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泪(秦时明月跖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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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泪(秦时明月跖凤)-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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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凤凰泪(秦时明月跖凤)
作者:D小调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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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引:
  盗跖觉得,自己的一辈子,好像都在一直躲避某种东西。
  那感觉就像是被人下了咒,咒语的本质是什么并不清楚,但是却可以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他,让他着实觉得厌烦起来。
  他喜欢偷东西,喜欢耍小聪明,喜欢投机取巧,这些仿佛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但他同时也喜欢美酒,喜欢美人,喜欢快意江湖,喜欢所有英雄都爱的事物。
  所以他觉得自己很矛盾。
  天下初定,百废待兴。
  有时候看着渐渐繁华起来的街头,会觉得一切都是一场梦,
  梦里面有美人暖帐的销魂滋味,也有觥筹交错的快意场景,还有剑拔弩张的刺激战事,但无论如何,过去了的事物终究会慢慢过去,所剩下的只是安宁与和乐,这也没什么不好,这才是他们一直在寻求的桃源乡。
  兼爱,非攻。
  可是谁又知道为什么,尽管他明白一切都如梦一般的遥远,但还是觉得自己的背凉飕飕的,像是有人用一把寒气极重的剑指着他的背心,一双冷冷的眸子淡淡的看着他,伸出一双纤长白玉的手,那指甲离他只有那么几寸的距离。
  盗跖惊了,回头却是一场空。
  他一生被人追着,一旦回首是非到头总是空,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受。
  这又是为何?
  某一个晚上,他坐在窗前,身后是一张暖暖香喷喷的床铺,女子轻柔的呼吸带着娇嗔的味道唤着他,他却只是默默的看着天上那一轮白的有些怪异的月亮。
  不算圆,却那么亮。
  盗跖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后看见天空里有一只小鸟划过,轻缓的飞过,不带一丝声响,就像是他生命中很多人,都是静静的来,静静的离开。
  什么都没有留下,亦谈不上有什么舍不得。
  那一刻,盗跖终于明白了,自己是失去了什么。


☆、第 2 章

    一.
  盖聂是在城里一家叫做“春意阁”的寻欢场所找到盗跖的,那时候他正在被一个美人追着满场子跑,场景有一些熟悉,也有一些陌生,因为盗神虽是常被人追着,但是被一个满头钗珠环绕,一身红裙的姑娘拿着羽扇追着打的场景,还是不太常有。
  “盗跖兄。”盖聂轻咳一声,站在原地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盗跖回头见了来人,于是便轻轻的笑了起来,脚下一顿,被身后的女子抱住了胳臂,死死拽着。
  这人和他自是相熟的,也是有故事的,也带了点恩怨情仇的味道,他一向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盖聂这么一个格格不入的人走进了春意阁他怎么会不知道,一路上盖聂闪过了几个女子的拥抱,几个小倌送过来的美酒,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愿意主动去示一个好。
  盖聂见盗跖笑的轻松,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真是稀客啊,这种烟花之地,见了盖聂先生,若不是红红依旧抱着我,我还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唐突了良家小姐。”
  被唤做红红的红衣女子嗔了一句。女子便是这样,就算她心里明知道自己是烟花女子,也是不爱听见别人说自己不是“良家小姐”的。于是便半怒半怨的扫了这个俊朗的男子一眼,本来抱着盗跖手臂的手不自觉放开,眼波一转,嘴角微翘着识相的下去了,这种地方的女子,向来知情知趣。
  盖聂见女子离开,淡淡的开口道:“盗跖兄可好。”
  盗跖道:“好的很,这也看不出么?“
  他张开双手,示意盖聂去看他身后的世界:灯红酒绿,美人美酒,好一个温柔乡,英雄冢。
  然而盖聂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于是盗跖心里突然有股惆怅滋味涌上来,他有些不自在的挠挠头,然后又笑了:“盖聂兄来这种地方找我,只是为了看我过的如何?我如果能让先生如此牵肠挂肚,那可真是对不住蓉姑娘了。“
  这名字像是一道春风拂过了4月间平静的湖面,突然两人心里都像有了些许的波澜。
  说话之后盗跖自己先愣了一会,然后轻轻的开口,像是怕惊扰了自己昨日的梦:“蓉姑娘她,可好?“
  盖聂微微颔首:“好些了,身子骨还是弱。“
  两人站在莺莺燕燕的风流场所安静的聊天,倒也不嫌吵,各自的话都能直直的传入耳中,像是屏蔽了其他叽叽喳喳的各种声音。可是尽管如此,这依然不是个能说话的地方,于是盖聂先是投降,他从不是风月场所座上宾,此刻虽然一张脸上淡如水,但是不自在的感觉,却是自前脚踏进这地方,就一直没断过。
  “咱们,换个地方吧。“
  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人已在离春意阁不远的酒楼坐下,酒楼是全城最大的酒楼之一,名唤“千杯不醉“。老板是个有意思的人,传说你只要能喝酒赢了他,就算是吃霸王餐也无所谓,多少习惯了大碗喝酒的江湖客听说了都跃跃欲试。比试倒也简单,没有任何门槛,只要和小二说一声找你们当家的比酒即可,然后就会被请入到楼上的上房,不过可惜的是,所有的人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去,然后在软绵绵傻乎乎的被抬出来。
  那些醉倒的人通常都要好几天才醒得来,之后就会接到酒楼送来的账单。包括之前的菜肴,以及喝酒的钱。
  连和老板拼酒的钱,也算在内。
  这是否有些不讲道理了?
  盗跖找了个靠着街道的位置坐下,这是他的习惯,临窗便利于逃跑,虽然现在也许没什么人会去追他,但是人的习惯就是这样,一旦养成了,要改掉就会很难。
  两人要了两个小菜,一壶热酒,然后半天也没人说话。
  盗跖是个轻微有些聒噪的人,受不得盖聂这般的沉默攻击,终于先开了腔。
  “盖聂先生,不如直说吧,你找我,所为何事?”
  盖聂如果是无事找他闲聊,比有事来拜托他,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盖聂于是放下筷子,盯着桌上一壶暖酒,半天才开了口。
  “蓉儿,依旧不太好。”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盗跖正在倒酒喝,手一抖,美酒便溢了出来。
  “虽然碧血玉夜花世间良药,但恐是伤了心脉,昏迷时间也过长,天气阴冷时,自会心如针扎似的疼痛,最近常下雨,昨夜便咳出了血。”
  盗跖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问过了子房,和荀夫子所言相近,道是蓉儿体制较为特别,抗药性依旧不弱。再好的良药进了她身子,怕是十分的药效,只能出来一分。何况是药三分毒,怕是再喝下去,一分的药效还抵不过三分的毒性,总不是长久之计。”
  听到这里,盗跖抬头,一双贼亮的眼睛看着盖聂:“所以呢,说重点吧。”
  在端木蓉的事情上,他一向耐心缺缺。
  盖聂被他打断,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很配合的从冗长的前因跳到了结果:“所以,我求一味药。”
  盗跖皱了皱眉头,听盖聂继续说:“本来我想过自己去求,但是我离不开蓉儿,况且求药之时,少不得要用到身轻如燕,神行天下的绝技,所以只能想到盗跖兄,只是你愿去与否,我绝没有勉强的意思。“
  盗跖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老老实实的盖聂和心思千灵百巧的荆天明一块处了这么久也学的如此狡猾,事关端木蓉,有没有谁勉强他还有什么区别么?
  且不谈这二人的情谊,在太平盛世,取一味药对于盗跖来说,和在自家门前的梨树上摘一颗回家泡酒,又有什么却别?
  “说吧,哪一位药?“
  盖聂见他神情悠然,便知对方已定了注意,当下心里便也有些复杂起来。
  可能是愧意,也许是不安,他也说不清。
  他听见自己淡淡的说出了三个字,却没想到这三个字从此搅乱了盗跖一生的命数。
  “凤凰泪。“
  盗跖愣了一会,下意识的重复了刚才听到的三个字。
  “凤凰泪?”
  “对,顾名思义,就是凤凰的眼泪。”
  盖聂看着盗跖一瞬间眼神有些放空,像是想到了什么很久远的故事,料想他大概是想起那位故人——那位他当时一听到这个药名,也会不自觉想到的故人。
  盗跖的确是想到了一个人,那人淡紫色的长发,白色的衣衫,一双紫明透亮的眼睛,以及总是淡淡微笑的双唇,站在某一个高处,清风徐徐,白羽飞飞,衬着月色,静静的望着他。
  美得不像是这个世上应有的事物。
  盗跖曾经猜想,他也许有机会再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却是不可能在世间再寻来如此美丽的男人。
  不过他也不羡慕,毕竟他自己也是个男人,他明白对一个男人来说,美丽,并不是那么令人值得骄傲的事。若是个二八芳龄的女子,你说她美丽,必定会让她笑的花枝乱颤;可若是个如白凤公子这般骄傲的男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美丽……
  不知道别人敢不敢,反正盗跖是不敢的。
  “你说的凤凰,是鸟吧?”想到这里,盗跖亲抿一口酒,眉眼弯弯,像是心情不错。
  盖聂无言。
  “…自然不是人。”
  “是那只白羽的大鸟?”
  他们自然只见过一只白羽大鸟,翱翔空中,惊鸿一瞥。
  “听闻白凤公子的那只鸟,是大鹏,却不是凤凰。”
  盗跖哑然,他还一直以为,白凤公子的坐骑,当然是凤凰。
  “那我要去哪里找到那只会哭的凤凰?”
  盖聂看着他,一瞬间盗跖从他眼里竟然破天荒的看到一丝抱歉的情绪。
  顿时心中大喊不妙。
  “抱歉,我也不知道。”
  这大概,就是挖了一个大坑,等着人往里跳就是了。
  “只是世间有一个人,肯定是知道的,因为他天生有御鸟神力,所有的鸟儿都入他麾下,听他指令,说不定连百鸟之王的凤凰,也不例外。”
  盗跖听盖聂淡淡的说,突然很想开口骂他废话。忍了一会终是没忍住,瞟了对方一眼冷哼一声。
  “盖聂先生,说点我不知道的行么?”
  二.
  盖聂走了之后,盗跖一个人坐在位子上生闷气。
  小二过来催促了几回,才得空收拾了桌子。 
  盗跖一边内心翻腾着,一边忍不住骂娘。 
  如果不是盖聂那一身大侠的气质无二,那毫无破绽的眉眼,他简直要怀疑坐在他对面的人就是个冒牌货。 
  哪有这般的大侠,莫名的出现,然后莫名的丢下一个需求,莫名的转身离去。除了一句轻飘飘的“多谢“,居然连一个笑脸都没有。 
  更何况,他和这位大侠,还有过因同一女子所生的□上的纠缠。 
  顿时盗跖就感觉脑壳疼了起来。不过疼归疼,人却是不能不救的。蓉姑娘这辈子不管嫁给了谁,都是他最重要的女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过去他做这一切心情乐呵呵的,如今做这一切心情却真真的有些惆怅。 
  江山易主,伊人已嫁了好郎君。 
  盗跖摇头晃脑的自己伤怀着,站起身要走,却见不远处小二搓着双手笑眯眯的凑过来。 
  顿时盗跖真的就张嘴骂了娘。 
  盖聂居然连酒菜钱都没有出。 
  找到白凤公子,也许不是世间最难的事,却也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还好,盗跖不是一般人。 
  他即刻回家,然后在家中翻了个底朝天,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收拾了一遍,挑出了几件看得上眼的,然后打了个包背着就往东市直奔。 
  东市是这个城最大的当铺汇集地。 那里的当铺确实是多。
  于是穷鬼也多,有钱人也多。 
  盗跖的速度自然是快的,不一会到了东市,也没有在任何一家小铺子前面停留,径直走进了一家最大的店。这铺子倒是特别,没有名字没有招牌,只有一个大大的“当“字挂在门上。铺子里装修的也极为讲究。说来当铺这种地方,本是个金钱交易的场所,不论谁来装点,也掩盖不住那一种世俗味极浓的铜臭味道。然而这个铺子,却已是做的极好的了,并没有一般铺子里的柜台和握着算盘的掌柜,只有几张红木桌子,桌上各放着一盆开的极好的兰花。
  顿时这当铺的“钱”味,仿佛被洗去了不少。 
  盗跖找了一张桌子大喇喇坐下,便来了个漂亮的小厮。 
  “公子找哪位先生估价?” 
  原来这家当铺,每一位估价人都服务特定的客人,看来只做熟人的生意。
  “告诉你们青衣先生,盗小跖来了,还不出来候着。” 
  叶青衣这会前脚刚刚踏进前厅,便听见来一个人高调无赖的声音,顿时头皮发麻,转身想跑。 
  结果这不会看事的小厮却先出了声。 
  “青衣先生,这位客人久等了。”
  久等个屁,他屁股还没坐热吧,叶青衣苦笑着想,一边缓缓的走过去,行了一个大大的礼,像是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不肯起来:“盗跖兄,别来无恙。可请你下次过来别找我估价了,你的宝贝我虽是喜欢,但是你要价每每这个高,我们掌柜的总有一天会掐死我的。”
  盗跖乐了:“青衣兄,宝贝的价值,就是罕有,对不对?”
  叶青衣竟然傻傻的点了点头。 
  “那我给你的宝贝,算不算罕有?” 
  叶青衣又点了点头。
  “所以罕有的宝贝,应该不应该稍微贵一点?” 
  叶青衣有些想把自己的头扭下来了,却又有些舍不得。 
  “好了,这次的宝贝,我不和你抬价,你看着给,算是本公子一点小小的心意。” 
  没法子,青衣先生苦笑不得的伸手去拉开盗跖放在桌上的包袱,他倒是刚进屋就已经盯住那包东西了,虽然盗跖每次要价狠到一种境界,但他的东西倒是真真的世间无二。 
  包里的东西一入眼便是过目不忘,一只晶莹透亮的镯子,陈色好是一方面,难得的是这镯子是淡红色,像是美丽少女温暖的鲜血一般,红而不艳,带着难得的雅致。
  另一个是大气的黄金盘,盘子背后镶着颗卵石大的松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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