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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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种田-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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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月仍跟以前一样,向他倾吐些不适和苦闷,分享一下近几年的见闻。

白佑林只是笑呵呵地听着,听得多说得少。慢慢地,桐月也意识到两人的对话有了断层。

桐月赶紧打住话头,自嘲道:“你看我一开口就收不住。你这几年过得怎样?”

白佑林淡淡一笑,“还行。”

说到这里,他斟酌了一下字句,用半是自嘲半是试探的口吻道:“我这样沽名钓誉,你一定觉得很可笑吧。说真的,我现在都有些骑虎难下了。”

桐月正色道:“那倒没有。生活不易,有时作戏也再所难免。”

白佑林笑了两声,“你能理解就好。”

桐月刚要重申一遍自己的话,就见白佑林脸色微变,以手压唇“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出声。

桐月不知所谓,也跟着神色一敛。她仔细一看,才发觉前方的一棵白梅树下立着一身穿玉色衣裳的男子。

白佑林踟蹰片刻,缓缓上前,向男子拱手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柳公子。”

☆、第七十二在京杂事

梅花树下的男子慢慢侧过身来,看到白佑林,微微讶然道:“白公子,幸会。”

“幸会幸会。”白佑林故作欢欣地说道,他的眼睛片刻也没离开对方的脸,他在仔细观察着柳栖白的神色,想看看他究竟听到多少。

柳栖白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淡然神情,对他礼貌而客套,让人辩不出喜怒。白佑林本来还想套套话,但柳栖白似乎不想多言,只是朝他略点一点头,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行一步。白佑林十分尴尬地笑笑,只好拱手同他告别。

柳栖白转身离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梅林深处。

白佑林盯着他的背影瞪视一会儿,对一旁的桐月努努嘴道:“喏,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所谓的古代贵公子的做派,在他眼里,我等简直就是不值一看的草民。这种人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桐月没有附和他的话,只是微微一笑,白佑林以为她不信,忍不住再次强调:“你不会不信我的话吧?——难道你也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桐月只好说道:“你想多了。我根本不认识他。”

白佑林为掩饰自己诋毁别人的痕迹,随即笑道:“哈哈,那倒也是。我一直都觉得你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样的。”

桐月本来以为白佑林会提及他们的话被柳栖白听到的事,但奇怪的是白佑林却只字不提此事,他不提,桐月也就不提。其实就连她也想知道柳栖白究竟听到多少?还有就是,如果他真听到了,会不会对白佑林不利。她想归想,也没有办法跑上去盘问对方,而且她见当事人都不再操心此事,便也决定先放下。

两人在林中走了一会儿,正好江星月和钱子轩一起找来。四人刚一会面,白佑林便被众士子团团围住问东问西,有嘘寒问暖的,有恭维客套的,白佑林满面春风,游刃有余地应酬众人。两人再也没有机会单独说话。钱子轩颇有些过意不去,便一直跟桐月找话说。桐月看江星月对诗会并无多大兴致,而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便也不欲多停留,就跟江星月提出离开。

江星月说道:“也好。我也逛累了,咱们回去吧。”

钱子轩将两人送到门口,又问了江家的地址,方才挥手跟两人告别。

“对此次诗会感觉如何?”路上,江星月笑着问桐月。

桐月答道:“我只是一个围观者,倒也没什么感觉。”

江星月道靠在车壁上,缓缓道:“你那位表兄最近风头正劲。”

桐月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你……觉得我表兄的诗文水平如何?”

江星月微微蹙眉,似在沉思,又似乎很为难。桐月忙道:“没事,你不方便评价就算了。”

江星月朗声笑道:“那倒不是,在别人面前我倒是不好说,但对于你,我没什么好掖着藏着的,我只是觉得他、太高产了些,而且很多诗词与他的经历不甚符合。你想,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少爷,可他有的诗词给人感觉像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者,又或者是一个胸怀天下的大儒。当然,也有可能,他是一位不世出的天才,很多事没经历过也能写得惟妙惟肖,仿佛亲身亲历一般。”

桐月听到这句,心中不禁一惊,原来,江星月竟这么敏锐。

接着,她又听江星月继续道:“还有让我感觉困惑的是他的写作风格不统一,时而昂扬雄阔,时而沉郁悲怆,时而婉约清丽,我总觉得一个人应该不可能同时有这么多种风格。”

桐月此时不知接什么话好,既不好顺着她的话说,又不好替白佑林辩白。她只能把话转向别处。她想到的是,既然江星月发现了这个异常,也表示定别人多少也会注意到,她要不要提醒一下白佑林呢?她转念一想,他如今风头正劲,如他自己所说,骑虎难下,她说了对方也未必肯听。算了,还是什么也别说吧。人们怀疑归怀疑,又无处查找诗词的源头,估计最后也就不了了之。好在江星月只是顺口一提,也没去深究下去。

桐月回到江家后,每日陪江星月说说话,下下棋,有时陪两个孩子玩耍一阵,跟堂姐端月说说话,天气晴好时就上街溜达一圈,一边闲逛一边寻找商机。

期间,白佑林一直没来找桐月,倒是让下人送了一些东西来,说自己最近太忙,有空再来看她。钱子轩倒来过两回,还送了一些从海外诸国带来的稀罕物。桐月打听了一下,得知钱家的亲戚中有人在做海货生意。

桐月知道大考将至,她主动劝江星月不用理会自己,只管专心备考就是。

她因为江星月的缘故,多少也了解一些古代的科考制度。越是深入了解,她就越是感慨江星月的不易。江星月已经通过乡试,明年春天要参加由礼部主持的会试,所谓的会试是会集全国的举人来京考试。三月考试,大约四月中旬发榜,会试若能得中者就是贡士,考中贡试才能有资格参加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每一次考试都是一场十分残酷的淘汰赛。这比现代的高考难多了,怪不得白佑林不愿意走这条路。

江星月读书读累了,就喜欢叫桐月进去陪她说话。她笑说这也是红袖添香。每每这时她都会靠在椅背上闭目小憩,显得十分满足。

桐月道:“明年考中之后,有何打算?”

江星月轻笑一声:“你好像认定我一定会考中似的。”

桐月笑道:“我就是这么觉得。”

江星月也没多做谦虚,舒了一口气道:“我的打算仍跟以前一样,若是能得中,我想尽快外放,找一个适合施展才华的地方为官,多做些实事。”

“这样挺好。”

“那么你呢?”江星月反问桐月。

“我决定不搬家去县城或府城,我要搬到京城。”

江星月先是夸了一句:“好打算。”接着,她话锋一转道:“只怕你父母会故土难离吧。”

这是必然的,别说是京城,连去县城他们都不乐意。但是,他们谁也阻止了自己的脚步。他们不来就不来,大不了,她带着两个妹妹来。

桐月也没跟江星月多说,便道:“当然还得回去跟他们商量,我这次来一是看看你,二是探探路。”

“也对。一切商量着来。”

……

江星月在废寝忘食地备考,桐月也没闲着。她一直在寻找适合自己的商机。找来找去,她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倒是偶而有一次,钱子轩提到他家那位走海泛货的亲戚,桐月十分感兴趣,不独是她,荷月也是两眼放光。桐月便试探着问自己能否参上一股。钱子轩闻之一怔,笑道:“咱们家乡那地方没有海路,你可能不大了解,这种生意风险极大,海里走浪里去的,并非每趟都能赚钱。”

桐月笑道:“我当然明白,做生意的哪能没有风险。别说是这种买卖,即便是我卖个吃食,也是有赚有赔。”

钱子轩听得她这么说,原先的担忧倒去了大半,便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若真有心,我回去帮你问问。”

不几日,钱子轩兴冲冲地来告诉桐月说,他家亲戚同意了。

桐月私下里跟荷月商量,荷月说道:“咱们光出钱也不行,还得有人跟着上船才好。”

桐月白了她一眼:“咱家谁去啊,派你吗?”

荷月拍手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拉倒吧。”桐月一口否绝。

荷月黯然神伤,唉声叹气。

桐月见状,只好安慰道:“你现在太小了,你上船去,人家也不拿正眼看你呀。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了,咱们这次只是出来探亲,明年,咱还得回老家去。”

荷月一想也对,这走海泛货不上一年半载可回不来。

“那就以后再说。”

接下来,两人便商量着贩什么货物好卖。当然,他们也征询了钱子轩的意见。这回,他家也有份,而且还派了几个能干的家仆跟着,桐月的货物也归他们托管。钱子轩给的意见,无非是让她们多买些丝绸、茶叶以及各式精致不易碎的小玩意等等。桐月本想拉着江家一起做,转念一想自己是第一次做,尚不知道能不能赚钱,还是先别提了。

姐妹两人拿出大半钱的钱置卖了货物,与钱家伙计登记清楚,另外,她又给了几个伙计一些赏钱,还给钱家的亲戚送了份不薄不厚的礼。

钱家亲戚的船队拣了一个吉日开船入海,桐月姐妹俩的忙碌方算告一段落。

两人正打算歇息几天,江家的下人却送来一副请帖。帖子是白佑林的大嫂下的。

☆、第七十三章 家书

第七十三章家书

白少夫人邀请桐月去白家,桐月倒也不觉得奇怪,她以为这是白佑林的意思。她跟荷月商量此事,荷月笑道:“去就去呗,见见这个大美人也挺好。”

姐妹两人换了身好点的衣裳,买了几样点心并家乡带来的土产,坐了江家的马车去白家。白家此间的宅院与县城的老宅相比,显得气派轩峻多了。

马车停在门口,里面的人听到报信,早有几个丫头笑吟吟地迎在那儿,里面却不见桐月认识的春兰。众人领着她们姐妹进府,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可来了,我们夫人一直都在盼着呢。”

桐月跟着这几人,走了两进院落,过了一片树林,一座假山,绕了两次才到了白少夫人所在的听雪堂。

白少夫人一身素妆,不戴钗环不施脂粉,却仍然美得让人心生震撼。她虽然显得亲近和蔼,但桐月仍能感觉她气场冷感满满。

桐月知道她的这种冷淡跟自己无关,因此并没不感到局促。

两人照例寒暄客套一番。白夫人在尽量照顾桐月,两人交谈的也多是些她能接得上话的内容。

对方对桐月的身世似乎颇有兴趣。

“……当时听到二弟找到了他的亲姨母,我和先夫都替他高兴。二弟是个命苦之人,他出生后没几年,公公婆婆和庶母相继去世。我虽然有心照料,但毕竟年轻,有心无力,多有不周之处。”

桐月忙接道:“夫人是哪里的话?我早在家乡时就听说了夫人的贤名。二公子能有今日,一是白家祖上有德,二便是托赖大公子和夫人的教诲。”

白少夫人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怪不得二弟常给我们提及你。”

桐月本以为是白佑林让白夫人下帖子请自己来的。现在一看,主人不见影踪。那就想必是白夫人自己的主意了。不知道她有何目的?难道真的是单单表示亲近?桐月一时难不准她的态度。

两人又闲叙一会,刚好有人来报,说前厅有访客。桐月便趁机告辞。白少夫人略略挽留一下,言中隐有不尽之意。

下人们将姐妹俩送出府去,直到她们离开,仍没看见白佑林的身影。桐月忍不住问了丫环,那人说他又去参加诗会了。

路上,桐月主动询问荷月:“你刚才一句话不说,真站在那儿骨碌碌地翻眼珠子,那你说说你看出什么来?这个大美人究竟对我是什么目的?”

荷月笑嘻嘻地道:“我光看她房里的摆设去了,谁管你们?别想太多,也许人家是真喜欢你呢。”看样子,连荷月也没看出来。

荷月见姐姐皱眉沉思,只好又道:“看得出来,这个美人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她若有目的也不会一开始就暴露,肯定是徐徐图之。不过,我觉得咱们俩也没什么好图的,她跟你也没利益冲突,所以不会伤害你的。她想做什么,你且等着就是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桐月给了荷月一个爆粟,笑道:“谁闲着?我现在忙着呢。”

两人说笑着,不多时就回到了江家。

接下来的日子,桐月真的是片刻不得闲。此时已是隆冬时节,渐近年关。京城比往日更加繁华热闹,进京述职的,跑动送礼的,一*的来了去去了来。百姓有闲钱有闲时,东市西市从早到晚熙熙攘攘的。

桐月又开始着手货物倒卖,她的方式很简单,她有时是从西市和别的地方搜罗一些新鲜别致的玩意,有时是拿着成品找那些手艺精湛的匠人按自己所说的修改,然后再拿到东市南市这些富人多的地方去卖。她往往是随意一倒手,便能得几倍的利。她对货物的审美还不错,再加上有点超前的见识,改造过的东西也颇受人欢迎。她的货脱手很快。是以,桐月这次来京虽然来的本钱不多,但也足够用了。她手头一宽裕,便时不时地买些吃食和小玩意带回家给两个孩子。有时也会送江星月几本不太好买的书籍,这倒是江星月最喜欢的。

她仍旧在用功读书,桐月心疼她,常常打着自己想吃的旗号买来各式吃食拿回江家。于是,桐月来的这一个多月,江家上下都跟着长了几斤肉。其实江家平日伙食也不错,不过,江星月一心攻书,对衣食住行不怎么上心,端月呢是节俭惯了。两人哪里像桐月和荷月这样费心搜罗美食小吃。

这一日,天气晴好,风和日暖。桐月带着荷月在东市路口摆摊做生意。长长的毡布上摆着她这两日搜罗来的各式小玩意。有精巧别致的小篮子小筐子、笔筒、竹筒、大肚葫芦、小葫芦,甚至还有几个形状各异的石头上,这石头上还被人画上了各式表情。

不多时,便有人围上来看。桐月不学那些商贩的热情招呼,她是和气而淡然,想看请随便看,爱买不买。她知道有部分人就吃这套。

众人在围观鉴赏,桐月此时也在鉴赏一个艺术品。她昨日在一个乡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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