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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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了-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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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不用闹钟响,短信就来了:丫头,起床吧。

午饭时短信又来:吃什么好吃的呢?

华兰文脸上迸发光彩,她想,再多一段时间了解,就可以把他的事告诉妹妹和爸妈了。

美好的时光,如烟花绽放。

一个周末的傍晚,电话响了,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你是华兰文?”

“是的,你是……”

“我叫李燕,江廪他,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吗?”

华兰文想起“地下夫人”这个词,心头惊颤:

“没有。”

“两年多以前他就跟我上床了,现在我有了他的孩子,本来想等他从北京回来给他个惊喜,可他却要跟我分手,我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我知道他是为了你。”

华兰文极力保持镇静:

“既然是这样,你放心,我成全你们。” 

13。世外桃源

华兰文拔了电话线,关掉手机,一夜无眠。

与江廪有关的一幕幕不断重演,初见,心动,眷念,重逢,试探,遮掩,又试探,直到被他拥在怀中,初吻辗转甜蜜……

他温润柔和的眼神,他的体贴和关心。

华兰文痛哭失声。

记忆中自己在“轧路机”爷爷去世后,再未曾如此痛哭过。一个人在北京,无论有多痛苦,多寂寞,多无奈,受人嘲笑,被人排挤,丢了工作,她都不曾落泪,她一直告诫自己要坚强,要乐观,否则怎么能坚持下去呢?

以为自己辛勤耕耘终于有了收获。工作还算不错,也嗅到了爱情的芳香。

第二天,华兰文打开电脑,江廪的头像不停闪烁,她看都没看,登陆到网站注销了自己的QQ。

她苍白着脸,到中复电讯换了手机号码。

她闪电般辞职,买了回家乡的火车票。

同屋苦口婆心劝说她留下,她摇摇头,同屋说:

“怎么也得把你家的电话留给我吧?难道这辈子跟我也不来往了?”

华兰文给她写了个号码:

“别告诉江廪,否则我跟你绝交。”

毕业后几年,总是在春节回家。女儿的意外归来,让父母又惊又喜。

华兰欣也谢绝一切演出,决定在家陪姐姐半个月。

在世外桃源一样的青山绿水中,华兰文的心情慢慢平复,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去想那个让她心疼如刀割的名字。

看到姐姐开始有说有笑,妹妹小心翼翼得说:

“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你想说出来吗?”

华兰文点点头,那个名字梗在喉间,心颤得闭上双眼。

妹妹不忍心,说:

“姐,要是难受,还是别说了。”

华兰文深呼吸,再深呼吸,慢慢得把一切告诉华兰欣。

妹妹困惑得问:

“既然爱他,为什么不给他机会,让他给你解释。”

“我已经问过他多次,他都没有说,他是欺骗了我。”

“可是那个女孩说的不一定是事实呀,你为什么不去证实?”

“不需要证实,就算不全部是,也有部分是事实。要是他亲口告诉我,也许我能接受,可是我把一切想象得那么美好,却让我从别人口中知道真相,我不能原谅他。”

华兰欣无语,姐姐有她对感情的追求,也许太苛求了点,可是自己没有权利去判断她的对错,她不能接受,那谁也无法勉强她去做什么。

她看着姐姐:

“你那么优秀,会有许多好男人喜欢你的,你别一叶障目啊。你想见见我的男朋友吗?”

姐姐笑了:

“当然想,这是你第一次正式跟我介绍你的男朋友呢,以前那些,从来没有得到过你的认可。”

晚饭后,华兰欣拉起姐姐的手,走到了一个院门前,停住脚步。

华兰文看看身旁的石墩,恍然好象时光倒转:清凉怡人的夏夜,自己就坐在这个石墩上,妹妹扎着羊角辫子,又唱又跳,然后得意地半蹲着,两手扶着膝盖,哈哈大笑……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是小武。

却不是那个英俊少年,而是一个魁梧俊郎的男人。

看见华兰文,他惊喜地叫:

“文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华兰文鼻子发酸:“小武哥……”

妹妹打断她:“姐,以后别叫他哥了。”

华兰文看看两个人:

“你说的男朋友就是他?是小武?”

两个人笑了,华兰文也笑起来:

“恭喜你们!欣欣,我对你男朋友很满意。”

小武哈哈大笑:“欣欣,我说什么来着?文文肯定会支持我的。”

华兰文打趣道:“你以后也别叫我文文了,该改口了。”

小武苦着脸:“不会吧?我可比你大两岁。”

华兰欣拍拍他的脸:“大两岁怎么了?谁让你死皮赖脸要做我男朋友的?”

三个人哈哈大笑,华兰文回家后第一次发自心底笑出声来。

回家的路上,华兰文坚持不让小武送她们回家,是啊,欣欣也长大了,有男朋友了,以后还有多少机会可以两个人牵着手散步呢。

华兰文紧紧抓着妹妹的手:

“欣欣,你知道小武和我……”

“姐,我知道,他都告诉我了,他喜欢过你,好象时间很长。我还问他是不是爱屋及乌,他还笑我小心眼。“

“那你不介意吗?”

“八百年前的事情了,我怎么会介意呢?”

华兰文笑:“欣欣,你永远那么爽朗开阔。”

姐妹两个到家很晚了,刚准备休息,电话铃声惊天动地响起来。华兰文怕吵醒父母,赶紧跑出去,接起来,是同屋的声音:

“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打扰你们家人了吧?”

“不要紧,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我想了半天,还是告诉你这件事。今天晚上我加班,到家后看见马路边上两个警察对一个人盘问不休,我过去一看,竟然是江廪,他蹲在马路边酒气冲天的,警察问什么他都不回答,警察火了,要拉他起来带到派出所去。我连忙跟警察解释,我说他是我男朋友,因为我们两个吵架了,他就喝酒撒气,现在我把他带回去。”

“有一个警察看看他说,跟女朋友吵架就撒酒疯呀?没出息。”

“警察走了,他老人家看看我,连个谢字都没有,还问,你谁呀?干嘛帮我?”

“我哭笑不得,问他,我是华兰文的同屋呀,我们见过,你不记得我了?”

“他一听你的名字,立马跳起来,那文文呢?告诉我她在哪儿?”

“我把他带到我们家,让他洗了洗脸,又给他泡杯浓茶,他现在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你的照片发呆呢。我偷偷躲在卧室里给你打电话,我怎么办?他肯定会问我你的情况。”

听着同屋刻意压低的声音,华兰文心乱如麻,她想了想:

“不要告诉他我的情况,就说不清楚。转告他我想冷静一下,让他专心工作,不要为我费神,等他清醒后就让他离开。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那个李燕的事情,我帮你求证一下吧?”

“不用求证,你告诉江廪我接到过她的电话就行,总得让他知道原因,省得他胡思乱想。”

“你还是关心他,你别那么狠心了吧?”

“我跟他不是仇人,他给过我很多帮助,我自然要关心他的。”

同屋挂了电话,华兰文回到屋里,妹妹没有睡,担心得看看她。

华兰文摸摸妹妹的脸,笑笑说:

“没事的,他是个坚强成熟的男人,这一点我不会看错。”

过一会儿,同屋发条短信:江廪已经走了,他清醒后,一个劲儿向我道歉。我跟他提了李燕,他面无表情点了点头。他还拿走了你的照片。

华兰文跟妹妹说,睡吧。

华兰欣睡不着,她不知道姐姐到底在想什么,她忍不住了:

“姐,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呢?”

姐姐没说话,她已经睡着了。

华兰欣冲着黑夜做个鬼脸,都说我没心没肺的,说姐姐冰雪聪明,她倒睡着了。

小山村里的日子悠悠而过,华兰文在家充分享受快乐时光,一日三餐,扫地洗碗,早起有鸟叫,午后在蝉鸣声中入睡,醒来喝杯清茶,太阳落山就搬一把竹椅在树阴下看书。妹妹在家有丁冬的练琴声陪着她,有时候小武来陪她下棋,又或者约几个儿时的朋友,大家一块打拖拉机,打得昏天黑地,吵得昏天黑地,笑得昏天黑地,妈妈经常要准备十几个人的晚饭。

这才是生活,没有电脑,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生存之忧,不用交房租,不用化妆,不用奔波。

半年一晃而过,又是一年春节过去,很快春暖花开。

爸爸总是看着女儿,欲言又止。

一天晚饭后,爸爸叫住她:

“文文,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虽然在家很舒适,可是你年轻,又有知识,要有上进心呀。爸爸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困难总有过去的时候。你该出去找工作了。这儿不是你的天地呀。”

华兰文如梦初醒。

她给同屋打电话:

“最近国展有招聘会吗?”

“当然有,春季招聘会呀,你快回来吧,我一个人无聊死了。”

“可是得麻烦你一件事,我们换个地方租房子好吗?”

“好吧,虽然有点舍不得,不过我理解你的想法,就换吧,我来联系。”

华兰文又回到北京,一个月后,她找到了工作。

生活恢复原样:上班,电脑,电话,传真,周末休息,睡觉,逛街。

光阴如流水,华兰文二十八岁了,没有男朋友,父母开始着急,总在电话里催呀催。

华兰文开始尝试她一向嗤之以鼻的方式:相亲。

14。泪眼相看

北京是个大而无当的城市,拥挤、嘈杂,人们把许多时间浪费在路上。两个大的商业中心CBD和中关村处在对角线的两个顶端,如果你不幸正好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有事,那么距离遥远加上堵车,将耗费掉你大半天的时间。

所以,北京发牢骚的人很多,抱怨物价高,抱怨房子贵,抱怨交通拥堵,抱怨政府不力,当地人抱怨外地人汹涌而来,外地人抱怨户口政策。

如果不迁都的话,北京永远都不会成为适合居住的城市。

许多人依然喜欢北京,抱怨之余,是自豪和赞叹。因为她是人工的杰作,虽然杰作中有败笔。

这里是富翁和乞丐的天堂。高档会所,星级饭店,名车毫宅,奢侈品随处可见,乞丐多得使金庸先生笔下的“丐帮”在现代文明社会变成了现实。

华兰文的评价是:泱泱大度,兼容并包。

不过还有人嫌北京不够大,提出要将北京的地界和沈阳连接起来,把天津和秦皇岛都包括在北京行政区域内。

华兰文和几个朋友听见这种说法,一起喊出两个字:白痴。

在这么大一座城市里,如果没有事先约好,偶遇某个熟人的机会微乎其微。

两年多的时间,华兰文再没见过江廪,偶然想到也是云淡风清。

最初是心如刀割,然后是刺痛,再后来只是痒痒,最后终于无风无痕,仿佛没有喜欢过,没有思念过,连他的样子都模糊了,不再清晰。

只是看见眼神温和专注的男子,总会有霎那间的失神。

刘妍妍要结婚了,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华兰文在电话里问:

“新郎倌是谁呀?你也不告诉我。”

“来了不就知道了,一定要来啊,不来我会伤心的,别让我做伤心新娘啊。”

华兰文笑,妍妍永远把自己放在弱势,以退为进,不象习习,总是强势。

习习于两年前和孙朝阳举行婚礼,她在电话中说:

“不许不来啊,要不跟你绝交。”

又能看到这两个好朋友,华兰文开心得歌声笑声不断。

到了婚礼现场,远远看见新郎新娘在门口迎接客人。

她跑过去,粉雕玉琢的刘妍妍抱住她:

“你越来越漂亮了。”

华兰文笑着推开她:

“行了你,今天你是新娘子,就等着享受别人的赞美吧,还跟我不正经。”

旁边的新郎伸出手来:

“华兰文,谢谢你光临!”

华兰文闻声看向新郎,惊讶得淑女风范全失,大喊道:

“商振宇?新郎怎么会是你?”

旁边的人都愕然看着她,她连忙解释: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刘妍妍拉着她的手:

“行了,别解释了,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他一直想谢谢你呢,谢谢你那天对他当头棒喝。”

华兰文更不好意思了:

“别说了,往事不堪回首。你老公别挥拳报复我就行。”

商振宇苦笑:

“一提打拳我就头大,我现在都成林习习家哄儿子的工具了。每次妍妍拉我去看她儿子,林习习就逼着我给她儿子打拳,她儿子现在刚会说话,除了会叫爸爸妈妈,就是看见我喊,拳,拳,不打拳给他看,他就哭个没完。”

华兰文看着他哈哈大笑。

正笑的时候,旁边一个男的冲过来抱住她,是孙朝阳。

林习习站在旁边,抱着儿子笑咪咪得看着她,怀里那个小家伙冲着新郎不停得喊:拳、拳、拳……

林习习冲商振宇眨眨眼:

“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我们就不搅局了,先进去了。”

商振宇连连说谢谢谢谢。

大家进去找桌子坐下,说说笑笑,等着婚礼开始。

婚礼要开始了,司仪开始介绍到场嘉宾,介绍到新郎好友那一桌时,欢声雷动,随后是新娘好友,华兰文、林习习和一帮同学不甘示弱,更加欢声雷动,那边的人都看过来,其中一个看见华兰文,双眸燃起熊熊火焰。

华兰文只顾起哄,浑然不觉,孙朝阳不怀好意捅捅她:

“你看那边有个小子好象要吃了你。你跟他有什么故事?”

华兰文抬头望去,怔仲无言,是江廪,他目光灼灼,正推开椅子要走过来。

婚礼进行曲响起,一对新人款款走进来,掌声和花瓣铺天盖地。

两个人四目相对,往事涌上心头,婚礼仪式是如此的漫长,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终于司仪宣布仪式结束,新娘子回房间换衣服。

华兰文僵坐着,他比自己想象中的状态要好,依旧是衣着得体,容光焕发,只是眼神不再温和,充满惊喜和不甘心。

孙朝阳和林习习夫妇玩味得看着两个人,期待有什么热闹发生。

江廪心不在焉得坐着,总得忍耐到新人敬酒之后。

他这一桌过了,华兰文那一桌也终于过了。

他走过去,看着华兰文:

“文文,跟我出去谈谈,好吗?”

林习习笑看着他:

“文文?你被谁允许叫这么亲热的呀?”

孙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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