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蓝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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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蓝花开-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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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宁儿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疯了!
还好萧易寒沉浸在思考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蓝宁儿不小心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脸。
要是他知道他背在背上的妹妹亲了自己,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萧易寒清了清嗓子,咳咳,想想唱什么好呢?……唱这歌吧,四川民歌《太阳出来喜洋洋》:
太阳出来啰喂喜洋洋啰啷啰
挑起扁担啷啷嶉哐嶉上山岗啰啷啰
手里拿把锣喂开山啰啷啰
不怕虎豹啷啷嶉哐嶉和豺狼啷啰
悬岩陡坎啰喂不稀罕啰啷啰
 
 
唱起歌儿啷啷嶉哐嶉忙砍柴啰啷啰 
走了一山啰喂又一山啰啷啰 
这山去了啷啷嶉哐嶉那山来啷啰 
只要我们啰喂多勤快啰啷啰 
不愁吃来啷啷嶉哐嶉不愁穿啰啷啰 
手里拿把锣喂开山啰啷啰 
不怕虎豹啷啷嶉哐嶉和豺狼啷啰 
蓝宁儿没怎么用心听,思绪还暂停在刚刚绯红的秘密里,这是一个跳动着秘密的粉红色的吻,那么甜蜜又紧张。 
等反应过来,已经快唱完了。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萧易寒还会唱这样通俗的地方民歌,而且唱得那么豪放。一瞬间觉得萧易寒的形象远远不是舞台上那个板着面孔冷静到近乎冷漠的男生。他也是立体的,这么一夜相处下来,她发现萧易寒在她心里立体了许多,原来他也有自己孩子般可爱的一面。 
谁说爱一个人非要成为他的爱人呢?就这样不也挺好的吗?能待在他身边,和他分享生活的琐碎,分享点滴的快乐。 
阳光大片大片倾泻下来,驱除了黑夜和寒冷,丛林里温暖了许多。 
萧易寒背着她,终于走回到了大道上,沿着白亮亮的柏油路蜿蜒下山,四周依旧无人,只有一片深沉的葱翠,和暖人的阳光。 
一些鸟儿开始扑簌着翅膀到处飞了,惊起一些仍在睡梦中的小动物,在藤蔓与灌木丛里四处逃窜。 
周围的人家有些才刚刚起来,有些已经飘起了袅袅炊烟。 
所有的居民在这个早上都可以隐约听见一个男生豪放高亢的歌声,回荡在山间,偶尔伴随着一个女子清脆的嬉笑声,虚无缥缈。两种声音相互缠绕着向山下飘去…… 





三十八.误会


回来之后,大家都偷偷传着说蓝宁儿和萧易寒孤男寡女在丛林里待了一晚。甚至蓝宁儿感觉到走在路上总会有一些诡异的眼神在打量着自己,或者几个女生神秘地笑着捂着嘴跑开。
想不到这些小道消息穿得这样快,曾经有人说,能赶上光速的,只有流言传播的速度。
弄得像有无数个蚂蚁在全身爬,浑身不舒服。
人类诞生以来,所有的流言都像爬在血管里的蚂蚁,在黑暗中,张着锋利的嘴角,沿着血管爬向心脏,伴随着噬咬和吸食,神经一阵拉扯的疼痛感。
有传言说萧易寒沉溺在失去林紫瑶的伤痛之中,可这个蓝宁儿心甘情愿粘上去,不惜牺牲自己做替代品。
说这些话的人当中,有看笑话的,有带着嫉妒的憎恨的,也有仅仅是为了中伤人觉得好玩儿的。那些常常聚集在一起的女生中,各式各样生动的表情,眉飞色舞的,带动着水晶指甲和鲜艳的红唇生动配合着。像一朵朵垂着涎液的艳丽的食人花。
像是黑暗里无数个相机对准自己,在自己身上选取他们需要的焦距,卡擦卡擦,按下快门的声音,像是砍头的声音那样令人惊悚。
蓝宁儿有些恼怒,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每天吃饱了没事干说长道短的女生。尤其是说话间还带着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尖酸语气。
本来还愉快的心情本这一帮人破坏尽了。
回到教室,看见赵馨正悠闲地剪着指甲。
蓝宁儿问,是你说的吧?
不悦的语气,这是第一次对赵馨这么冷言冷语。
是啊,赵馨剪着指甲,甚至还哼着小曲儿。一点没注意到蓝宁儿语气的异样。
你为什么这么做?
帮你们制造点儿八卦,赵馨诡异神秘地眨眨眼睛。你懂什么啊?要和明星扯上关系,需要靠绯闻的。现在萧易寒也算半个明星了吧,就得靠这一招,把他绑住!恭喜你已经升级为草根民星萧易寒的绯闻女友啦!
赵馨不知道流言一经传播就变味了,仍为自己的高明做法沾沾自喜。
为什么要这样做?蓝宁儿生气了,又问了一遍,语气更高了一截。
这下,教室里打闹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纷纷转过身来,诧异地看着从来不发火的蓝宁儿,此刻怒气冲冲的样子。
这不是帮你吗?祝你早日成功!还有,不需要感谢我!我这人最怕人家谢我了。赵馨仍然勉强笑着说,不过声音低了下去。
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操心!蓝宁儿大声说着,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拍,想了想,干脆将桌子一起推倒。起身走出教室。
哗啦啦,身后响起了一阵唏嘘和讨论声。
赵馨这才抬起头,望着蓝宁儿远去的身影。被蓝宁儿这一反应弄懵了,不知道为什么蓝宁儿那么大的火。明明自己是在帮她,她还这么不领情。
走到教室门口,撞上正准备进教室的莫子扬。
目光交错的瞬间,蓝宁儿和莫子扬什么都没说。
一个正怒气冲冲,一个正无精打采。
况且,这个时机,是在没什么可说的。
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呢?会有什么可说的吗?
最后,对视了两秒,又交错而过了。
蓝宁儿走出教室,仍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想到那些女生们复杂的眼神和别有意味的笑容,心里就一阵难受,像是有人用一把大铲子在不停往自己的心里倒玻璃渣子,那些锐利的碎片,带刺的棱角,泛着冷冽的寒光,像那些女生阳光下的笑脸。
最气的还是赵馨,自己要好了这么多年的赵馨为什么也热衷于这些小道消息了?赵馨怎么能这样呢?非要看自己的笑话不成?非要让所有人都在背后痴笑着指指点点说,看吧,她就是那个倒贴上去的不要脸的女的?
蓝宁儿觉得心里堵得要命,仿佛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甚至连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都在看自己笑话。亏得几天前还那么热闹地帮她庆生,结果反过来就把自己出卖了。
蓝宁儿快步走着,不断加快步子,在这样一种急速的移动中才能让自己内心燃烧的烈火慢慢平息下来。
换作以往,对于这些流言蜚语蓝宁儿从来就是不屑一顾的,可是这次不同,这是关于萧易寒啊!如果大家这样说,就是对这段感情的侮辱!纯粹的亵渎!
蓝宁儿又去操场跑了几圈,累得大汗淋漓,在剧烈的呼吸作用下,那些压抑随着新陈代谢渐渐也排出了,心里的不快渐渐散了些。
 
 
大口喘着粗气,在寂寥的操场上,那猛烈跳动的心脏就像是一面战鼓,咚咚咚敲打着。 
一个人坐在跑道上,看着落日渐渐被天际吞噬,直到天幕已经灰蒙低垂。此情此景,蓝宁儿突然想起赵馨。 
或许自己今天做得过分了。 
记得刚刚上大学的时候,赵馨还是一个一头黄碎发的假小子。一副天塌下来也不眨眼的形象。 
也是在这样一个黄昏的操场上,背着凄凉的光线,赵馨给蓝宁儿讲起了自己破碎的家庭,离异的父母,以及过去几年的鞭打和反抗,依稀记得当时赵馨讲起自己忍无可忍地拿起菜刀冲着那些人乱挥时咬牙切齿的样子。蓝宁儿依稀记得,望着赵馨瘦弱的肩膀和蓬松的短发,撩起她衬衫时,看见她背上若隐若现的伤痕,一条条,那么长,足足有几十厘米,像蛇一样,记得当时自己很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心情。 
这个弱小却坚强的少年,绝对不是这样一个爱好散播人家八卦消息的人。 
蓝宁儿又想起了过去一起和赵馨没心没肺地打打闹闹、斗得头破血流的小时候,每次自己手男生欺负了赵馨就窜出来挡在自己前面的时候。 
心里一阵暖流。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和自己有着或苦或甜的回忆的人,就是赵馨。 
回忆起这些点滴,温暖的感觉,像夕阳一样孤独的温暖,刚刚的不快已经差不多消除了。 
这个世界上,她只有赵馨一个死党啊,可以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打一起闹的死党啊! 
蓝宁儿想起今天还有件事情没有做。想了想,决定做完事之后再去找赵馨道歉。 
于是才从地上爬起来,往艺术楼走去。 
她今天是要去找陶惜梦的,要告诉她一个好消息。 
蓝宁儿给萧易寒说了陶惜梦想要开艺术展的事情后,萧易寒愿意把“昨日重现”停业半个月,将场地借给陶惜梦。“昨日重现”的场地用来办一个艺术展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近日以来的红火生意,顾客的急剧增加,如果萧易寒再一宣传,那么这场艺术展绝对能取得圆满的成功。 
蓝宁儿想,这是一件多伟大的事情啊,我们做的事远比那些热衷于背后嚼舌头的人有意义多了,至少我们的灵魂是高尚的。 
把这件事给陶惜梦一说,陶惜梦开心得不得了,抱着蓝宁儿又蹦又转。 
两人还在画室讨论了些细节,举办的时间啊,经费的预算啊,邀请的贵宾啊什么什么的。直到时间已经很晚了。 





三十九.那寂寂的一刹


外面天早就已经黑了,几颗不扎眼的星星高高的挂在天空上,这是个晴朗的夏夜,月亮也格外清晰地悬着。除了树上聒噪的蝉鸣和水池里无趣蛙声,也算得上一个静得发闷的夜晚。
两人出了艺术楼,准备回家。蓝宁儿和陶惜梦畅想未来畅想得过于兴奋,把找赵馨的道歉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
只有几盏孤独的路灯,还静默守在路边,沉闷着。
边说笑着边在逍遥林里走着,逍遥林是出校门必经的一片树林,学校是以古老质朴出了名的,这片林子一直是校领导每次在上级视察时最引以为傲的杰作。因为这里栽种的都是几百年的古树,好多还是稀有树种。
每一次经过这里的时候,蓝宁儿就会想起那天晚上自己躲在树后面听林紫瑶和萧易寒说话的场景,每一次心里都会莫名地一紧,当时萧易寒那个落寞的身影,让蓝宁儿总是常常想起。
不过,逍遥林里上演的很少是这种伤心之事,因其隐蔽幽森,倒常常成为男男女女谈情说爱秘密幽会的地方。因此,走这里的时候,不加注意往往会扰人的春闺梦里事。
走到一处路灯光不易照射到的地方,蓝宁儿隐隐约约看见树后面有两个交颈而吻的缠绵的影子,很激烈的样子。男生高大的影子背对着她们,虽看不清相貌,却可以从动作上看得出他们是那么投入忘情。蓝宁儿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来。
陶惜梦也看见了,却怔怔站住不动。
蓝宁儿笑着过去拉她,说,古人云,非礼勿闻,非礼勿视。亏你还为人师表呢?居然好这口?
却看见陶惜梦脸色煞白,薄唇微微颤动。
蓝宁儿见势头不对,惊慌地问,惜梦,怎么啦?
陶惜梦却似乎没有听见蓝宁儿的话,眼神惊恐,喃喃地说,天朋,天朋。
激情相吻的两个人停了下来,穿西装的男人转过头,拉着女子从阴暗的树阴处走了出来。
蓝宁儿一看,正是秦天朋和赵馨。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秦天朋看清了面前的两个人,也是始料未及,恐慌无措地说,惜梦,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这句话,几乎是每一个偷欢的人被自己爱人发现时都会说的话。
什么都明白了,不必解释什么了,是啊,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呢?
陶惜梦不答话,只是脸色苍白,身上微微颤抖着。目光恨恨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眼里噙着泪光,是埋怨?仇恨?心碎?亦或是……绝望?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闷热天气,和贴着屋顶急速移动的大朵大朵的乌云,四面八方刮来的暴风,和街上零零星星裹着外套赶路的人,以及惊慌失措的飞禽走兽。即便是没有任何的电闪雷鸣、或天昏地暗大雨倾盆的景象。但是,所有人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凝固的空气,窒息的气氛。所有无声的呐喊,或者是淹没在沉寂里的呐喊,像触角一般,从龟裂的土地里伸出来,一根一根,无数根,缠绕着所有人,几乎窒息地缠绕。
四道目光交错着,有心碎,有无辜,有怨恨,更有天地塌陷的震撼和毁灭感。
寂寂的一刹,仿佛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终于,秦天朋开口了,是啊,他该开口的,他欠所有人一个解释。即使大家都知道一切解释都是徒劳,可依旧要这件事的主角来给一个交代。
他向陶惜梦艰难地迈近两步,目光凝视着陶惜梦的眸子。惜梦,我原本打算等你办完画展就告诉你的,看来现在我不得不把一切说清楚了。
陶惜梦目光涣散空洞,穿过秦天朋的瞳孔,看向无边的黑夜。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无助的呼唤,苍白的质问。
当然,另一个人的心里也是这样在质问,赵馨,脸色苍白的赵馨,强忍着不让自己崩溃,心里也在一遍又一遍地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然而,世界上原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该发生不该发生的,发生了,再去问为什么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惜梦,你知道,当初娶你是我妈的遗愿。他想要你这个儿媳妇,我只是奉命行事。你……明白么?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让我无法自拔地爱你爱得那么深??陶惜梦凝视着秦天朋的眸子,紧紧逼向他,仿佛这样可以寻到答案,抓住爱情的回忆。
你很优秀,每一个方面都很出色,完美得无可挑剔。我没办法对你不好。
我好么?我很好么?
是,你很好。
 
 
那你……还不要我?你还不要我?陶惜梦的语气,卑微地近乎渴求,甚至自我贬低地快要融入无边的夜色。 
惜梦,我一直在努力爱上你的。真的,我一直在努力。可是你一心只在你的艺术事业上,在希望工程上,那些,是神经病和傻瓜才会做的事。你的眼里只有无数的大众。对,你的是大爱!我不一样!你说我自私也好狭隘也罢。我就是没有你那么高尚,我只要自己过得好就是了!我要的,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不用做别的,只要给我洗衣做饭,好好当一个贤妻良母就好了,偶尔也很可爱,给我撒娇,耍一些小脾气,让我知道我是她的男人,让我知道她需要我。可是,你不会,你太优秀了,我在你面前完全找不到存在的价值了。 
这么说……我做错了?陶惜梦说着,嘴角扬起一丝冷笑,那么冷冽凄哀的眼神,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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