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报以一个微笑，毕竟对方还是一个病人。
老人家的精神很好，若不是旁边的小桌柜上零零散散的药和过分苍白的脸，茄俊的妈妈根本看不出是生病的人。
茄俊介绍了我的情况后，就开始讲一些生活里的索事，老人家听得一会笑，一会气，一会叮嘱，一会又轻轻责备。
我羡慕这简单平常的家庭温馨，是我曾经得到又失去的美好。
看着老人家的面容，我心里涩涩的，移开视线，拿个苹果削了起来。
“哎，我来吧。”
茄俊说着抢过我手中的苹果和刀。
“不错不错，会心疼老婆了。”
茄俊的妈妈开心地笑着，我应和地扯了扯嘴角。
“呵呵，那是，总不能让你们逮到我的小辫子，以后说个没完不是。”
“你这小子。。。”
茄俊继续说着，中心围到了我身上，让我不再有时间胡乱感伤。
他妈妈问了很多问题，全是茄俊替我回答。
就这样，我们呆了一下午，老人家始终笑呵呵的，很阳光，很有母亲的味道。
走出医院的时候不禁一阵无聊的伤感，我的母亲，那个自私的家伙不知道死了没？
10、我喜欢你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直没说话。
直到走到一个小巷的拐角处，他开口：
“我肚子饿了。”
我握紧手中的包，转过身。
“我请你吃饭。”声音有点颤。
我一直看着他，不说话。也许从我眼中看到了什么，他对视我的眼神有点游离。
“对不起，擅自决定了那件事！”
“我没生气。”嘴角吐出淡淡的几个字。
“真的？”
“真的。。。”
他一下笑了起来，像得到大人原谅的孩子一样，眼睛明亮得过分，一如当时初见。
他拉起我，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带着我朝小巷的一边跑去。
当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们像马拉松过后的选手，气喘吁吁。
那是一间卖冷饮的小店。一位老婆婆带着一群小孩子在店里开心地玩游戏。店里有些冷清，暗暗的。
“孙婆婆，我回来了！”茄俊放开我的手向店里奔去，我远远地看着。
“哎呀！是小俊呀！怎么现在才来，婆婆可想死你了！”
小孩子们“哥哥”“哥哥”欢快地叫着围住茄俊，整个气氛让我窒息。
我转身要走，茄俊跑过来抱住了我。
“再做一次我‘老婆’。”他迟疑了下，“谢谢！”
我不作声，茄俊便当是我答应了。
高兴地向那位孙婆婆挥手！
“婆婆，她是我老婆，漂亮吧！”
“漂亮。。。漂亮，小俊，你小子艳福不浅呐！呵呵！”
孙婆婆几乎高兴得合不拢嘴，赶忙让茄俊带我进店里。
我配合地笑了下，任由他再次拉起我的手。
小孩子们跑到外面去玩了。孙婆婆把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一直笑着。
“你是哪的人呀？怎么和我们小俊认识的？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茄俊拉拉孙婆婆的衣服，示意了一个我不会说话的动作。
“哦！对不起呀！姑娘，我人老，糊涂，你别在意。”
我点了下头，微笑。
“你们坐会。我给你们弄杯木瓜凉水，阿俊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呵呵。”
孙婆婆把木瓜凉水抬过来后，到外面和孩子们一起玩去了。
店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喝了点清澈的木瓜凉水，甜甜的，凉凉的，很舒服。
“现在，你是我老婆，所以，给我一点说话的权利。”
茄俊突然开口，我依然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喝水。
“我这么说可能很突然，但是我喜欢你，梦子，老婆那样的喜欢。我想让你了解我的一切，小时候的我，还有现在的我。同时，我也想知道关于你的所有所有。你看起来很坚强，似乎无所畏惧，但我知道，你脆弱的那一面比任何人都脆弱，我想保护你，虽然有些自不量力，但我愿意去努力。我知道你大概并不在意我，甚至听到我这样的表白还可能恶心我，但是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份喜欢你的心情。如果。。。你并不是十分抗拒，那么。。。给我个机会，我们试试好吗？”
一股激流窜遍我全身，我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认真的男人。
他就那样看着我，眼神闪耀，是一种自信，一种温柔，还有一种期盼。
手上被轻轻印了一个吻，对面的人柔声说：
“给我个心疼你的机会。”
直到一股咸湿划过嘴角，我回过神，一眨眼，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哗哗下流。
我抽回手，用力地呼吸了几口，站起身，举起手中的包向他砸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跑，现在。。。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随着人群，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脑袋一片空白。
来来往往的人变成了一道道黑影，明明喧闹无比的街却又是那么地沉静。
我好像存在于另一个空间。。。
直到四处灯光流溢，夜盖了下来，我才慢慢地踱回去。
打开门，一片漆黑，满屋的烟味，灯亮起来后看见，茄俊坐在沙发上。
我很累，没精力想太多，径直走向房间。
“对不起，如果我今天的话让你困扰了，就忘掉吧，当我没说。”
我脚下一顿，继续走向房间，开门，关门。
整个人滑坐在地上，有些隐隐的失落。
11、看门的而已
第二天，一切如常，似乎昨天真的没有说什么让彼此尴尬为难的话。
日子照就，茄俊还是茄俊，我还是我。
美女和奶荼倒真是好养，我有事没事就把它们翻个底朝天，看它们挣扎，茄俊就会怒气冲冲地将两个小家伙放回鱼缸里，然后向我扑来，基本上最后都会被我反拧着手压到地上，他仍然不屈不挠。
这天早上吃东西的时候，玻璃杯被我打碎，墙上的风铃也莫名其妙掉了下来，美女和奶荼一直慌乱地爬来爬去。
茄俊皱了皱眉说：
“兆头不好，今天可能会出事，你别去了。”
我白了他一眼，鸡婆还不够，又开始神婆。
匆匆吃完早点，我头也不回地出门，茄俊的目光一直黏在我身后。
晚上随客人出去，就真的出了事。那人开完房间后，递给我一杯水，居然被下了药，他想把我绑起来玩□，脑子开始有些迷糊，我从包里抽出刀划到自己手上保持清醒，狠狠打了他一顿逃出房间。
回去的路上又被四个人堵住，好在只是不成气候的小混混，解决完他们，我身上又多了几道伤，挣扎着，总算还是回到了屋子。
茄俊看到我，脸刷地一下白了，二话不说拿来药水和纱布给我包扎。
本以为他会婆婆妈妈地说些不听他的话活该之类的责备，却出乎我意料地从拿药到包扎清理完没有说一句话。
他把我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转身走出房间。
我实在没有力气多想，脑子也嗡嗡地，迷药的药效还没过，伴着浑身疼痛，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恶梦。
梦到18岁的那个雨夜，我在那个禽兽的身下挣扎，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可悲又无奈。
醒来的时候浑身是汗，然后全身隔夜后的伤都在叫嚣着，一阵赛过一阵。
我咬着牙撑起身子，挪到门口，茄俊恰巧端着饭进来，看到我后，眉头一皱，将饭放到一边，过来扶我。
上完厕所，吃完药和饭，期间茄俊一直没有说话，我有些不习惯，平日里吵吵闹闹的人突然安静下来，总是让人不适应。
“我想看看美女和奶荼。”
一直坐在旁边看自己手指的茄俊回过神，看了我一眼，起身去客厅把鱼缸抬了进来。
我把美女拿出来，翻个个儿放到被子上，又把奶荼拿出来，压到四脚朝天的美女身上。
过了好久，茄俊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狂，美女和奶荼也没有把脑袋伸出来，我无趣地重新把它们放了回去。
“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问的？”
“。。。”
“跟客人起冲突，然后被人堵，很正常。”
“。。。”
“能不像个女人吗？多大的事？至于？”
“你。。。伤的很重。”
“呵呵。。。不还没死吗。”
茄俊眼神突然一锐，随后又黯淡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为什么？因为喜欢我？这答案可笑。
“担心？”我眯了眼看他，随即轻笑一声，“哈～放心，就算我死了，我答应借你的钱我也不会忘记。”
我努力找了一个比喜欢更适合的借口说服自己。
“。。。钱？”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撇过头，不看他。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梦子，你以为，我做的这些就是为了钱？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
“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突然扳过我的脸，迫使我与他直视，我微怒。
“看门的而已。”
他的怒气越来越大，我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升腾的气焰，就在我以为他要动手打我的时候，他却放开了手，垂下眼睑。
我看不懂他的情绪。。。或者是不想懂。
半天，他走到门口，顿了一下。
“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
他侧着身子，看不清表情。
良久后，客厅传来一声门响，整个屋子安静下来。
我看了看美女和奶荼，可怜的小家伙，他把你们忘记了呢。
12、伤上加伤
我以为一气之下会离开的茄俊在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回来了，给我做了饭后，就抱着美女和奶茶到客厅去。
对昨天的事只字不提。
我睡了一觉起来，下午四点多，休息了两天，感觉好了一些，开门的时候，看到茄俊睡在沙发上，倦成一团，被子掉到地上。我走过去，将被子拾起，帮他盖好，他动了动，抓住我的手，没有睁眼。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我不回来，谁照顾你呀，指不定哪天就饿死了。”
我看着他，没答话，挺重的黑眼圈，看来昨天一夜没睡。
茄俊睁开眼，起身拉我坐到沙发上，揉了揉脸。
“我去找了份夜间保安的工作，昨天第一天上班，呼呼，困死。”
“怎么的。。。？”
他转向我，嘿嘿一笑，说：
“得攒钱啊，不然欠你的8万什么时候还得清呀。”
茄俊说着，突然想到什么。
“啊，对了，回来的时候买了新鲜的牛肉，我去给你做，你休息一下。”
他说完，就急急地朝厨房去了。
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心里一直重复着他的那句“得攒钱啊，不然欠你的8万什么时候还得清呀”。。。
过了几天，伤好的差不多，陪酒倒是没问题，出台还有些影响，所以白天还是休息，晚上去一下就好。
茄俊找了那个夜间保安的工作，白天要睡觉，但他也定了闹铃起来给我做饭，或者收拾屋子什么的，黑眼圈一直没消下去。
似乎一切还和之前一样，也似乎有些东西变了。
今天从“烈焰大酒店”下班的时候，被萌丽叫住，她说今天是她的生日，已经在另外一个酒店开了包房，还订了台球，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想想自己自从高中和同学去玩过一次台球，就再也没碰过，不禁有些手痒，便应了下来。
酒店就在不远处，等着其她女孩子收拾好，我们一起走了过去。
先是K歌，好几个都拉着我要我唱一首，我摆摆手拒绝了，实在不会唱。
玩得差不多，大家就一起到台球那，那里已经放了一个大蛋糕，酒水饮料水果什么的都准备好，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家都在一起疯，一起闹，蛋糕基本都拿去打仗了，没吃到几口。
我拿着球棍打了棍斯诺克，就被人啪地在脸上用蛋糕盖了下，干脆把棍子扔了，和他们一起。
闹到半夜三四点，终于落幕，一大堆人醉的醉，睡的睡，你拉我扯地打车回家去。。。
我也喝了不少的酒，脑袋有些晕，又重新回到酒店大厅坐了会，迷迷糊糊的，差点睡着了，一阵粗犷的嗓门把我吵醒。
睁开眼，酒店进来四五个男人，看样子像是道上的，似乎因为做成了笔生意，特地过来庆祝。
一堆人在我的右前方坐下，有个小女生战战兢兢地拿着点单走了过去，还没说话就被其中一人拉到沙发上，她吓得“呀”了一声。
大堂经理打了个电话后，赶紧走过去圆场，其中那个带头的男人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水，扔了颗药进去，端给大堂经理。
经理的脸刷地白了，一只手颤抖着接过水杯，一只手把衣服攥得死紧。
我摇晃着起身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扫视了那几个男人一圈，把拿点单的小女生拉起扔到经理那，顺势坐到男人身边，笑着凑过去，男人眼睛都直了，我抬手一杯水全淋到他头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把杯子拍到桌子上，起身一脚把人撂倒，另外四人见状，一齐抡起拳头朝我挥来。
我边打边向酒店外边退，酒喝的太多，脑袋有些晕，硬打我胜算不大。
退到外面靠近停车场的地方，有个没人的死角，我拿出刀挨个捅了去，又反手在自己身上划了一刀，保持清醒，呵，也算自保，哪怕我再没有活着的欲望，我也不会自找死路去惹官司。
随后我扔下躺在地上呻吟的人，把自己稍作清理，准备打车回去，新伤旧患，我够呛。
还未走到路边，就被人拍住了肩膀，我反射性地全身警惕，拉住那只手，脚向后一扫，瞬间听到一声惨叫。
13、打架
“。。。哎哟，你下手真重。”
“茄俊？！”
“疼疼。。。疼死了，我的屁股。”
“你在这做什么？”
“我在这上班啊，刚才听秀秀她们一说，我猜会不会是你，没想到还真是。”
茄俊站了起来，揉着屁股，嘴里“嘶嘶”着。
大概最近失血太多，又喝了酒，脑袋晕的厉害，我摸索着抓到他的手臂才站稳，就听他惊呼起来。
“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