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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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物-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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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事儿?”

“我……我……”赵岚滢轻咬着鲜红的唇,她犹豫着终于抬头看向她,眼底尽是楚楚可怜,“我怀孕了。”

韩煊惊讶得张着唇说不出话来,很久后他才沉着声音道:“谁的?”他表情严肃,却没有丝毫的心虚或紧张。

“谁的?”这次他的声音不由大了,只差没拍桌子了。

赵岚滢肩头一缩,她悄悄往后移了移身子,“我……我不能说。”

“那你找我干嘛?”他顿时严厉道:“你是公众人物,说了多少次儿不能出乱子,你现在突然跟我说你怀孕了还不告诉我那男的是谁?你倒是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帮帮我。”赵岚滢湿润着眼睛看着他,“看在我们曾经一起的份儿上你帮帮我,我不想身败名裂,我还有大好的前程……”说着说着她饮泣出声,“我不想就这么……就这么被人冷嘲热讽……”

闻言他长吁一口气,耐着性子问道:“那你想怎么办?孩子,要还是不要?”

“呜呜……我不知道,我很矛盾……从知道怀孕后我就不知道干什么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真的不知道改怎么办了……”

听着她的哭声他顿时觉得烦躁,敲了敲桌子,他皱着眉道:“现在哭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

赵岚滢渐渐止住了哭声,双肩抖动着还在抽噎,“我该怎么办?”

他指尖轻轻击着桌面,盯着眼前的茶杯出声,半饷后才道:“要是你想留下孩子的话我安排你出国,对外称是去学习,要是不想的话,找一家可靠的医院。”

闻言正在擦拭眼泪的赵岚滢倏地向他看了过来,止不住又留下泪来。“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留……我不想因为它阻挡了我的事业,可我又狠不下心来不要它……”

他突然拉开椅子,倾着身子撑在会议桌上,“自古以来就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等你想清楚了再找我。”说罢他便转身往门边走去。

“韩煊。”赵岚滢突然叫住他,“谢谢。”

他一手搭在门把上一手背在身后,清冽着声音道:“孙成进的夫人是黄毅豪的女儿,黄家不可能允许任何丑闻发生,你最好给我断了,要是还想在娱乐圈混的话,什么想法也不能有。

那边坐着的赵岚滢顿时吃惊地望着他的背影,像是心思被人窥探了一般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韩煊并未等她的回复便开门出去了。

华灯初上,秘书给他端进来一杯咖啡,他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此刻心中竟有点儿怀念她煮的咖啡,掀开眼帘他的视线门边看去,“还在?”

“是。”

他伸展着身子踢着靠椅离开办公桌一段距离,轻轻一转,看着窗外的灯火他落寂着眼神,深沉着眸子让人探不出其中的思绪。

这时敲门声响起,秘书提醒道:“赵小姐来了。”

“你先出去。”

听着门被轻轻扣上的声音,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答案呢?”

静谧的空间内,透着莫名的凝重,赵岚滢像是哭了很久一样,说话的声音变得沙哑,“你帮我安排医院。”

“决定了?”他闭上眼睛,遮住了眼底的严寒。

“嗯。”

“知道了。”

许久不见闻其他声响,赵岚滢道了再见便离去了。一直背对着门的韩煊突然睁开眼睛,他揉了揉有点儿温热的眼眶,胸口闷闷的疼,他想到了韩眠还有一个她生下的可爱的小家伙,因为他不曾经历过也未曾听她说过,他知道的只是结果,可那艰辛的过程呢?他一无所知……

车子沿着路边缓缓行驶,像是习惯性的,车子拐进了一个小区。他在车内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后他降下车窗,撑着头在窗边仰望着眼前的公寓楼,他渴望进去其中一间温暖的小屋可他却没有这个勇气,在今天之前或许还能厚着脸皮,因为那个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女人的经历遭遇。

隔着一段距离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了楼道,他缓缓坐直了身子紧盯着那一点,他看着她扔了手里的垃圾袋之后便站在原处不动了,慢慢转身之后她往这边看了过来,路灯下,她就这样站在那儿,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把烟从窗户口扔了出去,接着就开了车门,像是拖着千斤重的东西一般他一步一步往那边走去,好不容易站在她面前了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眠皱着眉看着他凌乱的头发,冷淡着声音问道:“有事儿?”

他看着她娇小的肩头,滚动着喉结道:“没事儿。”

“哦。”她应了一声随即便要转身,韩煊突然拉住她的一只手臂,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在她的注视下他嗫嚅道:“对不起。”

她仍是不解地看着他。

他的手滑向她的脸颊,无限爱怜地轻抚着,韩眠一个瑟缩,退离他一定的距离。两人的视线突然对上,她看出了他的异样,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了?”

猛然间她被拽进他的怀内,鼻梁骨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微微的疼。她的肩头被他锁在双臂间,他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肢,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后。她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事儿,或许已经是一个母亲了,此刻她浑身散发的是属于一个母亲的气息,把他当成一个受伤的孩子看待,无处可放的双手揪住了他腰侧的衬衫,她能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

闷声在他肩头,她再一次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一定很辛苦吧。”

她不自觉地轻笑道:“为什么也你也这么说?”

他松开钳制,双手搭在她的肩头,施加的力道不是太重却让她不能挣开。“我缺席了你最难过的一段日子……你说的对,我没有资格当沫沫的父亲,我什么都没有付出,我也没有陪在你的身边,我不知道你遭受了多少冷眼我也不知道你顶着多大的压力生下他……”

闻言她渐渐刷白了脸颊,那一丝浅笑僵硬在嘴角,她打断他的话,冷冷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个。”像是禁忌一般她不想去触碰更不想让被人去拨弄她的伤口,她不想要他的同情,不想他因为愧疚一直纠缠着她,总能感觉他话中的无力感,是一种对自己的否定和谴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吗?

“如果是因为同情的话,谢谢,我不需要。”

他显得不安起来,因为她突然竖起了浑身的刺防备着他,让他不能亲近。“韩眠,不是因为同情,我觉得你很伟大,我很敬佩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和我分享,不管是高兴的还是悲伤的,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去感受……”他渐渐语无伦次起来,眼神紧紧盯着她。

韩眠沉默地看着他,她眨了眨眼睛,而后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韩煊凝眸望着她。

“你想知道?”她突然笑着问道。

他点了点头。

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倚着一根断了的扫帚柄。

韩眠拿着扫帚柄就往他身上招呼,一下一下都很用力,疼痛袭来的时候他没有避开。

“我无助的时候你不在,我彷徨害怕陪在我身边的不是你,我被家里赶了出来无处可去,我大着肚子去医院,别人都是丈夫陪着的而我是朋友陪着的,你懂不懂我的感受?我差一点儿就要狠心放弃他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她说了很多,所有的委屈都哭诉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她模糊着双眼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逐渐酸涩了胸口,她把手里的东西仍在了他身上,用手背抹着脸颊,“现在才想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他上前一步,抱住她,沙哑着声音在她耳边道:“不晚,一点儿也不晚。”任由泪水湿了自己衣裳,他的下颚抵在她的肩头,脸颊被她的贴湿了,“我们还活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以后都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了。”




、Chapter 19 丢人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二次放声大哭,哭得无所顾忌、毫无形象。第一次是在怀着沫沫的时候,那时候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内,显得无比孤寂,当她看着自己的肚子胡思乱想的时候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然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把正好到了门外的顾子衿吓得忙扔了手里的水果蔬菜开门进来,她看到那个愈加女王的女人,像个孩子般张开双臂等着她走近。

这一次,她闷在他的肩头,因为就在小区楼下,她竭力压抑着哭声,长久以来无处发泄的委屈像是出闸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他胸前的衣裳被她的泪水湿透了,他轻柔着声音安抚着她的心,每一声轻叹却能刺痛她的心头,在他面前,她的伪装瓦解了,她想表现得很坚强甚至是对他的出现满不在乎,可那很肯定的一句“ 辛苦”让她垮下了双肩,很没有志气地哭了,很苦,真的很辛苦……

她还在抽噎着,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红着鼻尖她慢慢地抬起头却避开他灼灼的视线,眼角涩疼她用手背捂住口鼻她偏头看着周遭。

“爸……”她一下子愣在那儿了,脑袋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韩煊循着她的视线看去,那儿正站着一名中年男子,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们这边瞧,想是要一下子看出什么端倪来一般。

韩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双手各拎了个西瓜,“你妈让我送两个西瓜过来。”他走到两人身旁,韩煊顿时觉得他气势强大,自个儿像个做坏事的硬生生地矮了一截。

韩父像是当他不存在一般,沉着一张脸问韩眠:“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沫沫呢?”

“在……在楼上。”她的心里直打鼓,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说,看见父亲深锁的眉她有些局促不安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韩父又开口道:“我去看看他。”

“是。”她让到一边去示意父亲先走,韩父走过韩煊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是什么也没说。

韩眠紧跟着上楼去了,她不曾留恋地看他一眼,好像眼底没有他一样。

韩煊倚在墙边,借着路灯看着自己手臂上青紫交错的痕迹,听见有动静立刻起身,挺直了脊背站在出口处。

韩父上去后很快就下来了,他见了韩煊也不惊讶,从上衣口袋里掏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双手摸索着裤子口袋要找出打火机。眼前闪过火光,他看了他一眼便把烟凑了上去。

“韩眠有个儿子,她一直不想结婚。”韩父吐出烟圈开门见山道:“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女儿,这么多年我也原谅她了,如果你是认真的话我不反对你们交往,找个她喜欢的总好过我和她妈妈逼着她去相亲找个来得好。”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斑白着鬓发,他眯着眼看着韩煊,打量了他半饷才道:“你是认真的吗?”

韩煊点了点头,握在手心的打火机被他不住地转动着。

韩父兀自笑了。

这时韩煊继续道:“也许您不知道,我是沫沫的父亲,我叫韩煊。”他坦诚了一颗心不想隐瞒或是逃避责任,在心底深处他认为自己亏欠的不止是韩眠,还有她的家人。看着韩父脸上慢慢收敛的笑容,他虔诚道:“是我对不起她。”

韩父猛地吸了几口烟,呛到咳嗽起来,他扔了烟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踩了上去。眨眼间的功夫他已经弯腰从地上捡起扫帚柄,他手持扫帚柄指着他,愠怒着声音道:“你就是那个混蛋?”

他点了点头。

……

这一夜韩煊带着一身伤回了大宅,出来喝水的韩老爷子乍一看孙子这样吓得把杯子都给掉地上了,连拐杖都没拿他走到他身边盯着他看,又急又气。

“你这混小子怎么才几天没见就这样了?你还让不让人省心啊?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男子汉大丈夫该动手的时候还是要动手的……”

老爷子围着他数落了一通,察觉到他闷着声趴在沙发上时才觉得不对劲儿,习惯性的要用拐杖敲他的屁股伸了手才发现拐杖还靠在桌角上。他挪着步子在旁边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思忖了会儿才道:“是不是……又跟哪家的兔崽子打架了?”

不管老爷子怎么软磨硬泡他都没吭声,老爷子最后气得跳脚,直嚷嚷着睡觉去以后他被人打死也不去给他收尸。

韩煊在客厅躺了一夜,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是被手臂上的刺痛弄醒的,他睁开眼时便看到管家在给他上药,老爷子撑着拐杖俯视着他,眼底的火能熬上一锅小米粥了。

管家给他掀开衣服上药的时候老爷子不时地用鼻子哼着气,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处理好了伤口老爷子严肃地下了命令,“你跟我过来。”

他低垂着头赤脚踩在地板上跟着老爷子往餐桌旁走。

“坐下。”

老爷子看着孙子这样子,心里直感叹上次这么听话得是多少年前了啊。

“昨晚上跟谁打架了?”

“没有。”说话间佣人已经端来了早饭,他推开面前的面条把老爷子面前的碗拉了过来,大口喝了几口粥他探手拿来一颗咸鸭蛋敲击着桌角,也不顾对面眉毛胡子一把翘的老人。

“身上都挂彩了还没打架?难不成自己走路磕到的?”韩老爷子一副‘你别把我当傻子我偏不信’的样子,他接过佣人重新送来的粥,豪气地吸了两口后才道:“被打成这样说出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我小时候和我们那村的一伙儿打架那次不是鼻青脸肿可磕了半颗牙回家的?你这样别跟我讲丢不丢人的,要说丢人我可比你丢大了。”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是在喝着粥并没给出什么反应不免有些失望,这么丢脸的事儿都拿来给他治愈了他怎么还一副腌了的模样呢?他这孙子什么时候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充满活力的?

怎么这秋天还没到就提前乏了呢?

老爷子咳嗽一声,挑了一筷子蛋黄送进嘴巴里,“不会是被女人打的吧?这样的话确实比较丢人。”他深有体会道:“我以前跟你奶奶吵架,被你奶奶用扫帚打了就几天都不出家门,一出去院儿里的都爱拿我笑话,那多丢人啊,我好歹也是领导,上过大小战场无数次怎么能被女人拿着扫帚追着满院子跑呢?”说着老爷子不由叹了口气,“要是你奶奶还在的话,天天打我我也愿意。”

这时韩煊抬起头,神色认真地看着他,“那是不是每次打过你后你们就和好了?”

老爷子沉吟片刻,喟叹道:“哪儿那么容易啊?你当是过家家吗?”

闻言他又失落地低下头去。

韩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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