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燕飞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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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燕飞帝王家-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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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冻时节已过,虽然河面已经结冰,但冰面不厚,下面河水还未冻住。肖青这边开凿堤坝,结了冰的河面下则是暗潮涌动,不时传来咔咔咔的冰块破裂声,而士兵也到处破开冰面。第三日,在肖青的一声令喝下,一小段堤坝终于被完全挖开,轰隆一声,一段时日以来一直被束缚在河道中的江水冲出堤坝的缺口发出震耳的呼啸声像愤怒的公牛一般冲向旁边的平原。

平原上就是盘野粮仓,乃是淮南最重要的粮库所在地。城墙上的守卫惊恐地看到河水汹涌而至再关闭城门时为时已晚,奔腾的河水冲破关了仓门,粮草却无法幸免。粮仓的主管看着俱被泡在水里的粮草欲哭无泪,就算几日后河水退去了,这泡了的粮食很快就会发霉变烂食用不得。

挖通了河道后,肖青无心观看粮仓主管如何解救粮食,直接带领这部精锐兵马带着炸药走密林翻山路,秘密地来到鬼头峡。九曲十八弯,滩险浪急,,两侧俱是数百米高的峭壁,绵延数百里,将南蛮和淮南之间一刀斩断。为了将南蛮的粮食运输到淮南,南麓公征调大量百姓,耗资无数,费时数载终于在鬼头峡最狭窄之处建了一座可供马车行走的木桥。南蛮的粮食通过这座木桥源源不断地流入到淮南。

为了防止木桥被人破坏,南麓公在两侧都派驻了大量士兵把守。肖青到达鬼头峡后,挑选了十几名曾经以采药为生善于攀爬山壁的士兵,晚上从峡底顺着山壁偷偷爬上木桥,将大量炸药堆放在木桥几处关键所在,待天明时派了几个神箭手从远处用火箭射向炸药,将木桥炸断。

骁王给肖青下了密令来扰乱南麓公的军心,自己这边的军心也要稳定。肖青出发的第二日,骁王便带着自己的卫队和大批的粮食去被劫的几个村子救助,来安定军心民心。

到了演兵之时,他与南麓公俱是派出手下良将指挥对抗,而薛峰与窦勇早已经将他精心排布的兵法烂熟于心,自己只需要在看台上与朝中来使一同观看便好。

所以在出发时,他特意留下了薛峰,窦勇,嘱咐他们在演兵前的前三日再好好地操练下新兵,务必在演兵时震撼一下淮南宵小的鼠胆。

只是如此一来,那新置的大床倒是要缓一缓才用了。

骁王未料到的是他早上刚离开军营,傍晚一名新入的火头兵去军营旁的湖泊中挑水时扔下了一块布条,而深夜这块布条就被摆到了邓怀柔的桌上。

邓怀柔看过布条上的消息后,脸上露出一丝阴笑,“你若像乌龟一样龟缩在在军营中不出,我一时也拿你没有办法。但是既然你出来了,一早便摆好的“陷阱”倒是能用了。

骁王给每个被劫的村子送上大量的粮食,派人救治受伤的百姓,同时允诺必然消灭来犯的盗贼,这一路的亲自督查,竟是引得附近村镇的孩童纷纷传唱盛赞骁王的童谣,一路奔跑跟随。

就在督查的最后一日,骁王来到名为青壳寨的村子。这个村子建在一个天然的盆地中,比地面低上百米,村中只有一条山路通到地面。骁王安抚村民时还在想:好险峻的地方,倒是不宜久留。

送上粮食后骁王改变了先前都在村中住宿的习惯,准备当天就回到地面。骁王刚刚带士兵走出村子,就听到山路上传来一阵惊天巨响,山石蹦碎,呼啦啦地顺着山路滚落下来。

骁王连忙派几名亲兵探查出了什么事,过了一会,亲兵回报山路上发生泥石流,将山路淹没,至少要一天一夜才能将通往外面的山路挖通。骁王沉吟不语:“泥石流?怎可能自己刚进村,也没有连日的雨水外面就恰好发生泥石流将自己堵在村里?自己出军营时是算准了时日的,如果耽误二一日,军演就要错过了。”骁王命亲兵发出一只信鸽给军营,告知自己被困青壳寨。。

想到这,骁王的表情微冷,他倒是有些小看的邓怀柔,看来他们倒是英雄所见略同,都是采用了战前“攻心为上”之计!只是不知自己被困在这里的一日,外面又会发生些什么变数。

一会,一只信鸽从村中飞出,告知肖青自己被困在了青壳寨。

当骁王受阻的消息传来时,已经是午夜之时,等待演兵的将士们早已经整装待发来到了教场。可都是除了骁王外,原本一起出营的薛峰与窦勇也一同不见了。肖青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军帐里乱转。

到了早晨,薛峰与窦勇俱已经找到——在大府郡最有名的青楼之内。两位大齐名将喝得是“酩酊大醉”,被脱得干干净净,各自搂着两位浓妆艳抹的窑姐儿盖着大被通睡。

睡到日上三竿时,一个窑姐儿瞧着身边的男人居然一宿都没有翻转过姿势,睡得如同死去一般,略略一琢磨,登时吓得魂儿都没有,只穿了肚兜便跑出了房门尖着嗓子唤老鸨。

也不知是谁,竟然通知了官府,当官差前来时。有一个出入过军营送过文函的差役立刻认出了薛峰。

骁家军的两位名将,眠宿花柳因着“用力过猛“而人事不省的消息一下子不胫而走。

当肖青闻讯赶到时,那青楼的方面门口已经是被青楼里的姐儿和客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肖青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的这副丑态,命人打来了井水,。竟然是用凉水都没有泼醒!肖青抓了这青楼的老鸨子,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问:“他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鸨子一脸的浓妆吓得如同抖落的雪花,满脸褶子乱颤地说道:“这位军爷,老身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昨儿一辆马车将这二位军爷送到了这儿,直接派拍了二百两的银票在桌子上,说是要包下这里最美的四位姑娘陪着。可是这二位被抬下来的时候,就是这般的人事不省了。当时老身这心内还被唬得吓了一跳,也不知道这二位是不是断了气儿,还偷偷地摸了脉搏鼻息,还都是有的。那位送人来的大爷也只说他们是喝醉了,酒醒了身边要是没有姑娘陪着可是要恼的!

于是老身便安排了姑娘陪着……然后这大清早的,你们就来了老身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军爷饶命!”

简直一派胡言,莫说薛峰和窦勇的酒量惊人,就算是喝醉了,怎么会这般样子,明显是二人在外饮酒吃饭时,中了不知名的奇毒!

肖青又命人拖着这老鸨还有青楼里的几个龟爷院子里一顿好打,有几个甚至当场失禁,再分别提审,说得也是一样的话。可见他们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肖青却明白,这设下圈套的人,当真是歹毒得杀人不见血,他虽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这二位将军的性命,可是朝廷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将被杀,皇帝必定会派人严查。

倒不如在演兵之前,让骁王的一对左膀右臂齐齐地设计入了妓院。因为眠宿花柳之地,喝得酩酊大醉而不能及时到达教场演兵。这样的污点便是抽尽了金水的波涛也是难以洗刷干净的。

想出这计策的人,是何等狡诈阴险?就算留下了薛峰与窦勇的性命,这二位的军旅仕途也算是走到了头,而且连带着骁王也犯下了治下无方之罪,连带着受了牵连。

肖青命人用棉被裹住昏睡不醒的二人出了青楼,心里却如同干柴被泼了热油一般,煎熬得不行——还有一个时辰便要演兵了……朝中皇帝亲派下来的督军及大臣,还有各个郡县的武官节度使,甚至临近番邦的使臣俱已经准备去教场观演,可是现在骁王被困在了峻岭之中一时不能脱身,

这哼哈二将又是如今这幅废人模样,只有他一人,该是如何撑住接下来的局面?

就在他在军营里急得团团转时,有卫兵前来通报:“肖将军,侧妃带着侍女来到了军营,正候在骁王的主帅帐中要见您……”

话音未落,肖青气得一瞪眼:“主帅的军帐是妇人徜徉的深宅后院吗?没有军令,你怎么敢放她入内?”

“肖将军,莫要怪他,是我主动要求去的。”就在这时,飞燕只带了宝珠,立在了军帐的门口。她的身上罩了一身黑色的貂绒斗篷,将大大的帽子罩在了头上遮住了眉眼,在漆黑的夜色里,若是不仔细看,竟是看不出她的身影。

肖青微微皱起了眉,不卑不亢地冲她一施礼:“此乃军营,末将实在是碍着军规条款,加之明日一早的演兵,不能好好的款待侧妃,骁王因着有事耽搁,最早也得明日日落时回转,还请侧妃尽早回府吧!”

第71章

肖青的话语甚是不恭敬,不过飞燕却并没有在言语上太多计较。她只是紧盯着肖青的眼睛问道:“二殿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肖青想要张嘴的时候,飞燕又一字一句地说道:“还请肖将军莫要敷衍,此次军演如此重要,二殿下怎么可能不参加?你可知若是他此次演兵失利,会造成何等严重的后果?”

肖青原是打算将她敷衍打发回王府的,可是听到了飞燕最后语重心长的几句,竟是一时有些难以张口。

到最后他终于咬了咬牙道:“骁王早巡视村寨时,因着道路土方塌陷,被困在了青壳寨……而演兵的主帅薛峰又与窦勇将军在青楼里昏迷不醒……待到天亮时,演兵场上将无主帅……”

飞燕闻言,心里一沉,缓缓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虽然她一直心知骁王一定是遭遇到了变故,可是听到肖青说出实情,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肖青虽然是位猛将,却并无帅才,若是由他主导演兵,结果真是不大让人安心起来。飞燕静静地坐了一会开口道:“肖将军,骁王演兵时的阵法变化旗语,你可知道?”

肖青闷闷地说:“末将一直在一旁瞭阵,自然是知晓的。不知侧妃有何打算?”

飞燕慢慢地抬起头:“打算是有的,就是不知道肖将军肯不肯配合了……”

虽然军营主帐里乱成了一团,可是演兵的时辰已到,几十支长角还是依着时辰轰鸣响起。

教场的高台前已经是人头攒动,前来观看演兵的封疆大吏,朝中督军,还有边疆的一些外邦使臣俱已经登上了看台。

只见偌大的教场之上,早已经用木架垒砌起两座高高的木台。两座木台相隔甚远,乃是模拟着两座城池。

陆战演兵的第一局便是攻占城池。以先攻下城池者为胜。

骁王这边只能是肖青出阵,他坐在木台之后的帅台之上,在他的椅子后面,则垂挂着一面锦布。

南麓公那边也派出了一员大将应战。而南麓公则安坐在他那一方的木台之后,看着骁王阵营那略显空荡的帅台露出了一抹阴笑。而卫宣氏则与淮南当地的众多高门女眷一起坐在一旁的观演看台上,她坐下来时,瞄了一眼身旁空荡荡的位置,不动声色地问:“骁王府的侧妃是到了哪里了?”

一旁的夫人们许是刚刚便议论过了,此时倒是有些巴结着南麓公夫人的意味,用绢帕捂着嘴偷笑着说:“听说是病了,不宜受风,就不来观礼了。不过侧妃不来也适合是能理解的,听说那骁王被困在了青壳寨,手下的两员大将又是在演兵前夕醉卧在了青楼人事不省……这演兵的结果倒是不言而喻了,来了也没什么可看的不是……”说完,那妇人便与身旁的贵妇们笑成了一团。

卫宣氏没有接话,而是将目光移到了对面的帅台之上,笑得矜持而拘礼……

其实不光是女眷的观礼台上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在众多封疆大吏云集的观礼台上也不时有人在交头接耳,实在是因为骁家军昨日爆出的丑闻太过震撼,演兵前夕居然还有闲心去逛妓院眠宿花柳,这样的酒囊饭袋又能带出怎样的钢铁精兵?

骁王的部下虽然个个骁勇善战为大齐的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正所谓温柔乡英雄冢,这些昔日的猛将也是在太平盛世里安享惯了舒适安逸,再不复以前的勇猛野性。

此次演兵,当真能如皇上希望那般给南麓公一记当头棒喝吗?众人的心里都是没了底的。便是各怀着心事,有的等着看骁王的笑话,有的略带惋惜的暗地里摇头。

此时,几片乌云不期而至,遮挡住了当头烈日,一场风雨即将来袭。

第一场对阵,双方中规中矩,都是按照传统的三段式排兵布阵,枪盾兵在前做先锋,步兵在中间接应,弓箭手在后。

肖青命令几方三个方阵缓慢向前移动,而对对方则按兵不动,做出了防守的姿态。肖青将己方的方阵移动到对方弓箭手射程外,整队完毕后,枪盾兵将长枪直举在前,像敌方发起了冲锋。李进连忙命令枪盾兵防守,步兵上前支援,弓箭手放箭。

在场观看演习的官吏中有不少是出身于沙场之上,皆是看门道的内行,只看那对阵的士兵的排布阵型,敏捷的动作,便能看出在战力上骁王的军队明显强过南麓公一大截,那是无论严寒酷暑,毫不间歇才捶打出来的过硬的钢兵,只见骁王的阵列步步紧逼,将南麓公的军队压得节节后退。

肖青面露微笑,以为稳操胜券时,突然他身后的那面锦布里传来了轻柔的女声:“肖将军,我在后面没有看清你能看清敌人变阵之后那些个盾牌是何物吗?”

原来坐在布帘之后的正是尉迟飞燕。这也是昨天她终于说动肖青,与她达成妥协的结果。让肖青出面进行军演,而她则在身后扮演骁王。若是换了旁人定然不会同意一个女子上台,但是肖青深知这个看起来柔软的女子是何等样人。他虽然对这个女贼首满心的戒备,但能让当年都骁王接连吃下败仗的岂是平庸之辈?

眼下,满军营没有可以使用的帅才,便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再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个败字,不可能再坏到哪里去。于是便同意侧妃皇上了骁王军营中的服侍,由一个亲兵掩护着登到了帅台之上,便“垂帘观演”,倒也不会引起旁人的疑心。

飞燕不说,肖青还没有留意。但听闻了飞燕的话后,展目远望,果然见到邓军后方的士兵推着几面奇怪的“盾”,急速地朝阵前移动过来。当邓军的军阵如分浪潮水一般一分为二时,那几十面怪异的圆盾便立在了军阵之前。当一阵牛角声吹起时,

三名士兵为一组,突然闪入了圆盾之中。两面圆盾也不知怎的,咔嚓一声就变成了一颗盾球。又是咔哒一声,盾球前面伸出了锋利的尖刃。盾球里的士兵踩踏着盾球,操纵着前进,冲入了骁家军的阵列之中。骁家军的装备虽然精良,但普通的盾牌怎么抵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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