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仙擒拿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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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仙擒拿术-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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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安元垂下了眼,手一寸一寸擦拭着肌肤上的清亮水珠。我的视线被定住似的跟随着他的动作,轻竹般的手指,玉雕般的胸膛……他揉开了水渍,把最后一点抹在锁骨下侧,水一下便干了。

我拼命眨着眼把视线移开,故作无事的瞅着秋安元身后的石壁。他的呼吸又缓了下去,他更靠后了些,头颅垂下去,黑发阻住了我的视线。

背景:包子脸小人儿不怀好意的窃笑声。

我站开了一些,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就去问像蜂鸟一样飞个不停的包子脸小人儿:“他到底有没有骨折。”

悬浮在半空的小人儿又嗤了一声,拉长了调子说:“死~不~了,紧张个什么劲?”

我的脸腾的红了,老实说我自认脸皮还是比较厚的,已经达到了果男奔于眼前也面不改色的地步,但我还是因为小人儿后半句中的隐喻而脸上发烧。

“我觉得紧张是人之常情,我最怕无情的冷然面对他人生老病死,”我学着小人儿的样子昂起头抱起胸,“那样活着跟死人有啥区别?”

坐着的秋安元头发晃了一丝。

包子脸小人儿自大的摇摇手指,盘着小腿虚空乱悠着身子:“看不透生死,俗!”

“你是仙人?还是他师傅?”我用脸孔所能表达的最大程度鄙夷看着半空,“真是人不可貌相,包子也能升仙。”

包子脸小人儿咯咯笑着,居然声音跟普通幼儿一样清脆:“自诩牙尖嘴利,愚!”

我受不了的鼓起腮帮:“其实你是修魔的吧?”

小人儿哈哈大笑:“说赢你了,爽!”

我肚子开始叫唤,因为尽力节省水壶中的液体,我基本上等于滴水未进,现在松懈下来,斗了几句嘴就觉得全身又木又乏,眼前也有些发黑,我赶忙坐到地上,喘了几口问飞来飞去的小人儿:“我有几个问题,您是不是感觉到了他的生命危险所以才出现?请问您是飞来的么?”

包子脸小人儿对我摇摇手指:“叫我什么?”

“呃……”我以手扶额,“阁下?仙尊?大神?这跟我的问题没有关系吧。其实我想说,既然来都来了,你就此还是把徒弟带走吧。”

我知道这小人儿救了秋安元,他对他的态度也很微妙(是吧,又那么不着调的小娃娃师傅),但好歹他俩的关系看样子比我近,所以让他带秋安元离我这个霉气冲天的人远点,这是很明智的决定。

没想到……

“不!”秋安元和他师傅同时开口。

秋安元没有睁眼,再次说:“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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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画卷 037 离开我,别回头

包子脸小人儿抢在秋安元之前开口:“你最近还有身劫,若能平安保命,会顺顺当当再活三五年。”

秋安元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表示附议。

我更不明白了,索性直言不讳:“请问我劫不劫跟二位有关系吗?有关系吗?”活着还是死掉全凭我乐意。

“哎你这丫头,不要不识好歹!”包子脸小人儿鼓着脸颊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喊。

秋安元忽的抬起头,我看到他眼眶下透着青色、唇线绷得直直、脸色越发白了下去,我不免心头负疚,没有再继续驳斥。说到底,如果我不带他来,如果他不跟我来,如果我没有贪图美景留在这岛上,他此刻压根也不必跟风摧了的海棠一样萎靡在地。

“我没有别的意思,”秋安元看着我的眼睛,乌沉沉的瞳仁见不到底,他很慢很慢的低声说,“你在旅途中照顾我,并没有拿我做什么‘口粮’,后来我还跟你借了,借了你的气……我欠了你,受伤乃是还债。你,你无须在意。”

……是吗?“照顾”只是顺便,“口粮”也只是玩笑,借了气什么的,我更是半点感觉也没有。(所谓“借气”是不是客气话的术语?)这“欠了”一词完全无从说起呀。

秋安元见我只是摇头,用极慢的动作抬起了手,手指吃力的把额前的碎发拢向脑后,好像借由这个动作舒缓什么情绪,插在浓密黑发里的手指指节微微突起,他半低下睫毛似在思索又似在出神,他的手扶到颈侧,因侧头,欣长脖子上的颈窝分外明显,(我的视线再次被吸住)。

他断断续续的对着地面说:“你……在怀疑我,不相信……我吗?”

“我……”我侧目,觉得秋安元的理由很缺乏说服力,但我又悟不到他图谋我啥,我除了一身霉运和一条命……还真是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

呼吸一顿后我蹲下来,我怕他总仰着头可能会脖子痛(别笑),我的视线与他平齐,苦苦的恳劝:“你多次在最危险的时候救我的命,但凡你觉得欠了我啥也该还清了,你走吧。”

包子脸小人儿插到我俩中间,打断我和他的对视,他大喇喇的指着我的眉头:“他要是就这么走了,你见不到秋天的太阳。”

我往后稍一动,平静的抬头说:“梦长梦短,总归会结束,死亡其实只是彻底的酣眠,我不在乎——其实我很看得透生死吧。”我拿小人儿的话堵回去。

秋安元:……

包子脸:……

秋安元的脸上又露出那丝奇异的笑意,星辰在他的双眸中若隐若现,他慢慢把手放回膝盖,紧抿着的嘴唇略略泛回粉色,嘴角扬了一点点。

蹲时间长了我怕自己会脑缺氧,就站起来,边用手抹脸边说:“我去跟国王借条船。”

秋安元低喝:“不要自作主张。”

包子脸高喝:“你既然死都不怕,怎么就不敢让他呆你身边儿!”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拖累不拖累,牵连不牵连!

我摆摆手,不欲多说,打算速度去找船送他们走,这一刻我忘了他们是修仙的,包子脸小人呢更是出现的蹊跷,他们会需要交通工具么?

走了几步猛然听到脑后有风声,我下意识的偏开头,一只小猪噗的跌进我的怀里。

“好徒弟,化身的方法和咒语你是知道的,我就不给你添乱了,等你快死的时候我再来哈。”包子脸小人儿的清脆笑声在头顶上响起,“叫你别违背师命你非得……”

风吹过长空,小人儿消失无踪。

他走了,小猪怎么办?我看看沉静伏在我臂弯的他,又看看天,仰天失语。

小猪舔了舔我手腕的伤口后,突然说了一句人言:“我再次被封印了,收留我吧。”

真是……真是顽固不化!我掐着他的肘窝,狠狠瞪着小猪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却给我来了个闭目不见,我的眼刀失去靶子,很快便泄了气。

“你违背了什么师命?听那小人儿的意思你很容易死似的。”我喃喃的说,“在我旁边可能会死的更快些。”

小猪合着眼,脸冲着外侧,轻轻的说:“别理他。”

我的脚钝痛,走几步就想坐下歇歇,所以一头黑色的狮子找到我的时候,距离悬崖并不太远。看到了坐在石头上的我,黑狮仰天长啸,我木然瞪他,耳朵被轰的嗡嗡作响。

群岛末端有大股的烟云笼罩,那是还在持续喷发的火山,规模并不大,时间倒挺长。我故作悠闲的看着风景,黑狮也默默的盯着我,我索性伸直了腿,把鞋子也脱了,扯下了掉落的几片水皮,疼的我直咧嘴。

很快,穿戴着全套王室礼服的国王陛下从远处走来,他的身后是一些士兵,黑狮在见到他后点了点头,往隧道的方向跑去。

“好长时间你就在找这个?”国王陛下挑眉,指着我手里的小猪问。

小猪跟泥塑似的一动不动,重量也轻的跟雪片一样。

我点点头,低血糖时我没精神说话。

陛下走过去把手搭到我肩上,我警惕的猛然一躲,他转而背了手去瞅我的赤足:“脚怎么了?”

我摇摇头,弱弱的吁了口气。

国王陛下很快俯身,一手托住我的双腿,一手插入我的肋下,他抱了我。

我狠狠一扭,挣扎中小猪前肢好像戳着了陛下的手肘,陛下哼了一下,揉着胳膊松开了手。

“抱歉。”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国王的脸色没什么明显变化,棕发在阳光下映着丝丝缕缕的日光,眸子闪闪发亮,他问:“在生气吗?”

我耸耸肩,酝酿两秒才说:“尊敬的陛下,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除了离岛,其他要求你尽管说。”国王陛下回答,一副慷慨大度的样子,仿佛刚才我拒绝了他的怀抱没有触动他的倔脾气。

我愣了一下:“不能离岛?为什么?”

“我的参谋部认为你有智囊的潜质,你出了一个很好的全歼敌人的主意,”陛下浑不在意的回答,“你认为我会放你走吗?”

我默。

展开画卷 038 暂时休息,静观其变

“说吧,你刚才的要求。”国王问道,微微弯腰扶着大腿,肢体语言代表含蓄的隐忍。

我张了张嘴,又摸了摸耳朵,在对方的气场下硬是说不出立刻走人的话,后来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就咕哝:“我在公主的船上有个房间,可否回去那里?”

国王一挥手,立刻走过来一个二人抬,那是用藤蔓绕在铁棍上简易制作的一个担架,我有点不自在的坐了上去,藤蔓很软,小猪轻轻挨着我的手肘,我被这闲适的触感感动,心情变得好了点。两名健壮的士兵抬着我,很快便把我送到了港口的那艘特制船只上。

这几天国王的人在收缴战利品,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海盗船被拖曳到近海,因为数目多达好几百艘,群岛的海军就有些挑肥拣瘦,看着卖相稍差的干脆就搁浅到就近的沙滩上,只留下个大体壮明显结实的大船规整为海军舰队。

我心中一动,莫非国王陛下的海军船只就是这样空手套白狼、积少成多攒起来的?

公主没有在船上,但是国王的仆从在,他们打开我的房间后,我惊愕的发现在房间中央立着一个美人衣架,上面套着一套式样简洁又高雅大方的浅绿色女士套装。我立刻询问人们,衣服是否国王送来的,得到肯定答案后,我不禁压了压太阳穴。

步步紧逼吗?

我看到小桌子上摆着新鲜的水果,还有一把精致的水果刀,我坐下来给小猪和自己切了一些,他只浅尝了一小块,我则扫荡了整个水果篮子。

我吃着水果,懒懒的靠着藤木椅子,海风从小窗子里透进来,赤足踩在凉凉的木板上,水泡也好像不那么疼了。我有点后悔引起国王对我的注意,但在他威胁我生命的情况下,我若不想办法自救又太轻忽自己性命,现在危机过去,显然他不打算按寻常人处置我。

一股奇香从脚踝处扑过,小猪无声的站在我的脚边,他刚才吹了一口气吗?我动动脚趾,一点也不疼了,抬起脚板发现伤口已经结痂,很快结痂脱落露出粉色新皮。

“谢谢。”我蹲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放到那么柔,“辛苦了。”

小猪轻盈的走到椅子边,跳上去便卧下,继续一动不动扮木雕。

我感觉脸颊的肌肉在向上牵动,我摸摸嘴唇,唇线是弯的,我在微笑。

“那天晚上我逃走后,你跟那只鸟人……”我边伸懒腰边问,现在小猪能随时讲人言,我不知道包子脸小人儿是怎么办到的,不过既然秋安元肯开口,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老想跟他说话。

“两败俱伤。”小猪道,低低趴着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我摸了摸耳朵,又问:“喂,那个小人儿真是你师傅?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仙风道骨嘛。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返老还童?”

小猪嗯了一声,没有为我答疑解惑。其实关于包子脸我还有好几个疑问,他从哪里来?如何得知徒弟重伤?怎么那么巧及时赶到?他又回了哪里?为何说起自己的徒弟……不是爱护有加而是得过且过的口气?

但小猪的那一声嗯,堵住了我后续的所有问题。好吧,好奇心还是不要太重,尤其是对于不明所以、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留在我身边的人。

在船上,清水不是普通资源,都是限量供给的,有人在我的房间里放了一桶淡水。我把它拎到洗漱室,拉好帘子很仔细的擦了身,但我没有穿那套女装,我依旧穿上了中性的仆从制服,把那身已经又脏又破状似抽象派画作的华服用洗澡水洗了洗。

我想至少我有选择衣服式样的权利吧。

夜幕降临时,国王的贴身管家来了,他看到我身上的穿着,瞳孔明显缩了缩,不过他非常守礼的没有提出异议。我跟在他身后上了一辆马车。现在我知道群岛内很有一些能变身成雄狮的青壮年,或许为我驾车的车夫就是,或许用一根树干扫开一大片废墟的清洁工也是,或许国王的贴身管家更是。

在没有强援的情况下,我没打算异动。

臂弯里的小猪抬了抬头,刚才我离船时他紧紧咬着我的袖口,我告诉贴身管家我只剩那一套完整的服装,并且死也不会穿女装,于是他只得抬手同意我抱了小猪一起去。

从敌人被全歼到现在,全岛一直在飞速的清洁,今天这个下午更是速度奇快,现在枯枝败叶和死尸废墟全都不见了,沙土露了出来,有几个人正在挥舞着很大的水桶往植被处浇水,水渗入沙土后几分钟就有树芽和嫩草从地下冒出来,其生长速度肉眼可见。

鉴定完毕:这绝对是个神奇的群岛。

当我抵达曾经的狂欢节广场时,群星镶满了天空,青石板上干干净净的,数不清的人穿着简单但整洁的服装来来往往,有歌声,也有烹煮食物的香气,看上去像个非常大型的夜市。

我诧异于人们的从容,他们亲历敌人的进攻和惨烈的杀戮,现在就跟没事人似的大声跟同伴调笑,也有一些已经迫不及待的跟爱人开始共舞。

当马车停在石台之下时我才发现,这居然是全群岛唯一剩下的一辆!我在疑似雄狮环伺的气氛下,缓步走出车厢,安然迎着人们探寻的目光,跟在国王的贴身管家之后步上石台。

国王身着华服,头戴冠冕,手持黄金权杖,看上去像太阳神那样狂野俊美。他微微抬头,示意我靠近。

我东张西望,没有看到公主和海盗,没有人提起他们,也没有半点为他们出现而准备的迹象。国王的宝贝女儿去了哪里?她不在,我拿谁当缓冲呢?

国王有点不悦,他坐在一把坚硬粗糙的石椅上,脸被火把的光照的忽明忽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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