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攻亲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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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攻亲不备-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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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通陆朝南电话的时候,她几乎快要哭出来。
“轻青?”电话那头,陆朝南的声音还带着睡梦中的朦胧。
“救我……朝南,你快来救我……求求你,快点……”她几乎是嘶哑着声音从嗓子眼里吐出来,才一张口,发现电话全部被打湿了,手上是血和泪,隐约感觉一股腥腥的热热的东西正源源不断地从体内流了出来,薛轻青想挣扎着起来却没有力气,她想叫一个人却发不出声音。
眼前是一种让她快要被淹没的血红的模糊。最后留在她大脑中的影像是唐少觅,她仿佛看到微笑着回来,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宝贝,我回来晚了。”
从东单到朝外,几乎只用了几分钟,陆朝南就赶了上去,因为害怕她出什么事情,好在唐少觅因着上次在薛轻青家那次破门事件,坚决反对用防盗门,这才能把门踹开。
陆朝南看着她面色惨白地蜷缩在被子里,他冲过去,用手一摸,手心淋漓一片,不知道是她的冷汗还是泪水。
“轻青,轻青,你怎么了?”他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这才看到她的睡衣上大滩大滩的鲜红,血腥气直冲脑门,那种感觉,几乎让他重新回到了美国的那片海啸。
然有张人。陆朝南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最觉得恐慌的一次,他拿了她的羽绒服将她包好,一路抱着她放去车上,薛轻青只半睁了眼,喃喃说了句:“少觅,我等了你好久。还好你回来了……”
“轻青,如果累就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别怕。”陆朝南低声哄着她,将她放在后座上,一路风驰电掣,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这才将她送到医院。
看着她被罩上氧气罩,推进抢救室的那一刻,陆朝南觉得害怕极了,在抢救室外面走来走去,心里不断地祈祷,千万不要有事,他的人生,已经眼睁睁地失去过两位好友,如今是他最爱的女人,上苍不会对他如此地不公平。
他只要她能够平安快乐地活着,真的,他可以用任何东西来换,只求让她平安。
薛轻青迷迷糊糊地,好似听到大夫说:“很抱歉,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孩子没了。”
她眼神绝望地看着那个医生:“什么?你再说一遍好么,我没有听清楚。”
那人又说了一遍,她还是没听清,她摸了摸依然平坦的小腹,她从那种空落落地悲凉中跳起来,掀开被子疯狂地嚷着:“这是什么医院,你是什么大夫,凭什么把我的孩子弄没了?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薛轻青不断地流泪,嘶喊着醒过来,一张开眼,就看到陆朝南那张面容憔悴的脸,眼底满是心疼,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薛轻青这才意识到刚刚只是一个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用绝望悲伤的眼睛看着陆朝南,声音是无比地沙哑:“是不是孩子没了?”
话才说出口,眼泪狂奔,她不敢去想,那是唐少觅的孩子,长大之后肯定特别像他。他们曾经设想过孩子的样子,男孩一定似他的英俊我的灵秀,女孩子就是大眼睛皮肤白白的公主,男孩儿就是气宇轩昂的王子。那时候唐少觅说,当然,最好是双胞胎,不然,生女孩子会吃醋,而生男孩儿他会吃醋的。他还说过,这世界上,她只能爱他一个男人,儿子也不行。可是现在孩子没有了。就这么傻不愣登睡一觉醒来就没有了!
“你听我说,轻青,孩子还在,你不要哭,这次很险,不过总算保住了,你摸摸看,他还在呢。”陆朝南柔声安慰她,用毛巾擦了擦她的泪水。
“你说什么?”薛轻青有点难以置信,偏过头来大大的眼睛水雾涔涔地看着他。
“孩子还在,”陆朝南又耐心地重复了一边,声音温柔:“医生说是可能是受凉了,胎位有些考前,而且你情绪不稳定,才导致这次出血,能保住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要哭了,孕妇不能总哭,你摸摸看,还在吧?”
薛轻青喜出望外,依言将手放在腹部,其实她撑死怀孕不过五十多天,根本摸不出来,可是也许是陆朝南的话,她只觉得小腹那温温热热的源泉,都是宝宝传出来的。真好,她以为,她又糊里糊涂地把孩子弄丢了。
“渴不渴?”陆朝南用棉花棒从被子里蘸了些清水涂在她干干的嘴唇上,柔声说:“医生说还不能吃东西,只能先打一些营养液……”
“……你要好好休养,不能乱动,至少要再躺一个星期,张鸣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他昨天也来看你了,你就安心养着吧,如果你觉得闷,想不想看书?我念给你听……”陆朝南絮絮叨叨说着。
“昨天?”薛轻青动了动嘴唇:“我昏了多久?”
“两天半了。”陆朝南又说:“如果放屁了,不要不好意思,护士说这个现象就意味着身体恢复正常新陈代谢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薛轻青喉咙动了动,身体确实没什么力气,仿佛被人吸干了精气一般。
“你情绪不要激动,安心养着,什么也不要去想,”陆朝南将她的手放回被窝里:“困不困,要不再睡一会吧?”
“少觅,”薛轻青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少觅他一直都没有来么?”
“……”陆朝南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沉默,再沉默。
过了许久,薛轻青别过头,眼泪滑落在枕头上,说:“也不怪他,是我没告诉他关于孩子的事情。”
陆朝南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的侧脸,低声问:“你想见他么?我去把他找来。只要你想。”
“不,”薛轻青回过头来,挤出一丝微笑:“他说过他会回来,我等他。”
唐少觅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他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薛轻青在心里告诉自己,也告诉唐小蜜:爸爸一定会来看我们的,他从不食言。
那年北京的冬天很长很长,薛轻青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在那个加护病房了住了多久,她只知道,在她怀着原来越小的期望的那段日子里,唐少觅始终都没来。
再后来,陆朝南就把她接回了自己的家。她精神依然十分不好,医生说上次的大出血伤了些母体的根本,所以身体会虚弱一阵子。为此,陆朝南还特地请了专门的营养师和看护师,在家里照顾她。
本来她是想回家的,可是陆朝南怕她再出现那样危险的状况,死活不同意,说如果回家就继续住医院吧,薛轻青虽然到了这个份上,可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那病房多贵啊!陆朝南又不是唐少觅,她怎么能用大魔王之外的男人的钱呢?所以最后还是去了陆朝南家,亦或者,是她不敢回去吧,不敢独自面对塞满她和唐少觅回忆的家。
陆朝南虽然暂时辞去了L公司的CEO职务,但是公司内部实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在处理,周五飞回来,周末才飞去北京。
年假早就过了,因着三亚的项目已经动工,而且陆朝南跟张总打过招呼,所以她特赦能够在家“坐班”,其实她也乐得清闲,陆朝南真的是工作上的好帮手,因为她现在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简直嗜睡如命,大部分资料案例整理和相关的报表,其实都是陆朝南代笔,有时候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工作都不敢留到周六日,省得欠陆朝南人情越来越多。
也不知道陆朝南用了什么办法瞒天过海,本以为唐少觅不来找她,师丽萍总会来的,结果日子竟然就这样匪夷所思地安然度过了,那些日子她总是在恍惚,甚至有些时候,如果不是腹中的孩子,她简直会怀疑和唐少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只是自己午后的一个白日梦,甜蜜的也好,悲伤的也好,醒来都是一场空。。
三亚的工程正在进行中,薛轻青既然拿着总经理的薪水,也总是还要做些事情的,如今手上这份加急材料就是。
晚上出门前,薛轻青还想了下,今天是周五,不晓得陆朝南什么时候回来,她现在怀孕基本不用手机,所以干脆留了个字条,交代了一声。
按照孙大秘给的地址,薛轻青打车到了北二环,张总住的地方是北京著名的富人聚集区之一,薛轻青轻易就找到了那件藏在树荫处的白色独栋小楼。
虽然早就知道张总的年薪是天价,不过她在第一眼看到邹晋这位置极佳,不用想就价值不菲的私宅还是有些意外。
天刚有暗下来的趋势,张总已经在回家的路上,薛轻青也不心急,环绕着房子逛了一圈,疏落有致的树木维篱看上去繁茂,实则经过了精心打理,不大的院子草坪整洁,摆设雅致,倒很是合张总给人的感觉。
虽然已然三月,她还是穿着厚厚宽宽的呢子大衣,因为北京风大,还裹了一条大大的围巾,突显了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少了平日里的灵动活泼,落了一分让人怜惜的韵味。正傻乎乎地抬着下巴看个没完,直到车轮声逼近,她愕然回头,看到张总的宾利,缓缓驶入小区。
张总摇下车窗对薛轻青微笑示意,把车停靠在一边,虽然知道她生病,但是看到她瘦了一大圈的脸,还是不由得诧异:“薛轻青,你怎么在家坐班还瘦成这样了?”
“瘦了穿衣服好看,”薛轻青笑着回答,还是这个借口,伸手递过去材料:“这是孙总让我交给您的材料。”
张总挑挑眉,也不接,而是说道:“我觉得出于常理我还是要问一句,要不要进屋坐下来喝杯茶。”
薛轻青赶紧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打扰您了吧,张……总。”
虽然在三亚那次是醉酒,不过她还是隐约有些记忆的,抬眼瞥见那双随意搁在方向盘的手上面,一枚小小的尾戒,又想到电梯里的美女,薛轻青失笑,貌似像张总这样的人,带尾戒应该只是标榜自由吧,可以随处捕猎,却又不想担婚姻的责任。
“这是孙总吩咐的有关项目初建成,有关考核人员和随行人员名单以及相关的活动及日程安排……”薛轻青赶紧又把手上的材料递了过去。
张总接过那一摞纸张,草草地扫了一眼,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累了,真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这样吧,我们院子里说话。”
薛轻青这才留意到他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略微的酒气,手腕上搭着外套,虽然风度不减,但脸上难掩疲惫之色,想必又是一番应酬回来,她暗骂自己心太急,只有点头的份。
院子的草坪上有一套刷着白色油漆的休闲桌椅,薛轻青狗腿地去给张总拎包,张总笑着拒绝了。两人坐在了椅子上,张总放下了电脑包,好似重重地舒了口气。
张总地给她一杯茶,薛轻青摇头拒绝:“嗯,现在吃中药调理身体,茶解药。”
张总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有牛奶,常温的,喝不喝?”
“多谢张总,”薛轻青盛情难却。
“怎么总感觉你跟我有点太客气了,”张总替她拧开盖子:“现在不是在公司,你可以叫我张鸣。”
“呃,您是上司,我是下级嘛,尊重必须的,喊着喊着也就习惯了……”薛轻青尴尬,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怎么总觉得你一见到我就紧张?”张总把手臂交叉枕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般公司里的员工,都见到朝南更加紧张,你怎么似乎更加怕我一点?”
“哪里……”陆朝南和你能一样么,薛轻青赶紧讪笑:“张总在公司大权在握,而且领导能力极强,又这么年轻,这么成功,大家都说您是公司的镇山之宝,也是大家的奋斗目标,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都是饱含敬爱之心的。”
谁敢得罪您啊,升职涨工资还不都您一句话么,薛轻青心里腹诽。
“是吗?”张总的嘴角只是微微向上一勾,“薛轻青,你说的‘大家’也包含你吗?”。
“当然!”薛轻青一脸的诚恳。“但是我知道要达到您这样的高度不容易。”
“可是从这样的高度坠落却很容易。”按说三亚项目都落成了,最近应该是春风得意的张总脸上却看不到太多的喜色,相反,只有倦意和些许无奈。“权利是个好东西啊,成功也曾经是我们这样的人毕生的梦想,不过人心总是不满足的,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利益,很多让人不愉快的事也跟随着来了。”
薛轻青愣愣地看着名利俱享,盛况如烈火烹油的张总。她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有这样的感叹,但是看他的样子,说的却不像是假话。
“也是,像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摔了也就是再爬起来的事情……”你们都是高人,自然高处不甚寒了,薛轻青喃喃接话。
“我说过你不是一无所有,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而且,只要你想……”张总突然定定地看着她:“以后也不会是。”
好深奥 !!!薛轻青觉得和张总说话是最伤脑筋的了,绕来绕去的,一时听得一知半解,不知道他话里究竟想表达什么个意思。
张总似乎对她的沉默并不意外,无意识地拨弄着她拿分材料,忽然问道:“薛轻青,在你眼里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啊?”这个问题实在的突兀而奇怪,薛轻青一点准备都没有,她吓了一跳之后,顺着自己的本意说道:“我没想太多,您就是我很尊敬的上司,而且又是陆总的好朋友。”她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虽然很多人说您平时有一点点神秘,一点点!”
张总笑道:“我看不止一点点吧。”他的笑意慢慢地带有点自嘲的意味,“其实这些都是无奈,毕竟我们这样的人,在北京这个圈子里,要考虑的综合因素太多,很多时候其实都不能顺着自己的本意去做事,凡事都首要权衡利弊再来做取舍,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最轻松的还是在哈佛求学的时候。”
“有得必有失,这是难免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买单。其实我就更在乎过程,太专注于结果其实很多时候会很累,尽力就好,人生只为不遗憾。”薛轻青说。
“这两年你成长了不少。”张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人总要成长的嘛,我都快奔三了,转眼。”薛轻青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
“可以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么?”
可以不问么?既然是私人问题。薛轻青在心里说,但是嘴上还是礼貌回答:“张总请问。”
“你现在的选择,是朝南?”
“不、不是,您知道的,我和朝南,现在只是朋友。”
“但是据我所知唐少……”张总顿了顿:“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为什么要选择一条不那么好走的路。”
薛轻青想了想:“人总会有点坚持吧,可能真的是艰难,但求心安。我只是借住在朝南哪里,我和他已经过去了,希望张总以后不要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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