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残雪恋- 第8部分

王鲁用里蹬了蹬踏板，仰着身子追了上来；“换一下嘛，感觉一会那车。嘿嘿。”王鲁又陪笑着说道。

孤拗不过，无奈地将自行车停靠在路边；“拿去拿去”。然后不屑地推搡着王鲁将他从自行车上赶下来。

王鲁一坐上利远的车子，刷一下子向前飞了出去，回头一脸得意的冲孤笑着。孤见他如此贪快，也是不服气地奋力追了上去，两人你追我赶地疾驰在晚灯下，任清风一摞摞甩在背后，让人一阵酣畅淋漓的快感。

“停下吧，在路边做一会。”孤刹住车向王鲁的后背叫道。王鲁停下来擦擦额上的湿汗，通红着脸弥口“嗯”点了一下头，长吸一口气下来。

等两人坐定在路边的一处石沿上，王鲁突然神秘地冲孤嘿嘿笑道；“诶，我跟倩表白了。”然后翘起他厚重的眉帽，坦荡地笑了笑。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见鬼。”孤好像被什么东西劈头盖脸的猛敲了一阵，脑海里充斥着一种难言的嘲弄声音，又翻然醒悟般地明白过来；“自己不能这样任由别人角逐先后了”。孤暗自想到。

“就是那天唱完歌回去的时候啊，我骑自行车送她回去的。”王鲁好像到现在还喜滋滋的，毫不忌讳地对孤说。

孤一听这事，又勾起那晚的不愉快，想起自己眼睁睁看着倩闷头出去的身影，恨不得回去又想骂一顿张国伟那家伙强留的蠢话，但又无奈事过不再，只得任流自便了。

“那她怎么说啊？”孤又打量地看着王鲁，虽然看情形并不像两人已经交往，但心还是砰砰的乱跳起来。

“被她拒绝了。”王鲁释然地回到，看不出任何失望和哀伤，好像他曾经的表白失败仅仅只是可有可无的游戏，没有影响到任何本应快乐的心情。、“我跟你说啊，你别动她，不然我把你给废了。”孤半真半假地笑骂了一句。孤又觉得有些好奇，顿念问道；“不过你就一点都不难受啊”？

王鲁一副往事已过的淡然；“嘿嘿，才不了。我喜欢上一个人如果被人家拒绝了，就会很快找另一个去，然后把她给忘掉。”王鲁说着，一脸天涯何处无芳草的谈笑风声。

孤见他如此对待感情，鄙视地摇头教道；“你那是没有真正爱人家，像你这样玩世不恭的流氓，不知道败坏了多少男人的形象。愚弄别人的感情是可恶又可耻的，糟蹋自己的感情是可悲又可怜的”。孤不满地呵斥着。王鲁扰扰头发，变得有些严肃却又无辜地腼腆着脸；“那。。。。。人家没理我能怎么办啊？”

“自己看着办，别老没心没肺的。”孤转过头迎着晚风静了下来，沉沉的心中却一无所有的空虚。

道尽爱，何其容易啊！是海枯石烂的诺言，是张开双臂的等待，是至死不渝的追寻，还是，在烟花绚丽一刻的珍惜，让曾经拥有成为爱逝去时留在心口的悲怆。爱，不是知其然的“知道”，而需要历经其中的体感，至少这一点，没变。很多事只有走过，哪怕是一刹那的亲历，也比空洞的幻思更能真切的感受到其中的苦与乐，抑或是痛与喜。

孤坐在沙发上一个人闭目假寐，也许他并没有多少倦意，只是用这种静默的方式来消磨午休的乏味时光。思想游离在朦胧的另一个空间中，任何的现实都走在前面，望不尽。

今天倩穿着一身靓装，青涩的纯情，天生的魅惑。她飘来飘去在孤的身前闲步，依然是那一抹浅笑，依然，有些活泼得没有任何俗世的埃尘。

孤张张眼睛，有些堕散的眼神扫过倩的身影，脸上泛起一丝说不出的笑；“你身高多少啊，有没有一米六五？”

“问这个干嘛？”倩跺着轻脚，眼睛里透着一出彻亮的光芒，没有任何杂念。

“哦，一米六五以上女孩身高才算是标准的。”孤依旧没有移开视线，将精力游荡在倩婀娜的躯体上，懒懒的，甚至，有些贪婪。

“哈，我有啊，一米七呢。你身高又是多少啊？”倩自豪地仰嘴驳道，似乎不容孤的怀疑和那打量的眼睛。

“是不是真的？我身高有一米七四，怎么看也不像你那么高啊。”孤站起身调侃着，一只手顶着下巴在倩的身上用眼睛慢慢地丈量起倩来，根本就不在意儿女之间应该用的矜持和风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高，仅仅在记忆里曾有过这样的身高数据，很久很久以前。

“啊，那我们比一下，看你到底高我多少，呵呵。”倩感兴趣地建议道，然后指着侧身后的镜子；“过来，站这边来。”

孤一步步走过来，两人来到镜子前站定，就那么几厘米的距离，镜子里面轻摇晃着双臂的倩，微歪着头细细琢磨的孤，两人就那样跃然镜中，像一张涂满浪漫情史的照片，笑的很真，很低，也很纯白。

“啊！”倩捂着嘴突然大叫了一声，不，应该是遮着已发红的脸。孤斜头望过去，莫名其妙地瞅了她一眼，无声地问。

倩掀开蒙着的羞蕾，悄悄地望着孤，悄悄地张嘴说道；“是情侣身高诶，呵呵。”她咯咯低笑着，仿佛碰到一件令她惊喜的事，不住抖动着身体来平息躁动的心跳。孤还是一脸奇怪地看着她；“有那么让你亢奋吗？受不了。”倩被孤责备的眼神收住了她放肆的表情，喜上眉梢地停止了属于她自己的那份兴奋，她挨过身，再一次定站在孤的旁边。抬眼看看孤，又低首翻了翻自己的脚底，然后喜滋滋的将眼光放回到镜子中；“唉，要是我穿高跟鞋就更合适了。”倩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出一点惋惜的神色。

“你会穿高跟鞋吗？”孤调笑着，仿佛也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人穿上高跟鞋的模样是何。

“啊，怎么不会啊？我以前还穿过的，哼。”倩噘起嘴巴，不容小看似的证实着说道。

“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你这样很美了，高跟鞋不适合你的健美性格，穿运动鞋或是休闲的吧。那样会更能散发你天生丽质的纯洁模样。”孤半笑半教地对倩说，不掺杂任何多余的心思，只就表现自己评头论足的嗜好，似乎到哪里，都改不了这个让他人反感的毛病。

倩勉为其难地默认了几秒钟的时间，激动，遗憾，窃喜和那么一点颤抖的窘迫。。。。。。。

倩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态上附着一丝紧张，但还是脱口不确定地问道；“今晚我们一起回去啊，好不好？”然后又补充似地说道；“我姐也一起。”

倩的姐，名叫李梅。也是店里的一员，因为她待倩很好，所以两人就姐妹相称起来。这人性格温和，忧郁雅致，有种成熟的端庄韵味。

孤无所谓地豁然答应；“可以啊。”又想想不对；“你和我们不同路啊，怎么一起回啊？”

“没关系，我骑了我姑姑的那自行车，转个道也一样的。”倩忙解释道。

“哦，那无所谓啦，到下班我等你就是了。”这个感情的愣头青依旧大大咧咧地继续着自己的豪爽气概。

倩一听娇喜起来，微垂着头，羞答答地沦为了一个含苞的青蕾。“那我先去做事了啊，呵呵。”

“恩，去吧去吧。”孤轻浮地催着，一切都仿佛只是一场同事之间的互动。他似乎忘了前些日子为了这个人隐隐发酸的神经，此时，身在其中的自己，却浑然不知地又一次木板而迟钝起来。

到晚上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上白班的孤早就提早于晚班休息在客厅里，客人稀松正好让他好好休憩一番。李梅这时笑眯眯地走过来，探到孤身前开朗地问道；“孤，倩问你今晚我们一起回去，你等不等她一下啊。”倩这时也到了下班时间，只是她事慢，还迟迟没做完便拖成加班了。

孤无奈地叹口气；“她不是跟我说过吗？我答应了一起回去的嘛。唉，怎么我的话这么没有分量啊，竟让人怀疑地再三确认不可。”孤耸耸肩苦笑着面对李梅。李梅丝毫不在意孤的埋怨，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哦，那好，

你不要自己一个人走啊，等一下我们就走。”

“恩恩恩，这点屁事我的脑袋还是够记得住的，你就放心好了。”孤还是一张玩世的嘴脸，心里却有了一点期待，而这期待，依然模糊得让人有些不切实际的感觉，似乎，这等待的时间也变得越是漫长起来。

倩唯唯诺诺地走出来，瀑散的发丝荡垂着，如柳动连风的柔和舒美。

“你两都骑自行车啊？那我呢？”孤看着倩和李梅，无辜地问道。

“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哦，不行啊，我那后面有宝宝椅。”倩不假思索地说着却又刹那想起自己自行车的宝宝椅，又无奈地拉下了脸。

“得了，我还是借一下王鲁的吧。”孤挥着手转身向厨房走去。

“王鲁，你自行车钥匙给我一下。”孤张嘴就直接向他问道。

“啊，你要骑我的回去啊，那我怎么回去啊？”王鲁停下收拾的动作，望着孤难为地说道。

“你自己想办法，你什么时候才下班啊。我明天过来还你。”孤毫不讲理地强求，不顾王鲁如何回去。又觉得这样做不太情理，于是继说道；“哦，你要不打的回去吧，明天做公交来，车费我报。快点快点。”孤急急地催促道。

“啊，真的报啊，不用了不用了。”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向腰间处将钥匙勾了出来。

“钥匙给你，车就在大门口，你自己去找，我都忙死了。”然后咧嘴又清理起厨房的坛坛罐罐。

夜幕阑珊，在热烈的繁灯下，闪烁着青春的活力和光芒。清风柔溺，带着一丝夏日的残凉，沁入焦热的心灵，只那轻轻的一笑，便拂去所有凌乱的尘烟俗锁。
　
　　　

　　正文　　第十四章
　
行人其中，车灯交错。夜市初闹，厨香散远。喝声其中，络绎有致。孤三人在人群中左穿右插，相趣追赶，好不快愉。

待三人到公路主道上，人流变的稀疏下来，夜又一次还原了本来的萧静。不自觉中，孤和倩并在一起闲聊起来，把李梅甩在了后面。孤意气风发，迎着徐徐吟风问道；“不如我两飙一下怎么样？老夫技术不高，但有这彪悍的山地车，赢你不在话下。”

“好啊，我以前在家里常跟同伴飙的，我技术还是不错的。”倩自信的脸上浮现一丝甜美的回忆，似乎飙车是自己的老本行，正中下怀一般。

“那好，你先走，我来追你。”孤“嘿嘿”坏笑着，内心了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女子能快过他，而且自己的自行车性能超过对方，这就成了一次毫无悬念的比赛了。孤暗自得意起来。

“哼，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倩不屑地矫正姿势后向前疾飞出去。孤看着远去的影子，挥洒了一下内心的豪气，蹬足追了上去。

风飕飕地在耳边呼过，两人都奋力地踩着踏板向前奔去，丝毫没有顾及安全，有的只是快意的激情。青春舞动的心跳或许就是那么一种简简单单的方式，便可以释放。星高朗月，在那样纯洁的夜晚，追逐的脚步也那么单纯和快乐。

孤毕竟优势占尽，尽管倩毫不妥协地坚持到最后，但还是被孤无情地越追越近。“诶，前面的，注意超车。”孤已经和倩前后相连，然后他又一用力，两人就成了齐头并进的形式。

“哼，是我这自行车的问题，要不然我不会输的。”倩不服气地辩驳道。

孤依杖着自己的自行车，的确也是赢而不荣，只得由她牢骚泄愤。此时两人想起李梅，回头望了一眼，竟然没寻到一丝行人的踪迹。“唉，先走吧。”倩又蹬力向前驰了出去，孤一望也是忙调整身姿追了上去，世界，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在风中静静的奔腾着。

由于孤的确只有蛮力踩车，却并没有灵活的驾驶技术。两人这时一前一后地经过一段不算太宽的瓶颈路口，孤突然想伸手靠向倩的冲动，他小心地将左手举起，让后慢慢递向对方。就在这时自行车重心变动，失去了平衡，车不受控制地撞向倩自行车后侧，孤心里一急，担心将对方撞倒在地，又在心念电转之间将方向竭力扭转。急驰的车一头撞在了路边的墙面上，孤的右手贴着墙面连同自行车一起向前滑了过去。“啊”孤忍不住低叫了一声，感觉手臂炙热得似乎正在冒着黑烟，但还是稳住心神将车摇晃着停靠下来。然后急忙掀开衣袖探了一下伤势；一大张皮早已被磨得光滑，嫩红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仿佛还散发着刚才磨擦带来的余热，风好像见到这可怜的臂膀，噼里啪啦地抽打在伤口处，让人麻里带疼，疼中带辣的痛苦。孤抬眼望望快要转过身子的倩，也来不及多想，又将裸露的伤痕盖在衣袖里。任由粗暴的布料摧残毫无遮掩的伤口。

“怎么了，没事吧？”倩发觉孤跌晃的响动，停下来关切地问道。

孤洋装无恙地笑笑，将车扶正后摆了摆手；“没事，我们走吧。”然后又窘迫地向倩靠了去。

倩半信半疑地默点一声“哦”。“那好吧，小心点。”

两人收起玩性，慢慢行了起来。孤一边欣赏着夜的风景，一边感受着夜风吻在伤口的刺痛，这痛，虐爱般漫延到整个夜空，这夜，变得痛美而甘愿。

是盈满眼眶的泪珠，染成了悲伤的色彩。

叠加在心口的关切，却无法化为勇气，将那让人心慌的泪一一拭去。

我只能强装，我只是个超然在外的旁观者。

在你落泪的同时，默默地在心底陪着你迷茫。

今天中午，又是孤一个人在厨房顶班。午后的客人虽然零廖，但有时候还是会遇上让人措手不及的小高峰。

孤刚做完两碗面，炒锅那边又挑衅般地“哒哒”吐着单子。他扔下手中的东西向那边急步过去，看一眼菜单后生龙活虎地提起锅柄翻炒，这时翻炒的金属撞击声和吐单机器特有的吱吱声交错争鸣着，孤处理完这边的单子又马不停蹄地转移阵地，卷起衣袖开始准备迎接这超负荷的忙碌。要命的是发现冰箱里没了物料，又只要丧气地跑到后厨加去。等他两手抱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回到厨房时，懊恼地发现又一排单子凭空横在那里，像一群恶霸，欺凌地压在他身上，让人心神俱悯。孤无奈地放下好强的倔强，低俯着从出单口向外面喊道；“厨房请求支援，大姐快进来帮帮忙啊。”

这个大姐其实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名叫李娟。甚至还没完全毕业，属于学校硬托出来的实习生，最近跟店长请了假要回学校拿毕业证顺便也辞了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