余里,只见数十丈外一叶扁舟停在湖中,一个渔人坐在船头垂钓,船尾有个小童。张枫指着那渔舟道:“烟波浩淼,一竿独钓,真像是一幅水墨山水一般。”郭靖又问道:“甚么叫水墨山水?”张枫回答道:“那便是只用黑墨,不着颜色的图画。”郭靖放眼但见山青水绿,天蓝云苍,夕阳橙黄,晚霞桃红,就只没有黑墨般的颜色,摇了摇头,茫然不解其所指。
 秦南琴与张枫等人说了一阵子话,回过头来,见那渔人仍是端端正正的坐在船头,钓竿钓丝都是纹丝不动。秦南琴笑道:“这人耐心倒好。”
 一阵轻风吹来,水波泊泊泊的打在船头,黄蓉随手荡桨,唱起歌来:“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随神女,九江东注。北客翩然,壮心偏感,年华将暮。念伊蒿旧隐,巢由故友,南柯梦,遽如许!”唱到后来,声音渐转凄切。
 张枫知道这是一首《水龙吟》词,是靖康年间朱敦儒所著,抒写的是水上泛舟的情怀。黄蓉唱了上半阕,歇得一歇。张枫见她眼中隐隐似有泪光,忙接口唱道:“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奇谋复国,可怜无用,尘昏白扇。铁锁横江,锦帆冲浪,孙郎良苦。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流如雨。”随着张枫开口湖上就飘着一阵苍凉的歌声,曲调和黄蓉所唱的一模一样,正是这首《水龙吟》的下半阕,只听歌声激昂排宕,甚有气概。
 黄蓉听着歌声,却呆呆出神。秦南琴问道:“蓉儿妹妹,你怎么了?”黄蓉道:“这是我爹爹平日常唱的曲子,想不到枫哥哥竟也会唱。南琴姐姐,我想我爹爹了。”秦南琴听到黄蓉如此说,忙低声安慰起黄蓉来。
 待张枫唱完,郭靖也不懂二人唱些甚么,只觉倒也都很好听,正想要张枫解说歌中之意之时。忽然只见那渔人收了钓竿,将船划来。两船相距数丈时,那渔人道:“湖上喜遇众佳客,请过来共饮一杯如何?”张枫等人听他吐属风雅,更是暗暗称奇,张枫答道:“只怕打扰长者。”那渔人笑道:“嘉宾难逢,大湖之上萍水邂逅,更足畅人胸怀,快请过来。”数桨一扳,两船已经靠近。
 张枫与郭靖将小船系在渔舟船尾,然后和黄蓉三女一起跨上渔舟船头,与那渔人作揖见礼。那渔人坐着还礼,说道:“请坐。在下腿上有病,不能起立,请几位怨罪。”张枫等人忙道:“不必客气。”五人在渔舟中坐下,打量那渔翁时,见他约莫四十左右年纪,脸色枯瘦,似乎身患重病,身材甚高,坐着比郭靖高出了半个头。船尾一个小童在煽炉煮酒。
 张枫先是向那渔翁介绍了众人,然后说道:“晚辈等人一时兴起,在湖中放肆高歌,未免有扰长者雅兴了。”那渔人笑道:“得聆清音,胸间尘俗顿消。在下姓陆。几位今日可是初次来太湖游览吗?”张枫道:“正是。”那渔人命小童取出下酒菜肴,斟酒劝客。四碟小菜虽不及黄蓉三女所制,味道也殊不俗,酒杯菜碟并皆精洁,宛然是豪门巨室之物。
 六人对饮了两杯。那渔人道:“适才小哥所歌的那首《水龙吟》情致郁勃,实是绝妙好词。小哥年纪轻轻,居然能领会词中深意,也真难得。”张枫听他说话老气横秋,微微一笑,说道:“宋室南渡之后,词人墨客,无一不有家国之悲。”那渔人点头称是。黄蓉也说道:“张于湖的《六洲歌头》中言道:‘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翠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也正是这个意思呢。”那渔人拍几高唱:“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连斟三杯酒,杯杯饮干。
 张枫、黄蓉和那渔翁三人谈起诗词,甚是投机。其实张峰、黄蓉小小年纪,又有甚么家国之悲?至于词中深意,更是难以体会,只不过一个前世看过大量诗词解析,另一个从前听父亲说过,这时二人便搬述出来,言语中见解精到,颇具雅量高致,那渔人不住击桌赞赏。郭靖在一旁听着,全然不知所云。见那渔人佩服张枫,心下自是喜欢。
 又谈了一会,眼见暮霭苍苍,湖上烟雾更浓。那渔人道:“舍下就在湖滨,不揣冒昧,想请五位去盘桓数日。”黄蓉道:“枫哥哥,怎样?”张枫还未回答,那渔人道:“寒舍附近颇有峰峦之胜,两位反正是游山玩水,务请勿却。”张枫见他说得诚恳,郭靖等人又没提出什么异议,便道:“那么我等就打扰陆先生了。”那渔人大喜,命僮儿划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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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诗词

 到得湖岸,郭靖对张枫道:“枫弟,我们先去还了船,还有五匹坐骑寄在那边。”那渔人微笑道:“这里一带朋友都识得在下,这些事让他去办就是。”说着向那僮儿一指。郭靖道:“小可坐骑性子很劣,还是小可亲自去牵的好。”那渔人道:“既是如此,在下在寒舍恭候大驾。”说罢划桨荡水,一叶扁舟消失在垂柳深处。
 那僮儿跟着张枫等人去还船取马,行了里许,向湖畔一家人家取了一艘大船,牵了马入船,请张枫五人都上船坐了。六名壮健船夫一齐扳桨,在湖中行了数里,来到一个水洲之前。在青石砌的码头上停泊。上得岸来,只见前面楼阁纡连,竟是好大一座庄院,过了一道大石桥,来到庄前。张枫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想不到这渔人所居竟是这般宏伟的巨宅。
 张枫五人未到门口,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后生过来相迎,身后跟着五六名从仆。那后生道:“家父命小侄在此恭候多时。”张枫等人拱手谦谢,见他身穿熟罗长袍,面目与那渔人依稀相似,只是背厚膀宽,躯体壮健。张枫道:“请教陆兄大号。”那后生道:“小侄贱字冠英,请五位直斥名字就是。”郭靖道:“这哪里敢当?”六人一面说话,一面走进内厅。张枫五人见庄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比诸北方质朴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黄蓉一路看看庄中的道路布置,脸上微现诧异。
 过了三进庭院,来到后厅,只听那渔人隔着屏风叫道:“快请进,快请进。”陆冠英道:“家父腿上不便,在东书房恭候。”六人转过屏风,只见书房门大开,那渔人坐在房内榻上。这时他已不作渔人打扮,穿着儒生衣巾,手里拿着一柄洁白的鹅毛扇,笑吟吟的拱手。
 张枫等人入内坐下,陆冠英却不敢坐,站在一旁。张枫等人见书房中琳琅满目,全是诗书典籍,几上桌上摆着许多铜器玉器,看来尽是古物,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个中年书生在月明之夜中庭伫立,手按剑柄,仰天长吁,神情寂寞。左上角题着一首词: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筝,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这词张枫知道是岳飞所作的《小重山》,又见下款写着“五湖废人病中涂鸦”八字,想来这“五湖废人”必是那庄主的别号了。但见书法与图画中的笔致波磔森森,如剑如戟,岂但力透纸背,直欲破纸飞出一般。陆庄主见张枫细观图画,问道:“老弟,这幅画怎样,请你品题品题。”张枫道:“小可斗胆乱说,庄主别怪。”陆庄主道:“老弟但说不妨。”张枫道:“庄主这幅图画,写出了岳武穆作这首《小重山》词时壮志难伸、彷徨无计的心情。只不过岳武穆雄心壮志,乃是为国为民,‘白首为功名’这一句话,或许是避嫌养晦之意。当年朝中君臣都想与金人议和,岳飞力持不可,只可惜无人听他的。‘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这两句,据说是指此事而言,那是一番无可奈何的心情,却不是公然要和朝廷作对。庄主作画写字之时,却似是一腔愤激,满腔委曲,笔力固然雄健之极,但是锋芒毕露,像是要与大仇人拚个你死我活一般,只恐与岳武穆忧国伤时的原意略有不合。据小可所知,书画笔墨若是过求有力,少了圆浑蕴藉之意,似乎尚未能说是极高的境界。”
 陆庄主听了这番话,一声长叹,神色凄然,半晌不语。张枫见他神情有异,便对陆庄主道:“小可年幼无知,胡言乱道,尚请庄主恕罪。”陆庄主一怔,随即脸露喜色,欢然道:“张老弟说哪里话来?我这番心情,今日才被你看破,老弟真可说得是我生平第一知己。至于笔墨过于剑拔弩张,更是我改不过来的大毛病。承老弟指教,甚是甚是。”回头对儿子道:“快命人整治酒席。”张枫等人连忙辞谢,道:“不必费神。”陆冠英早出房去了。陆庄主道:“张老弟鉴赏如此之精,想是家学渊源,令尊必是名宿大儒了,不知名讳如何称呼。”张枫随口胡说道:“小可懂得甚么,蒙庄主如此称许。家父在乡村设帐授徒,没没无名。”陆庄主叹道:“才人不遇,古今同慨。”
 酒筵过后,回到书房小坐,又谈片刻,陆庄主道:“这里张公、善卷二洞,乃天下奇景,五位不妨在敝处小住数日,慢慢观赏。天已不早,五位要休息了罢?”
 张枫等人站起身来告辞。黄蓉正要出房,猛一抬头,忽见书房门楣之上钉着八片铁片,排作八卦形状,却又不似寻常的八卦那么排得整齐,疏疏落落,歪斜不称。她心下一惊,当下不动声色,随着庄丁来到客房之中。
 休息时张枫、黄蓉、秦南琴三人一间客房,郭靖、穆念慈一间客房。待张枫三人进入客房,只见客房中陈设精雅,两床相对,枕衾雅洁。庄丁送上香茗后,说道:“三位爷台要甚么,一拉床边这绳铃,我们就会过来。三位晚上千万别出去。”说罢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黄蓉低声对张枫、秦南琴二人道:“枫哥哥,南琴姐姐,你们瞧这地方有甚么蹊跷?他干么叫咱们晚上千万别出去?”秦南琴道:“这庄子好大,庄里的路绕来绕去,也许是怕咱们迷了路。”黄蓉微笑道:“这庄子可造得古怪。你们瞧这陆庄主是何等样人物?”秦南琴道:“是个退隐的大官罢?”黄蓉摇头道:“这人必定会武,而且还是高手,你见到了他书房中的铁八卦么?”秦南琴道:“铁八卦?那是甚么?”黄蓉道:“那是用来练劈空掌的家伙。爹爹教过我这套掌法,我嫌气闷,练不到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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