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吗?”齐光说,“难道不是兴奋吗?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兴奋吗?你把那个害你那么惨的男人刺伤了!”
“兴奋……”
“是啊,兴奋,你要是换个地方刺,或许他就没命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林纾仿佛被蛊惑:“可我不是杀人了吗……”
“你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不会负刑事责任的。”齐光的声音低沉又沙哑,一点一点拉着她走向地狱。
“精神病患者?我?”
“是啊,你不是还去看心理医生了吗?”
“你怎么知道……”
“你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想不想迅速地解决那一切?那就拿刀捅进他的胸口吧……”
“不……”林纾抗拒着,“我不可以杀人……”
“有什么不可以的……”
“不,不可以……”
“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那么小了?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样,你有老公孩子,所以没有勇气了,那好吧,把事情交给我,我来帮你。”
“不!”林纾忙说,“不用!你不用帮我!”
“好吧,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有用得上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齐光说完就收了线。
林纾拿着手机不知所措,杀了陆恒,一切都能解决了吗?
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她蓦地醒过神来,这才发现她刚刚居然在思考那件事情的可行性,她吓得连接电/话的手都有些抖:“喂?”
“我是杨世艾。”
“杨小姐,有消息了吗?盛维庭怎么了?”林纾瞬间清醒过来,刚刚的一切都被抛到了脑后。
“Victor他不怎么好,他受伤了,正在M国住院。”
“什么?”林纾惊叫出声。
*
、她想见到他立刻马上3000+
杨世艾依旧很镇定:“具体情况我不方便细说,你只需要等他回来就好。”
“他在哪个医院?”林纾连忙问,可杨世艾已经挂断了电/话,不给她任何继续说话的机会,“喂?喂?”
放下手机,林纾忍不住再调出那条盛维庭发给自己的短信。
再见稔?
为什么是再见?
林纾担心得都快哭了,是因为伤得很重以为挺不过来所以才说再见的吗?
可他明明就是去参加一个协会会议而已,究竟是有多危险才会危及生命?
林纾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慌了神,她抬手抹去眼泪,再一次去了医院。
杨世艾正打算离开,医院给她配了公寓,就在附近,可她不喜欢走路,还是买了辆车,林纾去的时候她正打算走进车库。
林纾看到她便跟了上去:“你不会只知道这么一点,还有什么?”
杨世艾不理她,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林纾也不依不饶地跟了过去,在杨世艾打开车门的同时,她也打开了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杨世艾气得发笑:“林纾,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没有自尊心。”
“我只是想知道他在哪里。”
“你可以去问他。”
“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办法联系他。”
“so;”杨世艾说,“这就是原因,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不要再缠着我了行吗?这是你们的事情,把我扯进来已经让我觉得很不愉快,我何必来见证你们有多为对方着想?”
林纾怔了怔,朝杨世艾笑了下:“对不起,是我为难你了,我只是太着急,我想你能明白我的着急的。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林纾开门下车,将车门关上的瞬间,忽然听见杨世艾说:“他在他以前就职过的医院。”
林纾还没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不是幻听,杨世艾已经将车开走,只留下尾气而已。
盛维庭就职过的医院,林纾是知道的,应该说没什么人不知道,盛维庭的百科里就有他一切的履历,她曾经也搜过所以记在了脑海。
她当下的所有一切胡思乱想汇聚成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找他。
林纾知道盛维庭不告诉她肯定有不告诉她的原因,她不想给他添乱,可理智上是这样,情感上却无法这样轻描淡写地过去。
她怎么可能明明知道他受伤在M国却能好端端地留在国内?她等不住,她想要见到他,立刻,马上!
她也想过杨世艾会不会骗她,最终她选择相信了她,因为她相信她作为一个优秀女人的叫骄傲,绝对不会用这种事情来骗她,而骗了她,她又能得到什么?林纾明白自己什么都没有。
如果想要去M国的话,还有盛凛的去留,她不会将盛凛一个人留在国内,好在盛怡就在那里,可以托付几天,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已经将一切都计算好,用电/话订了机票后便匆匆赶往托儿所接人。
盛凛什么都不知道,只听林纾说要去M国。
她还小,没有出过国,所以很是兴奋:“我们是去找坏爸爸吗?”她看着林纾整理行李,问。
林纾说是,并不打算告诉她别的情况:“我们去找爸爸。”
“你太想他了吗?”盛凛明明那么小,说话却像是个大人,“所以想见他了?”
“嗯,阿凛你呢?你想他吗?”
“唔……”盛凛停顿了一下,将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而后又分开一丁点,露出小小的空隙,说,“就这么一点想他吧。”说得时候一脸便宜他了的表情。
林纾心里头其实很急,可看到盛凛这可爱的模样却忍不住笑起来:“他要是知道你也有想他,应该会很开心。”
“他肯定都不想我,他只会想你!”盛凛撅着嘴巴说,“我还是不要想他了。”
“怎么会!他也会想你,很想你的。”
“他说的?”
“当然。”林纾说,其实盛维庭从未明确地说过他想盛凛,但之前每次电/话的时候总会问问她的情况,这不算想念又是什么?
是夜里的飞机,林纾和盛凛托运了行李之后便和盛怡打电/话,盛维庭难得才会和她联系,所以她并不知道盛维庭受伤的消息。
因为盛凛在身边,林纾也不能说得太过头,怕孩子吓到,便说到了那边再和她细说。
盛凛已经觉得困了,所以在飞机上睡了一路,林纾也觉得困,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一闭眼就仿佛能看到盛维庭满身都是血的样子。
她现在甚至不知道他究竟伤在哪里,有多严重,只要一想起,心里就疼得不像话。
因为一夜没睡的关系,林纾的脸色看起来格外差,她也不过是勉力支撑着,拿了行李便和盛凛打车去了盛怡所在的家。
在车上林纾又给盛怡去了个电/话,所以到那边的时候,盛怡正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灰败的脸色就忍不住心疼:“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其实这脸色倒也不是今天才这样的,前些天她一直没睡好,黑眼圈一直很深重,整个人看上去很没有精神。
“没有,我还好。”林纾勉强笑了笑。
盛凛倒是很开心,因为见到了之前就很亲密的奶奶,见到人就扑了上去,盛怡是又怜又爱,干脆抱了起来往家里去。
盛怡已经让人给她们准备了吃的,盛凛在飞机上没有吃好,所以看到吃食很兴奋,连忙大吃起来,林纾却没有胃口,努力吃了几口之后便再也撑不下去,干脆和盛怡去了房间说盛维庭的事情。
在林纾赶来M国的时候,盛怡也给盛维庭打了不少电/话,这次他已经关机,根本就联系不上,所以她也很是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急急地过来,我魂都快吓出来了。”
“对不起,本来不想让您担心的,可想来想去还是得让你知道。”林纾说,“我已经好几天联络不上盛维庭了,开始以为他忙,也就等着他来联系我,可是后来发现打他的电/话也打不通,这才着急了。昨天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他发过来的,居然写了再见两个字,我都快被吓死了,因为他之前说是来参加会议的,正好他以前的同事现在在总医院,所以我就去请她帮忙查了下,没想到她和我说盛维庭受伤了,我也来不及想什么别的,直接过来了。”
说着说着,林纾的眼眶又已经湿润了,她一想到盛维庭如今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怎么能不担心?
盛怡听了之后想了想:“你说是在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吗?那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
“我自己去就好。”林纾道,毕竟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怎么能把盛怡也拖过去,“阿凛难得在国外,如果身边没有她熟悉的人,我怕她会不安,您帮我照看着阿凛,我自己去看看就行了,有什么事情我会和您联系的。”
“你一个人可以吗?”盛怡有些担忧,“你不知道你脸色有多糟糕。”
“我可以的,在见到他知道,我绝对不会倒下去的。”
“那好吧,你就别担心阿凛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有事记得和我联系,知道了吗?”
林纾应了下来,稍微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便和盛凛交待一声,出去了。
她直奔医院,去了之后才发现要在偌大一个医院找到盛维庭,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她只能先去住院部询问有没有中国名叫盛维庭的病人,没想到她们一听到盛维庭的名字就眼神有些异样,几番耳语之后便对她说没有。
林纾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古怪,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先假装离开,知道一直在附近隐蔽处逗留,果然她看见护士正和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类似保安或者保镖的人在说着什么,而后那黑衣人便离开去了电梯处。
林纾下意识地跟了过去,自然不敢上同一部电梯,见电梯停下,她记住了楼层,马上按了电梯,也按了同样楼层。
在电梯上去的时候,她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终于,电梯停下,门缓缓打开,她走出来,不过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病房格外特殊,居然还有黑衣人守在门外!
、因为她是我的妻子3000+
就只是直觉,林纾便觉得盛维庭一定是在那里。
她装作是路人要过去,却在门口被人拦住,说这边不允许进入,她小心翼翼说她来探望朋友,就和她说的是这个房间,她边说边往病房里看去。
她隐约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并不能看得分明,可就那轻飘飘的一瞥就能断定那是盛维庭无疑。
她心里更急,却也发现了守在病房外的两名黑衣人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无论她说什么,他们都丝毫不管,唯一的一点就是不让她接近病房半步稔。
她本来就好几天没有休息好,没什么力气,被轻轻推搡了一下便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身上倒不是很疼,疼的是她的心。
明明这么近,可她却没办法见到他,碰到她。
她忽然觉得浑身力气都丧失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眼泪都已经蓄满了眼眶,只是没有落下来而已。
她知道今天或许没办法见到盛维庭了,到底不能在这里撒泼打滚,终究还是起身说了抱歉,想要离开,离开前她依旧忍不住往病房里看了一眼……
她转身离开,一步仿佛带着千金,磨磨蹭蹭地走了两步,她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而后肩膀被人轻搭上,她回头去看,直接刚刚那个将她推倒的黑衣人正在叫她回去。
她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我能进去?”
那人点点头,林纾又惊又喜,慌忙跑了回去,有护士在一旁,看到她便点点头:“病人说让你进去。”
林纾抑制住忍不下要落下来的眼泪,应一声,终于推门而入。
病房很大也很干净,窗帘大开着,有夕阳的温和光线照进来,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温和不少。
林纾的注意力只在一个人身上,那就是正躺在病床上冲着她淡淡微笑着的盛维庭。
她强忍的眼泪在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簌簌落下,快走几步便来到了病床旁,她仿佛贪婪一般看着他:“盛维庭……”她轻声叫他,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她怕这不过是她的梦境,下一秒就会破灭。
“嗯。”他回答,声音有些低沉。
他分明回答她看,她却一动都不能动,只有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他不知何时抬起了手,掌心摊开,接住了她落下的眼泪:“哭什么?”他的声音格外沙哑,有点不像他,她却不会听错,这就是他的声音,是盛维庭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会有很多话说,比如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体还好不好,有没有想她,可到了他面前,她才发现这一切都不重要。
只要看到他就好了,只要他在身边就够了。
林纾不知道他身上哪里有伤,只能坐下来,抱住了他一眼看去没有任何伤口的手臂,将脸埋了过去,一句话都不肯说。
盛维庭便也不说话,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她的味道在消毒水的味道中格外突出,他深深地嗅了一下,那是他熟悉的她的香味,唇边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有人进病房,见到这状况便顿住了步子,盛维庭抬眼,微微示意,那人便点头,轻轻地关门离开,将这个空间留给这两人。
林纾总算哭够,红着眼睛抬起脸来,看着盛维庭的脸,坚决不肯移开视线。
盛维庭抬起手来,艰难地替她抹去脸上残余的泪珠:“杨世艾告诉你的?”
林纾点点头:“是我缠着她,我实在是太担心了。”说着又红了眼眶。
“别哭,我没事。”
“那条短信又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看到的时候都快吓死了。”林纾到现在都没办法去回忆她看到短信时的绝望。
“什么短信?”盛维庭像是一点都不知道。
林纾也不想再问,反正她已经看到了他:“没什么,我知道你没事就好。可是你究竟伤到哪里了?”
“小伤而已。”他说。
林纾绝对不相信他说的什么“小伤而已”。如果真的是小伤,又怎么会几天都不和她联系,又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被人保护着?
可她见盛维庭不过说了两句话就脸色苍白,便不敢再多让他说话,他暂时不想让她知道的话她就不多问吧,总之她已经见到他了,那就足够了。
又有人敲门,说:“探视时间已经到了,盛先生。”
林纾也听得懂,知道自己该走了,可她根本不想走:“我不能在这里陪着你吗?”
“小鬼呢?也过来了?”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嗯,在妈妈那里。”
“你回去吧,明天再过来。”
“盛维庭……”林纾舍不得。
“不走吗?”
“我想要留下来……”
“虽然你这么黏人让我觉得心情不错,可是不行,你得回去,不然小鬼也会想你。”
林纾其实也明白留在这里不大现实,毕竟如今盛怡也在担忧地等着消息呢,她总得回去报平安,还有盛凛,没有她在晚上也不知道能不能睡着……
林纾叹了一声哀然点头:“好,我知道了,我回去,那我明天还过来。”
“好。”
得到了盛维庭的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