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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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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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冉笑道:“你和老李,刘白平常没少吃,这少了我和老秦就寂寞了?”
王冉身边一个瘦瘦高高的说:“王冉啊,我和张海,老秦都还好啊,平常还一起打个游戏什么的,你倒是少见啊,平常周末玩游戏,也看不见你,老李一IT程序猿看电脑看够了倒还好,你这平常都干嘛了么?出去泡妹子去了?”
张海旁边一个穿着大白衬衫的男子道:“得了吧,他去泡妹子能现在还不领个回来么?我看又是宅家看书呢吧?你这传说中的金融精英,怎么比我这程序猿还宅呢?”
“得得得,别挤兑我了,我自罚一杯可否?各位英雄?”王冉面带笑容
“一杯哪行,三杯三杯。”
……
“哈哈,你看张海这怂样,刚开始就怂椅子上不说话了。”王冉笑道
“他那酒量谁都知道,来来,让他缓缓,咱们继续。”刘白道:“对了,你现在怎么样了,在青岛那边。” 
王冉跟刘白碰了下杯子“还能怎么样,那样呗,爸妈赞助套房子,每天上班下班,和你们没啥区别。”
老李问道:“总比咱这小县城工资待遇好吧。”
王冉没说话,心想,“有什么区别,身份证开头都是一样的,高考什么的不都一样吗,就我爸妈脸上能光彩点罢了。”
老秦突然叹了口气,“有什么好的,我在烟台反正是憋屈,在家里没事还能跟你们串串门喝喝酒,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过的烦的很。”王冉心有戚戚焉道:“那可不,就怀念以前高中那是逃课一起去网吧的日子,玩着游戏无忧无虑的多好啊。”
张海突然道:“哈哈,还记着第一次通宵,好不容易跟家里骗过去,结果半夜困得很,又跑回家睡觉了,把你们都扔那了。”
老秦突然笑的乱颤,“你别说,那次通宵,王冉也个坑货,一点就在网吧睡着了,临睡还让我半夜三点叫醒他让他收菜。”
“哈哈,来来,喝。”
王冉浅浅抿了一口,“哎,对了张海,你现在怎么样?还在家呆着呢?”
张海掏出一盒烟分了分“哎,我爹当了那么多年副局长,最后我连个院里编制都没混进去。现在在家里家具店管着呢。”
王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转头问道:“刘白,你呢?最近搞什么呢?”
“忙着还贷款呢,刚买了辆车,老爷子不给钱了,只能自己赚了。”刘白吸了口烟缓缓道:“哎,对了,王冉,你不搞金融的么,跟我说说炒那个股票能赚点,帮我参谋参谋。”
“哈哈,我要是有那本事,我早成巴菲特了,别的不说,希腊直接买一岛,咱几个想干嘛干嘛。”王冉举起了杯子一饮而尽。
“慢点喝,你这洋酒喝起来怎么比张海那啤酒还猛。”老李笑道
“没事,好久没喝酒了,对了,你们还记着我大学毕业回来的时候么?”王冉咳嗽道
张海想了想“啊?记着啊,还是这家酒店啊,好像是楼上的这间屋。”
“我当时特别痛苦你们知道么,再国外人生地不熟待了四年,平常报喜不报忧就怕爸妈担心,心想可算回来了,躺在大街上都能被送回来,想叫你们一起来醉一场,结果你们这群坑货,一个个要不上班,要不在外地,就张海这半瓶倒在这,你们知道我当时多痛苦么”王冉捎带着埋怨笑道。
张海一听乐了笑道:“是啊,这货跟傻呼呼的自己在哪喝,我就这么看着,最后喝傻了,用英语自己跟自己对话,我都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哈哈。” 
“来来来,今天赔个不是,一起陪你喝点”老李举着杯子昂头道
喝罢王冉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张海也起身“我也去,等等我。”
老秦点了根烟“张海看着点王冉,别让他掉里面出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物是人非

3。
我多希望明天会有太阳,能够照进心房,去灼烧我那腐烂的梦想。
王冉扶着张海出门的时,一男一女正好路过,男人一身黑色西服,身材高胖,女子则较为高挑,长发即将及腰。
王冉看到男女从眼前走过,突然愣住,张海也跟着停住,朝两人看去不由的喊了一声“陈娇?”
只见女的停住转身,男子走了两步见女的停住了,随即惊讶的转身过去,
“张海?”女子回头朝男子说了几句听不清的话,随后,男子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你们怎么在这?咦,王冉?”被称作陈娇的女子走了过来,看到王冉突然愣了一下,张海见状说道:“恩,我和王冉还有几个一起聚聚,我先上厕所,你们聊着。”
“你好,王先生,好久不见”陈娇伸出了右手,脸上并无太多表情。
“你好,陈女士,刚才那位?”王冉声音略带苦涩并没有伸出手去。
陈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我男朋友”随后陈娇便一百八十度转弯冷冷地说道:“好了,我男朋友等我呢,我先走了。有空联系。”
高跟鞋发生脆脆的声音把王冉晾在了门口,王冉苦笑,转身朝厕所走去。
“那个男的我认识,一个韩国人,叫金什么”张海见王冉进来道:“有次什么中韩贸易什么会,他是一个韩方代表的儿子。”
“哦?”
“恩,那次我看见陈娇跟他在一起,后来听我爸说是俩人貌似后来就在一起了。”张海没有意识到自己失言继续说着。
王冉却面色稍有惨白。
突然张海好像反应过来拍了拍王冉的肩膀,“我虽然不知道你俩当年为什么分了,但是你俩真的不合适,你不差,这么年轻我妈都想找你投点基金股票什么的,你呀,就别在一个人身上卡住了。”
“你知道我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么?”王冉面色突然严肃起来。“工作工作干得再好业绩再出色,功劳全是上级的,生活,生活,一个人住着一百多平的房子多少个夜晚连睡都睡不着。” 王冉冷哼一声,双手突然抓着张海的手臂,神情有些可怕,“就这几天,我还眼睁睁看到了教父一般的人物,偶像,敬佩的人被拉下了神坛,贪污受贿,被各种市侩所落井下石而苍白无力。”
王冉声音有点梗塞“你知道么?从毕业到工作,没一个朋友在身边,难得聚到一起本想大醉一场,可是聊的全都是贷款买房。你说我们这都在干些什么?!”
张海久久不语叹了口气,“我也想回到以前,一起做梦,什么执剑江湖快意恩仇,事了拂衣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再怎么样有些东西我们没法改变,王冉,你喝得有点多了,我叫个车过来把你送回去吧。”
王冉手放了下来,突然狠狠地朝墙打了一拳,长叹了一口气道:“不用了,我自己打个车回去行了,你们别太晚回去。”说罢,转身,低着头,有点佝偻地扶墙走了出去。
大厅结了账,王冉打了一辆出租。
在车上,望着熟悉的街道,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陌生感和空虚感,仿佛曾经闭着眼都能走回家的街道,现在开着GPS都要好好的看着。
夜晚,伴随着酒精的作用,王冉躺下没多想,就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又看见了那一条通向迷茫的公路,高高的仙人掌与望不尽的沙漠,奇怪的天与云交相辉映,而王冉依然在那莫名其妙地跑着。
第二天吃了早饭,王冉开着父亲的车前往南边河畔的老房子。
王冉拿着一个盆,去了一间满是书柜的屋子。上大学前,王冉一家就在此住着,后来城市改造,市北规划较好,便搬去了北面。
王冉打开书柜门,找到了一本名为《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的书,输液朝下不待拿出来,就掉出好多半折的纸。
从兜里掏出来时在商店买的打火机,就这样,王冉盘腿坐在了地上,把所有纸一张一张的打开,边看边点了起来,然后将点燃的纸扔进了盆里。
新的火苗窜起来,然后灭了,又一个新的火苗窜起来到灭掉。一张张白纸最后都化成了黑色的灰烬,一碰就碎,一吹就漫天乱飞的灰落在了身上。
王冉望着眼前的一盆灰黑色的灰烬,突然笑了,心里想道:哎,就这么结束了吧,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以前可是费劲心思写情书都写了这么多,这烧的哪里是纸,是脑细胞啊。成天几亿几亿的死,不知道这脑细胞还能撑多少年。
王冉起身,一只手握着盆沿,开门走到楼下绿化带,将盆里的灰倒在了绿化带里的小树下。微风轻拂,一部分被风吹走,一部分就这样死死地化在了地里,心里。
王冉回到屋里,把盆简单用水冲了一下,扔在地上,转身就要离去时,不经意看到了夹着纸的那本书。“想当初叔本华说这本书是安静的为了等待少数人而诞生的,认为只有有智慧的人才能真的看懂,他是幸福的,终等到了尼采,等到了一个杀死了上帝人。”
“可惜,我是没那智慧,晦涩难懂,实在有些吃力,咦对了,那本悲剧的诞生呢?”王冉自言自语的在书架面前翻着。
“我以前怎么会看这些书呢,一个文科男竟然书柜里还有时间简史。”王冉望着柜子里的书边笑边自言自语自我打趣道。
打开悲剧的诞生,随便一翻,就看到有一页夹着一张纸。王冉打开那张半折的纸,只看见里面标注了许多的地名,梵蒂冈,巴黎,米哈博桥与塞纳河,马德里,洛杉矶,西安……
王冉不禁莞尔一笑,回忆起来,以前因为实在看这书看不懂,便索性走神,拿起了笔照着世界地图想着要去环游世界,上面记着的城市便是打算要去的地方。
当继续看到城市名字的下面是两段文字时,王冉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原来当初高中时候王冉看了一篇高晓松写的文章“生活远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王冉当时看过好像是受洗了一般,便从头到尾誊抄了下来,后来不知怎么就折起来夹在了书里。如果说当初青春年少读了此文有热血沸腾之感,那么此时读罢,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是手里的什么东西从心里消失了一般。
“生活就是适合远方,能走多远走多远;走不远,一分钱没有,那么就读诗,诗就是你坐在这,它就是远方。”看到最后,王冉突然感觉好像透彻了明白了什么。好比叔本华等到了尼采,武王等到了姜尚,郭威碰到了柴夫人。好像是当年叛逆留起的长发,剪成了平头望着头发一撮一撮地落地。
“喂?王冉?”
“啊,张海啊,什么事?”
“你没病吧?”
“啊?我怎么了?”
“我听说你要把工作辞了去什么流浪?”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你没疯吧?你好端端的犯什么病啊?”
“我没事啊,想的很清楚啊,这就去辞职了,怎么?跟我一起么?”
“一起你大爷啊,你不会是那天受了陈娇什么刺激吧?”
“没有啊,哈哈,我现在就是想通了,想轻松轻松。”
“你轻松什么啊,房也有了,工作也稳定了,好不容易到这么地步了,你现在竟然跟我说什么去流浪?你开玩笑么?你知道你现在多少岁了么!”
“知道啊,就是二十七了么?对了,好像是二十八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虚岁实岁不大懂。”
“你还知道啊,老秦孩子都要打酱油了,你竟然跟我说你要去流浪?你真的不是因为那天看见陈娇吧?你要是个男人就别逃避,给我把她抢回来,你去流浪个屁啊?躲着干什么?”张海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哎,不是啊,我不是逃避,是真的想出去走走,你难道希望我就这么上下班,在这困一辈子?”王冉耸了耸鼻子,“放心吧,我又不是孩子,上班累的不行,想出去走走而已。”
“你少骗我,我还不知道你?咱俩差不多从小玩到大,你说人话说鬼话我一听就知道。算了,我说不通你,你等着我找个人跟你说。”说罢电话就挂了。
王冉无奈的笑了笑,走进了办公室大厅,清理了一下东西。然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纸,走进了李元的办公室。
“李经理,早上好。”
李元抬了抬头“哦,王冉啊,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我的辞职信。”王冉说着间,突然好想临走时拿起办公桌上的打印纸抽李元脸上,然后嘲讽道“沾了老子那么多的光,现在你大爷我现在不干了。”
电光火石之间,王冉突然喉咙一紧,想拿起纸手却不听使唤。
李元愣了一下“哦,既然这样,那好吧。”说罢起身伸起了手
王冉面色僵硬好像是便秘了一样,手心满是汗的跟李元握了握手。
“有了什么好的去处了么?”李元微笑的问道。
“还没有,只是最近出了点事情,想休息休息。”王冉词钝意虚的说道。
李元带着笑容点头示意了一下,“恩,行吧,祝你一帆风顺。”说罢便坐了下来。
王冉最终还是没有下手拿起桌上的打印纸,怯怯的转身将要离去。
“哦,对了,如果想回来可以来找我,你那个办公座位给你留着。”
王冉惊了一下“哦,谢谢,李经理。”说罢便从外面关上了门,走到座位,拿着东西,离开了大楼。
“喂,你好,请问你是?”
“王冉么?我是陈娇。”
王冉愣了一下讪讪道:“哦,你怎么知道我号码?有什么事情么?”
“我听张海说,你要去流浪,而且是因为我,所以我要了电话。”
“哦,这样啊,和你没关系,就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而已。”
“是这样么?”陈娇疑惑的问道。
“是啊,还能怎么样?和你没关系的。”王冉把电话换到了左手,右手伸进了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王冉,其实,对不起,你人挺好的。”陈娇声音略带苦涩的说道
“你说什么呢?”王冉苦笑一声“咱俩没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王冉生涩的点上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火机声?你在抽烟?我记得你从不抽烟的啊?”
“哦,人都会变么,你这不都从披肩刘海变成了长发中分了么?”王冉戏谑道“什么时候结婚?结婚别忘了给我请帖,我好去给你凑个份子钱。”
“呵呵”电话里陈娇干笑了一声“我并不喜欢他,只是这么大该结婚了,家里介绍的。”
“哎呀,你这喜欢只按喜好做事的毕加索的粉丝还会这样?”
“你呢?你难道流浪也是喜欢了毕加索?”陈娇冷笑道
“别提毕加索,我最讨厌的就是他,阿波利奈尔就是他害死的。”
“你还是这样,王冉,你能成熟点行么?”
“成熟什么?像你一样么?”王冉哼了一声
“算了,你想好了我就不说什么了,有缘再见吧。”
电话挂了,王冉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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