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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战斗在特殊战场
1鬼子的梦想
到手的“猎物”不愁吃掉，愁的是从“猎物”口中获取重要情报。对付八路军轻易不能动刑，实行心理战是上策。这是山田阴险毒辣的一招。
山田是很有头脑的日本军官，他受过日本正规的军事学校训练，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士官就是下级军官，初级军官。士官学校是在日本1868明治维新期间开办的京都军校。该学校主要教授军事课程，并且注重向学生灌输“效忠天皇”的封建忠君思想和为了“大日本帝国”不惜肝脑涂地的军国主义思想，以非常残忍的方法来培养学生的武士道精神。
该学校的毕业生是日本近代军队的骨干，近代日本四处发动的侵略战争中的陆军军官无论将军还是少尉，几乎都曾在这里学习过。
在当时中国由于受到“政治学西洋，军事学东洋”的影响，很多的中国军政界要员先后都在此校就学。比如：蔡锷，孙传芳，阎锡山，尹昌衡，蒋作宾，何应钦，汤恩伯，朱绍良，程潜，孙元良等。
其教学严谨科学，军事教育普及在各个方面，教授的课程繁多而且复杂，课程设有： 战术学、 战史、 军制学、 兵器学、 射击学、 航空学、 筑城学 、交通学、 測图学、 马学、 卫生学、 教育学、 军队教育、 一般教育、 外国語。
山田既崇拜“军事学”也信服“心理学”。士官学校的教育课程就有专门的心理学研究。和中国军队作战，日军用的就是两手，即一手武力进攻，一手心理征服。山田对心理战特有兴趣，认为心理战有时胜过军事打击。心理战与战略、战役、战术行动和兵力兵器紧密结合起来，可以使敌我力量对比发生巨大变化，有时心理因素甚至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心理战是以人的心理为目标，以信息为武器，对人的认知、情感、意志和个性施加影响，以改变其态度和行为的作战样式。古往今来，任何战争一方都希图不战而屈人之兵。孙子讲两军交战“攻心”为上。罗马一位军事家说：“诱导敌方的士兵放弃忠诚。逃跑或投降比杀戮带来的伤害更大。”
战场上，日军对中国军队一面进行军事进攻，一面开展心理征服。首先对中央军大量散发《告中央军将士诸君》和《归顺证》劝降书。说“联合起来，打死你们的头脑人，携着武器逃跑吧，皇军欢迎你们”。“你要找事，就给你找事，你要回家与妻子团圆，就让你回家”。1941年5月的中条山会战，日军对中央军的“劝降书”、“归顺证”，曾使第五集团军第九十四师长刘明夏少将等80名军官和8000名兵士放下武器，集团军20万人被消灭。
中条山会战后，鉴于在新占据的地区内，中央军被八路军取而代之，日军加紧了对八路军的心理战。日军用飞机向山里的八路军大量散发《告八路军士兵》和《归顺证》劝降书，以及各种宣传品。煽动说“信赖日本军农民享福”，配上漫画，说“看看新政府下之和平乐土！再看看共产党盘踞地带之活地狱！”配上女人怀抱孩子的照片，说“夫君，请快回到我们这里来！”
当然，八路军将士绝多数不信鬼子这一套鬼把戏，但也有极个别意志薄弱者听信上当，而后果往往是被秘密杀掉或做苦工。中央军上当者亦后果悲惨，1943年，几千名中国战俘被集中在东北东宁猛虎山西麓的猛虎谷修筑工事，工事完工之后，趁战俘吃饭之际，日军用重机枪全部扫死。还有许多中国战俘被送到日本挖煤做苦工，遭受非人待遇，大部惨死在日本。
山田从和中国军队的正面交战中，深刻感到中国人对外敌入侵十分仇恨，正气浩然，铁骨铮铮。中条山战役，中央军有500名从陕西入伍的新兵，在弹尽粮绝之际，这些“陕西愣娃”面对脚下的悬崖和黄河，一拜天、二拜地、三拜爹娘，唱着秦腔《三滴血》：“家住陕西韩城县，杏花村里有家园……” 全部跳入滚滚黄河殉国，让他不禁唏嘘。和中央军在武汉、长沙、常德、台儿庄等大血战中，中国军队虽然武力逊于日本，但将士同仇敌忾，宁死不屈。敢死队冒着机枪弹雨前仆后继，没有一个后退者；冲锋战，成连成营的将士往往打得精光，没有一个投降者；阻击战，尸体堆积如山，也没有一个后退者；肉搏战，杀得血肉横飞，更没有一个逃跑者。一个团，一个旅，几百几千人，有时打得只剩几十人，一个整编师，两三万人，也往往拼得只剩四五百人，丝毫不亚于日本的武士道精神。
受到共产党教育的抗日根据地军民，更是英勇顽强，气壮山河。心理战收效甚微，投降的八路军极为少见。更多让他震撼的是抗日将士视死如归。正象那个《义勇军进行曲》呼喊的：“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男子汉不必说，战场上用大刀步枪和日本的机枪大炮血战，血流成河，但没有一个怯懦者。宁死不当俘虏，是每个将士的坚强信念。无数将士战斗到最后一息也不缴械，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杨靖宇和赵尚志受尽酷刑不说“降”字，死后日军剖腹，发现将军肚子里竟全是树皮草根，为之震撼。狼牙山五壮士，被日军逼向绝境，毅然纵身跳下万丈悬崖，粉身碎骨，日军愕然。连受到八路军教育的12岁的放牛孩子王二小，也不怕死。他机智地把鬼子引到八路军埋伏圈，鬼子恼怒，硬是用刺刀挑了他。无数妇女也不是“弱女子”。她们和男将士一样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前仆后继。有的被俘，受尽侮辱折磨，宁死不屈，象成本华、赵一曼；有的壮烈殉国，象冷云等八女投江。
因此，山田感到对付面前的女八路，轻易不能来“硬”的，还是先来点“心理战”，安排女八路和丈夫见面，激起她求生的欲望，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2辩驳凶顽
次日山田审讯静怡。审讯室警卫深严，门里门外宪兵持枪警卫。山田和韩涧都换上了便衣，意在创造一种和平气氛。山田坐在审讯桌后，韩涧恭立山田之侧，随时准备为山田翻译。静怡带着手铐，被宪兵押进审讯室。山田示意宪兵搬过椅子给静怡坐下。
山田不仅是想对静怡进行心理战，还因为他有点“怜香惜玉”，看静怡长得漂亮，想“完好无损”地征服到手。侵略中国的鬼子，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奸淫狂。这也是这个民族的无耻和劣根性使然。
他矮小的个子，干瘦枯黄，象个大烟鬼，但却长着一双狐狸眼睛，机灵而狡猾。他眯缝起狐狸眼睛“嘻嘻”笑着，直视静怡半天，开始审问。他一边一里哇啦，韩剑一边翻译。
山田装出日本人温和的礼貌：“八路小姐，你叫文静怡，共产党根据地妇女救国总会主任。你的丈夫叫陈浩，共产党根据地的长官，对吧？”
静怡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嘴唇紧闭。
“你们可真是郎才女貌，一对好夫妻。上帝保佑，好夫妻命大不该死，你自杀没来及拉响手榴弹，你丈夫子弹没打着要害，所以我恭喜你们。我很欣赏中国的神话故事‘天仙配’，希望你们夫妻双双把家还，再生下你们的孩子，那该是多么幸福呀！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八路小姐能否答应我？这个要求很简单，你只要张张嘴就能办到。举手之劳，可换得永久的幸福，怎么样？”
韩涧翻译完后问静怡：“八路小姐，皇军的意思你明白吗？”
静怡置若罔闻，嘴唇紧闭。
山田说：“而今你的生命以及你丈夫的生命，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只要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立即给你们夫妻自由。愿干八路，再回去，不愿干八路，就回家，想参加兴亚建国军，我欢迎，怎么样？”
韩涧翻译过去问静怡，静怡还是默不作声。
山田说：“我的问题很简单，就是请你告诉我根据地八路的领导是那些人，他们率领的大部队现都藏在哪里？”
韩涧又翻译过去问静怡，静怡还是嘴唇不动。
山田说：“八路小姐，我知道你中共产党的毒太深，我想启发你迷途知返。这个世界，上帝造了男人女人。让男人是强者，叫女人是弱者；让男人主宰一切，叫女人是被主宰者；但又叫男人优待女人，关爱女人。在我们大日本帝国，男人处处关爱女人。政治，战争，苦活累活，不叫女人去干。工作，事业，由男人去拼搏，只叫女人在家生儿育女，缝补浆洗。可你们中国，特别是共产党，居然违背上帝的旨意，不叫女人在家享福，反而叫女人上战场拼命流血，这太不人道了。”
山田边说，韩涧边翻译。
“八路小姐，其实这个世界女人最伟大。一切的人，不管他多么美丽漂亮，一切的权者，不管他怎样叱咤风云，一切的英雄，不管他多么惊天动地，那一个不是女人所生呢？甚至是柔弱的女人所怀胎呢？所以大日本皇军很尊敬女人，大大的照顾女战俘。特别是象你这样怀着孩子，更实行人道主义。我秉承天皇的旨意，特别的尊敬你。八路小姐，不要敌视大日本皇军，他们都是善良人，包括我，都是奉行帝国之命，来帮助中国与日本共富共荣。你能理解大日本帝国亲善之心吗？”
他停了停，看着静怡的反应。完全是鳄鱼的眼泪，静怡不屑置辩。于是山田用挑战性的语言说：“八路小姐，你要相信大日本帝国人民和中国人民的友好情谊。这种情谊源远流长，已历经数百年。今天这种情谊，通过战争在发扬光大。这场战争不是要灭亡中国，而是要帮中国走向繁荣富强。一旦中国人民清醒过来，象汪精卫那样和日本帝国亲善友好，建立和平政府，日本帝国会不遗余力帮助中国摆脱贫困。”
静怡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强盗逻辑！豺狼闯进人家明明是想吃人，这能说是什么‘友谊’吗？日本灭掉了我国东三省，又大举进攻关内各地，所到之处杀尽抢光，这难道能是什么‘友好’吗？”
山田“嘻嘻”一笑说：“小姐对大日本皇军偏见很深。自古安邦才能治国。等大日本皇军完全占领了中国，汪氏和平政府各地建立以后，你就会看到遍地盛开中日亲善友谊之花。”
静怡冷笑道：“先生，中国有句古话叫白日做梦，你不觉得你正是如此吗？”
山田“哈哈”大笑说：“八路小姐，我听说中国还有句古话，叫坐井观天，你不觉得你是井底之蛙吗？”
静怡反讥道：“先生，你不知道中国还有句古话叫蚍蜉撼树吗？蚍蜉是什么？是一种大蚂蚁。它妄想撼动大树，你觉得可能吗？”
山田狡辩说：“可能，完全可能！你想，这大树已经干枯腐烂，这蚂蚁就是不撼它也会自倒！”
静怡说：“你正是井底之蛙。误认大树已经干枯腐烂，其实，它只是贫穷多病，缺了水分和营养。一旦有了充足的水分和营养，它立刻就会茂盛茁壮。如果说粗大的树干是母亲，那么它的无数的根系就是它的儿女，至少有四亿五千万。四亿五千万儿女因了分裂而暂时缺了母亲的水分和营养。目前它们正在团结起来，给母亲提供水分和一营养。母亲一旦健康起来，是任何蚂蚁也撼不动的。”
山田明白静怡的话中含义：中国是大树，日本是蚂蚁，日本是战胜不了中国的。他感到她的比喻言之有理。他一开始也曾经认为这场战争是蛇吞大象，不自量力。不想打进中国，所向无敌，尽管遭到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但还是阻挡不了日本军队前进的脚步，他增强了自信。目前的中国，国民党军队节节失利。亲日势力已响应日本亲善友好之倡议，投进了帝国怀抱。只有共产党几条步枪在不自量力地和强大的皇军对抗。因此，消灭共产党，征服全中国已胜利在望。
但这位女八路的见解非同寻常，她反映了共产党的信念和立场。他想起中国古老的军事家孙子说过一句名言，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好奇，想进一步通过这位女八路的见解，真正认识一下共产党。
山田说：“八路小姐，你的见解似乎有理，但事物的发展必然中有时会有偶然。不但蚂蚁有时可以撼动大树，小蛇有的也可以吞噬大象。日本完全可以战胜中国。目前的中日战局就证明了这一点。你看，皇军已开进了中国各大城市，国民党对皇军怯战，汪精卫已建立了和平政府，和日本言和，中日亲善友好的旗帜在到处飘扬。唯有你们共产党土八路不自量地和皇军顽抗，可这不是螳臂挡车吗？”
韩涧翻译话音一落，静怡就蔑视地冷笑道：“可笑不知究竟谁是螳臂，谁是车？”。
“怎么，难道你不相信吗？”山田为了不失皇军的尊严，傲慢地狂言：“不信，你等着瞧，皇军用不了仨月就可以把共产党土八路从中国土地上干净彻底地消灭掉！”
“只怕你三年，三十年，也消灭不掉！”静怡自信地说：“当年蒋委员长对共产党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漏网一个，扬言要三个月剿灭红军，可他整整用了十年也没如愿。相反，共产党越来越壮大。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韩涧翻译给山田，两人面面相觑，茫然地等着静怡说下去。
“是蒋委员长兵力少吗？不，他是共产党的几十倍，共产党建军才几千人，可蒋委员长是几十万人。是蒋委员长武器装备差吗？不，他是飞机大炮加坦克，可共产党却是小米加步枪。是蒋委员长不懂军事吗？不，他曾是广州黄埔军官学校的校长，他的嫡系部队长官都是他的学生，有不少还是受过你们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培养的高材生，而共产党的领袖却是只读过几年书的农民，他的指挥员也大都是目不识丁的泥腿子。那么是什么原因呢？很简单，是蒋委员长缺少了人民，缺少了人心。他代表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