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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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闺秀-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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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的。”绮晴劝慰,她素来晓得元氏为三少爷打点了不少路子。
“善信最不济也该娶个将军之女,哎”元氏叹气,“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就揪心。”
绮晴把帕子递到元氏眼前,元氏接过去擦拭了下,问:“大房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自从那日后,大夫人便踏实了不少。除了每日请安,连院子都很少出来的。我听那边的嬷嬷说,那夜大爷狠狠的和大夫人闹了一把,大夫人哭天抹地一通。”绮晴把那院子里安插的嬷嬷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了元氏听。
“该!”元氏啐了一口,“不知好歹的东西,若是好声好气地和我说,我说不定就许给她了,不就是多要一处庄子吗。和我玩这私下的九九,我怎么能容她骑到我的头上来撒野。”元氏历来对这个大媳妇的行为就有诸多不满。
“二房那边呢?”元氏又问。
“倒是如平常一样,该如何还如何,并无反常之举。”绮晴知道元氏是防着两个媳妇的。
“她素来会装疯卖傻,聪明的很。闲事也少惹的。这帝师家养出的女儿必然有过人之处,”元氏想了下,道:“还是得盯着,就怕这不叫的狗冷不丁就咬你一口。”
绮晴应下,心中多少还是怕的,老太太既然能派人挨个院子的安插,必然也会防着自己个儿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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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尤在屋子里和水红、以蓝剥着生板栗皮。弄的手都有生疼。这生栗子真是难剥皮,要先用剪刀在栗子上端剪一个小口,若是剪的对就能听见气出来的噗噗声。然后用剪刀顺着口沿四周剪开大口子,这会儿才能用手剥。栗子和皮有的时候紧紧相连,里面还覆盖着一层毛茸茸的脆皮,剥一颗栗子就费了无尤好大的力气和时候。往往都是无尤剥一颗,水红和以蓝三颗都剥好了。
那日回来前看了看阮姨娘的药单,和着之前阮姨娘的情形,无尤想起爹爹常说人病到腰膝酸软,脾胃不和之时,吃点山药栗子粥能开胃健脾,让病人也能快一点恢复元气起来。加之当日小丫头又说阮姨娘没有什么胃口,吃了药也会吐一半出来。无尤回来就想起了熬栗子粥给阮姨娘。只是这个栗子也不可多吃,吃多反而会涨肚。无尤每日请安回来,就会让水红用十颗栗子切小块,加上小块山药和新米同熬,做成粥给北二院送过去,这两日听说阮姨娘能吃点东西了,无尤也很欣慰。
晚上善信总是嚷着饿,就把剩下的粥让他吃,他倒是很喜欢吃栗子,若是人不看着就能把剥好的生栗子往嘴巴里塞,和小孩子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日栗子的缘故,善信每夜总是紧紧的裹着被子,无尤一靠近就躲,还总是喘粗气。无尤想让大夫来看看,善信却强硬地耍脾气,就是不要看。弄的无尤总是有点担心,也不知如何是好。
悄悄和水红说了,水红直笑。然后掀起无尤的袖子,上胳膊上那一枚血红的痣在雪白的皮肤下格外的诡异,水红指了指,无尤羞红了耳根子。水红问是不是该准备好了,无尤羞涩无语,只是善信不提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去。这种事儿哪能让女子主动提呢,那日亲吻让无尤的心被触动了,之后总是有些说不上的情愫,总是觉得心里有什么在挠一般。水红毕竟也是个未出阁的丫头,这种事情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自己的主意是好还是不好,最后只得对无尤说近日定然想出个由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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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善信回来就躲进书房,他这两日是越发的不对劲儿,答应无尤回房睡后,却整夜无眠,看着一侧睡地安静的无尤,自己的心里就如猫挠一般,身体是越来越热,口干舌燥。无尤探过来的手就如一块冰一般,似乎抱住就能解除身体的燥热。可是无尤有没有准备好呢,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长时间。所以他每日只能紧紧的裹住被子,能躲多远就多远,可是一张床能有多大……
那边院子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林湛卢,让善信也格外的讨厌,才来没几日这府里见过他的小丫头们就私下说着那个家伙有多好看……善信头一次觉得自己充满了挫败感,源头算上来竟然就是从见到那个马车上侧脸一瞥的纪无尤开始,他的生活他的心他的一切都开始错位,每次都弄的措手不及。善信开始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
幼年进入安国公府时,善信第一次有了那种无所适从的无力感,那种感觉让他觉得虽然是安国公的孙子,却还是寄人篱下,却还是时时刻刻觉得自己是外人,是不属于这里的。他努力做的比其他的人都好,努力让第一次看见他不曾正眼的安国公疼爱,努力的让元氏觉得自己才是值得被下注的那个,他努力的这一切不过是想抛开那种无力感,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
可是这个纪无尤被莫名奇妙的丢进他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再次迎接了这种无力,而且越演越烈。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在无尤的身上找到他一直想要的归属,那种他每次一进门就能看见的恬静的笑,那种安然让他一直不安分的心踏实了下来,似乎这里这个人就是他的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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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信进屋,无尤正在灯下看着什么,善信坐了过去。无尤抬头看见他,笑了笑,放下书,道:“又饿了?”
“的确饿了。”善信若有所指。
“我让以蓝端粥给你?”无尤说着就要起身叫人。
善信上前一步,握住无尤的手,道:“此饿非彼饿。”
无尤睁大眼睛看着他,用另一只手试探他额头的温度,“还好呀。”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善信一手揽住无尤的腰,猛的往身前一带,无尤没有预警的靠上善信,“我们是不是该行礼了。”
无尤看见善信眼中泛着的火光,羞的低下了头,不知要说什么。
“你别说你还没有准备好。”
善信一把抱起无尤就往那张千张床走去,一脚把最外面的帘子踢下。内里的小灯昏黄暗淡,却让善信看的见无尤的脸,红的如一个桃子,粉扑扑的想让人想一口咬下。无尤羞的把脸扭向一侧。善信上扬起的一侧的嘴角,把无尤的脸板正,不要让她逃避。无尤用手去挡他,却给了善信机会瞬间扯下无尤的衣裳,朱红色蚕丝绣并蒂莲的肚兜映衬出无尤皮肤的白皙,善信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并在肚兜绣莲处刻意加重了力度,无尤很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善信吻住了她的唇……(和谐)善信看着这具他朝思暮想的身子,眼中充满了渴望,猛的欺身而入。“疼……”无尤的指甲深深的扒进善信的背。
今夜月儿澄亮,柔柔的撒进内室一片银光。窗外传来水红悄悄的笑声,叫着以蓝回屋,两个人垫着脚尖,悄悄地往耳房走。等水红和以蓝走了,一侧躲在屋檐拐角下的老嬷嬷也笑着走了出来,终于可以和老太太交代了。
六科给事中
醒来时,无尤全身酸软。想起善信一早起来时对她说,今日已经派人通知元氏不要过去请安了。无尤当时把头塞进被子,嗯了一下,就听见林善信的笑声,过了一会儿就有元香进来伺候,没一会儿就出门去了。她不知怎么又乏了就着了,等醒来的时候,一起身就酸疼。水红忙进来扶着,说是已经准备好了水。套了件衣服就往另厢过去,热水早就准备好了,以蓝一直在一侧看着唯恐水冷了。桶里放着一些药材沫,水红说是姑爷吩咐的。无尤只是低着头进了浴桶,没有说啥。
以蓝有一手好的穴位按压手法,经以蓝手按过的地方,似乎有什么被打开了一般把夙夜的疼痛往外带出了去。无尤昏昏沉沉地趴在浴桶的边缘,让以蓝按压着后背,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水红和以蓝小声随意的说着话。无尤的脑袋里还在想着自己和善信,这样是不是就算完成了所有本该的礼了呢?
今儿惊蛰伴着震天的雷,憋了几天的雨终于下了。雨水格外的大,噼里啪啦地打在屋顶,无尤打开窗子,看着雨水沿着屋檐落下,铺天盖地的,很是痛快。看的开心了,就掀开帘子干脆沿着连接着的游廊,在院子周边看着。无尤喜欢下雨,尤其是瓢泼大雨,她觉得这样的雨从天而降似乎能洗刷所有的污渍,让天地一片清明。累了,看看天想着善信也该回来了,干脆坐在游廊的倒座楣子上等着。
一个人举着伞快步走进游廊,进了廊子收起伞,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湿了不少,白色长袍的边缘都是溅起的灰尘和泥点子。无尤一看来人是林湛卢,忙起身要往故明园走。
“妹妹一看见我就要走吗?”林湛卢开口对着无尤道。
无尤看着自己几步之遥的林湛卢,笑了下,道:“本是想在这里等善信的,既然林公子在,孤男寡女总是不好看的,要避嫌。”
林湛卢挑了挑眼眉,自嘲的轻笑出声,“曾几何时,你我已这般生疏了。”
“无尤已为人妇,于情于理都该自律。”无尤面含微笑,客气而有理,“林公子依旧是纪家的旧识,依旧是兄长的至交。”
“是呀,我们本是旧识,这会儿却要拘礼,这是哪门子的道理!”林湛卢上前两步。
无尤紧张的后退,“林公子,请自重!”
“哼,呵呵,好个自重。”林湛卢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眼中却寒冷。
无尤福身行礼,道:“兄长应还不知道林公子来了,若是得空请去看看兄长,他必然最开怀的。”无尤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很怕现在的林湛卢,他的那双眼睛根本望不见他的心,黑洞洞的让人恐惧。
林湛卢看见无尤怕自己,突然有点觉得可笑,自己很可笑,他点头,“已经见过为用了,只是很匆忙,为用自从当上编修应该就一直是这般样子吧。”林湛卢缓和了下咄咄紧逼的样子,心平气和的说着旧友。
“是这样的,我几次回去都是匆匆见面,话都说不上几句。不过他知道你回来,应该很高兴的。”无尤又多加了一句,“关于世伯,请节哀。”
“已经过去了,毕竟已三月有余。”林湛卢说话的时候,无尤还是看见他那一闪而过的悲痛。
林湛卢走到游廊边缘,看着外面的雨帘,道:“妹妹还是喜欢下雨天,不然也不会这般一个人就走了出来。”
无尤盯着林湛卢的侧脸,看了半晌,却什么都看不出来。“青若随着礼亲王去了封地,若是她知道你回来,必然会跳着叫的。”
“我回来,真是每个旧识都开心吗?”林湛卢看着雨帘,有点像和说自己,“除了纪无尤,不,现在应该是冠夫姓了。”
无尤不知要怎么面对林湛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似乎自己对他有亏欠一般,就如当初他上船之前对自己说等他,自己却没有等,总觉得自己对他有那些许的愧疚。本就是年少懵懂,怎么能怪到任何人呢,可是无尤还是觉得自己不能面对林湛卢探究的眼神。
“只是世事无常,无尤本就是随缘之人。”无尤看着雨越来越大了。
“是呀,不过是烟花易冷,人事易分罢了。”林湛卢转头对着无尤淡淡的笑,那笑里有些她看不清楚的寂了。
无尤心中一惊,不自觉后退一步,他竟然猜中自己心中所想,忙道:“雨大了,请林公子早点回去。无尤也该回去了。”
转身快步往前走,脚下却踉跄一步,眼看就该倒下了,无尤想去抓住什么,却什么都够不着。林湛卢跑过来,两步就立住了,看着无尤被林善信抱在怀里。
“你还能更笨一点吗?”林善信笑着看着自己怀里紧闭着眼睛的无尤。他这刚看见无尤本想快步到她身后的,不想这个家伙竟然走路都会摔倒,只得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
“啊。”无尤听见是善信的声音,才安然的睁开眼睛。
“你还真够掩耳盗铃,难道闭上眼你就不会摔了吗?”林善信看见这样的无尤除了笑不知道要如何了。
无尤站稳了起来,打开他的手,瞪着他道:“怎样,我就喜欢这样呀,你怎样!”
善信摊摊手,表示无奈。转身却看见林湛卢就在他两步之外,忙拉着无尤的手,对林湛卢道:“湛卢兄。”
林湛卢回礼,“我也是路过,这就回去。”说罢就要走。
“湛卢兄,”林善信开口,“听说你要去当六科给事中。”
林湛卢点头,“兵科,以后和善信兄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湛卢兄是进士出身吧?”善信客气得问,但是在无尤听来,却有点咄咄逼人。
“的确是。”林湛卢又恢复了他那一脸保护色的笑,“多是看着家父的面子。”
“那以后多多关照。”林善信颔首,“无尤,我回去吧。”说罢就拉着无尤往故明园走。
林湛卢看着两个人紧紧握住手往前走的背影,眯起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稍稍扬起头,抬眼望向天际,一声轻笑,几分嘲讽几分清冷。林善信,传说中安国公最得力的孙子,以后我们有得是时间好好地较量。看着他们走进故明园大门,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拿着还在滴水的伞,走到林湛卢身边。林湛卢看见自己的书童封言,就撑开伞往西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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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尤和善信一起进了屋子。无尤帮他把有些微湿的衣服解下,换上一身新常服。无尤因为并没有从雨中来,身上还是干爽的。善信用手搓着无尤的手,似乎总是觉得她只要出去手就一直暖不回来。两个人坐上炕,善信要伸手关窗户,无尤不让。善信那里肯依她,硬是将窗户关上了。两个人窝在小被子里,对着炕桌坐。水红把茶水和新做的小点送了进来,看见两个坐着,笑笑便退出了梢间。
“六科给事中,可是那个七品给事中?”无尤越想越觉得巧,给了善信一个六品兵部主事,却给了林湛卢一个可以辖制六部的七品六科给事中,还是辖制兵部的。不知为何,无尤总觉得这些事情一个个关联起来,像是一步棋局。
“没错,就是那个,”林善信看着无尤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你也觉得哪里不对了,是吗?”
无尤点头,“说不上来,但是就是觉得有点怪。”
善信端起茶杯喝了口,“这次没有加姜哦,不错,不错。”连着喝了下去,才说:“反正也想不出来,不如不想,得空不如去岳父那边问问,说不定会有什么心得。”
“怎么,你和爹爹还有什么颇有心得的事儿吗?”无尤想起那日两个人在屋里下了一个下午的棋。
“总有所得的,比如下棋,里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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