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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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上-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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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大刀府上本就没几个下人,如今上得了台面的都被支使去干活了,胖夫人一走,这屋里就剩下三人大眼瞪小眼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景韶压低声音道。

“路上巧遇而已。”顾淮卿无辜地说。

景韶觉得额上青筋直突突,藩王不经传召不得入京,一旦被人看见可不是个小事。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慕含章握住景韶就要忍不住呼上去的拳头,安抚地拍了拍,轻声道:“大哥来京中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这话问得避无可避,顾淮卿笑了笑,放下茶盏,故作惆怅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什么意思?”景韶皱眉,这人就是这点毛病,你越是着急他越是不好好说话,云里雾里的直说得人火冒三丈。

慕含章却是惊讶地看了顾淮卿一眼:“大哥是开玩笑的吧。”

顾淮卿立时收起满脸的惆怅,嘴角勾起一抹不正经的笑:“君清是在怀疑我的真心?”说着就要去拉他放在景韶手上的那只手,果不其然迎来了景韶的拳头。

“大哥,朋友之妻不可欺。”景韶说出这句话之前,拳头已经呼到了那上挑的眼尾上。

顾淮卿早料到这一招,灵活地伸手扣住那只拳头,顺手将一个小东西塞到景韶手中,反手拐住景韶的胳膊把他拽过来,在他耳边道:“帮我把这个还了。”

景韶握住手心的小东西,微点了点头,待顾淮卿松开手,忽而右臂一转,一肘子击到他胸口。

顾淮卿不防备,被打得差点从椅子上仰过去,捂住胸口咳了半晌:“咳咳……殴打朝廷命官,成何体统!”

“别学我哥说话!”景韶听到“成何体统”就一个激灵,愤愤地又给了他一拳。

待郝大刀搬着酒坛子进来时,就看到三人安安静静的坐着,也没什么交谈,只是顾淮卿一手捂着胸口慢慢地揉着。

“顾兄弟这是怎么了?”郝大刀对于好心送他媳妇进京来的顾淮卿还是很有好感的。

“我自小有心疾,不碍事的。”顾淮卿虚弱地笑了笑,看起来倒真有几分病弱书生的样子。

“那可得找个大夫看看。”郝大刀闻言蹙眉,就要出去找大夫。

“不用不用,”顾淮卿忙拉住热情正直的郝将军,“我这是见着王爷与王妃太高兴了,一时有些情难自已。”

景韶听得额角直跳,又想挥拳去揍他了。

饭菜都是些家常菜色,大部分是胖夫人亲手炒的,与王府厨子的手艺自然相去甚远,但这种淳朴的菜肴,这三人都是不常吃的,尝起来倒是新鲜有趣,连慕含章也忍不住多用了半碗饭。

“夫人的手艺真好,郝将军真是有福。”慕含章捧着饭后茶笑着道。

“你还是这么会说话,”胖夫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可不觉得自己有福,天天嫌我做的不好吃。”

郝大刀听到自家夫人又开始数落自己,有些不自在,转而对景韶道:“王爷,微臣前日得了件东西,想请王爷看看。”

景韶看了他一眼:“好啊。”随即起身,让自家王妃在这里稍待,与郝大刀一前一后出了厅堂。

行至回廊的拐角处,景韶驻足,看了看园中的花草:“你想说什么?”将军府是新盖的,花草并不繁茂,郝大刀也不懂那些个名贵草木,在院子里种了几棵榆树,如今已经抽芽,矮矮的小树长满了嫩绿的叶子。

“那个顾先生说认识王爷,但他来京中的事却不能声张。今日在王府门外不好说,末将未曾禀明,还望王爷恕罪。”郝大刀低声道,这话是顾淮卿单独跟他说的,连他的夫人都不知道。

“他说的没错,”景韶转过头对郝大刀道,“让他先在你这里住着,就说是夫人家的亲戚,过两日我就让他走。”顾淮卿为人一向谨慎,在江南的时候,景韶的属下一个都没见过他,包括郝大刀。就是不知那家伙怎么哄骗得郝大刀相信他的。

“他还带了两个侍卫,因着要见王爷,末将没让他们到前院来。”郝大刀又把顾淮卿的种种言行都上报了一边。

景韶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赞了一句,郝大刀做事向来比赵孟可靠得多,让顾淮卿住在这里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回王府的路上,景韶拿出了顾淮卿塞到他手里的东西看。

“这是什么?”慕含章拿起他掌心里的东西瞧了瞧,这是一枚玉扣,用青玉所做,雕工精湛,入手清凉,用一根红色丝绦系着。

“刚才跟他打架的时候塞过来的,说让我帮他还了。”景韶觉得莫名其妙,他也没说是还给谁。

慕含章闻言,面色有些奇异,靠在景韶怀里,举起那玉扣映着日光仔细看了看:“这种玉扣品级很高,超品的皇子公侯方能佩戴。”

“那应当是哥哥的。”景韶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慢慢揽住怀中人的腰。

“可是……”慕含章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

“怎么了?”正享受着怀中带着清香的温暖身体把他当靠背的感觉,景韶偷偷咧着嘴角,随意地应了一声。

慕含章皱眉,侧头看他:“这个形状应当是嵌在腰带上的……”嵌在腰带上的玉扣,为何为落入他人手中?

随后,好奇不已的两人就调转马头,直接去了睿王府。

景琛还未歇午觉,在院子里纳凉,手中还拿着本书在看。听闻两人前来,也没进屋,就让人又添了两个凳子。

“怎么这会儿跑过来了?”景琛皱了皱眉,入了五月就开始热了,这大中午的跑过来,定是有什么急事。

“顾淮卿来京中了。”景韶压低声音道。

景琛坐直了身体:“他来干什么?”如今局势正紧,这个时候进京来,不是专门递把柄给朝廷吗?

“我也不知道,”景韶挠了挠头,那个人十句话里九句都是假的,说了一中午也没问出了个所以然来,“就说让把这个帮他还了,这物件可是哥哥的?”

景琛见到景韶递过来的青玉扣,脸色立时黑了几分,揉了揉胀痛的额角:“你让他赶紧离开,京中人多眼杂,保不齐谁会认识他。”

正说着,睿王妃端着茶水走了过来:“天气热,我煮了凉茶,你们尝尝。”

“多谢嫂子。”慕含章笑着接了,景韶却是没什么好脸色,被自家王妃扛了一下,才接过来。

睿王妃的脸色依旧不大好,但看着比景琛不在京中的时候有了些起色。

“嫂子的身子可好些了?”慕含章喝了口茶问道。

“托侯爷的福,近来好了不少。”萧氏客气道。

“嫂子这话可折煞含章了。”慕含章嘴角的笑淡了些,低头喝了口茶,本想赞两句在茶水煮的好,如今这般对答却是说不出了。

景琛看了她一眼:“你身子不好就别出来了,回屋里歇着吧。”

未等睿王妃开口,前院的下人匆匆进来回禀,说成王府的小厮有急事来报。

来的是云松,跑得满头大汗,匆匆行了个礼道:“北威侯府的人来说,侧夫人动了胎气。”

慕含章猛地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具体的不清楚,只说已经请了太医去了。”云松知道这事要紧,一路从将军府寻到了睿王府。

“君清,别急。”景韶握住他的手,回头看向哥哥。

“你们快去吧,我再使个太医过去。”景琛也站起来,不待景韶开口就赶着他们快去。

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身影,景琛叫来手下:“你去太医院,请张太医去一趟。”

手下领命而去,萧氏看了看景琛的脸色道:“听说北威侯侧夫人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应当不会有碍的。”

景琛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我不在府中这些日子,景韶可来过?”

“来过一次,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萧氏轻描淡写道。

景琛闻言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对弟婿有什么不满的?”

“王爷这是何意?妾身哪会对弟婿有什么不满。”睿王妃不解地问。

景琛目光深沉地看她了半晌:“你不愿把小四给景韶就罢了,何苦给他们难堪?”

萧氏闻言,立时委屈起来,小儿子是她难产生下来的,遭了多大的罪,母子俩都差点活不成,让她如何舍得过继给别人?景琛提过这话之后,每每看到成王夫夫两人,她就摆不出好脸色来:“王爷,非是我不愿,小四身子那般不好,给两个大男人哪能照顾得周全?况且父皇让成王娶男妃,本来就是为了……”

“住嘴!”景琛立时出生斥责,不许她把剩下的话说完。

这边睿王府不太平,北威侯府更是乱成一团糟。

景韶带着自家王妃,让小黑一路冲进了侯府二道门,把守门的下人吓了个够呛。

一路跑向邱氏的小院子,太医在里面诊治,北威侯夫人却站在门外,面色不太好看,身后几个丫环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只有邱氏的两个丫环端热水、拿布巾的忙前忙后。

慕含章看到这个情形,觉得有些不对,跟杜氏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进了内室。

内室景韶不能随意进,但也没有离开,在正屋的上位坐了。

北威侯夫人见成王竟然进了内宅,还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面色更加不好看,但也只能让人小心伺候着,自己僵硬的在下首坐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87、第八十七章魇症

慕含章进了内室,见一个太医正在把脉,北威侯坐在床头的凳子上,葛若衣站在床边伺候。

“胎相有些不稳,幸而还未有滑胎的征兆。”太医把完脉,沉吟片刻道,随即开了个安胎的方子。

慕含章走到近前,见邱氏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娘,还难受吗?”慕含章在床边坐下来,接过葛若衣递过来的帕子,给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好些了。”邱氏的声音有些虚弱,不过吐字清晰,手掌温热,应当暂时无碍。

“好端端的怎么会动了胎气?”慕含章转头问太医。

安胎药是姜太医开的,一直是葛若衣亲手熬制,而吃食上更是精心,因为邱氏三个月的时候害喜厉害,慕含章特意把王府的厨娘调了一个来邱氏院子里的小厨房,专门给她做饭。

太医是北威侯临时找来的,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甚清楚:“夫人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吃错东西。”

受了惊吓?慕含章垂眸看向坐在床头的父亲。

北威侯叹了口气:“没事就好,去按太医的方子抓药吧。”这话是对着葛若衣说的,但她接过方子并没出去,而是把方子递给了慕含章。

慕含章拿着看了看,与姜太医开的方子基本没什么差别,个别药材略有出入,应当是个温和的方子,也就是说问题并不严重。

太医收了北威侯给的谢礼,朝慕含章行了一礼便离开了。走到外间看到景韶在主位上坐着,只得又上去行礼。

“怎么样了?”景韶问道。

“侧夫人并无大碍。”太医老实答道。

北威侯夫人闻言竟是松了口气,景韶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好好的怎么会受惊?”慕含章握住娘亲的手,温声问她。

邱氏抿了抿唇,方才的事着实惊险,如今儿子来了,她才觉得找到了靠山,心绪安定下来,觉得腹部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但儿子这样问,她却是不能说,只是摇了摇头:“孩子没事就好。”

慕含章蹙眉,抬头询问北威侯。

“你娘在花园里散步,差点跌到水塘里,幸而这个丫头机敏,才没有酿成祸事。”北威侯也是闻言赶来的,具体是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询问,只能把知道的说了出来。

“若衣,怎么回事?”慕含章冷下脸来,“我说过多少遍,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

葛若衣闻言立时跪在地上:“奴婢该死,没能照顾好侧夫人,只是大少爷突然冲出来,还推了侧夫人一把,奴婢来不及制止……”

屋里一时沉静下来,慕含章垂目不语,北威侯一愣,怎么还有慕灵宝的事?这话刚才回禀的下人可没有跟他说,而这丫头也是这会儿才说出来的。

“你刚才怎么不说?”北威侯有些尴尬,这般说来好似是他故意瞒着似的。

“娘,你先睡会儿,等药煮好了我来叫你。”慕含章不再多言,拉过被子给邱氏盖好,邱氏睁着一双美目看他,知他是要出去处理这件事,虽然她不想惹事,但今日的事实在是让她害怕,抿了抿唇,最后选择了沉默。

北威侯也安慰了几句,这才带着慕含章和葛若衣出了内室。

“内宅小事,还劳烦王爷跑一趟。”北威侯没料到景韶也在,忙上前行礼。

“这可不是小事。”景韶皮笑肉不笑地说,招呼自家王妃过来跟他坐在一起。

“怎么没看到大哥?”慕含章冷着脸,走到景韶身边去,在主位下首第一个坐了。

“灵宝他身子还未恢复,刚受了些惊吓,我让他回去歇着了。”北威侯夫人忙道。

受了惊吓?慕含章闻言只觉得好笑,他撞了孕妇,自己却受惊,他倒是被孕妇还娇贵!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握成拳,今日的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就这么含糊过去,以这群人不知收敛的性子,娘亲肚子里的孩子定然不能平安降生。

“他受什么惊?”北威侯在另一侧的主位上坐了,闻言一拍桌子,这老来子他很是珍视,天天盼着这孩子出世,“把世子给我叫过来。”

下人领命而去,北威侯夫人知道这事漏了,狠狠地瞪了葛若衣一眼,对方却置若罔闻,垂首敛目地站在慕含章身后,摆明了人家是王府的丫头,不受她管制。

杜氏觉得形势对她们母子十分不利,手中的帕子来回翻搅数次,斟酌着措辞开口道:“侯爷,灵宝也是无心的,定是没看到不小心给冲撞了,索性孩子没事,但也该让他来给妹妹陪个不是。”

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推卸了,说的好像自己很是大度,让无辜的世子来给一个侧室赔不是。

坐在上位的三人却是没一个接话的,北威侯不理她,另外两人更是懒得与她争辩。

慕含章垂目不语,听说慕灵宝在床上萎靡了两个月,如今能下地走了。慕含章近来都没有见过他,但这事想来也不可能是什么意外,邱氏对孩子向来是极为呵护的,走路都小心翼翼从不往狭窄光滑的地方走,葛若衣也一直在身边跟着,慕灵宝是废了而不是瞎了,怎么可能看不到两个大活人?

景韶缓缓地喝了口茶,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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