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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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一千年-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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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越也不过是想找个机会出来,找个机会跟周小送好好的说说话。
  于是一阵长长的沉默之后,秦越终于追上周小送并肩走在一起,但,开口的那个却是周小送,他问:
  “月亮是那时好,还是现在好?”其实不是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他也知道的,这不过是为了减少气氛的尴尬,他不想私下里靠近秦越,可是又觉得那对秦越来说是不公平的,对方不过就是想和洛青在一起一会,就算自己不是洛青,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觉得是那就是。
  这是责任,也是义务。周小送想。
  秦越努力的回忆了一下那时的月亮,圆圆的,大大的挂在天边,他总是坐在窗子前面借着月光看着院子里绯红的流火荻花,想着,再过两个月就能采摘了,晾干碾碎之后父亲的就能带到军队里,如果受伤不能及时治疗还能帮他延缓伤口恶化,父亲回来的日子也许就能提前。
  但是,那个月亮大大的夜晚,一道恩赐的圣旨从宫里送过来,从此他再也没有见到过父亲了,换来的是一堆冰冷的黄金盔甲。
  “那时的月亮,是冷的。”
  周小送转过头看着秦越,总觉得他的眼神中极尽悲伤,但又如水一般柔和的令人心疼。
  “那,现在的呢?”
  那个月色清辉的夜晚,秦越第一次见到慌张的出逃的周小送,他看得到自己,并且可以触摸!到自己,为了掩护他,秦越吻了周小送,但是他忘了周小送是人,于是至阴之气全数灌输到了他身上,尽管那样,秦越还是在千年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了炙热的感觉,就算不习惯,可不得不承认,那种感觉很容易让人上瘾。
  “现在的月亮,就像你。”
  “嗯?”
  “是暖的。”
  有那么一刻周小送觉得自己是出现了错觉,因为他总觉得秦越的眼神中明明白白的只有自己,那个人是周小送不是洛青。但很快,他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使劲摇了摇头,依旧跟着他朝前走。
  而实际上,秦越眼中的那个人确确实实就是周小送,因为他回忆起来的时候,甚至没有想到过洛青。
  过了清明上河园,出现了一个繁华的不夜城,各种有名的开封小吃香气扑鼻,更夸张的是到了这个点了,街上依旧人山人海,周小送怎么都觉得很难挪步。
  “秦越,那个。。。。。”
  秦越身体宽大结实,直愣愣的走在周小送的前面,他心里原本是想为那个人开路,但是忽略了周小送这个人又瘦又小的事实,所以就算是给他开辟了一条道路他挤不进来还是被别人占了,周小送眼瞅着秦越和自己之间的人越来越多,只好顺着人潮叫了他的名字。
  秦越听到叫声转过头却已经看不见周小送:“小送,你在哪?”
  “这里!”周小送举起自己的双手冲他挥动着。
  秦越看着那个站在人群中冲自己挥手的周小送,白色的衬衣在灰色的夜中随着身后的灯火一起跳动,眼神急切并认真,他叫着自己的名字,尾声绵!软,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啊,小送,我爱着你,一定是爱着你的,因为现在我真的很想穿
  过人群去拥抱你,去吻你,去告诉你,小送我爱你,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让我舍不得的,那一定是你。
  他在如火的夜空中抓!住了周小送递过来的手,那只枯瘦的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
  周小送被他拉到了身边,但他仍旧没有放手,周小送看着他一脸纠结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秦越,你可不要把我弄丢了。”
  “不会的,要知道,我可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你只要不离开,我总会找到你。”
  周小送又是一阵发笑:“那倒也是,不过秦将军,草民实在是对你们京城的小吃感兴趣的很,你要不要尽尽地主之谊?”
  秦越扭头看了看四周摆满各种各小吃的摊子,本来想说那些东西肯定不干净云云,但是又扭头看到了周小送一脸期待的样子,最后还是妥协了。
  “我要那个,”周小送指了指小笼灌汤包,“薄薄的皮看着都好吃。”
  “好。”秦越凭着身高的优势挤进了人群。
  周小送看着秦越笨拙的挤进人群,笨拙的从钱包里拿出钱,笨拙的递给摊主,然后再笨拙的从人群的头顶上接过灌汤包,那一连串的动作都让他不得不相信,那个家伙以前除了打仗,其他时候只怕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他拿到了灌汤包之后转身笑嘻嘻的朝周小送走过来,夜色中那温柔的眼神,温和的笑容,温暖的,整个人,如果是自己的,如果那一切都是为自己的那该多好。周小送自嘲的笑笑,期间那人已经来到身边。
  “给你尝尝看。”秦越打开包装盒从里面夹了一个喂给周小送。
  “我。。。。。。我自己来就行了。”尽管他觉得那不是对自己的温柔,可是,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脸红了起来。
  “怎么样?”
  “嗯。很好吃。”其实他是食之无味。
  “那也少吃点,一会儿去吃别的。”
  周小送吃的很小心,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但是脑子中那个人总是挥之不去,于是很不合时宜的问:“洛青,他以前也很喜欢吃这些小吃吗?”
  秦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空落,但很快就恢复,他笑着说:“不,他不喜欢,他从不吃这些东西。”
  其实秦越他只是想表达,洛青他根本就不会来体会民之食苦,可是话说出来听者又是另一种理解。
  周小送低着头哦了一声。
  秦越轻轻的揉了揉那人软软的头发:“但是,我喜欢啊。”
  那声音太温柔以至于周小送来不及思考,就大口的将一个滚烫的灌汤包咬了一半,滚烫的汁!液从面皮中溢出来,除了汤汁的香气,周小送分明还闻到了自己嘴唇被“烫熟”的“焦味”,他本来是想忍忍的,但那锥心的疼还是让他在一秒钟以后出于本能的唏嘘起来,连同本能的将粉粉的舌头伸出来想要吸点凉气。
  秦越看着他那个囧囧的样子愈发的觉得周小送实在是可爱的很,于是在他将舌头伸出来吸收凉气的时候,他也许也是出于本能,靠近他,然后张嘴就含!住了那唇、那舌。
  唇齿纠缠,十指交握,那一瞬间,身边的人、光、风都被他们忽略到了迷茫的夜色中。
  周小送紧紧的抓!住手能触及的那个人,认真的回应着那个人的吻,拼命的记住那个人独特的味道,那个人的温度还有那个人拥住自己时自己内心的跳动。
  就算,他心里爱的那个人是洛青,那又怎样,现在,他拥抱的是我,他吻的是我,他眼睛里看到的是我。
  周小送就那么想着,就那么认为着,他也以为能那么想了,就能那么做,就能接受秦越把他当成洛青去爱。
  可是,夜终究是要被晨曦代替,黑暗过后一切包裹在里面,不堪的、丑陋的、自欺欺人的,那些都会被白昼暴露,然后轻则改过自新,重则尸骨无存。
作者有话要说:  

  ☆、二墓

  开着文物局的车进入西凉寺外的那个墓穴也省了很多事情,只是丁观昨天喝多了,到现在还是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没有办法颜青只能自己穿着那个文物局工作人员的衣服挂着他的工作牌冒充一下。
  “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颜青你穿正装还是蛮好看的嘛!”钟凌乘关上车门打趣的说。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包括,你什么时候莫名其妙的对男人也感兴趣的事情?”钟凌乘不怀好意的拍了拍丁观,但是尴尬的只有颜青,丁观就只管装迷糊啊装迷糊。
  等他们走远了,颜青暗暗的说:“要是跟那时候,爷一定好好整治你个小侍妾,不得了了你。”
  “你会吗?那个时候,她也是恨你,恨到一种境界了吧?”秦越轻轻的描述。
  周小送总觉得钟凌乘不可能只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可又想了想,这里面除了自己是个简单的人之外,其他人谁还简单了。
  颜青看着并肩走在秦越身边的周小送,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反反复复。
  他怎么不记得,那个叫木亦的丫头,那个在闲池阁里卖艺不卖!身的丫头木亦,她抱着琵琶走进来,低头颔首,淡然的眉眼,平淡的眼神,就连表情都不屑到没有丝毫起伏,她轻弹的曲子叫《忆君》,她轻唱的词句是“过了多个前后五百年,我还能记起那段从前,你在离别前升起的那堆火焰,终成了我此生最后的劫难。。。。。。”
  颜青的心脏随着那音律跳动的不能自已,在他站起来想要牵起那姑娘的手的时候,洛青丢掉了手中的酒杯,修长的五指轻轻的抬起那丫头光洁的下巴,他柔声问道:“你可愿,随本王回去?”
  那叫木亦的丫头眼神尽管依旧淡然,可是颜青看得分明,那嘴角轻微的上扬表明的是她内心对洛青的钟情,她淡淡的回答:“愿意。”
  颜青狠狠的拍了一下墓穴的门,将内心愤懑的情绪都转嫁给了那无辜的石头,只是旁人还以为他是想借蛮力打开那个门。
  “哎呀呀,你再用力也不可能徒手将这门打开的,洛青的智慧。。。。。”
  “闭嘴。”颜青绝对不是想要吼丁观,只是,现在他真的很不想听到那两个字。
  丁观将已经触及到颜青衣服的那只手悻悻的收了回来,染上笑容的嘴脸不好将笑容也收回去,于是转身将那只手搭在了周小送的肩膀上。
  “对不起。”
  石门轰然打开,轰隆的声音盖住了颜青的那句对不起,丁观假假的笑容盖住了内心些许的难过。
  “教授,这个墓室真的是空的了吗?”钟凌乘打开手电筒四处照着,说实话,这个墓室其实已经被荒弃了,因为不是洛青的官墓也不是终墓,只不过是中间用过的而已。
  “不会。”这个不是凭直觉,而是凭他对洛青的研究。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墓室很简陋,就连周小送那个工科生都觉得这一点都不像一个王子的墓室,太寒酸了一点吧。
  大家小心的挪动着步子朝前走,开始还是干燥的地面越往前走就越泥泞,而且,似乎这个墓室好像很深的样子,没有想到它有多深所以手电筒只带了一个,被钟凌乘拿着四处照着。
  “这个墓室里会不会有。。。。。。”周小送尽量压低了声音去问身边的人,黑乎乎的,他甚至不知道身边的人是秦越还是颜青。
  “不会有鬼的。”好了,知道了是颜青。
  “我想问的不是有没有鬼,我想问的是有没有蛇啊,老鼠什么的。”
  周小送还没有问完,就感觉脚下踩的东西除了有粘粘的感觉,还有软软的感觉,于是那种奇奇怪怪的生物形象就一下子攀附到脑海里,不等他仔细辨别就毫无风度的惊叫了起来。
  “啊!”
  只觉身边的人颤抖了一下,钟凌乘手上的电筒一滑,顿时唯一的光亮消失了,狭小的空间漆黑一片。
  “你叫个毛啊!”没有了光,大家只能伸手去扶墙。
  周小送还是颤抖着不敢朝前移动,因为他能够明确的说出那些软软的东西踩上去是什么感觉。
  黑暗中,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伸出的手在胡乱!摸索之后被另一只紧紧的抓!住了,柔软的、光滑的、干燥的、纤细的,不是秦越的。
  “别怕,我在你左边。”这是钟凌乘的声音。
  一种噬心的疼痛从脚踝处开始慢慢向上蔓延,那生物湿黏的嘴巴,坚硬的牙齿一点一点的深入周小送的腿部,为了不能给处在黑暗中的伙伴们更多不安,他紧紧的咬着牙用力的回握着钟凌乘的手忍受着不一般的刺痛。
  “你们看!”
  因为黑暗的原因,对面墙上的裂缝里透着些隐隐的光,丁观几乎是跑过去的,中间撞到了什么地区也顾不得。
  他把脸贴在那墙壁上,兴奋的说:“果然,我就知道,这座墓室里一定有东西。”
  其他人听闻都朝那边走,周小送用右手紧紧的抓!住胸口的衣襟,疼痛而致的汗一会就将衣服汗湿,所以在钟凌乘朝前走的时候他放开了她的手。
  钟凌乘只是回头看了一下,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可是那只空落的手让她一下子觉得不踏实起来。
  “乘乘,快点过来帮忙。”
  钟凌乘闻声走远了。
  “小送?”秦越借着那墙缝里的光芒看到的是四张脸,并不见周小送,“你在哪里?”
  久久的,没有回声。
  他立马转头,想到刚才周小送的惊叫,一定不是无端的,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不过去问问他,一种深深的悔恨涌上心头,可是再叫那家伙都没有回声,这就让他更加的慌张。
  而实际上放开钟凌乘手的那瞬间,周小送就倒地了,他似乎都能听到那生物吸!允他血液时的声音,可是,在下一秒他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周小送?”剩下的人也开始慌张了起来,纷纷回头去寻找。
  秦越走的很急也很小心,脚尖踢到的地方有点坚硬,他弯下腰触碰到的是冰凉的金属外壳,钟凌乘掉的手电筒!
  他像是抓!住了什么宝贝似得赶紧摸索着寻找开关,一边不放弃的继续喊着周小送的名字。
  “周小送?”颜青也开始后悔,刚才或许不该吼他的。
  丁观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截荧光棒,但是作用不大。
  “这个手电筒用不了了,”秦越失望的把手电筒又塞到了钟凌乘的手中,自己蹲到地上用手一点一点的朝前摸索,前前后后,一寸空间都不放过,心里焦虑不堪,“小送,你千万不能有事。”
  湿黏的触感,还有一些腥气,这些东西都让秦越心如乱麻,其他人跟在他后面,也是找的焦头烂额。
  可是,已经找到墓室的门口,依旧没有周小送的半点身影。
  那一刻,秦越总感觉整个人被掏空了,外面的光线照了进来,秦越看的清清楚楚,自己手上那些湿黏有腥气的东西是鲜红的,带有热度的血液。
  他瘫坐在地上,似乎千年前,那种绝望的痛苦一下子袭上心头:“小送!”
  其他人跟上来,看到秦越的表情,又看到他手上的那些正在往下滴的液体,一时间,所有的,连同空气都沉默了。
  “要是,我不放开他,该多好!”钟凌乘呆呆的站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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