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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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上-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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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个公马还是母马?”

“咴~”小黑看了看主人手中孤零零的一根草,喷了他一手热气,转身去棚里睡觉了。

被坐骑彻底嫌弃的景韶只得离开了马棚,蹑手蹑脚地摸回王帐。床上之人侧身而躺,一手搭在锦被之外,睡相极好,似乎从他离开时就换过动作。

景韶悄悄脱了外衣,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慕含章动了动,许是习惯了景韶在身边,并没有被吵醒。

景韶勾了勾唇,小心地将他搭在外面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又慢慢地把自己的胳膊穿过去,试探着把人抱进了怀里。

“嗯……”怀中人发出一声轻哼,吓了景韶一跳,停顿了片刻见人没有醒来,才放心地给他掖好被角,然后满足地把脸埋到自家王妃的颈窝,深吸了一口君清身上淡淡的清香,轻蹭了蹭,美美的闭上了眼。

景韶身体好,向来是沾床就着,所以没有看到,怀中之人缓缓勾起的唇角。

次日清晨,慕含章因为昨天睡得久,早早地醒了。阳光照在白色的帐篷上,上面的花纹清晰可见,愣怔片刻,才记起来自己已经不再王府中,而是在军营里了。身边人还睡得正香,满足地打着微小的呼噜,热气喷在颈窝,吹动落在那里的几根发丝,有些痒痒的。

慕含章动了动,转身面朝着景韶,看着他的睡颜。原本以为要分开几个月甚至几年,说不难过是骗人的,甚至已经做好打算,若是他几年不归,自己就去战场附近做生意,没想到这家伙早就算好了。

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景韶英挺的鼻梁,慕含章忍不住弯起了眼睛,对于景韶那个恶劣的小手段,他早就不生气了,只不过这毛病可不能惯着。

景韶觉得鼻子上痒痒的,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到一根莹润如玉的手指,便张口咬住,在那圆润的指腹上舔了舔。

慕含章把手缩回来,静静地看着景韶完全睁开双眼。

“嘿嘿,君清,你醒了。”景韶选择性忘记自己应该去跟某个又臭又硬的将军睡的惩罚,凑过去在自家王妃柔软的唇瓣上亲了一口,“时辰还早,我去练兵,等晨练结束回来陪你用早饭。”

景韶不等怀中人盘问,便跳起来穿衣服,换上一身月白色劲装,洗了把脸就跑了出去。

慕含章缓缓坐起身,看着逃也似的景韶,忍不住轻笑出声。

左右也睡不着,慕含章起身穿上衣服,王帐中放了个精致的木箱,就是昨日从马车上卸下来的,里面放的大多是他的衣物和惯用的一些东西,看样子景韶果真是早就准备好了。

“公子醒了。”云松进来送茶水,见慕含章穿戴整齐,忙端来洗脸漱口的水。在外不能透露王妃的身份,他不是军中人不能叫军师,便唤公子了。

“你也跟着出征?”慕含章接过云松递来的布巾擦脸,论理云松这样的王府小厮是不能带着去的。

“小的只是这半月留在营中给王爷和公子跑腿,待大军开拔就回王府。”云松笑了笑道,“云竹昨日吵吵着要跟来,王爷没让他来。”

“你对这军营可熟悉?”慕含章微微颔首,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这个军营是王爷的亲卫军,小的倒是来过几次。”云松老实地答道。

慕含章闻言,微微蹙眉,抬手掀开门帘,清晨泛起的泥土香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既如此,你陪我在营中转转吧。”

这个时辰,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去校场操练了,只有一些杂役营的兵在干活,铁盆中的火已经熄了,冒着一缕一缕的青烟。

从云松口中得知,这个军营大约有五千多人,皆是直属于景韶的兵马,平日并不在这里,而是在百里之外的祁县。这部分人乃是打匈奴时景韶培养出的先头精锐,从西北归来卸了兵权,皇上格外开恩把这五千人和祁县的大片地单独赏给了成王。

说起祁县,慕含章想起来景韶要拿来跟他换荒林的那百亩良田,听前去看地的下人说,那片庄子着实是好地,十分肥沃,还有士兵在帮忙耕种,却原来就是景韶的兵营所在。

“王二哥,这粥怎么越来越稀了?”两个小兵抬着一个大木桶吭哧吭哧地放到四个营帐中间的空地上。

“不是还有馒头吗?有个汤喝就得了。”被称作王二哥的人搬着一大筐馒头放在木桶边。

慕含章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三人眼神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昨夜军营里都传开了,王爷带来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军师,还与之同寝一帐,不用说,这位定然就是了。

“军师起这么早啊。”王二见王爷的贴身小厮跟着,不好装作看不见,便张口打了个招呼。

慕含章微微点头,温声问道:“每日的早饭皆是如此吗?怎么不见有菜?”他如今只是景韶口头封的军师,也就是所谓的军师祭酒,只算是个谋士,没有官职,所以对于这些士兵们也不能太摆谱。

“嗨,能吃饱就成,当兵的还讲究什么菜。”王二朝身后的两个小兵使了个眼色,“我等还要去抬饭,军师自己转转吧。”

抬桶小兵想说什么,但面对着一身干净整洁的军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身上的大围裙上擦了两把手,一溜烟跟着王二跑开了。

“王二哥,你说这军师长得这般好看,是不是真如他们说的那般,是王爷的姘……”

“嘘……大白天的别胡说。”王二忙捂住小兵的嘴。

等慕含章回到王帐,景韶已经洗了个澡,正坐在饭桌前等他。王爷的早饭也并不比普通士兵丰富多少,只是多了一盘炒青菜和一碟花生。

见慕含章微微蹙眉,景韶才意识到君清可能吃不惯这个,有些歉疚地说:“军营中的日子就是清苦些,你若不喜欢吃,我让王府的厨子跟着……”

“与将士同食本就是你该做,”慕含章坐到饭桌前,端起饭碗,“我只是奇怪,户部这次没少给你拨银子,怎么这军营里还是如此清苦。”

“银子?”景韶咬了口馒头,“军中这么多人,多少银子都不够花的。”

怕他吃东西说话会咬到舌头,慕含章抿了抿唇,不再多说,心中却想着这两天得查查这军中的账目。将士们吃的不好倒在其次,若是有人贪墨了军饷,到时候等大军开拔户部派人来管账,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王爷!王爷,不好了!”一个小兵突然跑到了帐前大叫道,“小黑马好像病了!”

42、第四十二章乌头草

“小黑?”景韶一惊,放下碗筷就跑了出去。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一早就生病了?

“王爷!”慕含章看看景韶吃了一半的饭,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也朝马棚走去。

“咴……”马棚里小黑正暴躁地喘着粗气,食槽里的草料散了一地,被它踩在脚下,马倌捂着肚子蹲坐在一边,显然是被小黑给踢了。

这么精神,哪里像生病的样子?景韶让试图安抚小黑的几个兵将闪开,轻踢柱子,纵身跃上马背,一把拽住了小黑的缰绳。“咴~”小黑顿时立起来,鸣叫一声,知是主人来了,终于停下折腾,喷了口热气,但还是不停地跺脚。

“君清,先别过来,”怕小黑发脾气伤到他,景韶忙阻止了慕含章的靠近,

赵孟从另一边走过来,看到站在三步之外的慕含章,戏谑道,“也对,这细皮嫩肉的万一给踢着可就不好了。”

“赵孟!你闭嘴!”景韶瞪了一眼乱说话的赵将军,等小黑安静下来才跳下马,看看一片狼藉的马棚,问地上的马倌,“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小的晨起晚了,来不及给小黑割鲜草,就拿了干草料给它吃,谁知它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还发起狂来。”马倌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回答,生怕王爷怪罪到自己头上。

“这马还挑起食来了?畜生就不该惯着!”赵将军被王爷骂了也不恼,走上前去拍了拍小黑,对慕含章道,“军师怎么还不敢上前啊?要上战场,胆子小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可不行。”

慕含章不理会说话难听的赵将军,抬脚缓缓走到马槽前,仔细看了片刻,微微蹙眉,捡起一根干草对马倌道:“这马棚中的马吃的可都是这种草料?”

马倌不明白军师问这个干什么,抬眼看了一眼王爷,照实回答。他怕小黑不爱吃干草,便拿了新进的草料单独给他吃。新草料未干透,有一半还是青草,比干草好吃些。

“君清,有什么问题吗?”景韶察觉出了不对,转头问一旁的慕含章

“这草料里有乌头草!”慕含章把手中的草递给景韶。

赵孟拿了一把草来看:“什么乌头草,这不就是普通的茅草吗?”

景韶看了看手中的草叶,半干的叶子还带着些许青绿,比茅草略宽,摸上去也并不剌手。马匹天生有辨别毒草的能力,只要不是饿极了便不会吃,小黑昨晚吃多了,自然会对毒草挑剔不已。

“叫左护军来。”景韶蹙眉,以君清的性子,若不是十拿九稳,断不会说不来的。

刚好左右护军听闻马棚出事,也赶了过来。

“我在蜀地见过乌头草,可不是这般形貌。”赵孟见王爷神色凝重,忍不住插嘴道,乌头草可是断肠草,谁会这般歹毒用这个来对付一匹马?

“蜀地长的是黄草乌,这个是长叶乌头,长在草原上。”左护军面无表情道,他向来爱马,对于马的草料自然格外注意。

“咴~”小黑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应和左护军的说法。

景韶摸了摸那大黑脑袋,沉声道:“查!”

一个时辰以后,喂马的、管草料库的、押运粮草的统统被带到了王帐之中。

“王爷,真的不关小的的事啊!”跪在下面的人哭天抢地的磕头,毒害战马,可是杀头的大罪。

“王爷,末将已经查过,草料库里新进的草中皆混有少量的乌头草。”左护军道。

“你们几个,可有什么要说的?”右护军笑嘻嘻地走到几人面前,“毒杀战马可是杀头的罪,若是没人承认,你们统统都得掉脑袋。”

“王爷饶命啊!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几人轮番陈述这草料的事,草料昨日才送来,库房重地向来没有外人靠近,押运的人只管运送也未见中途有人掉包,而马倌更是冤枉,他只负责拿草给马吃,不可能给整个草料库掺毒草。

各说各有理,但所有人都在这里,毒草总不会是自己飞进去的。“都不承认,都拖出去砍了!”赵孟扬手,出了这种事,必须要杀一儆百。

景韶蹙眉,他也觉得不是军中的人做的。下毒的人是想毒死所有的马匹,前世并没有发生这件事,这次在京郊停留,便出了这种事。只是,这来龙去脉皆没有问题,毒草又是从何而来呢?

“等等!”坐在一边听了半天的慕含章突然出声,阻止了卫兵拖人的举动,“事情还没查清楚,这些人还不能杀。”

“军师,军法如此,你这般说,莫不是要包庇谁?”赵孟就是看不惯读书人的磨磨唧唧,查什么查,这种事多停一天,军营就多一分危险,战场上发生了这种事都要速战速决,统统杀掉就不会有问题了。

这个军师刚入军营就出了这种事,着实有些可疑。听得这话,众人看慕含章的眼神便有些不对了。

“赵将军这么急着杀人,莫不是要掩盖什么?”慕含章翻了翻手中粮草库房的记录,不急不缓道。

“你……”赵孟被噎得一愣。

慕含章阖上手中的册子,并不打算放过他,接着分析道:“军中处处看守森严,敢对对粮草下手,定然有官职颇高之人的通融。”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直直的盯着赵将军,仿佛已经看穿一切。

“你……血口喷人!”赵孟被气得满脸通红,一圈络腮胡都有些抖。

“君先生也没说就是你干的,激动什么?”右护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插一句,左护军依旧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景韶拿拳头抵唇,虽然知道不应该,还是忍不住闷笑两下。

“王爷,臣认为应当先将这几人收押,待事情查清楚再下定论。”慕含章起身,抱拳对景韶道。

“有本事,这事你来查!”赵孟指着慕含章道。

慕含章微微勾唇:“我查也可。”

“得立个时限!”

“三天。”

“好!三天之后若是查不出来,你就跟他们同罪!”赵孟被慕含章淡然的态度气得起了高声。

“只要赵将军莫从中作梗便可。”慕含章的语调依然未变,声音温润平和,却比哇哇大叫的赵将军更让人信服。

“哼!我跟他们一同蹲到军牢里去!”赵孟气得差点蹦起来,他虽看不惯,也不至于做出那般小人之事,“那咱得立个军令状!”

慕含章看了他一眼,心道这赵将军也并不完全是个莽夫,让云松拿来纸笔,用隽秀有力的字体写下一道军令状,率先签上了“君清”二字。云松将军令状端到赵孟面前,赵将军拿过笔,也不看,刷刷两下签下自己龙飞凤舞的大名,抓起地上的几人,转身就走。

慕含章将军令状叠起来,交给景韶。

待众人走后,景韶忍不住把自家王妃抱到怀里:“这事可有把握查清?”刚才君清跟赵孟对着干的时候实在是太帅气了,那样锋芒毕露的他,仿若含章宝刀出鞘,让人为之迷醉。

慕含章被景韶抱在腿上,有些不习惯地动了动:“不过是个猜测,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赵孟是个莽汉,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景韶闻得此言皱起眉头,忍不住担心起来,军令状可不是随便立的,若是到时候查不出来就麻烦了。

“我签的是我的‘字’,又不是我的‘名’,大辰律例,凡画押非本人全名之军令状,皆做不得数。”慕含章轻笑道。

景韶愣怔片刻,吞了口口水,心道自己以后还是不要轻易惹怒自家王妃的好。

慕含章让众人莫要声张此事,自己则要来军营中的账册,仔细查阅起来。

晚间,练兵回来的景韶洗过澡,凑到书桌前,烛光之下,慕含章身边放了一大摞的账册,静静地翻阅。景韶随手翻了翻这些账本,不仅有粮草的,还有兵器、军服、营帐、兵员调动等所有的账目。

“你看这些干什么?”景韶不解道,“不是要查粮草的事吗?”

“我本就想看看军中的账册,刚好是个机会,就都拿来看了。”慕含章翻过一页,提笔在一旁的纸上写下几个字。

“这些又不急于一时,你想看随时都能看,”景韶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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