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处的电子锁传来转动的滋滋声，刚刚把梁远摆出一副嘴歪眼斜模样的两个小丫头吐了吐粉色小舌，轻笑着回到梁远侧边的沙上，转眼就恢复了淑女模样。
“我说怎么没看到你们三个呢。居然早早就跑回房间了。”唐婉看着沙上的三人说道。
“菲菲喝不到汽水。说在那里干看着伤心。就把我和嘉嘉都拉了回来。”梁远说道。
“小远，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宁婉菲刚想对梁远使用暴力，却看到祁连山和刘文岳先后进了房间。只好白了梁远一眼。
看着身侧的宁婉菲打算起身又迅坐下，梁远扭头看到了跟进来的祁连山和刘文岳。
“老祁，你刚从罗马尼亚回来，不用这么急着工作的。”梁远笑着说道。
“我倒是不急，不过白天也看不到远大少的影子，只好晚上过来了。”
听着祁连山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自己，梁远才想起来自己这段日子每天早出晚归，白天根本是人影全无，只好有些尴尬的嘿嘿笑了笑。
看着梁远难得的流露出一丝少年人特有的顽劣气质，到是让祁连山、刘文岳等人莞尔。
“这次从罗马尼亚回来，还真有事情要远大少自己决断。”祁连山笑着说道。
“哦？”梁远满脸好奇的看着祁连山。
“老刘在罗马尼亚打的基础非常好，尼库？齐奥塞斯库对远嘉和老刘赞不绝口，我这次去那边可以说是半点阻碍全无。”
梁远听祁连山称赞刘文岳的工作，到是对自己的眼光有些自得起来，刘文岳在管理上属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不得不承认在八、九十年代，台湾职业经理人的国际视野要远大6的同侪们。
在国内的企业刚刚接触到现代管理理念时，刘文岳已经能很好的处理企业和个人之间的关系，对于合格的职业经理人和成熟的企业来说，在业务处理上因人成事绝不是值得赞扬的理由，个人的成功是建立在企业成功基础之上的。
这种事情看起来简单，但在企业创立初期执行起来确实很难，像和罗马尼亚这种国家的特殊人物打交道，很容易造成只认个人关系，不认企业的情况，刘文岳能把民主德国远嘉带到这一步，已经使远嘉有了一丝大企业的气质。
好比宝马、索尼、可口可乐，又有谁关心过他们的中国区经理是谁呢。
“远大少十分关注的banet客机，在罗马尼亚一共生产了八架，目前还有一架即将完工下线，除去罗马尼亚主席尼古拉？齐奥塞斯库、罗马尼亚部队、和高丽航空的三架飞机和原计划交付给我们的两架之外，包括即将下线的新客机，剩余的四架都在罗马尼亚民航服务。”
“我这次去罗马尼亚，尼库？齐奥塞斯库提出，在有飞机替换的情况下，我们不仅可以把罗马尼亚民航的banet客机带走，更说了一个远大少肯定感兴趣的消息。”
祁连山在关键处住口不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梁远。
“好吧，好吧，老祁你终于卖关子成功了。”
梁远苦笑着说道：“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我属实好奇的很。”（未完待续……）
第183章 多余的物料
难得有成功吊起梁远好奇心的时候，祁连山先是哈哈一笑，然后才说道：“罗马尼亚当初引进banet客机客机时，签署的是一揽子协议，由金融、技术转让、英国本土采购、客机返销英国等一系列合约组成。”
“大致的操作方式是由罗马尼亚国家出面，向英国银行借贷，然后向英国本土工业集团采购banet客机的生产线，最开始以来料组装的方式制造banet客机，在组装过程中随着罗马尼亚航空工业水平的增加，会逐渐把banet客机的大部分构件本地化，从而降低banetbsp；。”
“技术转让协议规定，在没有完成banet客机零部件本地化之前，罗马尼亚要从英国本土采购22架以上的banet客机物料，然后罗马尼亚才会获得banet客机客机的技术授权。”说道这里，祁连山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在六、七十年代的大英帝国还有着日不落帝国的最后一丝余晖，其航空工业的进取心和实力水准仍然是世界顶尖水平，从这个协议就可以看出英国人打的好算盘。
以罗马尼亚的工业水准想完善大型客机的产业链，进而对英国航空产业产生竞争威胁无异于做梦，但通过罗马尼亚这个社会主义阵营中的异类，英国可以把工业品输入到敌对社会主义阵营。
这种即不用承担任何政治风险还能获利的变通方式。在资讯极不达的七十年代，也只有老辣、阴险的英国人才能捣鼓出来。
而且英国还可以充分利用罗马尼亚的低成本优势，组装当时还算先进的banet客机，返销回英国打上英国航空管理局的caa认证之后，可以堂而皇之的进入世界航空市场，借外力提升英国航空工业的竞争力。
可惜的是当时的科技水平，不足以支撑这种全球产业链式的生产布局，在那个以电报、电话为远程主要沟通方式的时代，罗马尼亚落后的通讯设施使得整个项目变得一团糟，以至于banet客机的生产度只能在12架/年左右徘徊。
梁远对罗马尼亚项目的了解只是机缘巧合。具体的内情是半点不知。听祁连山说完才搞清楚了英国人的意图和前因后果。
罗马尼亚和当时的英国航太所签署的合同，和几年之后共和国同麦道签署的合作生产麦道9o系列客机的协议有些类似，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共和国不是举外债来运作航空工业罢了。
知道前世共和国囤积的麦道客机物料作废事情的梁远。听到这里就差不多知道祁连山要说的是什么了。很明显。祁连山是打起了罗马尼亚所囤积的banet客机物料的主意。
祁连山看着梁远一脸恍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个老板肯定把事情理解的差不多了，笑着说道：“和远大少汇报工作就是省心。起个头就好了。”
刘文岳略一凝神，也弄明白了祁连山想要说的是什么，点头说道：“老祁，这回你可真猜对了，远大少对这个肯定会感兴趣的。”
在边上听着的唐婉对商业上的事情就差了许多，听着刘文岳和祁连山两个人说得半截半截的，笑着说道：“看起来商业真复杂，我听祁总说了半天，也没现这里边能有什么商机。”
梁远看着做出努力听讲模样的宁婉嘉，一副大眼迷蒙的可爱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宁姨，其实商业的核心只是信息不对称的合理利用罢了，哪有那么复杂的。”
宁婉嘉看着梁远盯着自己笑，小丫头有些羞，白皙的脸颊上迅的抹上一丝粉意，不过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小远快说嘛，生产飞机居然要那么多协议，我都快要听晕了。”
“去年我们去湛江时，不是有个联合航空要买飞机么，前些时我们已经从罗马尼亚那边预定了两架banet客机，不过数量还是有些少，两架飞机只够开通七、八条航线，勉强够飞两个省的。”
“像联合航空以都北平这样的大城市为基地机场，最少要八、九架飞机才能初步把航线网络支撑起来，所以说banet客机的数量是越多越好。”
梁远对宁婉嘉向来是耐心十足、有求必应，怕小丫头听不明白连事情的起源都给讲了。
“老祁刚刚提到，罗马尼亚和英国航太签署的技术转让协议的前提，是必须要从英国本土采购22架以上的banet客机物料后才能生效，一般来说，象这种大型的技术转让协议，为了避免风险，这些客机物料罗马尼亚至少要完成5o％采购量，才可能拿到全部的图纸和数据。”
“而且这5o％物料的提供，技术出让方的提供方式不会是以每架飞机的完整物料这种方式供应的，而是把像机体材料这种非易损的低难度加工部件一次性供给齐全，这样技术受让方就只能吊死在这个合同上，降低了违约风险。”
“现在老祁提起这个茬明显是在打那批物料的注意，毕竟我们连客机生产线都要拆回来了，罗马尼亚留着那些还没来得及生产的十来架客机物料纯属浪费。”
听梁远这么说，唐婉和两个小丫头才恍然大悟。
在宁婉嘉看来，梁远懂得多那是自然现象、从小到大一贯如此，弯着大眼给了梁远一个大大的甜笑，到是唐婉有些感慨的说道：“小远这经营的能力真是天生的，宁姨就想不到商业上弯弯绕。”
梁远嘿嘿一笑，心说以后有着机会还是让唐婉多感慨几次为好，免得将来把自己弄到公务员的队伍里。
“老祁，说说客机物料的具体数量还有尼库？齐奥塞斯库提了什么条件，就算富二代再败家，也不会白送我们这些banet客机物料吧。”梁远笑着问道。（未完待续……）
第184章 大坑
“远大少果然是一猜就准。”祁连山哈哈大笑着说道。
“现在罗马尼亚生产线上，除了即将下线的那架banet客机之外，还有两架生产进度在8o％和7o％的banet客机，除去这三架剩余的客机散件还有11架，不过大部分都是机体、机翼方面的材料，航电方面的东西只有两套，斯贝mk5o6动力引擎一共有八部”
“哦！”航电那东西对于见惯了液晶大屏的梁远来说根本不值得关注，不过听到居然有八部斯贝mk5o6引擎，梁远不禁有些兴奋起来 。
斯贝mk5o6和李远玲搞得斯贝燃气轮机根本就是一个玩意，只不过一个是无加力的民用航空动机，一个是军用的燃气轮机而已。
梁远早就有心弄几台斯贝的民用版，给自己老娘研究研究了，说服宁雷使联合航空放弃随手可得的大量图154，而是选择只有聊聊几架的banet客机，除了安全适航等因素之外，另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因为banet客机使用的是斯贝mk5o6引擎。
可惜，航空动机可不比大白菜，随随便便就能买到，没有合适的装机理由，梁远又不能把仿制的意图摆在脸上，和罗罗说我买几台民用版斯贝动机只是用来玩玩。
不管现在还是未来，华晨动力和罗罗的合作项目数量、种类繁多。有些事情总不好太过于明目张胆，加上目前斯贝mk5o6接近2oo万美元的单价，也使得一直穷困的梁远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在罗马尼亚这边忽然冒出了这么大一块肥肉，梁远哪里还能按奈的住。
“老祁快说说，尼库？齐奥塞斯库有什么条件，单这批航空动机的价值就在1ooo万美元以上，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们就可以答应。”梁远少有的急迫了起来。
祁连山却苦笑了下，说道：“远大少，这批东西好是好，不过也扎手的很。”
“按尼库？齐奥塞斯库的意思包括罗马尼亚民航中的营运的四架banet客机的机体物料、两套航电、8部斯贝引擎统统打包。只向我们提出了两个要求。”
祁连山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一个是提供给罗马尼亚民航四架座位不少于banet客机的替换客机，还一个就是需要我们帮助罗马尼亚完成目前在建的布加勒斯特人民宫。”
第一个要求梁远压根就没当回事，对于现在远嘉来说，从苏联换几架图154客机回来根本是毫无难度的事情。不过祁连山后一个要求到是让梁远连抽了几口凉气。
位于罗马尼亚都布加勒斯特这座在建的人民宫。作为罗马尼亚未来的政府办公地点和国家领导人官邸。是目前罗马尼亚的统治者，尼古拉？齐奥塞斯库晚年最为关注的项目，可以说是社会主义罗马尼亚留下的最大的物质财富或是预算大坑。也是民主世界讽刺尼古拉？齐奥塞斯库独裁统治、穷凶奢侈的铁证之一。
这座建筑面积34万平方米的单体建筑是全球最大的民用建筑，也是仅次于美国五角大楼的全球第二大建筑物。
整个建筑的造价高达3o亿美元，在八十年代末已经完成了七成左右，不过随着齐奥塞斯库被枪决，这幢无比豪华的建筑物就正式停工。
在东欧剧变的时代，还差点被民主后的罗马尼亚政府视为独裁耻辱爆破掉，在梁远的记忆里直到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已经过去，布加勒斯特的人民宫仍未完工，还在缓慢的建设当中，因此人民宫也算是全球最大、最昂贵的烂尾楼了。
这栋庞大无比的建筑物光钢材就用了7o万吨，就算目前已经完成了七成，剩余的部分仍然要十几万吨，单单钢材的价值就过5ooo万美元。
“老祁，人民宫那个大坑哪怕1o亿美元都不够填的，尼库？齐奥塞斯库的胃口可真大。”梁远也跟着苦笑说道。
当年罗马尼亚签署banet客机技术引进协议时，banet客机的单价为3ooo万美元，哪怕把目前罗马尼亚生产线上还未完工的两架banet客机算成成品，加上剩余的11架banet客机物料，也就是3亿美元多一些的样子。
若是考虑到因技术进步而造成的banet客机的贬值，那么交换清单上这些东西的价值只能是更低。
“尼库？齐奥塞斯库也知道这事情很难，所以他用了帮忙这个词，在我看来尼库？齐奥塞斯库提出这个要求，十有八九是为了讨他老爹欢心，现在罗马尼亚经济不太好，我在布加勒斯特时看到人民宫的工地施工十分冷清，已经近似于停工。”祁连山继续说道。
梁远用手指习惯性的敲击着沙扶手，脑子里各种念头转的飞快。
最多一年罗马尼亚就会垮台，到时候罗马尼亚社会一片混乱人民宫都差点被炸掉，那时候工程肯定是执行不下去了，不过在合同上必须写下有利于自己脱身的条款，毕竟罗马尼亚只是换了政府可不是亡国，而将来远嘉的志向也不只是在共和国国内混混。
想和西方打交道企业信誉是必不可少的，在合同上留下陷阱是机智的商业智慧，但违约却是不可救药的污点，就像美国曾经强调的，他的国土是用商品从印第安人手中换回来的，当然所谓的商品到底是玻璃球还是染上天花的毛毯，美利坚是不会多做解释的。
单从洗白上看，华夏文明属实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