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残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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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桥残雪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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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三章
 
夜幕已落,某酒店。孤和店里的人早早坐车来到酒店里,其他店的人并没有几个,估计是那些下班推迟了一点,又或者打扮换装耽搁了。整个大厅只有几个人在座位上,他们交头接耳低声浅谈着不知话题的趣事,脸上洋溢着笑容,显得轻松而活跃。孤在这里算是一片陌生,本来想不来呆在宿舍的,可店长硬是打电话说一定要去,只得红着脸跟了过来。

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独自漫无边际地四处张望着。过一段时间,陆续来了一批批人,他们穿着艳装,打扮时尚,完全一副潮流人士模样。偶尔有人一进来就欢笑着与熟人相互攀谈着,叙说一些无关紧要却看起来无比让人兴奋的话题。也有因为个别看着像是领导的到来,场面会出现短暂的欢呼,恭维和欢迎声不绝于耳,沸腾一段时间后,一切又归于原先的各自组堆交流。孤只觉得整个大厅一片嗡嗡声,吵杂,凌乱。他有点后悔这乏味的聚会,但又不得不硬撑着到吃饭时间,以便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思想被捆绑的陌生境地。

孤默不作声地吃完饭,一个人偷偷溜了出去,然后到街上闲逛了一段时间才回去。由于店是新开的,所以孤发现很多人也就是这一两天搬进来的,还没有完全整理好自己行装。里面正生疏地交谈着一些话,可能有的人也是不相互认识的。孤整理了一下心绪,默默踏步入内,眼珠不停地打量着里面的人。

“你也是刚来的啊?我们也是前天才搬进来的,大家在一起不要客气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好了”。一个人亲切地向孤说。

“哦,你好你好,谢谢啊。”孤语无伦次地回答,心里总算放心了不少,因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就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不免让孤有种熟悉的亲切感,毕竟自己也勉强算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哦,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刘雨,以后大家就是朋友,出门在外彼此关照啊”。对方一脸友善地说,仿佛对孤挺投缘的样子。

“哦,我叫孤,是云南的”。说完孤忙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抽出一叠往四周发去,只是接过烟的只有一个人,下颚有点突出,头发是典型的颓废型学生风格,有点长而不顺的那种,可能很少关注这些外在的东西吧。后来孤才知道这人叫戴全,因为他很少主动问别人名字,他就是那样随缘,随性地与人相处,很多时候甚至呆在一起一两个月时间,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又不是那种孤傲的冷僻性格,相反又乐于交谈。

和一圈人呆聊完后,孤脱身整理起自己床位,然后躺在上面慵懒地假寐起来。过一段时间,发现无法入眠,孤翻出白天发给他的菜单默记起来,看着密密麻麻的菜名和价格,孤感觉一下子陷入了一片苦海中。但内心又有一股不屈的好强心里涌动起来,他咬了咬牙,暗暗决定最快的时间背完这枯燥的单子,内心里竟有一种冲劲掠过。

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他就可以勉强地回忆起单上的东西,他有点自豪地暗喜了一把,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里孜孜不倦青春少年。孤期待地走到收银处要了点菜单子,主任一脸迷惑地看了看,然后又若有所思地问道;“那我先提问几个菜名,你要把简称和价格说出来才能点单”。

孤自信地点了点头,然而一问下来顿了半天才从脑海里搜出答案,但还是答对了,于是得意地问道;“可以了吗”?

“速度太慢,还不够熟,今天加强一下,明天给你点单”。主任毫不留情地回。

孤一脸失望地颔首,然后默默离了去。像个斗败的公鸡,沮丧而无奈。

孤在店里上的是白班,所以很早就回到宿舍休息了。半夜时,隐约有开门的声音,本能地苏醒神经。过一会儿,刘宇雨和戴全拥进房间。看样子两人心情沉重,凝重的面部有些阴冷,一副心事重重的沉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孤好奇地问。

刘雨阴沉着脸走到自己的床前一屁股坐下,有些怨恨地说道;“我觉得你这人还是比较忠恳,大家今天坐在一起,就当你是朋友,有些话说了你别跟其他人说啊。”

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却又察觉不出他突然的言语,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到底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我明天就要辞职走了。”刘雨仿佛从积压已久的忍耐岁月中解放出来,语气没有任何的惋惜,反而有一丝轻松。

“怎么回事啊,说不干就不干,把我们一干人丢在这继续受苦,就你一个人逍遥去啊?”孤半玩笑着回到,目光却变得严肃起来。

刘雨耸耸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继而说;“也没什么,今天和店长吵了一架,若不是其他人拉着差点就动起手了。”

“什么原因?”孤提着嗓子追问。

“也没什么,我在厨房吃了点东西,被他发现了,然后要罚我一天的工时。我说大不了我可以把它买下,凭什么要罚那么重。他说不服走人,从工资里扣。就这样越吵越凶,后来我就愤怒起来想打了。”

“鲁莽,粗俗!你为这么点事就这样大动干戈,置文明于何地啊。嘴皮用来吵架,双手当做拳头是最愚昧无知的行为,憾也!”孤建议着训到。

刘雨苦摇着头,待孤说完才一脸不可动摇的说;“孤,道理就不必讲了,我这人就是个直性子,想什么就表现出来,我不会低头哈腰地跟领导说巴结的话,那种事我做不出来。脾气暴了点,但是不会玩什么心机,咱们都是实在人,是什么就是什么。”

孤无奈地苦笑着,一是为刘雨的辞职而惋惜,再者也赞同刘雨能这样做,只是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说不出的苦涩。店长待孤不错,但客观上孤却也不喜欢这样的人,特别是作为一个领导。然而,又无法与刘雨的一根筋苟同,可能,他的确变得有些圆滑了,又或者更能克制自己的喜怒哀乐。这边刘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到;“像这样的店长,咱不值得为他卖命,不过你别乱想啊,我没有怂恿你辞职的意思,我只是说我对他的感受和看法。我们也算得上是有文化的人,我们一餐饭的时间公司竟然要扣除一个小时的工时,顶多二十分钟嘛。哄骗那些小孩还可以,也把我们当傻子使,我是真看不下去。我们也没有因为是大学生而嚷嚷什么,更没有摆过什么架子,越低调越欺负到头上了。还有啊,那店长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记得不久前店新店装修,我们整天跑来跑去的去别的店里借东西,那时候他说车费等店稳定下来后报销,到现在去找他报,他还是一天天往后推,显然没有给我们报的意思了。最然后恶心的是那时候说店开张后请我们吃饭,饭是请了,我们十几个人啊,他点了两三个小炒,肉都找不到。当初我气得没动筷子,饭只吃了两三分钟,他就问我们吃饱了没有。那么点东西,怎么可能吃饱!不过碍于面子,大家稀稀拉拉地说吃饱了。嘿,他倒好,一脸满意地结账去了。当时我就觉得这人特假,虚伪。”刘雨像是个讲故事的老者,警示着年轻一辈处处小心的样子。又像一个愤怒的人,在无尽的压迫下,终于将怒气井喷般发泄出来,凶猛而凛冽。

孤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但想了一下后还是决定说点什么,他默默理清头绪,然后缓缓说到;“刘雨,说实话,我认为如果以打工者的身份置身于这个社会,那么不论我们到什么地方,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或者是被人忽视,或者是为难,又或者对公司不分正的待遇的质疑和抗议。我们都希望能够在轻松公平的坏境里工作,至少在我们看起来是那样的地方生活。但现实恰恰要求我们的是去接受一些不公平的存在,去适应内心被束缚的生活模式。可能我们会有怀才不遇感慨和不甘,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方面有才了。学校里待了大半辈子,竟然变得一无所用,任谁也会有点天作不公的悲愤。然而在那么长的学习岁月里,我想我们大部分人压根就没学就什么才,倒是学会了无边无际的志气。所以,确切一点的说,其实我们并没有怀才,我们只是怀着志。仅仅怀着高远的志向明显只是一厢情愿的徒妄。执着于自已的天性固然可贵,然而习惯俗世未必也不是一种洒脱。”孤天马行空地说完,却又明明是句句谆谆告诫的措辞,不由暗自莞尔。毕竟身边的这些人不是自己当年的一群小弟小妹,而是切切实实的同辈。刘雨默默消化孤所说的话,过了一会,他仰起头若有所悟地对着孤说;“哎,你的社会阅历比我多,可能我的确该收敛一点自己。要不你给我介绍个地方,哪里比较好找点事做,我也不能总待家里闲着啃老吧。”

“要不去广东吧,反正我挺喜欢那里,以前在那里呆过,又想回去了,就是拖拖拉拉的没有决心。”

“我也是这个想法,这里我是不想再找了,我回家一趟后去那边看看。”刘雨茅塞顿开般,突然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戴全仿佛被什么煽动起他一向平和的情绪,突然插嘴说;“刘雨你要走,那我也走算了,老子也不想干了。”刘宇劝慰地说道;“谁都可以走,你不能走啊。我两是一起来的,要是全走了,人家还以为我们没素质”。

戴全心直口快地说完,一听刘雨的话,又冷静地默认不走了。然后一脸不要意思地说到;“我还欠店长钱啊,拿人家的嘴短啊。”

刘雨叹口气缓缓接道;“哎,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向人家借钱,什么时候都是从家里要,再说咱们穷,别人怕还不起,咱也不稀罕”。

孤有点不同意地回道;“这个,反正像我这种人是借惯了,出门靠朋友嘛。谁想欠别人的,但很多时候的确迫不得已啊,伸手借钱其实是一种信任的递交,如果没有绝对的信任,是不敢贸然开口的。借来的是钱,欠下的是情啊。更重要的是当你满怀期待地向一个人开口要钱却被推脱爱莫能助时,其实是对你的否定和不相信。你把人格和尊严给了人家,却被人家一脚踢飞,那是多大的赌注啊!当然不排除真的有自身难保的难兄难弟,但有些东西欠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滴水之恩,发人深思啊。总之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情心里有数就可以,何必与生活倔强啊”。

刘雨深有感触般连连赞同,然后露出一副追溯往事的神情慢慢讲到;“我母亲说,很久以前我家特穷,不过那时候天下差不多都那个样子,有上顿没下顿。有一次家里一点粮食也没了,我父母到处去借粮,却没人愿意给我家借。富人家们用见贼似躲着我家人,亲戚也是冷漠地把我父母挡回来。后来,邻居家的一个长者看不下去,就骂着给我家几天的口粮,我父母才能活到现在的。而现在他家人后辈不孝,所以我父母经常去照顾那个已老去的恩人,像是对待自己家人一样,不管那老人多么啰嗦,我父母都无怨无悔地一直照顾他。一斗米,百年恩。情这东西真的不能等价衡量啊”!

刘雨走的那天很早,孤被翻腾的吵声拖醒,眯着眼见刘雨一个人在收拾行李,整间屋子只听得到他一个人的旋律,显得有些凄凉。
 
   

  正文  第四章
 
“这么早就准备走啊”?孤虽然依旧睡意酩酊,但出于情感趋势,还是强忍着礼问道。

“嗯,九点钟得车,我还是到车站等好了”。刘雨一边回应,一边低着头不停地收拾着。

孤伸伸懒腰,用双手支起身体准备爬起来。刘雨见状忙平举着手制止道;“不用起来了,你多睡一会,等一下还得上班,车站又不远,几分钟就到了,免得你白天受困。”

孤没理会刘雨的话,顾自穿衣爬了起来。等刘雨收拾完毕,孤伸手抢过刘雨的箱子提在自己手上,然后看着他笑道;“走吧,那就。这么早猴急干嘛。”孤似问非问,转过身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出门处走去。

“到其他地方多收收你的野性,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们这样的人,首先得学会妥协,然后才能去做自己”。孤一边走一边闲聊。

“这个慢慢去体会吧,回家以后电话联系你,咱们今日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见,不管那么多,以后混好了,都叫上。”

孤笑着点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

直到,直到刘雨消失在转角处,孤才无奈地长嘘了一口气。这样的离开,似乎他已经习惯,但每次都像是有无尽的惆怅绕上心头,每个从他生命中走过的人,都曾留下过他日重逢的嘱托,却又不得不理智的告诉自己,挥别就可能是永远。也也许再次重见时,彼此早已筑起了隔膜,那种僵硬的熟悉,又谁愿意去挽留。

早上折腾了一回,上班时的孤变得有些萎靡,瞌睡的狂潮一浪浪袭击他脆弱的毅力。索性店里不忙,干脆就靠在墙上打嗝起来。

中午,无聊的闲逛时间。孤一如既往地来回游荡在服务区中,四下芒顾。偶然间发现有生面,于是拉住一个人问;“那人是谁啊,又新来一个?”那人和孤刚来所站的位置一样,也是在茶杯桌前,一米五几的身高,扁圆的脸,一双大眼显得有几分灵性。干净利落的站姿,不慌不乱的表情。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意,没有目标的目视着前方。

孤慢慢从走道往那人方向潜过去,出于对新人的好奇和求知欲,孤一副欢迎的神态问道;“你好,刚来的啊,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崔燕。”对方笑着对到,但那笑更多的是客气成分。

“哦,你哪里的啊,感觉这里这么样啊?”

“我是安徽的,我以前也站过,所以没什么,挺好。”

“哦,这里前几天有好多安徽的,新店开张时从过来帮忙的,培训完这里的人就回去了。”孤努力地让持续着话题,却又觉得这样的对话如此刻板而生硬,完全煽不起一点轻松的趣味,不免有些无力。他点点头走开,继续无聊地闲荡着。

时间终于熬到下班,孤靠在沙发上享受下班的轻松感觉。正在他悠哉地心念神驰时,崔燕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紧身的牛仔搭配着一件淡色的休闲外衣,眼里闪烁着无心无念的光芒,显得健康而质美。孤细细品味了这一身装扮,心里默默有些赞许。或许就那么一刹那的感觉,在孤的心里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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