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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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上-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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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父皇,儿臣前日遇到一个江湖术士,他给儿臣占了一卦,说儿臣近来三个月内不宜带兵,出征必败。”景韶一脸严肃地说,“儿臣不能为了贪一时之功而污了大辰的威严!”

“一派胡言!”宏正帝猛地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

景韶慌忙跪地:“儿臣愚昧,父皇息怒。”

宏正帝气得直吹胡子:“你既知自己愚昧,便回去抄写《兵法》十遍,抄不完不许上朝!”

“是。”景韶磕头领罚,众大臣纷纷侧目,这成王还真是破罐子破摔。

“传朕旨意,着大皇子景荣带兵前去剿灭南蛮叛贼,三日后启程!”宏正帝下了旨,又瞪了还跪着的景韶一眼,甩袖离去。

不理会在身后小声议论的众大臣,景韶垂头丧气地走出了皇宫,回到王府,蔫头蔫脑地拱到了自己王妃的怀里。

“这是怎么了?”慕含章放下手中的账册,拍了拍在怀中乱蹭的家伙。

“君清,我被父皇罚了,得有一段时间不能上朝了。”景韶把脸闷在人家胸口,“我们去别院住一段时间吧,别院有温泉,省得天天在浴桶里洗澡。”

“……”慕含章无奈地看着怀中偷偷扯他衣襟的家伙,别院和温泉才是他真正想说的吧?

23、第二十三章庙会

“这府里还有很多事,何况父皇罚你,你却立时跑到别院去玩耍,岂不惹人诟病?”慕含章叹了口气,把怀中的家伙稍稍推开,重新拿起账册看起来。

景韶顺着他的力道倒在了软塌上:“父皇让我抄《兵书》十遍,少说也得一个月才能抄完,总不能一直闷在家里吧?”

慕含章看了他一眼,只当没听见,将审过的账册放到一边,转而拿起一本王府的名册来看:“有件事得问问你的意思。”

李氏下药的事虽然解决了,但药是从哪里来的,今日才有了眉目,参与这件事的下人名字均被一一圈了出来,只是有一个人比较特殊。

“妍姬?”景韶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件事先压着,等三日后大皇兄出征了再处理。”柳妍姬是大皇子送的,虽然明知她有问题,但大皇子出征在即就赶着处理他送的王姬,难免会惹人闲话。

“我倒是有个主意,”慕含章抿了抿唇,看了景韶一眼,有些犹豫道,“王爷当真不曾碰过她?”

景韶坐起身,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拿这种事骗你作甚?”

“臣的意思是,四皇子的禁足令下个月就解了,王爷作为兄长自然是要送份贺礼的。”慕含章垂下眼,缓缓道。

景韶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把她送给景瑜?”妾妃一下的姬妾均是可以送人的,既然大皇子送个祸害在他身边,他完全可以把祸害送给别人,虽然这些年大皇子和四皇子两人走得近,但也是面和心不合,有这么一个现成的消息源,就不信大皇子不用。

这一招祸水东移,着实用得漂亮!

“君清,你太聪明了!”景韶激动地把自家王妃搂到怀里亲了亲。

“王爷……”慕含章推开他,耳朵染上一层粉色,他在说正事,这人怎么就没个正形?

两人最后商量的结果,参与送药的下人全部处置了,先不动妍姬,等三月中旬四皇子放出来的时候,就给他送过去。

午后,景韶抱着自家王妃美美的歇了个午觉,又跟着他去小书房,一个处理内宅事务,一个抄写兵书。

《兵书》是开国之初,太祖着四位学士编纂的兵法总述,集千百年来的兵法精华于一体,确实是本好书,只是景韶看着半尺高的全套书,还是苦了脸。这十遍抄下来,恐怕一个月也抄不完。

慕含章看了一眼刚抄了三页就趴在桌上不动的家伙,把妙兮沏好的茶推给他:“府里的事这几天能安排个大概,四月初三有庙会,到时候我们去逛逛,顺路陪你去别院住两天。”等四月初一发完月例银子,初二挑了新进的丫头、小厮,基本上就没什么大事了。

景韶听了,立时高兴起来,喝了口茶又开始抄,不一会儿却又坐不住了:“我去练会儿剑再来抄。”说完,扔下笔就出去了。

慕含章轻笑着摇了摇头,知子莫若父,皇上罚景韶抄书,就是知道他不爱写字坐不住。拿过他抄了一半的书来,盯着满篇苍劲有力的字看了片刻,提笔接着断开的那一行写起来。

等景韶回来的时候,发现原本只抄了五页的书已经变成了三十多页,而那些多出来的字,笔法、力道竟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君清,这是你写的?”景韶抓着书找到坐在饭桌前盛汤的自家王妃。

慕含章微微颔首:“小时候替大哥和两个堂兄弟做功课,便学会了仿别人的字体。”

“可是任何人的字都能仿吗?”景韶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要知道能仿字的,便能伪造信件,这在战场上用处太大了!

“只要不是太奇怪的便可。”将汤碗递过去,慕含章不明白他为何这般看重。

“君清……你真是个稀世之宝!”景韶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本事,”慕含章笑了笑,他会的那些仿字、算账,皆是读书人不屑的,“我就是学得太杂,先生才不许我中举的次年就去会试。”说到这里,眼眸中的神采不禁黯了黯,他十七岁就中了举人,先生觉得他火候未到,让他再等三年,却不料这三年变成了永远。

见他难过,景韶也不知怎么安慰,只得岔开话题:“明日别让他们准备早饭了,我带你去回味楼吃,萧远和他夫人都很有趣。”

次日,到了回味楼景韶就后悔了,因为自家王妃与周谨一见面,就相见恨晚地谈论起了做生意的事,一身翠绿的周老板还热情地邀请慕含章参加每月一次的男妻聚会,他和同样被冷落的萧远只好相顾无言地吃馄饨。

转眼到了四月初三,城南的庙会热闹非凡。摆摊的、卖艺的、求签的、耍猴的,人头攒动,不一而足。

景韶拉着自家王妃在人群中穿梭。四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两人穿了同色的宝蓝色绸衣,景韶扣了一对嵌宝石银护腕,慕含章外罩一件广袖薄纱,同样俊美的两人在人堆里颇为惹眼。

路边满是卖小吃、小玩意儿的,景韶买了份炸丸子,用面粉、豆腐、豆芽等团成的素丸子,在油锅里炸的金黄,淋上一层酱汁,看起来十分诱人。用竹签戳了一个递到自家王妃嘴边,慕含章蹙眉,在路上吃东西非君子所为,很是失礼,但又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左右看了看,快速张嘴把丸子咬下来,香脆的丸子配上鲜香的酱料,竟出奇的美味。慕含章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这一系列的表情自然落在了景韶的眼中,正想调笑两句,忽然眼角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猛地抬头,只看到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身影隐入人群,一闪而过的侧脸使他大为震惊,忍不住丢了手中的丸子,转身追了出去。

“小勺……”慕含章眼看着他松开自己的手,追着一个粉衣女子离去,不一会儿就淹没在人群中没了踪影。

“呦,王妃竟然能出门啊,怎么也不带个侍卫?”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慕含章皱了皱眉,这轻佻惹人厌的声音,一听就是他的堂弟慕扬文。

“二弟也来逛庙会啊,怎么一个人?”转头看去,果然是他大哥慕灵宝,和两个堂兄弟,慕扬文和慕华锋。

景韶追了不远,那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王爷,您要找谁?”隐在人群中的侍卫凑过来问道。

“你们两个去找一个身着粉衣,眉角有个朱砂痣的女子,应该叫‘若依’。”指了两个侍卫让他们去找,景韶这才想起来自己把君清给丢下了,急慌慌地往回跑。庙会这么多人,君清又长得那么好看,万一遇到登徒子或者浪|荡|女就糟了。

果然等他回到原地,就看到三个男人围着慕含章,背对着他看不出在做什么,但看自家王妃的表情,紧抿着唇的样子显然是生气了。景韶登时满头怒火,走过去揪住正说话的那个男人的衣领,照着眼窝就是一拳,对两边的一人一脚踹翻在地。

慕含章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被景韶搂到怀里:“君清,你没事吧?”

“小勺,他们……”慕含章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人,嘴角有些抽搐。

“你们怎么办事的?看到王妃被人调戏还不出来?”景韶骂着身后的两个侍卫,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三个“登徒子”,两个捂着肚子的似乎有些眼熟,青了一只眼睛爬起来的,好像是他的大舅子——慕灵宝?

24、第二十四章若衣

逛庙会因为遇到慕灵宝三个人而提前结束了,回程的路上,慕含章坐在马背上,想起刚才那三个人明明被打了还一脸赔笑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低头看到怀中人抿唇忍笑的样子,景韶决定以后找机会多揍那三人几顿。当年慕灵宝把弟弟推下水的时候,那两个堂兄弟也是在场的,等今年三九的时候,就让人把他们也扔到河水里泡一泡。

成王别院在城东,北威侯府给他分的那块荒林也在城东。骑着小黑出城不远,眼前便出现了那满目乱石丛生的荒林。慕含章侧头看了看沉思的景韶,还在想着那个粉衣女子吗?想起他当时的反应,上弯的嘴角慢慢抿成一条线。“小勺……”

“嗯?”景韶回过神来,低头看他。

那个女子是谁?要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慕含章抿了抿唇,转头看向那片荒林:“你说这荒林种些什么才能赚钱?”

“荒林?”景韶抬头看那片林子,嗤笑一声,“这种林子,石多土少,也不能跑马打猎……”说到这里,景韶突然拉住缰绳,驻足看着面前的一片荒林沉思。

这片林子至少有三百亩,全是乱石杂林,还有密密麻麻的矮木、野草,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正是屯兵的好地方!而且,这里离京城只有二十里!只可惜京郊的地都是有主的,当年太祖打天下,便把京城周围的地分给了几位开国公侯。若是他公然买这片无用的荒林,定然会惹人怀疑。

“君清,你可知这林子是谁的?”若是有了这片林子,很多事就好办了,将来要是有个万一,也能有个保障,即便费些力气,景韶也想把这片地弄到手。

慕含章低下头,轻叹一口气道:“这片林子,现在就是我的大部分家产。”

景韶愣怔了片刻,大笑着在怀中人脸颊上亲一口:“君清,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嗯?”这下,轮到慕含章愣怔了。

“我拿祁县的百亩良田跟你换这片荒林可好?”景韶轻踢马肚,让小黑撒欢跑起来。

“你要用尽管拿去用便是。”慕含章觉得景韶这是为了帮他解决这无用的地,“只是百亩良田换这东西是万万使不得的。”

“使得,这荒林对我来说可比千亩良田都值钱!”景韶轻笑着单手搂紧怀中人,让小黑跑得更快些。

晚间,被景韶派出去找人的两个侍卫回来了。

“属下无能。”两个侍卫跪下请罪。

“罢了,许是本王看错了。”景韶挥挥手让他们下去,自己蹙眉沉思。今日在庙会上看到的女人,确实很像是葛若衣。

景韶之所以这么重视,是因为这个人乃是平定三番的一个关键。

上一世景韶第一次见到葛若衣是在四皇子府的宴会上,这个女子一曲“蝶恋花”跳得出神入化,让他记忆犹新。以至于几年后在东南王的王府里见到她的时候,一眼就认了出来。她与东南王有血海深仇,来京中告御状却被四皇子拦截,逃出四皇子府后不知用什么手段混进了东南王府,并成为了东南王的宠姬。

当年景韶带兵平定三番,东南王虽好色贪财,打起仗来却一点不含糊,宏正十八年那差点要了他的命的一箭,就是拜东南王的将军所赐。当他以为自己要折在东南的时候,突然传来东南王暴毙的消息。而东南王,正是死在了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手中!

慕含章来叫景韶去沐浴的时候,正看到他沉浸回忆中的表情,禁不住悄悄攥紧了衣袖。

关于葛若衣的行踪,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景韶便将之暂时置之脑后了。

有了帮忙抄书的自家王妃,景韶就放心地每日在别院里与任峰他们切磋练武,晚间与君清泡泡温泉,喝喝酒,日子过得异常愉悦。他终于体会到为什么慕灵宝那三人总欺负慕含章了,有人代做功课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本来说好就住两天,结果景韶一住就不想回去了。

四月初九,北威侯生辰,除了慕含章亲手画的祝寿图外,景韶还送了一份厚礼。北威侯慕晋见到景韶比上次还要亲热,不过对于景韶含蓄的拉拢之意依然是含糊过去。景韶也不在意,他知道北威侯这老狐狸抱得是什么心态,故而拉拢时的姿态也放得很高,没有强求。

令众人意外的是,四皇子景瑜也前来祝寿,不过景瑜放下礼物与慕晋寒暄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因为他还在禁足中,特意让母后求的恩典才跑出来半天的。京城这些公侯之家都少又有姻亲关系,北威侯府与继皇后母家永昌伯府也不例外,所以四皇子请恩典给北威侯祝寿也说得过去。

慕含章见父亲对四皇子比景韶还要热情,只觉得心中冰凉,跟父亲告罪说景韶也在受罚,不能久留,便拉着他离开了。

“君清,我没事的。”景韶坐在马车里,看着冷着脸的自家王妃,心中觉得暖暖的,会因为他受委屈而生气的人,除了母后与哥哥,便只有君清了。

“四皇子到了选正妃的年纪了,刚好北威侯府的嫡小姐还未出嫁,我父亲……”慕含章抿了抿唇,父亲明知道景韶与四皇子不是一派的,还做着这样的打算,虽说这样可以保北威侯府以万全,但如此厚此薄彼实在是让人心寒。

“君清,”景韶心疼的把他抱进怀里,“生在王侯之家,有些事情,莫要强求。”

慕含章叹了口气,放软身体靠在景韶胸口,轻声道:“我知道……”

“咴~”行走中的马车突然刹住,车中两人猛地向前栽去。景韶迅速把怀中人抱紧,单手撑住车底,才没有磕到。

“王爷恕罪,小的该死。”车夫忙出声请罪。

“怎么回事?”看了看怀中人安然无恙,景韶才出声询问。

“四皇子与侍卫的马突然驻足,小的来不急停车。”车夫掀开半边门帘给他们看前方的情形。

只见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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